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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此想着,便又催着手下道:“快,快跟上,都快点冲过去!”
只要过了壕沟后,人数一多,看似不可阻挡时,陇川土司军队这边,就有理由弃寨躲入城下,要求明军增援,夺回营寨。等到那个时候,就是夺取城门,一举杀入孟密的良机了。
和他想得一样,陇川土司军队营寨中,鸠兆师看着营寨外面越来越多的洞吾军队出现,当那长盾阵重新严密合拢之时,他便下令道:“都给我射,狠狠地射,射得越快越好,越狠越好,不要再保留力气!”
戏要演得真实一点,至少要卖力地来一波。最多说是时机没把握好,最终徒劳无功而已。
于是,这边的战场,喊杀声震天,那声势,简直绝了,没注意看的人,光看那动静,光听那声势,简直以为是激战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了。
终于,洞吾军队慢慢挺进,越来越逼近营寨。那如林的盾阵,缓缓地移动,丝毫不给正面的陇川土司军队机会。
鸠兆师看得有点皱眉,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城头上的明军至少要用弓箭等远程武器支援下吧,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么想着,当有手下来请示时,他便下令道:“再坚持一会,假装派兵攻击下,而后立刻退回来,要让城头的明军看到,我们已经尽力了,只是洞吾军队太多,所以不得不退下去求援!”
和他一样,石德蒙也看得有点奇怪。按理来说,这边攻防应该是最“激烈”的。城头上的明军,怎么样都要用远程武器支援下吧?可这都快逼近营寨了,怎么还没有动静?
喊杀声中,石德蒙也不管了,继续增兵,一定要迫使城头上明军不得不出城救援。
陇川土司的军队试图出战,可很快就缩了回去,他们立下的营寨,似乎也在一夜之间,变成了朽木,一推即倒,没有一点防御能力。
洞吾军队终于缓缓地杀进了营寨中,而陇川土司军队则纷纷逃往城下,土司首领鸠兆师自然是最先逃过来了,甚至是亲手提着刀,搞得他好像在前线厮杀了一般,仰着头,大声喊道:“殿下何在?洞吾军队太多,我想抢回营寨,还请天兵助我一臂之力!”
他手下的大小头目,也纷纷喊着,表现出非要抢回营寨,杀退洞吾军队的样子。一时之间,城墙下面,陇川土司首领以及手下,在他们的兵卒“极力抵抗”洞吾军队的背景下,反复要求,只表达出一个意思,刚才一时不查,让越过壕沟的洞吾军队太多,只要明军能出城帮下忙,他们肯定能拼死抢回营寨!
远处,他隆王在不自觉间端着酒杯,却忘记了饮酒,只是盯着陇川土司军队这边。看着那边已到了关键时刻,不由得有点紧张起来,明军如果不想失去外围防御工事,该要出城救援了吧?
或者是鸠兆师等人大声吼叫起了作用,孟密守将邓克虏就出现在城头,大声对下面说道:“既然如此,你等准备反攻!”
听到这话,鸠兆师不由得大喜,看来明军终于上当了。
可他还没来及高兴一会,就听到城头上,忽然响起了“梆梆梆”连绵不绝地声音,顿时,他就感觉眼前一黑,抬头看去,只见遮天蔽日的箭雨越过他们的头顶射向远处。
“……”鸠兆师见此,不由得愣住了。一次这么多箭,难道明军是把所有弓箭手都集中到这里了?
想到这里,他觉得有点不妙,连忙转头看去。却见壕沟附近,长盾阵的后面,那些长枪兵,圆盾刀兵等等,全都成了刺猬,死了一地。只一会的功夫,就在壕沟附近,割裂了洞吾进攻军队的军阵。留在壕沟这边的军队,就只有一千人不到,还大都是长盾手。
这一下,鸠兆师傻了,正在催促的石德蒙也傻了,甚至连远处观战的他隆王也傻了。
之所以要四面同时攻城,就是为了牵制城头上明军的防御反击力量。可没想到,这明将竟然如此大胆,在孟密四面遭受攻击的时候,还集中了全部的弓箭手到陇川土司这一段城墙,来了个密集弓箭策应。
不知是他们愣住,连知道双方都是假打的陇川土司兵卒和洞吾兵卒也都愣住了,这发生的事情和大人们预想得不一样啊!
一时之间,这边的战场,竟然出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原本喊杀声震天的这里,竟然一下变得没有声音了。
这时候,城头上响起了邓克虏威严地大声厉喝声:“还不快快抓住战机反攻夺回营寨!”
确实,洞吾军队被城头上集中起来的大量弓箭手一分为二,而在前面的又多是没有近战能力的长盾手,是一个绝好的反攻机会。可问题是,不应该是这样的一幕啊!
邓克虏看到城下陇川土司军队没有反应,便大声喝道:“还不立刻反攻,以违抗军令,耽搁军机论处。来啊,滚木礌石准备,弓箭手准备!”
听到这声音,鸠兆师吓得魂飞魄散。他和他的手下都逃到了城墙下面,对于城头上,那是完全没有防御能力的。一旦城头上的明军真要对他们动手的话,那绝对死伤惨重!可自己的军队,又怎么敢对洞吾军队动手呢!
他正犹豫着的时候,城头上又响起了邓克虏那催命的声音:“本将数三声,还不反攻的,一律以违抗军令处死!”
“三”
“二”
听到这,鸠兆师没敢去赌邓克虏到底是吓他们的还是真敢下手,连忙第一个跑出了城墙下。他的手下见了,也纷纷跟着逃离城墙下。
可他又不敢真得对洞吾长盾兵动手,这么一来,他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跑过去和长盾手打个招呼,自己人,来,我帮你抬盾牌,一起手拉手撤回去好了。
看着陇川土司军队和洞吾长盾兵撞到了一起,却没有发生厮杀,而是一起退走,邓克虏一声冷笑,当即下令道:“射!”
遮天蔽日的箭雨再次腾空而起,甚至其中还夹杂着“轰轰轰”地炮声,等到陇川土司和洞吾军队逃回壕沟那边的时候,已经少了一半同伙了。
石德蒙看着这一切,看着来到眼前的鸠兆师,一颗心简直是失望之极。原本还以为有一场大功的,结果倒好,不但暴露了内应,还损兵折将。这一次的攻城战中,就数自己的手下损失最多了!
这边的结果,让远处的他隆王也阴了脸,明军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那守将也不愧是邓子龙的孙子,竟然有如此之大的魄力,能在四面攻城的情况下,集中了全城的弓箭手来策应,这简直是胆大之极,却又刚好破了自己的如意算盘!
他当然不知道,他的作战意图早已被邓克虏判断出来,就知道其他城墙段不会有危险,就很放心地把弓箭手都集中过来了。其实,就算其他城墙段不是佯攻,他也不怕。就算却了弓箭手防守,城头上照样准备了秘密武器,一样能守住城头的。
他隆王也是果断之人,看到其作战目标没达成,就毫不犹豫地下令鸣金收兵。之前马屁拍得震天响的那些随驾文官们,也一个个闭口不言,甚至尽量让自己不要出现在他隆王的眼前,免得被他隆王迁怒。
当洞吾大军如同潮水般退去时,城头上第一次经历如此之大战事的明军将士,纷纷松了口气,擦擦额头汗的同时,回想刚才的一切,感觉洞吾军队人数虽多,可自己有城墙护着,似乎洞吾大军也没那么可怕了!
而城内的唐王,已经知道了这边详细的决战计划,又听到城外传来的鸣金收兵声音,终于淡定了,脸上也有了笑容。只听他笑着对钟立之说道:“城外蛮人甚吵,孤一夜没睡好,这就好好补一个觉去!”
“殿下以后有得事情要操劳,该当好好休息的。”钟立之没有说昨晚很安静,并没有什么动静的话,只是笑着回应道。
城头上轮值的明军将士,也在邓克虏的安排下,趁着这个机会开始轮值。当城头上的这些将士撤下去之后,有担心的同袍问起,他们便笑着把自己的感觉分享了,其实,蛮人人数虽多,也不过如此!
无形之中,这支大明军队承受压力的能力,得到了一次很好的锻炼。他隆王要是想到这点的话,估计会气得吐血吧!不过此时的他,虽然没气吐血,可一脸的不高兴样,是个人都知道。议事的王帐中,静悄悄地,似乎这些站着的文官武将,都是泥菩萨一般。
最终,还是他隆王知道不能落了军队的士气,按下了心中的不快,强颜欢笑道:“此战,我军得到两处土司军队来归。由此可见,我军得道多助,明军必将成为孤家寡人,相信不用几日,便能拿下孟密!”
听他开了这么一个头,石德蒙不由得松了口气,连忙回应道:“对对对,各路土司久仰殿下之威名纷纷来归,明军必定成为孤家寡人而被我大军歼灭!”
“殿下威武!”
“……”
幸亏确实有一支土司军队临阵投降,否则只是陇川土司这个的话,那就丢脸丢大了。因为之前的时候,大部分有地位的文官武将,都已经知道了陇川土司军队其实是内应,如今,内应没了,那接下来怎么打?
1029 趁机改土归流()
他隆王确实经历过南征北战,战事经验丰富,他虽然不知道中国古代的老话,可相同的意思,他也懂,即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果不能在士气高昂的时候攻下孟密,反复进攻而不能得手,那对军队士气的打击绝对是很大的。这种局面,他不想看到。
如今内应被明军放在城外,诱骗明军开城增援又不可行,那就只有一条路,强攻,用强大的兵力碾压了孟密便是。而这,要做的第一步就是清除掉城外的土司营寨!
对于这一点,经过今天的事情,他隆王还是有信心的。于是,他又立刻安排下去,用过午饭之后,大军再次开始大张旗鼓地做攻城准备。就在各路土司营寨的前面,动静非常地大,就好像要全力一击,打掉这些营寨。
这种声势,对于各路土司军队来说,确实心理压力很大。早上一战的时候,他们看到有两支土司军队临阵投敌,这给他们的影响同样很大。
他隆王特意布置在前方的人手,观察到土司军队的紧张后,感觉时机差不多了,就开始喊话了。
“我们殿下说了,只要你们投降,那就是我们洞吾的朋友,帮明军的事情,过往不究!”
“要是不投降的话,一会大军发起进攻,片甲不留!等我们洞吾打下孟密,再去把你们的领地也打了,你们看着办吧?”
“我洞吾军力无敌,明军必定被歼灭,早点投降吧!”
“……”
甚至连陇川土司等投降了洞吾的人,也在这些喊话人里面,对孟密城下营寨现身说法。
“明国不把我们当人,把我们安排在城外,就是要我们死,反了吧?”
“明国其实没什么了不起的,有他隆王在,不要怕!”
“明国在北方被大金打得喘不过气来,根本顾不上我们这边的边陲小地。”
“他隆王说了,现在你们投降,孟密的玉矿,大家都有份,要是大军发起攻击,你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
不得不说,在洞吾大军大张旗鼓地准备攻打的背景下,这种劝降,特别是那两个投降土司的劝降下,影响还是很大的。不少土司军队的营寨内,士气低落,议论纷纷。
城外的情况这么热闹,城头上自然不可能听不到。邓克虏巡查一圈,便明白了他隆王的用心,不由得心中冷笑,还真以为大明打下洞吾要靠这些土司军队么?
之前的时候,厂卫早已经经过调查,知道这些边境土司的反复。皇上吩咐下来的意思,就是趁这个机会,甄别出哪些对大明忠心?至于其他的,就不重要的,敢要临阵投敌的,等此战打赢,就灭了他们的领地,取消宣慰司,正好有充足的理由实施改土归流。
大明的强大,不是你们这些边陲小国能想象的。以前没认真对待,可如今皇上都在关注这这场战事,调动了西南地区的军队过来,等着看吧!
虽然如此想着,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邓克虏立刻也让明军将士在城头传话,告诉城下营寨的各路土司。
“临阵投敌,罪不可赦!”
“朝廷已派大军来援,洞吾指日可灭!“
“……”
不像洞吾那边,是变着花样地威胁利诱,费劲了心思;明军就强调两点,洞吾别灭,投敌者死!
说句实话,这些土司军队对于庞然大物般的大明,心底深处还是恐惧的。可这些年来,大明对西南边地的不作为,洞吾军队多次的嚣张,让他们对大明有了轻视之心。
说起来,有关这一点,以前大明的应对之策在后世看来,确实是狗屎。不说别的,原本孟养土司和洞吾是世仇,是坚决抵抗洞吾的。当洞吾大军来袭的时候,和明军将领一起,打得洞吾大败而归,当时趁胜追击的话,估计东吁王朝就已经完蛋了。但大明地方官员不但下令停止追击,甚至还让孟养俘虏的洞吾军卒放回去,又好言安慰洞吾,就只当是边境两个部族冲突而已,结果给了东吁王朝缓过气来的机会,最终卷土重来,不但灭了孟养,还攻入内地烧杀劫掠。
在原本的历史上,大明被辽东的建虏牵制了精力,被西北内地的流贼搞得焦头烂额,各地到处是烽火,那还有余力来顾及西南边陲小事。庞大的帝国,在这西南边地,连回光返照都没有一下。
因此,就算在这个位面上,明军编练了军队,又收复了孟养、孟密和木邦,可在这些土司的心里,却终归是洞吾的威胁更大一些。面对洞吾大军马上进攻的这一压力,在明军和洞吾双双喊话的背景之下,许多人犹豫,甚至有点偏向于洞吾这边。
朝廷大军来援,这样的鬼话,他们是不信的!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一支土司军队冲出了营寨,跑向洞吾那边,选择了投降洞吾。明军也没有手软,立刻攻击,可这一次,事出突然,这一段分布的弓箭手等远程武器有限,虽然杀了些背对着城墙的叛变者,可终归让大部分叛变者投到了洞吾这边。
远处的他隆王,这次依旧还在那处平台上,却已经没有享受美酒美食,一直盯着城池这边,看到这一幕之后,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支土司军队,是他事先和陇川土司一起诱降,成为内应的那支。没了把明军诱出城池的机会,就当一次表率,也算是利用到位了。
其实,这个内应,也还有一个用法。就是不暴露,狠狠地打,一直到城外土司军队没法再依靠营寨防御时,撤回城里去,而后再在城里里应外合,拿下孟密。
可这个用法,也只能想想,是绝对不可行的。毕竟土司那边,不是洞吾的手下,更多的是同盟,或者附庸的关系。要是按这个法子的话,谁知道明军会在什么时候开城门让他们退回城里?万一被洞吾打得损失惨重,甚至全军覆没都没能退回城里,那这个冤屈向谁喊去,至少土司军队这边,肯定是不敢冒这么大风险的。他隆王对此,也是无可奈何的。
不过内应在这种时候当了一回表率,大众广庭之下,明目张胆地投靠了洞吾,和洞吾大军站在了一起,犹如兄弟相会一般,最终给了那些犹豫不决的其他土司军队做出决断的动力。
很快,又有一支土司军队当场哗然,投向了洞吾那边。有了第一第二,就有第三,一时之间,竟然一口气投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