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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咬着牙继续推动马车,勉强向哥哥们一笑:“不痛!”
将与飞二人挡在猛的背后,齐声怒斥:“拓拔傲,你卑鄙!”
猛忍着痛连声催促:“别理这个一脸晦气的东西,快推车!”。
智咬牙一摸怀中的逐日弩,但弩箭早已在方才激战中射完,只得低声道:“五弟,你去帮xiǎo七推车,这里交给我和六弟!”
智与飞二人合力举起地上的一块铁盾挡在了猛的背后,护着他往前走去。
拓拔傲冷笑着上前几步,看着城门下缓缓移动的马车,忽然一箭往车旁射去,只听一声闷哼,被刀郎抱着的寿英已被一箭穿吼而亡。
拓拔傲高声道:“以我神射,片刻就能把你们这二十几人全都射倒,一箭一命,谁都难逃一死!”
飞从铁盾后大步而出,挡在了马车后,“我来挡箭!你们只管推车!不要回头!四哥,你用铁盾挡住马车,别让他的箭射入车内!”
拓拔傲弯弓搭箭,对准了飞就是一箭射去,飞眼盯着利箭疾射而来,等快射中他时才拧身一闪,伸手一探,抓住了这贯喉一箭。
拓拔傲面色一沉,未料到竟有人能接下他的离弦箭,一抬手又是一箭射去,但他的这一箭却是绕过了飞的身子直射向拼命推车,毫无防备的猛。
飞蓦然变色,急忙扑向弟弟,猛听到背后风声,见是六哥要为自己挡箭,情急中奋力一推,把飞推到一边,眼看利箭就要射入猛胸口,一旁的将已挺身挡在了七弟面前,蛇牙倒勾箭噗的射入了他的左肩。
猛大叫道:“五哥!”
“我也不痛!有五哥在,绝不会再让你中第三箭!”将右手一横,狼扑枪抵在马车梁上,用力推动着马车,将恶狠狠的瞪着拓拔傲,狞笑道:“拓拔傲!是汉子就与我单打独斗,将爷让你一只手,照样能扒你的皮!”
拓拔傲听得大怒,正要再弯弓搭箭,眼前一支弩箭突然迎面射来,嗖的一声射在了拓拔傲的右臂上。
射箭的人正是智,他已从十二龙骑手中取过了一副弩箭,只听智冷冷道:“你射我兄弟,我就射你,我不会一箭射死你,因为我要慢慢折磨你!”
拓拔傲脸色本就惨白,此时更是白得渗人,正想冲过去,拓拔战已拦住了侄子,“傲儿,不要动气,现在敌弱我强,火势马上就要灭了,他们一个都活不了。”
望着面前的这几兄弟,拓拔战冷漠的眼神里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感动,就在这火海之后,这几兄弟正在竭尽全力的救着他们的义父,虽然身后强敌环伺,仍是绝不放弃,一次次的惨重打击都不能让他们为之退缩,没有了拉车的马,他们就用自己的双手推动着沉重的马车,面对背后的冷箭,他们宁愿用自己的身子为兄弟们抵挡,身中箭伤依然一声不吭,在他们心里没有畏惧,更没有绝望,只有一颗不屈的赤子丹心,就是这样的少年,在这绝境中孤单的推动着马车,挣扎着一步一步往前走去,这一切,只是因为在马车里有着一位在这乱世中带给他们亲情温暖的义父,这样的父子之情,在这兵厄火海中竟是如此夺目。
火终于熄灭,拓拔战右手高举,黑甲骑军直视着城下的少年们,一起举枪于胸,**的坐骑也在不住的嘶鸣着,焦躁的踢踏着脚下的尘土。
虽然这群骑军的铁石心肠已为眼前这感人的一幕悄悄震荡,但是,这场战斗必须要用鲜血来终结。
“别回头,往前冲,等你们出城后我会和十二龙骑封住城门,死也不会让他们冲出城!”
“我陪五哥守着,五哥,你以后説不定没机会给五嫂洗衣裳了!”
“xiǎo七又在笑我了,六弟,xiǎo七受了伤,他就交给你了!”
“我陪你守在这里,四哥,义父和xiǎo七就托付给你了!”
马车渐渐推到了城门口,少年们的笑容中没有一丝惧意,一起并肩屹立在门外,傲然迎向正要扑天盖地而来的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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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父死子活 (上)()
日期:11月12日
战国雪第三十七章:父死子活(上)
“兄弟们再支持片刻!拓拔战马上就会陷入最大的困境。”智站在弟弟们身后轻声説道,清秀的脸上忽起狰狞之色,“我要拓拔战陪我一起背负千载骂名!”
几兄弟望着智脸上恨意都是一惊,飞惊讶的看着智,忽然发现智阴鸷的神情中还隐有一种浓郁的绝望,但这绝望之色却不是因为眼前凶险,而是一种对他自己的绝望,就象是一个人刚做下了一件极为可怕的错事,十几年兄弟相处,飞从未见过四哥这等神情,失色道:“四哥!难道你要┉”
“不错!拓拔战很快就会明白自己中计了,如果他不敢跟我一起遗臭万年,那他就只有下令封城!”智狠狠一笑:“他马上就会知道,什么叫以毒攻毒!”
城内,拓拔战冰冷的眼神最后望了眼城下顽强的少年,仿佛要把这一幕悲壮烙入心底;纵使天下无人可倚,唯兄弟不离!
也许,这就是兄弟之情吧!许多年前,他也曾与义兄一起向天许过这同样的誓言,此刻,他就要亲手摧毁这一切。
他的右手缓缓指向城下,只要他一声令下,杀气腾腾的黑甲骑军就会立刻席卷而上,将城下少年碾为齑粉。
正当血战在即之时,城下突然传来一声激越的清啸,“朕在此!谁敢伤朕的儿子!”
少年身后,马车门被一脚踹开,耶律德光大步跨出,挡在了儿子们的身前,“上天果然待朕不薄!今生今世竟赐给了朕这样的好儿子!”
“义父!您快走,这里有我们挡着!您快走!”少年们见义父突然下车,顿时焦急而呼。智阴鸷怨毒的深情也突然变得惊慌。
“朕也消自己可以忍辱偷生,扔下眼前之恨躲得远远的,等日后再杀回上京报仇血耻,但是,要朕抛下江山可以,要义父抛下你们却是不能!”耶律德光回身看着满身是伤的少年们,热泪从虎目中滚滚而落,“儿子们!知道吗?十八年前,朕收养你们只是为了利用你们守护江山,可是朕没有想到,原来你们早已成了朕心里最珍贵的一切,朕可以失去江山,失去天下,但朕绝不能失去你们!儿子们,要义父躲在马车里听着你们为义父受伤血战,义父永远做不到!因为朕也许做不了一个好皇帝,但朕真的很想做一个慈父!”
城中的黑甲骑军见在马车中避难的耶律德光突然冲出,也觉吃惊,犹豫着看向了拓拔战。
拓拔战冷冷一笑,耶律德光的用意他已了然,部下的心意他也明了,若耶律德光一直躲在马车中,那在自己的号令下,部下们定会毫不犹豫的一齐冲上,把皇帝杀死在乱军之中,可现在耶律德光忽然挺身而出,面对面的站在了大军之前,这样的情势就变得大不相同,毕竟没有人愿意在众目睽睽之下亲手杀了这位受万民景仰的大辽皇帝,面对着耶律德光的王者神威,并不是每个人都敢轻易冒犯的,更何况亲手弑君之罪是这些将士们谁都不愿独自承担的。
拓拔战的右手慢慢垂下,示意部下们暂且按兵不动,他轻声一笑,自语道:“刚才是儿子舍命救父亲,现在是父亲舍命救儿子,大哥,想不到你竟会这几个义子不惜一切。儿女情长虽是人之至情,却不该为枭雄所有。”
城门下的几兄弟一脸紧张的看着义父,智忽然喝道:“五弟,六弟,快把义父架起来往后退!”将与飞二人被提醒,忙一起扑上。
谁知耶律德光突然把右手的钢刀架在了自己颈上,“还不快走,难道你们想让义父自尽?”
将与飞冲上的身形一滞,惊恐的看着横刀于颈的义父,猛见状早哭出了声:“义父不要!猛儿拦住他们!我们不走!义父你快走!”
“义父┉”智见耶律德光竟欲舍命救出他们,神色霎时凄厉:“义父!不要自尽!您再等等!我一定会救出你们的!再等片刻拓拔战就会下令封城!我们一起走!”
“来不及了!拓拔战不杀了义父是绝不会罢休的!只要义父和你们在一起,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他也不会放过你们,只有朕死了,你们才有机会逃生!”耶律德光虎目晶莹,紧紧盯着他最信任的义子,“智儿,你设下的计策义父已经猜到了,难为你了,为了义父,你竟把自己逼到这等地步┉”
“义父!智儿求您了!您再等等,再等片刻!我们不放弃,您也不要放弃!”
“智儿!你已为义父做了太多的事,这一次,你真不该把自己乾得这么深,这么苦!”耶律德光怜惜的看着儿子,这一刻,他真把这少年当成了亲生骨肉,却恨上天要将这份亲情夺取,“智儿,你太自苦了,你还年轻,真用了这条计策,你以后该怎么办?难道真要把自己的一生如此糟蹋?你以为,义父能眼睁睁看着你把自己逼入绝路?”
“义父!”智清秀的面容凄厉如鬼,向着义父扑通跪倒,“智此生是您所给,只要能救出您,守护您的江山,智—不—悔!”
“不悔?”辽皇苦笑,“痴儿,痴儿,可是义父会后悔啊!”
将几兄弟虽听不懂智与义父的对答,但见义父一脸怜惜的看着智,而智神情更是激动得如欲疯魔,几兄弟都觉惊惧,他们不在乎以身躯相抗千军万马,但义父言语中的诀别之意却让他们为之心寒。
“义父,您就依智儿这一次吧!您忘了吗?这是智儿答应您的,我一定要守护住您的江山”智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尖锐,仿佛要拼尽全身力气来挽留住这份亲情,口中语无伦次的嘶声説着,“义父,您记得吗?那一只鹰智儿亲手把它射下了,那只鹰,智儿不要了,不要了!智儿可以舍下一切,义父,不要离开我们”
“朕有何幸,得子如此”辽皇喃喃而语,望着眼前一位位爱子,望着甘愿为他舍弃一切的儿子,忽然好一阵长笑,“智儿,你要为义父做到这般地步,义父又岂能任你自堕,即便你真要用下那条计策,也不该让你独自承担”
智见义父语气似有松动,急喊道:“义父,智儿甘愿独自承担,只要再等片刻”
远处,拓拔战听到这对父子的对话,暗暗惊讶,“难道智真有什么计策能逃离上京?可看情形我这位大哥倒象是不愿让智用出这条计策。”他向四周仔细一望,但见城内外并无一丝异常,心中更觉疑惑。
“儿子们,这片刻的时辰,就让义父来帮你们拖到吧!”耶律德光满面柔慈的看着他们,仿佛要将自己毕生的疼爱全都倾洒在爱子们的脸上,用自己心中的浩瀚深情为他们遮挡前途风雨,他的声音里蕴藏着最温暖的父慈,“儿子们,走吧!猛儿!你还是个孩子,看到你一声不吭的受伤推车,义父心里好痛,好难受,飞儿!别再哭了!就算义父死了,义父的魂魄也会永远守护着你们,将儿!马车上还有你和错儿的心上人正等着和你们厮守一生,不要辜负了这两位好姑娘,不要让她们为你们伤心落泪,智儿!这一切都是义父的错,你千万不要自责!你已经背负了太多的重任,以后,别再苦着自己了┉”
耶律德光微笑着凝视自己最倚重的儿子,忽然脱下身上的护身甲衣抛在了智的手中,“这是忠儿留给义父的,现在义父把它留给你,忠儿可以不惜一切,义父也可以!智儿!记住义父最后的话──忘了你对义父许下的誓言!忘了它,展开你的双翅,飞出这片草原,飞上这片青空!去追逐你心底的愿望,带着你的兄弟,带着义父最爱的儿子们,去寻找你们的欢乐逍遥,心中挚爱,这是义父对你们的最后期望!儿子们!快走吧!只有你们安然无恙,义父才会瞑目!”
“义父┉”少年们嘶声力吼,憔悴的身影一齐跪倒在地放声痛哭,此生最敬爱的义父就要舍他们而去,这一刻,他们仿佛又回到了十八年前那片寒冷的冰天雪地中,回到了无边的冰冷无助中。
耶律德光深深的望着这份仿佛从亘古而来的孺慕真情,他的笑容绽放在夺眶而出的别离之泪中,“生死成败,江山帝业,不过镜花水月,过眼云烟,只有这十八年的父子之情,才是我耶律德光此生最为自豪之事!”
微笑着,耶律德光转身入城。
诀别声在仰天虎啸中激昂天地,“父死子活!天经地义!只有子上父坟之孝,岂可有白发人哭黑发人之痛!儿子们!来世再聚了!”
城门下,护龙七王的几兄弟一直在呼喊着义父,直到耶律德光冲向敌军,几兄弟才绝望的哭倒在地,跟着他们的十二龙骑和刀郎等人知道事态危急,硬拽着他们逃出城去,呼延年等人也早已下了马车,拉着放声痛苦的少年们往城郊逃去,萧怜儿和燕若霞,闵紫柔三位少女还一起搀着已昏过去的耶律明凰。
城内。
耶律德光大步走向黑甲骑军,“朕在此,大辽将士听着,你们的皇上等着你们来杀!今日鼠辈破国弑君!他日尔等难逃天遣严罚!”
一名黑甲骑军的坐骑被耶律德光的怒斥声惊得一阵长嘶,忽然撒开四蹄往前方逃去,连他主人的喝止声也不理不踩,反而直冲向了耶律德光,把那名骑军急得手足无措。
“下马!”耶律德光一声虎吼,竟把这名骑军吓得坠于马下,耶律德光冷笑着拉住了惊马,翻身而上,大声道:“xiǎo辈,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朕是怎么骑马的!”
面前的拓拔战忽然笑道:“大哥,为了你的几个宝贝儿子,你还真是豁出去了,好一段父子之情啊!”
耶律德光虎目含威,高声道:“父子之慈,手足之爱乃是天道,以民为本,与民生息是为王道,拓拔战!你心中虽有兵道之变,诡道之诈,却不知天道之威!王道之仁!所以你永远也坐不稳朕的江山!终有一日,你会死在你从不曾领悟的天王二道之下!”
耶律德光一勒马缰,坐骑高扬前蹄,人立而起。
稳坐于鞍的耶律德光一声呼喝,一人一马往上京城内猛冲而入,“大辽子民听着,今日奸贼破国,辽都蒙难,朕回天无力,甘愿以身殉国,唯有国中万千子民令朕纵死难舍,望城中百姓忍辱负屈,切勿轻生,朕今日虽死,但朕的后继之君定会重夺江山,使辽之国号永存于世!”豪迈的长啸在城中嘹亮而响,声震四方。
拓拔傲忍不住问道:“叔叔?他这是要干什么?”
“他这是要为自己的儿子们引开追兵,因为他知道,为了杀他,我一定会无暇分心!”拓拔战冷笑下令,“先杀了耶律德光,护龙七王身上有伤,走不远!其余的人给我四散包围,今日之内,耶律德光必须死!不能再生变数,激起民变!萧尽野,派一支骑兵追出城去!”
黑甲骑军立即四散包抄,萧尽野正要分兵出城,却见耶律德光又从城内冲出,大吼着直奔而来,“大胆反贼,休伤朕之爱子!”
黑甲骑军虽然包围堵截在他的身边,但目睹他的赫赫天威,竟是没人敢下杀手,追军阵中的拓拔战伸手接过了侄子拓拔傲手中弓箭,寒声一笑,“大哥之英武果然威压天下,可惜您的皇位我已是志在必得!就让弟弟我为您送行吧!”
破空声疾,拓拔战手中利箭已急射而出。
纵马疾弛的耶律德光丝毫不理会身后的冷箭,他温情的双眼一直在看着城门外那些终于消失的凄然身影,把这生命的最后一瞬留给了对儿子们的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