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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还不服气?”法琳叹了一口气,道:“贫僧一个出家人,也治不了你的罪。孙施主,你好自为之吧。”
郭业亲自入平壤城,那是冒着多大的风险?法琳和尚为他解围后,本来就不想多外生枝。
但是就这么把孙双林轻轻放过,又不合他往日的作风,恐怕更加惹人怀疑。所以才说了两句狠话之后,就含糊其辞,准备把这事给揭过去。
但是,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
法琳和尚睚眦必报的凶名在外,孙双林岂能不知?大和尚虽然没有穷究他的责任,但似乎他的心里就更害怕了。
孙双林心中暗想,这妖僧打得是什么主意?怎么既不打也不骂,更不提到底对我如何处置?
是了,他虽为国师,却没有处置官员的权力。以往之所以能让那么多官员倒霉,无一不是靠国主的宠信。换言之,没有了国主,他就如同一只没了牙的老虎。
我明白了,他是想暂时把我稳住,等国主回师,再和我秋后算账。
他到底会如何处置我呢?
罚俸?哪有那么便宜!
丢官罢职?似乎也不符合他的脾气秉性。
难道要给我定个斩立决之罪?很有可能。
自己死也就算了,怕只怕这妖僧胸中一口恶气难出,还是不肯罢手,非要祸及家人。男的送进宫去当太监,女的送入教坊司,这妖僧不是干不出来啊!
孙双林越想越害怕,怕的极致那就是无所畏惧了。
他抬起头来,再也不复之前的唯唯诺诺,道;“国师在上,我有下情回禀。”
“你说。”
“在下找姜将军前来,可不是为了公报私仇,更不是为了找您朋友的麻烦。而是认为这些人的行迹的确可疑。”
法琳和尚脸一沉,道:“有什么可疑的?这四个人乃是贫僧的朋友,江湖上有个花名,叫做秦家四剑。文可安邦,武可定国,也只有你这种书呆子才不知道他们的名号。”
法琳和尚受封国师,具体的职司就是高句丽的道观寺院以及江湖中事。有了他背书,说你是秦家四剑你就是秦家四剑,说你是秦家四鬼你就是秦家四鬼。
他说的话,就是权威认证。别人还真难以反驳。
事到如今,孙双林也豁出去了,道:“在下不管所谓的秦家四剑到底是真是假。但是有件事可做不了假,希望您能解释一二。”
“你说。”
“秦家四剑那么大的本事,为啥会被小偷把路引偷去了呢?”
“这你就不懂了。秦家四剑的本事大,贫僧说过偷他们路引之人的本事小吗?那个偷儿的盗术天下独步,就连官府的印玺都偷过哩。”
“还有这事?”孙双林挠了挠脑袋,道:“这个问题就算他们过关。那么,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孙大人请讲。”
“他们是您的朋友,身上的金子也是您给的。说明您很看重这些人。那他们为何不住在您家,而跑来集闲馆了呢?”
第1966章 郭小哥的寻龙术(上)()
这就是事先没对口供的坏处了。是呀,为啥郭业等人好端端的国师府不住,非要跑来集贤馆呢?
来集贤馆也就罢了,还可以解释成法琳和尚成为国荐才。但问题是……郭业身上为什么没带着他的推荐信?
一时间,法琳和尚还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正在这时,有人帮他解围了。
“莫离支大人到!”楼梯处脚步声声,有一群人走了进来。
为首一人头发皆白,精神矍铄,正是现如今高句丽表面上的的莫离支,实际上的太上皇,渊男建的亲爷爷……渊太祚。
想当初郭业为了救杨万春,曾经易容夜入莫离支府,和渊太祚有过一面之缘。
当然,他认识人家,人家可不认识他。
“参见莫离支!”呼啦啦人群跪了一地。
“免礼,免礼,众位大贤速速平身。”
渊太祚往四下里看了看,最终走到了郭业的近前。他躬身一礼,道:“您就是那个连作四首《咏柳》诗的大贤秦业吧?”
“您怎么认得我?”
渊太祚一指身后的渊至和道:“是他告诉老夫,集贤馆内新来了一位黑脸的大贤。”
郭业摸着自己的脸苦笑道:“原来是这个缘故。秦某相貌丑陋,让您见笑了。”
“话可不能那么说。”
渊太祚道:“您的相貌的确有些一般,但要说丑陋那就谈不上了。不客气的说,就算说脸黑,您在在集贤馆里也算不上最黑的。老夫之所以一眼就能认出您来,一是因为您的脸黑,另外一方面却是……”
“什么?”
“老夫阅人无数,一看就知道您身份不凡。”
这到不是渊太祚的托词,所谓居移气养移体,郭业久居高位,沙发果断,身上的气质当然与一般人不同。
孙双林看出了便宜,赶紧道:“对,他有如此大才,又身份不凡,怎么可能与人为奴?这不合道理呀!莫离支,您仔细查查,他的身份一定有问题。”
法琳和尚却眼睛一瞪,道:“有什么问题,老僧可以为他们的身份做担保,绝对清白。”
渊太祚却摇了摇头,道:“信诚大师,恕我直言。您自己的身份就不怎么清白,又怎么能证明得了别人的清白?”
“我……这……”面对渊太祚,法琳和尚可就没啥脾气了。
他所有的权势都是渊男建给的,如今渊男建出征在外,那平壤城内就是渊太祚最大。这老头子找他的麻烦,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眼见法琳和尚脸色微变,渊太祚微微一笑,道:“大师别慌,您的身份虽然有问题,但是对高句丽的忠心却是没问题的。有道是英雄莫论出身,即便你真是什么盗匪,老夫也尽可包容。”
然后,他又对郭业等四人说道:“还有你们几位,肯定也是有来历之人。但既然主动到了集贤馆,那就是心向我们高句丽,想求个富贵。没问题,我高句丽唯才是举,不会穷究你们的过去。”
渊至和拍马匹道:“莫离支英明,陈平居家而盗其嫂,韩信不能自食。世人不齿,刘邦用之而有天下。您今日的这番处置,有高祖遗风。”
渊太祚笑骂道:“别胡说八道了,把我比汉高祖,我那孙儿还能睡得着觉?”
这话他敢说,渊至和却不敢接了,唯唯诺诺道:“是,是。”
孙双林却道:“莫离支之言,在下不敢苟同。汉高祖是不计较陈平的过去,可不是不知道陈平的过去。这其中的差别,您不会不明白吧?”
渊太祚道:“欲先取之必先予之。想要别人推心置腹,那自己就要先表现出足够的诚意。老夫相信,只要假以时日,这几位大贤会把自己的来历相告。”
“即便如此,您可以暂时不穷究他们的过往,但是忠心与否总要过问的吧?他们投奔集贤馆,就说明真心投靠高句丽?这也太儿戏了一点。”
渊太祚笑眯眯地问道:“那他们不是投靠高句丽,为的又是什么呢?”
“兴许……兴许他们是敌国的细作。”
“倒是有细作这么一说。那我问你,你乃是新科状元,那四首《咏柳》你可做得出来?”
孙双林苦笑道:“下官别说四首了,就是一首也做不出来。”
“那我再问你,朝廷如果下一道旨意,让你去新罗做细作,你到底去不去?”
“那怎么可能?我可是新科状元!”
“还是的呀,就你这点才学,都不屑于做细作。以这位秦业的大才,又有哪个国家能驱使他做细作?再说了,即便他愿意做,他的主君又舍得吗?”
“这……”
“不必再说了。”渊太祚道:“孙双林,你冲撞了这位大贤的事儿,老夫可以做个中人,说和一下。至于其他的,你就别指望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孙双林还能怎么样?能够全身而退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也只能点头应允。
渊太祚又道:“此处并非讲话之所,咱们换个地方吧。”
秦英道:“谨遵莫离支之命。”
姜玉阁却想开溜,道:“小将还有其他的事,先请告退。”
“那倒是不必。”渊太祚道:“你也是咱们高句丽的新贵,整好和这几位多亲多近,一起来吧。”
孙双林道:“那我呢?”
“你?监察御史公务繁忙,老夫也就不多留了。”
……
……
在渊至和的引领下,众人来到了一个布置地颇为优雅的房间之内。
重新分宾主落座。
渊太祚叹了一口气,道:“现如今我高句丽内忧外患,几乎到了亡国的边缘。不知诸位何以教我?”
这就是要考察郭业等人的才干了,光会做诗还不成,你还得有治国的方略。
空空儿和精精儿只能说是识字,秦英虽然有些才学,但要说治国之术,那也是一窍不通。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到了郭业的身上。
郭业眼珠一转,忽然一个绝妙的主意涌上了心头。他说道:“莫离支是想问我等如何治理国家?”
“正是。”
“不好意思,我不会。”
“不……不会?秦先生不可过谦。”
“不是过谦,而是真不会。您让我吟诗作赋,郭某人自认为不落人后。但要说治理国家么……”
郭业把双手一摊,道:“我是真没学过。”
看他说得诚恳,渊太祚先是有些失望,不过旋即又释然了。
仔细想想也不奇怪,一个身份都不敢表露之人,那肯定是没做过什么高官。你指望他生而知之,未出茅庐已知三分天下,那要求实在是过高了一点。
他又问其他人道:“其他三位高人呢?”
“呃……我等也不知到底如何治国。”
渊太祚还没表示出来什么,渊至和脸上却有些挂不住了,道:“就算升斗小民,也可议论朝中执政得失。你们随便说说,不必拘束。就算说错了什么,莫离支也不会怪罪。”
郭业摇了摇头,道:“不是拘束。我等志不在此,委实没有什么治国方略。”
渊太祚道:“那除了诗词,您就没有其他的研究?”
“那当然也不是。”郭业一指法琳和尚,道:“刚才这位大师也说了,我等之才文可安邦武,可定国。”
“那我就不明白了。您不懂任何治国之术,又到底如何文可安邦呢?”
郭业诡秘的一笑,低声道:“寻龙术!”
第1967章 郭小哥的寻龙术(下)()
“寻龙术?那是什么?”
“通俗的讲,就是堪舆之学。”
这句话渊太祚却是听懂了,道:“您的意思是给死人找墓地?”
“也可以这么理解。不过秦某人的寻龙术却比所谓的堪舆之学要更胜一筹。”
“此言怎讲?”
“所谓寻龙术,就是寻找龙脉所在。然后再利用种种手段,让龙脉为人所用。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先祖的坟墓迁入龙脉之内,后世子孙有可能因此称帝。”
渊太祚的眼睛眨呀眨,不知道自己今天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撞了邪了。怎么到聚英楼访大大贤,竟然访了一个神棍出来?
他说道:“真的有所谓的寻龙术?那大伙还上阵厮杀争天下干什么,都去寻龙脉不就得了?”
“话不是那么说,欲要成事,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单单龙脉这一条,只能起不到两成的作用。所以我刚才说‘可能’成就帝王。却不是一定能成功。”
“两成?那也很不低了。这么说来,寻龙术还真有点用?”
“何止是有点用,那用处可太大了。能成事就能坏事。很多造反之人,就是因为祖先埋了个好地方,无意中点中了龙脉,才刺激地他们不甘居人下。咱们只要把龙脉点破,他们就再也不能兴风作浪了。”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要不然,即便把他们镇压下去。那龙脉还在,朝廷依旧是不宁。”
渊太祚将信将疑,道:“那您在高句丽境内,可曾见过龙脉?”
郭业道:“还真有。若是有人葬入了此地,他的后人就会运势冲天,而与他后人做对之人却会无比的倒霉。此消彼长,很可能会成为高句丽之主。”
这种事情对于渊太祚来说,当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道:“此言当真?但不知那条龙脉在哪?”
“就在集贤馆!”
“这里?”
“不错。要是把渊氏之人葬在此地,你们渊氏就会国祚绵长。相反地,要是被其他人先下葬,恐怕……国祚堪忧啊!
郭业本来的打算是:借着龙脉之说,让渊太祚同意自己掌控集贤馆,然后再伺机取得密道的控制权。
不过,渊太祚听了这话可就想多了。
他猛然间一拍几案,道:“原来如此,我儿糊涂啊!秦大师,多亏了您了,要不然老夫至今还被蒙在鼓里,不知到底犯了什么错,才让我渊家得了如此报应!”
说道最后,渊太祚眼圈泛红,眼泪扑簌簌地顺着脸颊滑过。
郭业小心翼翼地问道:“莫离支,您的意思是?”
“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您了。”渊太祚抽泣了一声,继续道:“其实这事各地都有传闻,只是我们渊家抵死不认罢了。”
“您究竟想说啥?”
“世间有传闻,我那男建孙儿把自己的亲生父亲活活淹死了,您听说过没有?”
“倒是听说过,不过……”
“没有什么不过的,那是真的!还有渊男产、渊男生这两个孙儿,也是被渊男建杀的。”
“他做出了如此忤逆之事,您还准他当国主?”
“不允许又能怎么样?”渊太祚叹了口气,道:“渊氏就他这么一个直系后人了,国主之位不传给他还能传给谁?”
郭业点了点头,道:“说得也是。李世民弑兄杀弟,也做稳了皇帝之位。可能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天家无私情吧。,莫离支也不必太过伤心。”
“他渊男建能比得了大唐天子?人家再怎么弑兄杀弟,也没有把自己的老父杀了吧?”
“这……”
“再说了,就算杀了老父亲,自个儿有本钱,能够传宗接代也成。李世民可是儿女成群,渊男建有什么?”
渊太祚又是一阵哽咽,继续道:“可怜我渊氏刚刚征服高句丽不久,就要绝后了!老夫一直强颜欢笑,多少次梦中醒来,都是暗自哭泣。你说我们渊家怎么这么倒霉呀?”
法琳和尚道:“您也别太过伤心,小僧正在炼制回春丹,只要再过上个三五年就可以练成了。国主未必就不能传宗接代。”
“三五年?你早就说三五年,怎么炼了好几年了还是三五年?”
“这您可不能怪我。”法琳和尚道:“都是那郑希良从中作梗,不给我足够的经费收购天材地宝,才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渊太祚道:“表面上是郑希良的错,其实还另有原因。”
郭业道:“该不会和龙脉有关吧?”
“还就是和龙脉有关。不仅仅是这件事,老夫怀疑,大唐天子东征,也和龙脉有关。”
渊太祚如此脑洞大开,还真把郭业雷了个外焦里嫩,道:“您这么说,有根据吗?”
“当然有根据了。你们说,若是大唐天子灭了我高句丽,会不会直接设郡县管理?”
“这在下可就说不准了。”
“老夫以为,为了稳妥起见。他很可能并不会设什么郡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