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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这些西夷全都吓到了。他们虽然想过自己会死,可当他们真得知道自己要死的时候,还是很恐惧的,至少有一部分人是这样的。
这世界上,不管东西方,人性是共通的。
大部分西班牙人,都不约而同地开始哭诉,说他们在家乡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儿,死他们一个,就是死全家,希望大明开恩饶命,做牛做马都会报答。
这种类似的话,就犹如不要钱一般,滔滔连绵不绝。
而荷兰人这边,求饶的明显少了一点,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大概是逃不了要死的。
求饶的这些人,或者是没想到,会真得有用。那名牢卒被他们说得很同情他们,就对他们说道:“你们当中,有的人或者罪不至死。如果你们愿意为大明效力的话,或者可以不死。”
一听这话,特别是西班牙人,犹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纷纷表态,绝对为大明效力。
“好,希望你们记住自己说得话!”那名狱卒对他们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去帮你们求求情看看。”
看到牢卒离去,这些西夷,特别是西班牙人,一个个不由得大喜,脸上全是期待之色,希望明国能放过他们,不再杀他们。
然而,他们很快又失望了。那名牢卒才刚离去,就拥入了一大堆军卒,把这些西夷,不管是西班牙人还是荷兰人,都上了枷锁带走。
这些西夷,在惊恐之余,都认识到,很可能那求情的牢卒还没有反应上去,他们就要被执行死刑了。这对他们来说,非常地不甘心。如果知道没有希望的话,还没什么。可如今,有牢卒去帮他们求情了,有可能活下去,他们就不甘心了。
于是,都挣扎起来,不想死。然而,没人听懂他们说话,没有耽搁,全部带走。
长长地囚车,拉到了奉天门广场,大明忠烈堂前。
这里已经人山人海,还有五城兵马司的军卒维持秩序。
不管这些西夷如何地不甘,整个流程一直有条不絮地往下走。
在南洋战死的大明忠烈灵牌,请进忠烈堂。而后有官员在说着什么,反正这些西夷也都听不懂。
到了最后,就见巴达维亚总督昆和海军上将安东尼被拎了出去,令箭抛出,刽子手拿着明晃晃地鬼头刀,手起刀落,人头落地,血祭大明忠烈。
一声令下,剩下的荷兰人被押解上台,一声令下,又是滚滚人头落地。
很快,西班牙人也被押上了断头台,一群刽子手,拿着明晃晃地鬼头刀,就站在他们的身后,等待执行的命令。
这一刻,这些西班牙人绝望了。他们知道,自己也将马上身首异处。
面对死亡,很多人心里都后悔了,早知道如此,就不该出来了。
然而,意外又发生了。
就在他们要被行刑的时候,忽然有快马飞至,大声宣布着什么。
这些西班牙人很意外,就看着那主持的官员过来跟他们说了句什么,而后就有翻译上前对他们说道:“皇上有旨,说你们愿意为大明效力者,可免死!”
一听这话,这些西班牙人想都不用想,一个个狂喜地点头应承,抢着说愿意为大明效力。
于是,他们就“惊险”地逃过一劫,又被拉回牢房去了。
不过,这一次没有把他们关一起了。而是全部单独关押,且第一件事就是要他们自己交代自己的基本情况,还有自己擅长什么,其他人的基本情况如何,擅长什么?
不识字,不会写没关系,官府这边有人会写。不过有一点,负责的官员告诉他们,说得越详细,越准确,大明就越能看到他们的诚心。如果一旦被发现有弄虚作假,不够诚意的,那荷兰人就是他们的下场!
想想刑场上,手起刀落,人头滚滚,这些西班牙人就觉得自己的脖子后面凉凉的。
等明国的官员把事情一交代清楚,就立刻开始写了起来,或者讲述了起来。有的人,甚至还会回头又补充前面的内容。反正总体来看,还是很积极的。
等到第二天之后,隐在暗处的东厂提督王承恩就拿到了一叠厚厚地招供书。
于是,他又立刻带回东厂,让他的手下开始整理这些招供书,互相核对之后,就来找崇祯皇帝禀告了:“陛下英明,那些西班牙人老实得很,每个人都写了一大堆东西。奴婢详细核对后,基本上没发现有人敢弄虚作假!”
说着话,他双手捧上那叠招供书,最上面的,则是他让手下核对后的总结内容。
崇祯皇帝听了,只是微微一笑,而后拿起最上面这份总结看了起来。
西班牙人,一共还剩下一百五十来人,其中大部分都是西班牙的贫民,在老家实在混不下去就出来了。他们主要在墨西哥那边,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来吕宋。只有少数几个人,有几次来吕宋的经历。
崇祯皇帝注意到,有个叫约翰的,招供的特别详细。不但说得内容最多,而且经过核对,也是最详细准确。更为关键的是,这人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那种,这世上,已经没有一个亲人。或者是生活所迫,也可能是没有藏私,这家伙会得东西不少。除了在船上当大副外,有关枪械、造船、航海方面的经验都比较丰富,甚至连打仗都在行,很会审时度势。
“这个人有点意思!”崇祯皇帝指着约翰的资料说了一句,而后放下手头资料,又吩咐王承恩道:“再分别让他们把美洲的情况,详细写出来。根据他们提供的资料,如果有人敢隐瞒的话,就把他们集合起来,当众宣布并吊打一顿。再让他们都重新写一遍。“
“写完之后,如果没有看出什么隐瞒了的话,就把他们从大牢中提出来,关到驿站去,但还是要单独关押。再让他们把太平洋航线和大西洋航线描述出来,越详细越好。可以实现告诉他们,只要写出来的东西让朕满意了,就可以释放他们,允许他们成为大明人,从此以后生活在大明。但要是有弄虚作假的话,就不会给机会,直接杀了。”
王承恩仔细地听着,直到崇祯皇帝说完,他才马上笑着回奏道:“陛下真是太厉害了,奴婢相信,那些西班牙人肯定不敢弄虚作假的!”
明显是个马屁精,不过崇祯皇帝听了也没有不适,挥挥手就让他去办事了。而他自己,则开始仔细地看起那些招供书。有些东西,王承恩他们是不知道的,也只有自己,可以根据后世的印象评估这些招供书的内容。
对于自己将来要经略美洲,这些西班牙人送上门来,真是一笔宝贵的财富!崇祯皇帝一边想着,一边看着,不时还用御笔圈了一些人名。
五天之后,王承恩又过来了。这一次,他手中只有薄薄地几页纸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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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的身后跟着两名宦官,手里捧着厚厚一叠资料。
“陛下英明!”王承恩在见到崇祯皇帝的第一眼,就眉开眼笑地奏道,“那些西班牙人基本上全招供了,就只有他们中为首的那个,被奴婢当众吊打了一顿,最后还当众行刑了。其他人等,都写了好多,奴婢让人核对了,都没有出入!”
说完之后,他把手中那几页资料放到了御案上面,供崇祯皇帝御览。至于那两名宦官手中的,则是原始资料,分别是太平洋航线和大西洋航线的资料,以及美洲情况的供认书。
崇祯皇帝听了一笑,拿起那份总结的资料看了起来。大概上,太平洋航线和他让锦衣卫指挥使刘兴祚去核实的情况差不多。至于大西洋航线和美洲的情况,则和他后世记忆中的印象差不多。
看完之后,他又翻出前面招认的西班牙人的基本信息,指着上面说道:“把朕圈起来的这些人名的招供书拿出来。”
王承恩一听,连忙指挥那两名宦官一起,只是一会功夫就把对应的资料都放在御案上了。
崇祯皇帝一一过目,特意看了下那个叫约翰的几份招供书,再看看其他人的那些,满意地点点头,对王承恩交代道:”这些西班牙人可以不用单独关押了,就给他们在驿站内安排住两个院子好了,不过不能出院子。但是,朕圈起来的这十来个人,可以各自陪一个翻译,允许让他们在京师内逛一天,每人赏五两银子的消费额度,注意,给纸币即可。“
“陛下皇恩浩荡,那些西班牙人一定会感激不尽的。”王承恩有点不解,不知道为什么崇祯皇帝要这么麻烦,不过这不妨碍他顺口就送上马屁。
崇祯皇帝挥挥手,让他去办事,而他自己,则又开始继续看起每份的原始招供书。等王承恩办完之后,他还有后招要继续。他相信,就凭大明的繁华,还有自己能给那些西班牙人的待遇,从此以后,让他们去打西班牙人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在这个时代,不但是大明这边,就连欧洲,也还没有什么民族国家的概念。特别是这些在本国混不下去,而冒险出来的人,更是不会对本国有什么特别的好感。
那个被王承恩杀了的船长,他是西班牙人的一名军官,是个小贵族来的,两艘前往吕宋船的指挥者。他估计知道大明要他们提供两条航线和美洲情况,会对他们在美洲的墨西哥甚至欧洲本部不利,因此才会弄虚作假。
天色将近傍晚,约翰正在一间厢房内发呆。他是个聪明人,他不想死,因此,他不敢违背明国官员的要求。而且他认为,既然是要招供,那就要好好招供,争取做到最好。只有这样,才能从中捞取到足够的好处。
对于明国官员的那些要求,约翰不是笨蛋,自然明白明国人大概想要干些什么。不过那些又和他有什么关系?明国人爱干嘛干嘛好了!
招供完了之后,一直没有明国官员再过来,他就在厢房内转圈,摸摸桌椅,看看字画,不时感慨一声,明国的这些东西,简直都是艺术品,光是桌椅,都有各种雕刻,真是奢华!
转眼间,他的脑子中就只有眼前看到的一切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厢房的门被人推开,他转头一看,是那名翻译。他正想挤出笑容说话时,却听到那名翻译对他说道:“出来,跟我走。”
“好好好!”约翰连声答应,心中却又有点忐忑起来,不知道明国还有什么事情让他们做?仔细想想,好像该招供的,不是都已经招供了么?
这个时候,他有一丝担心,就害怕明国用完了他们就翻脸了。
走出厢房,约翰看到有其他同伴也正陆续走出房子,能看出来,他们的脸上也都有担忧之色。
不过就算担心,也没什么用处,甚至他们互相之间都不敢说话,就怕引来明国官员的不满。之前船长被吊打,还当众行刑的事情,可过去没多久。
约翰注意到,他的同伴越来越多,都被领到了不远处的一处院子里。这处院子极大,房子很多,院子内的一个拱形门和相邻的院子联通。
集合之后,明国官员便对他们交代道:“今天以后,你们可以在这两个院子内自由走动,明天一早,厂公大人会亲至。”
说完这些之后,明国的官员、军卒都撤了出去,院子里只留下一群有点愣神的西班牙人。
等好一会后,这些西班牙人回过神来,有点不敢相信。因为从这他们改善的待遇上看,好像他们不用再担惊受怕,至少不用担心像那些荷兰人一样的下场了。惊喜之下,他们不由得互相交谈了起来,毕竟被单独关押好些天了,这个时候,群居动物,最需要的是沟通和安全感。
“上帝保佑,我们应该没事了吧?”
“也不知道明国人还会怎么处置我们,是放我们回去呢,还是让我们去挖坑?”
“明国官员不是说,我们能成为明国人么?”
“怎么可能,你还真信了啊?放我们回去不可能吧,成为大明人,然后去挖坑倒是有可能!”
“对,就像我们在殖民地对那些土著一样,对明国来说,我们和那些土著就没什么两样!”
“……”
不过,约翰显然和他们不一样,在他们带着忐忑、惶恐之心在讨论时,他就已经瞅好了身后那边的房子,一下就蹿了进去,抢好房子去了。
他这一行动,其他人才回过神来,当即也不聊天了,一个个都学着约翰,感觉那个房子不错的,就赶紧先抢了再说。
不过就两套院子而已,他们的人多,最终还是不少人一个屋子,特别是主卧,虽然是宽敞,还有大床,但四个西班牙人挤一个床。这让约翰欲哭无泪,早知道会这样,自己应该先去抢房间小的了。
这一夜,这些西班牙人都没怎么睡好,因为他们都惦记着,明天似乎有个更大的官要过来,估计是来决定他们最终命运的。同时,他们互相之间都有一种默契,谁也没提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更没有打听谁写了什么东西,写得详细与否。就好像这几天的事情,他们都忘记了一般。
第二天起来,一个个都是熊猫眼。
“咦,你没睡好?”
“是啊,一张床躺五个人,那脚熏得睡不着!”
“我也是,那谁的呼噜声,简直和打雷一样!”
“……”
这些长年累月能在船舱里睡得死沉的一伙人,说着连他们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不过谁也没有戳破。因为他们其实都知道,大家无外乎担心自己写得是否让明国官员满意?今天要来的大官会怎么安排他们的命运?
荷兰人的人头,可是一闭眼就能出现在脑海中的。明国对他们来说,完全是个陌生的国度,心中不忐忑就怪了!
明国的大官来得比他们想象地要早,而且也比他们想象地要威风!
首先,一群手下,气宇轩扬,穿得一身锦衣,人手一把刀挂腰间,光是这些行头,就让这些西班牙人直了眼睛。
其次,这些人都簇拥着一名穿着绯袍的年轻人,人未到,驿站内的人就已经喝令他们都跪下迎接了。没人敢抬头看,这种威势,让他们心生羡慕之余也心怀恐惧。
一张太师椅就摆在屋檐下的台阶上,王承恩大马金刀地做那,看着底下这些人,也不说话,只是微微一点头。这种场面,他开口都是掉价。
边上一名东厂档头立刻上前一步,大声喝道:“下面点名,点到名的人站前面来!”
他的话,自有翻译传达。这个时候,这些翻译都是有点紧张。因为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来自吕宋,否则就这京师,也不可能找到这么多懂西班牙语的人。
他们这些人,在面对狱卒,面对驿站兵丁什么的时候,还能淡定,但是一遇到厂卫出现,就立刻紧张了,特别如今这种场面,一大群东厂番役,还有厂公也在的情况。
他们的紧张,无形中都影响了跪在那里的西班牙人。当约翰听到第一个,就是点他名字时,吓得没能第一时间站起来,几乎可以说是战战兢兢地到了前面,其他被点名的也差不多。实在是明国对他们来说,太过陌生了!
没过一会功夫,厂卫簇拥着几乎一言不发地王承恩走了。院子里的人过了好一会后才反应了过来,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他们这些人,打量着手中崭新的纸币,摸着有点爱不释手的样子。
“这就是明国的钱啊,看着这么精美,要是带回欧洲的话,肯定能换好多钱!”
“这下子应该可以肯定,我们都安全了,要不,也不会给我们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