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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郑道昭所说,南朝不同意也没啥,自己也没损失。他就不信,不答应这个事了,他们还好意思纠缠自己吗?
“李公,以你之见,郑卿的主意怎么样?可行否?”拓跋慎也没忘记征询一下李彪的意见。
李彪摸了摸胡须,说道:“郑郎官之见,不能说不是好办法,若是真能办成了,陛下一定欣喜不已,若是不成,于事无碍。”
“好!好!李公既然说好了,就听李公的。”拓跋慎拍拍案道
然后又对郑道昭说道:“郑卿,事情办成了,我在陛下面前为你请功。你可记得欠了李公人情了。”
李彪听了拓跋慎的话,心中一坠,知道自己刚刚一点小心思被看出来了,不禁心中凛然。
“岂敢说什么人情,都是为朝廷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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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了一桩事,拓跋慎心情大好,高兴了一下后,想起第二个议题,平复一下心气,小喝了口水,说道:“马市的事先说到这里,再说说今日刘峻的事。”
“我和李公的猜测是一样的,这事情背后,可能是由崔慧景所推动。看起来,他对本朝敌意不小啊!”
“不如,下官明日就去崔平仲那里打探下情况。”蒋少游说道
拓跋慎放下茶盏,说道:“好,只是,怕是无所得啊!”说着看向李彪。
李彪压下心头刚刚的意动,说道:“如今我们对此事豪无头绪,不如先去试试看。如果只是崔慧景自己的意思,而齐主无意,崔平仲想来不至于遮遮掩掩。除非他也是持崔慧景一样的看法,或者说,齐主已经采纳了崔慧景的看法。”
“好吧!蒋卿,你明日就去。就说,我们怀疑刘峻挑衅一事背后就是崔慧景挑动,千万不要提萧子卿,免得害了他。不管他说什么或什么都不说,我们至少心里面也能有点底。”
刘峻今天这场戏对他来说也不是没好处,至少现在让他找了个理由,而且是个可以直接把这事挑明的理由。本来他还打算让人去建康市场上放风,把崔慧景的事含含糊糊,添油加醋扯出来,再造几个乱七八糟的谣言来掩盖萧子卿一下,然后再让蒋少游登门拜访。现在有了现成的理由,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而且,就算蒋少游此去一无所获,他也有了下一步的行动的方案。
第155章 暗间与死间()
诸事议定之后,众人作鸟兽散,出大厅门的时候,拓跋慎想起回馆后没见到过刘文远,随口问了一下,才知道刘文远今天一早就出了门,中午也没回过。拓跋慎没再说什么,他又不是刘文远的家长,只不过是受托照顾他一下,只要他不在建康闯祸让自己为难就行。
虽然刘文远与他一路同行数月,可是却一直无法融入他们这个大集体。可能是因为他自己本性孤僻,也可能是李彪,郑道昭等人无意于一个不在朝堂任职的人打交道,所以刘文远一向都是形单影只,单独行动,平日除了每天应卯似的露个面,说几句话之外,更极少有与拓跋慎等人共聚一堂的时候。因为存在感太低,就连上次分赐侍女的事,郑道昭都把他给忘了,后来还是拓跋慎给补上的。
回到后宅时,却见陈夫人和几个婢女正在井边打着辘轳汲水洗衣服,小陈庆之正在窗边读书。
说起读书,拓跋慎比这年头的同龄人读过的多的多。很多同龄一般都是读论语春秋等少数儒书,而且都是由家长辅助精读,一本书里面的各种名家注解比书的内容都多几倍十几倍,加上小孩子的阅读能力所限,一年到头也读不了几本。
当然,这说的一般的小孩子,天才少年除外,拓跋慎这个假天才仗着阅历现在还是能跻身天才的行列的。
陈夫人等人听到脚步声,见是拓跋慎,都放下手上的事,起身见礼。
拓跋慎点点头,看着窗边的陈庆之,说道:“夫人,令郎学业可好?这读的什么书呢?”
“在读论语,好在有殿下手注笔书,省了妾不少精力。”陈夫人看了看正在窗前专心阅读的爱子,说道。
拓跋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夫人过誉了,我读书一向观其大略,不求甚解,于章句之说不甚了了,这论语只是手抄本,一些心得随手所写,没什么精益之处。正好明日我打算去建康市中看看,听说市中有典籍出卖,若是寻到了好书,正可买下来送予令郎。”
陈庆之母子来馆中的时候,只是带了一些衣服之类的,书自然是没有的,所以拓跋慎将自己的几本书借给了陈夫人,让陈庆之先用着。那些书都是拓跋慎的手抄本,其中的注解都是他自己所作,内容上既有他自己的,也有历代名家的。
不过因为两汉以来的儒家经书因为古今文的问题分成两派而搞的乌烟瘴气,这些人为了学派的利益胡乱解读经典,甚至被誉为集古今文一家的郑康成的书都大量存在牵强附会的情况。诸如此类之下,拓跋慎就自己注了一本自己的论语。既然是他自己的书,其中不免有些不合于这个时代思想的东西,也不好长时间放在别人手里,毕竟陈庆之是这个时代的人,如果把他启蒙成了异类,恐怕会误了他。
“妾,多谢殿下”陈夫人迟疑了一下,上前曲身拜道
“左右都是顺手的事。倒是有件事要烦劳夫人一下。”
陈夫人面上稍有疑惑,旋即说道:“殿下有事吩咐便是,何有烦劳一说。”
在陈夫人看来,拓跋慎对她真的太客气了,平日待她言行间甚至可以说是礼敬了。这些时日她不时都在疑惑这个事情,可是又找不到原因,她自谓自己母子孤身到此,一无所有,并没有值得他人觊觎的地方,突然之间受到这种礼遇,不由的有些惴惴不安。现在听到拓跋慎说有事请她帮手,不禁疑惑起来。
“我明后几日没什么公务,所以想去建康内外一游。只是我等身为北客,不熟悉建康的人文忌讳,是以想请夫人做个导游。”
陈夫人释然,说道:“听凭殿下吩咐。”
“好,夫人明日可为令郎买些布,绢做些衣裳,都在公账上出,以酬夫人辛苦。”
来了建康七八天,一直忙里忙外的,现在总算能稍稍喘口气了。崔慧景的事现在还没什么消息,而且看萧赜今日没有接刘峻的招,看起来还没有翻脸的打算,自己在这里干着急也没用,还不如明天去放松放松。
这可是历史上的六朝金粉之地,西元四世纪末的南京城呢!既然有机会来一次,不仔细看看这里的人文景色,见识一下地理风俗,简直是天大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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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寝室后,拓跋慎洗了洗手,坐在胡床上,陆光帮着研墨,将今日的经历记录封存之后,看着还有点时间,翻开书籍又阅读起来,一边读一边写着阅读笔记。
时间伴随着不时的翻阅声一点点过去。拓跋慎读写的入神,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直到感觉脖子有点不舒服,才搁下笔,将镇纸压在书上,走在窗边,却见远处墙角的树和墙顶陶瓦上的野草不时的摇摆起来,原来已经起风了。
走出房间,到了廊下抬头看看天,只见早上还是万里无云的蓝天,现在也起了龙鳞云,连太阳也被轻轻遮掩了。
这鬼天气,不愧是诡异无常的小冰河时期,也不知道等回到平城的时候,会不会遇到霜雾甚至大雪呢!
拓跋慎在廊下踱步了一会儿,正准备再进房间时,却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极速的脚步声,听起来不止一两个人。
却是陆光,刘腾在前,李彪,郑道昭,于忠几人在后。
“殿下,咱们的人回来了,这是任城王殿下的回信。”于忠疾步上前,将拿在手中被封死的锦盒的呈上,说道。
拓跋慎赶紧接过锦盒,外加还有三个小钥匙,转身回到房间中,命令陆光刘腾点了两盏灯打光,然后用匕首撬开盒子,只见里面还有个三角形的小盒子,每一面都加了一个小锁,取出小盒子后,对照着标好的钥匙打开锦盒上的三个小锁,取出里面的封纸,查看了一下封纸上的印鉴,只见上面印着“大魏徐州刺史”和“任城王印”,确认没有纰漏,才将封纸撕开,取出信函,看了起来。
李彪几人在一边一言不发,都看着拓跋慎,只见拓跋慎面上先显严肃,后面又露出喜色,心中都想知道书信里面说的什么。
拓跋慎看完书信,折好后放在衣袖中,然后示意陆光和刘腾到房外守着。
“殿下,任城王殿下在信中说了什么?”李彪见陆光二人出了房,连忙问道
“任城叔祖信中除了说会代我转上封事的事外,主要还有两件事。一是,他暗中派了人渡江,建康这里有本朝隐藏的暗间,叔祖的人会与他们联络,这盒中有信物,只要合了信物,就能得到本朝暗间的帮助。”
说到这里,拓跋慎又拿起刀撬开小盒的底座,只见其中有两个信物,一个正面是拇指大小的展翅蝙蝠,还有一个正面是交脚文殊菩萨,翻过来还有各有半个字,看起来应该是个“合”字。
“还有一件事,除了暗间以外,叔祖还说,本朝在南朝还有个死间,正在长干寺担任寺主,紧急情况下可以去找他。”
“不过,这个人和不少南朝权要来往甚密,如果不到最后关头,还是不要跟他联络的好。”
李彪等人听了,都不禁面露喜色。这些人现在对于他们来说真可以说是天降甘霖,有了这些暗子,做起事来会更有把握。毕竟来之前谁也没料到会有崔慧景这档子事,导致人手有点紧张。现在任城王正巧派了人手,看来真是天意啊!
“这样,我明日就去次长干寺,先与那些暗间接洽合符。”
“殿下,这还是让下官去吧?”李彪道
拓跋慎摇摇头,说道:“不,这件事太紧要,还是我亲自去吧。”
第156章 朱雀航()
元嘉历七月二十六日,丙辰,多云。轻风。
昨天下午才起的小风现在已经变得大了不少了,院子中落下了一些树叶,都被吹倒了墙角。
拓跋慎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正在帮他梳着头发的陈夫人。
为了不那么显眼,今天他打算穿汉服出去,相对的,也要变下发型,陆光虽然会梳汉式的发型,不过多是成人的,而且他又是北人,这方面不如生长在江南的陈夫人了。所以拓跋慎才请了陈夫人过来帮下忙。
“殿下,好了。”陈夫人为拓跋慎挽好发髻,绕到前面仔细看了看,然后又绕到一边,说道。
拓跋慎看着镜中的自己,也呆愣了起来。看惯了鲜卑式衣着,发型的自己,猛然间穿上汉服,连他自己都有点认不出镜中的自己了,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嘛。
感觉不错,倒是有点小正太的范儿啊!
拓跋慎心里臭美的想道。
不过,可惜了,小孩子只能挽发髻,不能戴发冠,难免美中不足啊。
陈夫人见拓跋慎先是高兴,接着又显沉默,问道:“可是有那里不好的,妾再重新梳理下吧。”
拓跋慎回过神,道:“已是很好了,走吧!”说着起身朝门外走去。
“夫人不带着令郎同去吗?”
“小郎在温习昨日的书,妾已经托了几个姐妹代为照顾了”
“这样啊!对了,外面人多嘴杂,夫人在人前只叫我郎君即可,莫呼殿下,免得生了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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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出门,拓跋慎不打算带太多人,连于忠要去他都没答应,只允许他派几个人吊在后面跟着,身边就只有陆光,刘腾和陈夫人三人。
一行人出了庆义馆,由刘腾,陆光二人驾牛车,折道上了直通朱雀航方向的驰道。
这条路还是刘宋大明年间开的,路很宽,能八车相对行驶,路的两侧还栽种各种果树,花树。起初只提供给官家人员用的,像传递公文,发布诏书,征调官军,使者往来等等。一般不允许平民用,不过这种规矩并没有持续多少年就废除了,现在普通人也能在这条路上行走。
因为今天天气不热,还有风,很多贵人都选择今日出去玩。所以等绕到了驰道的时候,发现路上来往的牛车不绝,嘈杂不已。甚至还有因为车轴撞在一起相互对骂的事出现。
陈夫人坐在车的右侧,为拓跋慎讲解驰道两侧有哪些官署或者居住着哪些权要豪族。
拓跋慎摸了摸胸前衣物中放着的铜质展翅蝙蝠,耳中听着陈夫人的讲解,心里面琢磨着长干寺的事。
他今天去长干寺,当然不是去跟那个死间接洽的,而是去跟那些潜伏生活在南朝的生间搭上线。现在还用不上死间,而生间现在对他提供的帮助更大。
任城王的书信中说,他已经委派了联络人去跟那些生间接洽,只要自己这边去合符就行。
至于会不会连累死间?那当然是不可能的,死间和生间完全不同,每一个死间都是宝贵的,有单独的联络渠道,而且是直接对上层负责,如果没有接到命令,就算是生间暴露了,死间也不能擅自帮手。再说,他们就算面对面,没有自己人介绍也会不认识。这也是对死间的保护措施,减小他暴露的可能性。
一路晃晃悠悠了小半个时辰,总算到了朱雀门。朱雀门是建康的内城南门,也是建康城门之中最高大的,上面建有重楼,城门里面的长度就有十几丈,高度目测也有二十米以上的样子。
穿过不是很宽的朱雀门洞,视线开阔了很多,正前约百米开外,就是秦淮水上最大的浮桥,也是建康的标志性连体建筑——朱雀航了。
而在朱雀浮航的两侧已经各排了三四支几百米长的船队,这些船有的有蓬有的没蓬,既有一般士人的游船,也有渔船,运货船,甚至官船,排在这里都在这里等着开航的。整个场面看起来蔚为壮观。
拓跋慎再看看岸边左右和秦淮水对面,都已经挤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船只,大的桅杆就有十几米,其中还有几艘三杆船,可能是兵船的样子。
“我在平城的时候就听说过南朝的朱雀航渡有千帆齐渡之景,却未尝一睹,今日所见,果是名不虚传啊!只不知这里停了多少船?”拓跋慎看着渡口两岸拥挤的船只,感叹道。
“郎君不知,这朱雀航是南北交汇之地,也是建康最喧闹之地。只这里的几个集市,外加渡航的钱税,每日能收十万钱,所以朝廷在这里设了税吏监察。因为来往的人多了,就连巡查此地的公人也有近百人。”
“这里的税钱很高吗?一日竟能收到十万钱?”
“多少不一,如果只是过浮航和入市,不过是一人一钱,有车者需再加一钱,若是买卖交易,则要按着货值多寡征两者税。”
正说话间,却听见朱雀门楼上传来鼓声,随后几个大汉连连齐呼道:“开航喽!开航喽!”。门下左右随之发出一阵抱怨甚至咒骂之声,还有脾气火爆的摔起了东西。
“郎君,这是要开航了”陈夫人道
“开航?”
“朱雀航每日来往的舟船众多,可是浮航又低窄,来往的船只无法通行,是以每五刻时就要开航一次,撤掉其中的几只浮船,便于浮航左右的舟船通行。”
“那些舟船也要一船一钱吗?”
“若是货殖船,会按值上下课税一到十钱,如是士人家船和官船,是不税的。”
难怪这里一天就能征到十万钱了,名目这么多,征的岂能少了?真是暴利啊!只说这浮航上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