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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破军面色凝重说道,魏寒尘听罢脸色肃然,两人急匆匆进账,点灯,取出纸筒里的帛条,凑过脑袋齐齐看去。片刻后阅毕,两兄弟面面相觑,脸上说不出的怪异。
许久,魏破军像嘴里塞了一坨马粪艰难道:“寒尘,我是不是眼花了,那封与敌袭叛国同一级别的雄鹰信上是不是写着咱们家的混世魔王魏墨离就要来了?”
魏寒尘一遍又一遍盯着帛条上的字:“没错,表哥你没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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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京都六日后,清晨,一队风尘仆仆的车队来到了寒山城东门口,薄雾将整座不算巍峨却绝不小的城池笼罩得若隐若现。
队伍中间偏前的位置停着一辆由三匹高头大马拉动的马车,宽三米长近五米的巨型车厢俨然一方可移动的卧室,被绸花灯笼妆点的极为奢靡,成为最显眼的存在,这在漫漫长途上是大忌。但距离马车两侧数十米巡视的骑兵们,连同胯下战马,身披擦得锃亮的玄色铠甲,马首与骑士骄傲地扬起下巴,斜向下的矛尖闪烁着寒芒,每踏出一步大地如打鼓般发出咚咚的响声,一人一骑如同可移动堡垒,不折不扣的帝国铁骑,哪里是只能欺负劫掠下商队的土匪能惹得起的,更何况这样的铁骑足有二百一十六位,即使是在战场上也是一股相当凶悍的战力。
“吱”马车车厢前面的门开了,一个胖乎乎的少年随意的穿着单薄内衣伸着懒腰探出了脑袋,借着缝隙,可以看见车厢内铺着松软的羊毛摊,足够五人盖的锦衾还没有叠,被子一侧微微隆起,显然是有人,再向内,可以看到一位披散着秀发还在睡梦中的女子,巴掌大小的脸上潮红还未褪去,露出一抹欺霜赛雪的肩头。
魏墨离从马车钻出,跟了他好些年的张千、武平便印乓徽帕炒樟斯础�
只见张千装作无意地朝车厢内瞟了一眼,满脸堆着谄媚的笑:“爷,昨晚睡得可好?”
随着魏墨离地点头,下巴顿时叠成了三层:“宣州找来的小妞不错,到了寒山城有赏。”
“谢谢爷。”张千武平连忙磕头:“爷,前面就是寒山城了。”
“嗯。”魏墨离眯着眼睛盯着那在晨雾中有些缥缈神秘的城池。
“爷,这里可不比京城,您当了城主一定会很辛苦的,到时候如果有小的能帮上忙的,我等必万死不辞!”武平满脸的真挚,张千也随声附和着。
“嗯,也不枉我平日对你们那么好。”魏墨离对这两个随从十分满意。
“不过以少爷的英明神武,只要少爷一句话,谁敢不从,当然肯定不免遇到些不知好歹的家伙,到时候定要让他们尝尝少爷的厉害”武平豪迈地一挥手。
“哼,”魏墨离将手环在胸前,“城主还不好当?所有人听本城主的话就好了呀,不服者,杀了便是,多简单。”
“等进了城,小的一定全力为少爷您搜罗佳人,伺候的您舒舒服服的,虽然比不上京城,但必将竭尽全力让您不受一点委屈。”张千左手裹挟住右拳拱手半跪道。
“嘿嘿,寒山城的小美人们,本少爷来了!”
魏墨离站在车厢上,冲着寒山城张开了手臂,涎液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流下,流入了花白的胸膛肥肉,浸湿了薄薄的绸衫前襟,映衬着不远处象征着帝国铁骑威严、被料峭春风刮得猎猎作响的黑龙旌旗。
冰冷而威严的军旗、晨雾下偌大的寒山城以及流着哈喇的亢奋纨绔,一切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偏又交织在这片天地间。
大曦朝景玄十二年,三月五,惊蛰。
注:阴历二月,万物出乎震,震为雷,蛰虫惊而出走,故为惊蛰。
第一章 以家庭煮夫为理想的小白领()
游人寥寥的公园,修剪整齐的常青树搭着银白披风,是昨夜落雪的杰作,石板路上如宣纸的白雪上些许的脚印破坏了这份纯洁,一对男女相对而立。
男性一身灰色呢子大衣,一米八几的个子使匀称的身躯十分挺拔,尤其是两条修长到有些过分却丝毫不影响整体比例的双腿极为引人注目。白齿红唇轻启间呼出淡淡热气,随即消散。精心打理的眉毛好看的无可挑剔,一双仿若经过特效处理而闪烁着令人沉醉炫光的双眸此时正含情脉脉注视着眼前的少女。
裹着略显臃肿朴素冬装的女孩在呵着冻红的小手,棉织帽两边垂下的两颗线球随着动作轻轻摆动。细看下还是有些姿色的,但放在热闹熙攘的大街上却并不会吸引人们的关注,总的来说是位普普通通的女孩。
“静妍,今天是我们相处的第五百二十天。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你抱着厚厚的文件,发梢微微凌乱着,青涩的脸庞满是焦急,在一群穿着工作西装的男女中看起来就像一只迷了路的无助羔羊渴望着呵护,只一眼,只一眼我便喜欢上了你。”长腿帅哥开口了,“后面的故意找你麻烦是为了接近你,认识你,虽然在交往过程中有过误会、矛盾,惹你伤心过、赚取过你的眼泪,但我对你的心从未改变,我觉得我们就是天生的欢喜冤家那么,静妍,你愿意一辈子做我的小冤家么?”
说着,帅哥单膝跪地,从裤兜中掏出某物举到少女的面前,那是一枚闪耀着华贵光芒的钻戒。他的眼眸柔情似水,表情真挚,等待着少女的答复。
少女已经从最开始的惊讶中回过神来,眼中隐有泪光嗫嚅了一阵后才低声道:“可我只是住着五百块一月的廉价公寓,连买一份二十块盒饭都要犹豫好半天的灰姑娘,而你你是雄峰集团的指定继承人,我我”
“我不在乎,我爱的是你的人,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富家少爷信誓旦旦地说道:“哪怕我一无所有,你愿意接受我吗?”跪地的裤子膝盖部位已经有了一片湿意,冰凉的雪水渗到里面的皮肉,有些刺骨,但他纹丝不动。
少女紧紧抿着红唇,有些出神的望着那枚她不敢去想象评估价钱的钻戒,脑袋微微向前动了动,这是即将同意的象征。
“不,你们不能在一起!”
紧盯着少女反应的富少颊上喜色方显露一半,从旁边的梧桐树后突然闪出一人,是一位穿着裘绒打扮时尚的中年女人。
“妈,你怎么在这儿?”青年有些意外地失声道。
女人看着自己坠入爱河的儿子,神色激动地张开那红艳的厚嘴唇:“你们不能在一起,因为她是你亲妹妹啊!”
“什么!”
年轻的男女顿时石化,求婚戒指坠入积雪中隐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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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鬼,这破电视剧演的是什么!”
窄小而凌乱的出租屋里,顶着如鸡窝般乱蓬蓬头发的二十来岁的青年怔怔的看着电视屏幕,身上满是污渍的睡衣好像一年未洗,只见他嘟囔了一句,随后气急败坏地抓起茶几上的一包薯片狠狠向前砸去。
他,叫莫白,年二十五,说起来也算是被上天眷顾的好命人。原是朝五晚九却仍需加班的上班族,自在上月买的彩票中了七百万大奖后,他知道死气沉沉的二十五年生活在这一刻宣告结束。
莫白不喜欢上班,反感虚情假意的交际酒会,他觉得自己骨子里天生流淌着名叫“宅”的血液。回顾自己二十五年,从小便上大大小小的补习班,初高中更别提了,上了大学后本以为终于挣脱了枷锁可以放飞自我,谁知道老妈生怕他吃不好,千里迢迢跑到他的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专门给他做饭。直到参加了工作后莫白才真正离家,但在快节奏高压力的大城市零经验的苦苦打拼,让他更没有实现“宅”的机会。
因此,在中奖后,一米八一百四十斤的汉子泪目了。在领奖后的第二天便将写着“金鳞岂是池中物”的辞职信拍在上司桌上,回到出租屋中享受起了神往已久的宅生活。甚至未来的生活莫白都已经计划好了,先狠狠享受一段宅男时光,再考虑找个对象筑**巢,“不煮饭的家庭煮夫”是他对自己今后的定位,找个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美丽妻子,如果偶尔还能陪他组队打打网游就再好不过了。
生活注定会愈来愈美好,莫白做梦都经常会笑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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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薯片脱手而出后,莫白才感觉有些不太对劲,貌似分量有些沉重,但在狗血电视剧刺激下覆水难收,看着那沉甸甸的烟灰缸在空中翻转着划过一道弧线,砸向了显示屏,大脑空白的小伙儿完全没有反应的空间。
“嘭!”
火花四溅,烈光爆绽下,莫白眼前一黑,切断了与这个世界的联系
第二章 逃城(一)()
五月上旬,已立夏,独属于夏季的燥热憋闷已经渐有雏形。
上午,寒山城南门,二十九岁的衙役黄毅正维持着平民出城秩序,大批大批的寒山城原住民像是逃荒的难民拖家带口地背着全部家当涌向城门,绝大多数人脸上是面黄肌瘦的菜色,孩童的哭声、被踩到脚的谩骂甚至乞讨声等等混杂在一起,构成壮观宏大的逃难狂潮。
没到半个时辰,黄毅这位正当壮年的年轻人便忙的满头大汗。上级并没有派他做这些,自从新城主上任以来,除了收些杂税,黄毅快闲的冒烟了,他是个坐不住的人。于是,招呼了几个衙门兄弟协助难民们出城。
他看到一个妇女一手费力提着硕大的包袱,一手抱着正哇哇大哭求奶喝的婴儿,正满头大汗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眼中蓄着泪水。
他也看到一位失了一条腿的老叟坐在用草席制成的简易垫子上被儿子费力地拉着走,老人手里捏着半块干硬发黄的馒头,颤巍巍往嘴里送去,但因为路面不平颠簸了一下,半块馒头滚落在地上,被周围虎视眈眈的叫花子疯抢分食,老人着急地探出身子,但却因为与草席的相反运动摔了出去,磕的满嘴是血。
还有不想离乡的保守长辈四肢倔强地抱着树干,被家人围着轮流劝说
两个月前还好好的寒山城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正直的小衙役皱着眉看着这一切,深感无力。
一辆黄牛车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一家人正往上搬着家当,老汉检查着老牛与板车连接的麻绳牢固性,他的五个姑娘将行李放好后,一个一个在老汉皱眉的催促下提起粗布裙摆上车,或许是嫌动作太慢,偶有喝骂脏言夹杂其中。
“孙老爹你也要走啊?”黄毅与这家人认识,上前打着招呼,那系着牛车绳子的孙老汉妻子难产死的早,给他留下了五个女儿。
孙老汉看是黄毅,原本好像被别人欠了几百两银子的臭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唉没办法,本来要养着那几个只知道吃白饭的小妮子就够艰难了,突然捐税就重了起来,而且还多了好几项莫名其妙的,这也就算了,交不起竟然也不能缓缓,上来就是一顿毒打或者强行进屋搜刮,这搁谁谁受的了,简直是要人命么。还是黄大人你好啊,不像那些个差役甘愿做魏恶魔的走狗。”
黄毅摆了摆手:“我哪是什么大人额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谁说不是呢。”孙老汉叹了口气,“不过上梁不正下梁歪,最后也只是苦了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呐。”
两人说话间四位女孩都上去了,看起来年纪最小的姑娘或许因为裙子太窄,上车时竟有些费力,爬了好几次竟硬是没坐上低矮的牛车。小姑娘长得很普通,大概是因为营养不足梳理的看起来有些仓促杂乱的头发颜色半黄,或许是皮肤颜色有些深的缘故,竟使得眼眸看起来极大极亮,此时因为着急而红了眼眶。
“春燕,磨磨蹭蹭干什么,平时就属你吃的多还不爱干活,是不是又想挨抽了。”孙老汉看见又不客气地喝道,“要不是因为你,你娘能难产而死?你个丧门星,还不利索点!”
黄毅正想上去帮忙,一只手便扶上了女孩的胳膊,他看到手的主人是一位穿着青色长衫的书生打扮的青年,头发在脑后利落地打了个髻被布带绑住,面相清秀看起来有些文弱。在书生帮助下,女孩得以顺利坐上了车,脸微红着轻声道谢,书生对她点头,做了个揖,随后便站回了排队出城的难民队伍里。少女不时用那双黑白分明极为醒目的眼眸偷偷瞅着那白净的青年,眼波流转着,仿佛会说话般着传达出各种情绪,有着感激、慌乱、好奇以及失落,小女儿的心思随着那双眼睛展露无遗。
“呵,孙老三。”
黄毅循声望去,见后面悠悠驶过来一辆马车,车上用绳子系着几大只木箱子,几个持棍着家丁跟在边上,说话的是坐在驾车车夫旁边的一个穿着绣着铜钱图案锦衣的的中年男人,挺着大肚子好似怀孕了般,有一大半都露在辕座外面,举手投足间满满的商贾俗态。
孙老头看到那胖男人,连忙拱手弯腰行礼,嘴里喊着“福老爷”,他曾经在这位肥胖商人的家中做过一段时间工。
“怎么,你也要走啊?”那福姓商人对孙老头说着,眼睛却瞅着牛车上安静蜷坐着的五位少女。
两人寒暄了几句,黄毅只听那福姓商人说道:“孙老三,你看你这么多女儿,在路上哪能顾得过来,跟着你也是受苦受累,老爷我心底最软,正巧路上就缺个洗脚暖床的丫鬟,我就买你一个女儿,这样你少受点累,而你的那个女儿呢也能跟着我享福,何乐而不为呢?”
黄毅一愣,便见孙老汉千恩万谢地哈腰:“我正发愁出了城该怎么办?既然老爷缺个丫鬟,那您随便瞧,能被您看中的是她们的福分啊!”
商人眯着眼满意点头,目光落在五位年纪轻轻的女孩身上,她们瑟瑟发抖地抱做一团,满脸的恐惧,就像笼子里待宰的猪猡。
“嗯就最外面那个丫头吧,看着蛮机灵的。”商人指了指孙春燕。
“春燕,还不磕头谢福老爷,你以后的好日子来了,傻乎乎的没一点眼力见!”孙老汉瞪了眼已经木然的小女儿。
“虽说是‘终身绝买’,价钱按理来说要更高些,可如今寒山城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所以嘛最多五两。”福姓商人张开戴着玉扳指胖乎乎的右手。
孙老汉想了想,有些为难地看向商人。
“老爷,”边说着瞅了眼依然坐在牛车上没动弹的小女儿,“人虽然长得寒碜了点,但我这女儿身体没任何毛病,什么活都能干,而且年纪这么轻,您看是不是”
“那就给你再加一两,再多的话那你自己留着吧。”福姓老板居高临下地望着弯着腰像狗一样的孙老汉漠然道。
“好好好,谢老爷,谢福老爷。”孙老汉满口答应,头点地像拨浪鼓似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阿伍,准备契约!”商人对旁边的下人交代道。
孙老汉在卖女儿的契约上按了手印,这事便板上钉钉了,收到六两银子的孙老头欢喜地咧开了嘴,露出里面枯黄牙齿。
“不要,爹,我不要。”
才回过神来的孙春燕紧紧抓着车板,另外四个姐妹也红着眼睛抓着她,不让商人的两个仆人将她拉下去,孙老汉看着表情有些不对的商人,大步走到女儿身边,一把扼住她的后颈,像拎母鸡般将她拖到了地上,还踹了一脚:“小妮子别不知好歹,和你那死去的娘一样只知道吃老子的喝老子的,养你这么大替老子挣点钱怎么了?又不是让你去受罪,跟着福老爷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商人对孙老汉的话极为受用,摸了摸拇指上的扳指:“你爹说的对啊,我打算南下去江州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