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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熙重新执棋自娱起来,听了冯诞的提议后,缓缓摇头道:“不需说了,昨日你不谏阻此事,还可以说是一时失察,若是今日三娘儿再同去谏阻,只怕陛下要起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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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慎下了车,刚刚进了止车门内,就看见了一个在张瑁身边跟随的小宦者疾步上来道:“殿下,陛下有诏,请殿下尽快去太和殿见驾。”
皇帝要见我难道皇帝已经做了决定吗?
带着对最终答案不明的惴惴不安,拓跋慎来到了太和前殿,经过通报以后进入殿中。
拓跋慎微微抬眼看了一下,殿中并无他人,皇帝身穿素服,坐在御床上,殿中也只有皇帝一人在此。
“儿参见父皇陛下,伏愿父皇陛下万岁!”
“二郎起来吧!”
等拓跋慎起身之后,皇帝问道:“二郎昨日执意南行之言,朕事后所想,似有未尽之下情,可还有何缘由?二郎不必有何顾虑,直言便可。”
他昨天在拓跋慎走后,问了冯诞对拓跋慎请求去南朝的事有何意见,冯诞当时只说自己学问粗浅,虽觉二皇子所言有理,但是这种大事他不敢以私心碍皇帝的决定。
皇帝听了,就知道冯诞这是避嫌,不想在这件事上发表意见。就自己仔细分析一下拓跋慎的几个理由,只觉得拓跋慎所说的诸般理由并不充足,不是说有报国之心不好,而是报国之道诸多,也不必冒着被劫留的危险去南朝,是以今日派了人在止车门等着拓跋慎回宫后来太和殿见他。
拓跋慎还以为皇帝已经做了决定,没想到却是问他是不是还有其他理由没说。要说不好说的理由,当然有,只是冯诞当时在场,那些理由他不好说,只能说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不过既然现在皇帝问了,这里面有没有闲人,他倒是不介意直说:“父皇陛下明鉴,儿确有下情未禀。”
“二郎且详细说来。”
“儿读经史集典,向来追慕汉典,自以为欲治中国之地必以汉法为之,而河北自永嘉之乱以来,典籍焚荡,千里丘墟。河北汉法于此扫地矣!”
“河北失礼,野无所求。故而儿想前往南朝观其汉典,窥其遗留。”
“父皇陛下久有迁都中原,大兴文教,混一南北之意,只因为太后丧故不得不缓图。异日丧毕,父皇必行大举,则五六年间国家多事,儿即便有心出京,亦不可得。故而才想在此闲暇之际外出游学以增长见闻。待日后修教文礼,儿也能得尽微薄之力,不敢说能有何查遗补缺之举,但能让外人知道我父子同心足矣!”
皇帝闭上眼,沉默良久,复睁眼笑对拓跋慎道:“二郎知为父之志,甚好!甚好!南行之事,为父准了。你且先回去。皇子出使,自始皇帝以来未有,为父此次发古人之未有,应了你此求,也望你谨记今日之言,勿失今日之心。”
拓跋慎长揖道:“儿今日之言,句句真心,父行于前,子蹈于后。”
皇帝点点头道:“去吧!仔细与你阿姨说说这件事,多多宽慰为好。”
“是,儿告退!”
拓跋慎收摄激动的心情,退出殿外。站在太和殿廊下,捏着拳头,闭上眼恢复一下心情,免得高兴之下有什么失礼的举动。
等激动之情过去以后,拓跋慎睁开眼,却看见了冯诞风尘仆仆的过来了。
他这么急匆匆的干什么?
第79章 冯郑各谋()
皇帝将要委派二皇子拓跋慎前往南朝的事正午时分就已经传遍了皇宫和内城诸官署,这一消息立刻在和省部官署中引起轩然大波,这种以皇子为使者的事秦汉以来都没有过了。两周时期倒是很常见诸侯公子出使的情况,但是拓跋慎是大国皇子,地位完全不一样。
中书监高闾得了这个消息后,放下公务,跑到太和殿请求面见皇帝,想要问问皇帝这个事情真假如何。假的就算了,若是真的就要劝皇帝改了这一决定。高闾是个很传统的老臣,从政几十年,从太武朝到现在已经是四朝老臣。他也是极少能够凭真本事做到中书监这种高官的汉人,对朝廷的事也足以用尽职尽责四个字来形容。今天这个消息对他来说震撼非常,大不合常礼,其中又有一定的风险,实在太过荒唐,对他这个已经进入不愿求新只想照规章办事时期的老臣来说是不能不去劝谏的。
“高令公,陛下在为太后诵经祈福,已经传令不见外臣。高令公若有何事,可以告知张某,待陛下诵经毕,张某可代为通禀。”张瑁守在殿廊下,说道。
高闾明白皇帝这是故意回避他,看来二皇子往南朝的事是真了。皇帝不见他,他也不能硬闯,看了看殿内,摇摇头叹了口气转身下了殿基回中书省去。
张瑁走进去对皇帝汇报了高闾已经走了的事,皇帝也颇为遗憾道:“高公年已老迈,执朝秉政只求不逾矩而已,早已非复世祖之时。只怕不能与壮年人共事啊!若当高公二十年前,朕避而不见,他定要堵在殿门不可!”说完继续诵起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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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高令公已经出来了,看起来陛下并没有见他。”郑道昭走进父亲郑羲的值房道
郑羲点点头道:“看来此事不假。陛下此举,必使朝野振动。其中真意实在令人费解。如今连高闾也避而不见,看来陛下之意甚为坚决啊!”
郑羲和次子郑道昭也都得知了这个消息,父子二人也颇感讶异。他和次子郑道昭都在秘书省供职,说些话虽然方便,只是到底是公府重地,不好多说这些事。
郑羲不是冯诞,他不是侍中,与皇帝的关系也不多亲近,自然没有说进宫就进宫的道理。高闾进宫的消息他也听下属说了,所以才叫来郑道昭,要他多多注意一下外面的动向。
“二皇子多蒙陛下信重,自是善事,只是此事也有危险。为父现在也是颇为糊涂,理不出什么脉络。你且先回去吧。为父还要再多想想,待我父子回家再议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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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师昌黎王第
冯熙手中拿着金线缠柄的麈尾,走在金风池上的水桥上,冯诞则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冯熙手上这柄麈尾据说是当年谢安所有,多年前由南来流亡之士所赠,平时冯熙也很宝重这把麈尾,都藏在匣中。只是自从去岁妹妹故去以后,他自感人生无常,年华易去,当及时行乐,以务尽欢愉。是以才从匣中取出这柄以前只在节庆中才给来客一观的麈尾,常常执拿手中,游景观花,阅览道经时不离手中。他自己挥动麈尾时颇有种升仙遗世的感觉。
只是,此刻要谈的事,绝不是遗世仙家该说的事。
“看来陛下之意已定,既然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也只能静观其变了。大殿下那边,你有机会也要常常督导,务求进步。本朝储君历来都是长子,只要他不犯下难以挽回的大错,当可无虞。”
“陛下身具大才,兼且胸怀大志。若是大殿下长久没有进益,以致陛下有子不类父之感,那才真到了危急之时。比起大殿下学问进益来说,二殿下的事只是外疾。若大殿下自己不求长进,我等即便做再多又有何用?此间轻重缓急你也要拿捏的稳了。二殿下的事先放一放。人做事,做得越多,错误也会越多,总会有机会。”
“大人,儿有一想法,不知是否可行?”
“你且说来。”
“南朝多有本朝亡命之臣,可否派一二暗人前往,诱他们使萧赜留下二殿下,也不需多少年,三五年即可。此事若能成,不过多费些财帛之物。”
冯熙听了冯诞的话,停住脚步,回过身看着长子,冷笑道:“我子多有进益啊!为父也不说此事若是泄露,我冯氏一门何托。只问你一事。若二殿下真为南朝劫留,你可能在陛下驾前终日举止如常,心无愧意?”
冯诞低下头,拱手惭愧道:“不能!”
冯熙转过身,看着金风池上的游船中几个玩乐的子女,说道:“人贵自知,最怕自己不能清醒的认识自己。我冯家扶保大殿下,只因为大殿下是你姑母亲养,与我家富贵长久多有益处。他身居嫡长,有大义在身,这才是我家能扶保他的原由所在。若是因此便迷失其中,做事不知深浅,犯下弥天大错,便是自取灭亡。”
“你在陛下身边随侍,为父从来不担心你会闯下祸事,便是因你对自己还算有几分认识,不该做的不会去做。这也是我家能长保禄位的原因。此话,是为父几十年来的自警之理,今日为父也传给你。为父扶保大殿下只求尽力而为,若真不能,也不算负你姑母。你看看你那些弟妹,他们一生荣辱,都在我父子一身,我父子岂敢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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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值以后,郑羲父子三人陆续回到家中,刚刚到正堂不久,就听仆人报告说李冲来了。
郑羲赶紧带着两个儿子走向门外,在第二进门处迎着李冲一起进了正堂。
各人叙礼坐下后,郑羲道:“思冲是为了二殿下出使南朝的事来的吧?”
李冲点点头道:“正是,此事太过突然。冲之前没有得闻些许风声,现在满朝都在议论这件事。我本也要为此事去觐见陛下,只是得见高令君觐见不成,这才作罢。未知陛下何意,才做出此等突然之举。”
“高闾求见不得,可见陛下意绝。陛下向来谋定而觉,此事虽无明诏,已无可挽回。我今日在秘书省,有一想法,亲家公来了,正好一起参谋一番。”
“亲家公且说。”
郑羲笑道:“陛下为何决定派二殿下使萧赜,我等不知。既然不能挽回,可与此事之中再谋一番。我意以明日上表,求以道昭为二殿下属一同前往。”
郑道昭听了老父的话,呆愣了一下,起身道:“大人,儿只是个郎官,恐怕不能担任使属之责。”
郑羲没有回答郑道昭的话,而是看着李冲不语。李冲与郑羲对视片刻,摇头笑道:“亲家公所谋甚大,只是现今时机不至,何得妄求?”
“事在人为尔!前者转继与北苑之事在前,现今陛下能发前人之未有在后,可见陛下对二殿下之看重,羲前次所说之事大有可为。亲家公若还心有犹疑,可谓谨慎过矣!”
李冲听了郑羲的话,低下头想了良久,点点头道:“任公所为尔,只是其中分寸,亲家公也要有所把握,凡事不能失之以度。能求着求,不能求,也需敛手蹑足。”
“亲家公所言甚是,羲也非利欲熏心,知进不知退之徒。”
第80章 行前安排()
皇宫中音殿
辰时中
冯清和曹贵人正坐在一起说笑着,只是两人都有心不在焉,时不时看着正在被阿璃和阿荷整理头发,帽子和衣服的拓跋慎。
这两天拓跋慎不停的来往于中音殿和清潇院中,被责骂了无数次。拓跋慎又是劝慰又是讨好,直到现在也没能让冯清二人对他有好脸色,只是不像刚开始知道他要去南朝时那么气怒而已。木已成舟,再生气也没用,只是不想这么快就给拓跋慎好脸色罢了。
拓跋慎感受着二位阿姨身边不高兴的气场,心里面也发怵,不敢去看着她们。这次是他自作主张,没有去跟冯清和曹贵人事先商量。当然,他也不敢,根本不用想,她们肯定不会同意。现在受冷遇责骂也是活该。
陆光急匆匆走进殿中,感受到了殿中诡异的气氛,进前小声说道:“张内行派人来传话,太华殿罢朝在即,还请殿下赶紧去应召。”
拓跋慎从坐床上站起来,走到冯清和曹贵人面前,低头拱手行礼道:“儿这便去太华殿奉召。待下朝后再来听阿姨教诲。”
冯清和曹贵人这次并没有如往常那样回答他的话,只是看着他不语。
拓跋慎硬着头皮,长揖之后退后两步才转身向门外走去,刚刚跨过门,就听见冯清道:“且慢!”
拓跋慎赶紧停住脚步,转过身,还是低头拱手行礼道:“阿姨有何吩咐?”
冯清和曹贵人陆续站起身,一起走到拓跋慎面前道:“我与你曹姨送你去,免得外人说我们二人恶了你,于你有碍。”
“谢阿姨体谅!”拓跋慎赶紧谢道。冯清和曹姨愿意送他去,至少在面儿上已经原谅他了。剩下的些许小芥蒂,以后多用用心就能弥补过来。
这两天宫里面流言蜚语,甚至有人说拓跋慎把冯清开罪狠了。
冯清和曹贵人在拓跋慎两边,一人拉着拓跋慎一只手,在一大群侍女宦者的奉迎下出了中音殿,等出了后宫才松开他的手。虽然路上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这个姿态也能把宫里面的流言湮灭了。
到了太华殿左近,冯清等人才停下脚步。这里是正殿朝会的时候,她和曹贵人都不合适久留,只能送到这里就回去。
“二郎,快去吧!奉诏礼仪昨日司仪官就与你说过,可莫要出了差错。”冯清和曹贵人最后再仔细看看拓跋慎的衣装,说道。
“是!二位阿姨还请先回去吧!儿下了朝就回去。”拓跋慎行了礼之后,才向太华殿走去。
冯清和曹贵人看着拓跋慎到了太华殿下,这才结伴向后宫走去,一边走一边商量着给拓跋慎准备的衣物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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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慎到了太华殿下,抬头看见殿廊下的内行者巨鹏,遂拱拱手致意自己已经到了,巨鹏在殿廊下拱手还了礼,从侧门走进殿中,绕到朝堂殿侧向伺候在皇帝身边的张瑁点点头,张瑁走到皇帝面前,低下头低语几句之后,重新回到御床边上等候皇帝的宣召命令。
拓跋慎在殿外端身而立,等着皇帝的宣见。也不知道朝会还要多少时间,拓跋慎趁着这个功夫又仔细琢磨起昨日听说关于郑羲向皇帝上奏,请求以其次子同去南朝的事。这个事有点奇怪,郑道昭是秘书省的郎官,出使的事跟他八杆子打不着,也不知道郑羲出于何种考虑才让他去的。他现在又困在宫中,不能去郑羲家中问问原因。
约摸着过了一刻钟左右,拓跋慎才在殿上张瑁的宣号声中回过神来,正身从左侧殿阶走上殿基,在殿侧廊下脱去鞋履,从侧门走进殿中,疾步走到堂中,俯身下拜:“白衣臣民拓跋慎,参见陛下,伏愿陛下万岁!”。
皇帝没有让拓跋慎站起来,而是对着张瑁点点头,张瑁从一边巨鹏双手中请过诏书后,走到阶陛边大声宣道:“员外散骑常侍秘书丞著作郎李彪,中书博士蒋少游出班接诏。”
李彪,蒋少游二人从班列中走出,走到拓跋慎左右两侧,拜道:“臣李彪(蒋少游)恭听诏命!”
张瑁打开诏书,宣读道:“诏曰:古者,睦和邻邦,推诚异国,使臣之责也。朕第二皇子慎,负朕皇命,将衔使江南。今以子慎假清河公,散骑常侍,为使正之职。秘书臣李彪,五使江南,功勋卓著。今复当使南,特假彪通直散骑常侍,使臣彪不负朕望,携佳音而归。中书博士蒋少游,侍朝积年,颇具功勋,特假以散骑侍郎。今以臣彪,臣少游为皇子副俱使南。其三臣勿负朕意。钦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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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旨宣罢退朝后,拓跋慎跟着皇帝到了皇信堂,皇帝还有些话要告诉他。他这是第一次公干,皇帝自然要亲自嘱咐过他才放心。
拓跋慎跟在几位身兼侍中的叔叔和同为侍中冯诞的冯诞身后进了皇信堂,君臣序坐之后,皇帝看着拓跋慎道:“二郎此次往南朝,往返数千里,前后四五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