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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看着她道:“本王陪你过去。”
子安摇头,“不,我自己去,你不要牵涉进去,皇上疑心很重,你若替我说话,反而不妙。”
如今夺嫡关头,虽说梁王无心,但是人心隔肚皮,皇帝并不确定他是否真的无心角逐,若怀疑他为了夺嫡而施阴谋诡计,串通摄政王妃收买刺客入宫行刺,够他喝一壶的。
在去熹微宫的路上,孙公公告诫子安,“王妃,皇上问您的时候,您不着急反驳,不着急辩解,不必说太多,只说自己没做过便可,皇上疑心重,您说多错多,顶多逮到空子的时候,说一下自己的委屈,但是旁的不可多说,要说,也必须在皇上说起的时候,你一针见血地把要害说出来,话不宜多,但要精致。”
子安知道孙公公昔日伺候过老祖宗,他在宫中是老人了,皇帝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是最熟知皇帝性情的人。
所以,子安谨记在心头,“谢孙公公告知。”
孙公公轻声叹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时候,我们以为最容易对付的人,其实是最难对付的。”
子安觉得孙公公这句话有饱含深意,“公公,有话不妨直说。”
孙公公轻声道:“皇上看似深信王爷,深信王妃,甚至不惜把一切大权都交给王爷,这份信任,反而是掣肘王爷的武器,皇上的一个决定,会让王爷寸步难行,王妃,您好好琢磨一下老奴的话,这一次,切不可让皇上对您起疑心,一旦对您起了疑心,便会引发对王爷的信任危机,王爷如今将在外,容不得朝廷和皇上对他有丝毫的猜忌啊,那可是生死一线的时候。”
子安深知厉害,“我知道的。”
来到熹微宫,看着关闭的朱红色殿门,殿门上的两道锁环在月亮下发出寒光,子安进出熹微宫多次,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沉重的。
这慈安宫发现刺客,这一晚,注定会让许多人无眠。
进得殿中,路公公在前头带路,来到寝殿门口,路公公道:“王妃在这里稍等,宜贵妃和七皇子在里面。”
子安低首敛眉,皇帝从不见宜贵妃,但是这一次在这个节骨眼上却召见了她,是蒙着假脸皮吗?
而且,七皇子不是在校场吗?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子安心底越发的不安,连七皇子回宫她都不知道,看来,她是真的被整得心绪紊乱了。
子安等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只觉得脸都被冷风吹得麻痛,才见宜贵妃牵着七皇子走出来,宜贵妃脸色很好,画了淡妆,如云秀发缠成堕马髻,说不出的妩媚风情。
七皇子一见子安,便撒腿便往殿中跑去,一边跑一边惊恐地叫着,“坏人,你是坏人。”
子安惊愕间,见到宜贵妃眼底那一抹恶毒的笑。
殿中传来皇帝的咳嗽声,“怎么了?”
“父皇,是那个坏女人来了,就是她抓走了儿臣的。”七皇子哭着说,声音特别可怜。
殿中一阵沉静,宜贵妃冷笑一声,转身入内,哄道:“七儿乖,你认错了,不是什么坏女人,那是你的皇婶婶啊。”
子安跟着进去,看到七皇子躲在床边,双手攥住皇帝的手腕,使劲往皇帝身边躲着,眼神惊恐,“不,就是她,她说要把儿臣的皮剥下来,眼珠子挖下来,就是她,儿臣认得。”
皇帝抬起头,看着子安,那眼神森寒至极,子安纵然一路经历风浪过来,却还是感到心底生出一丝恐惧来。
但是,她努力稳住自己,脸色平静。
皇帝淡淡地道:“贵妃,带皇儿下去。”
宜贵妃应声,招呼七皇子过来,七皇子死死攥住皇帝的手腕不松开,宜贵妃走过去强行拖走,七皇子便躲在她的后面,与子安拉开一段距离。
宜贵妃经过子安的身边,抬眸,冷笑,然后拖着七皇子离去。
子安上前,“参见皇上,皇上今日感觉怎么样?”
她一如既往地问安,仿佛不曾发生过什么事。
皇帝盯着她,声音低哑,干瘦,仿佛是从嗓子眼上挤出来的声音,“不怎么好。”
“我先为皇上请脉。”子安上前,却被皇帝伸手阻挡。
“慢着,”皇帝依旧盯着她,“方才,包公公回来禀报朕,刺客已经招供,指认你是幕后指使,朕想听听你有什么话说。”
子安平静地道:“皇上,我没有做过,也没有必要这样做。”
“你和贵太妃素有争端,朕听说,自打你嫁入王府,便不曾去请过安。”
子安道:“是的,这是事实,我和贵太妃之间,有些不愉快,她不想见到我,我也不想见到她。”
皇帝笑了,“你倒是很直接,也不懂得掩饰一下?她到底是你的婆母。”
子安道:“我和她不对付,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我掩饰也没用,皇上肯定也知道的。”
皇帝点头,身子往后靠了一下,“你之前和皇儿见过几次?”
这话问得漫不经心,但是子安知道,这绝对不是随口一问。
第四百九十九章 都不信()
子安没有余暇思索,直接道:“见过几次,但是。没说过话,至于他今天为什么会说我是坏女人。还要剥皮挖眼的,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皇帝招呼她过来,“你帮朕把脸皮脱下来。这假脸皮带久了,人不舒服。”
子安走过去,沾了点水在手指上。轻轻地把脸皮给剥下来,露出红斑满脸的面容。
“这脸皮不透气。自然不舒服。”子安道。
“嗯,朕现在的身体越发不好,时刻身边都少不了人。你把你手上的功夫交一下,以后便专门过来熹微宫侍疾吧。”皇帝淡淡地说。
他没再质问刺客的事情,也没深究七皇子的话,只是做了这样的安排。一切正如夜王所料。他还需要依靠子安,所以不会发难,但是起了疑心。便会有所防备。留她在身边盯着,可安心许多。
子安知道这是无法逆转的决定,她垂下眸子,“好!”
她按照孙公公的交代,一切都不多言,不辩驳,皇上说什么便是什么。
皇帝听她说好,便让她坐下来,微微抬眸,“朕知道,你或许会认为朕是在思疑你,但是,朕想告诉你,朕心里不是这样想,老七如今在外打仗,朕留你在身边,一则是护你周全,二则是免得你卷入朝廷夺嫡纷争中去,老七在朕身边这么多年,一直中直磊落,你是妇道人家,难免被人利用,朕不希望,老七的名声会因你被利用蒙蔽而有所损害。”
这话说得很明白了,夏子安,你这个妇道人家,就踏实地留在宫中,哪里都不要去,免得给老七招黑。
“是!”子安应道。
皇帝轻轻摇头,“你心里是不是很不服气?”
子安抬起头,眸色澄明,逼视着皇帝,“不,皇上,我没有不服气,我只是委屈。”
“你委屈什么?”皇帝轻声问,语气却陡然森冷起来。
子安坦白地说:“其实我知道皇上心里觉得刺客是我派出去的,也觉得七皇子说的那些话,是因为我对七皇子做过什么,但是,我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你是觉得,一个七岁的孩子会撒谎?还是说他今天说的都是有人教唆的?话可以教唆,但是他的反应怕是装不出来吧?”皇帝冷道。
子安知道自己说得有些多了,孙公公的话是很有道理的,因为有些事情无法辩解,说多错多。
就七皇子这件事情,说出来,怎都是她的错,一个孩子是不会错的,因为一个七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撒这么大的谎?事实上,连她今日都觉得七皇子不是撒谎,因为他的反应太过真实,他的害怕也是真实的。
若说一个孩子能做戏做得影帝般的高度,那七皇子还真是恐怖。
子安垂下眸子,无以辩解,“是的,七皇子不会撒谎,但是,我确实没恫吓过他。”
“行了,这事情朕不追究,你也不要一味证明自己的清白,朕留你在身边,便是给你一个机会,你若做错了,还能改正,你若没做过,始终会水落石出。”皇帝厌烦地挥手。
子安不再说话了,刚才那句话,她都不该说的。
“你出去吧,回去跟公主交代一下你如今手上要处理的事情,然后专心过来给朕治病。”皇帝打发她去。
子安躬身告退,知道多说无益,反而会让皇帝觉得她砌词狡辩。
出到熹微宫外,却见宜贵妃和七皇子站在湖边,冷风嗖嗖,她已经披上一件狐裘披风,笑意盎然地看着在玩耍的七皇子。
见子安出来,她笑着道:“王妃出来了?”
子安看着七皇子,七皇子也抬头瞧了她一眼,眼神开始惊恐,整个人往后面缩去,捂住嘴巴,看样子就像是要崩溃那样。
子安蹙眉,这孩子怎么回事啊?以前见她都不会这样的。
正猜测的时候,却见七皇子扑哧一声笑了,仿佛是一瞬间,所有的恐惧惊悸都褪去,上前牵着宜贵妃的手,“母妃,咱回吧,一点都不好玩,这女人愚蠢得很。”
子安蹙起的眉头久久没有放松,心头是惊骇的,眼前的真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吗?他的伪装,他的虚假,他的心计,说他二十七都不为过啊。
宜贵妃走过她的身边,冷笑道:“看不明白?不要紧,你看不明白的事情还多着呢,等着吧,夏子安,这个世界不是你一个人可以玩转的,没有本宫,你多无趣啊。”
说完,狂肆一笑,与七皇子一同而去。
子安看着他们母子的背影,只觉得后背有风直透肌肤,冷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看来,确实低估了宫中的这宜贵妃和贵太妃。
回到惠庆宫,壮壮和梁王正在着急等待,见她进来,壮壮一把拉过她,急问道:“皇上说什么了吗?怪罪你?”
子安沉声道:“他没问罪,但是,却让我放下手头上所有的事情,去熹微宫侍疾。”
“真的?”壮壮脸色一愠,“他信了刺客的话。”
子安顾不得想这个,拉着壮壮坐下来,把刚才七皇子的反常说了出来。
壮壮和梁王都为之一惊,壮壮问道:“你是说,在皇上面前,他表现得很害怕你,还说你是坏人?”
子安道:“是的,他说我是坏女人,曾威胁他要活剥他的皮,挖他的眼珠子。”
壮壮骇然,“莫非,有人假装成你的样子,曾去恫吓过他?”
“不是,”子安摇头,“出来的时候,我在湖边见到了他们母子,七皇子开始的时候也表现得对我十分恐惧,但是,到后来我知道他是假装的,他笑了,笑得十分恶毒。”
子安实在不想用恶毒两个字来形容一个七岁的孩子,但是,七皇子的那个笑容,如今回想起来,还觉得脑袋一阵阵发麻。
壮壮和梁王对望了一眼,都有些不信。
梁王道:“小七这个孩子,虽说平日里算不得乖巧,可也不至于恶毒吧?还有,你说他对你的恐惧是假的,那在殿中的时候,父皇就没看出来吗?一个七岁的孩子,怎么都不可能瞒得过父皇的金精火眼吧?”
子安苦笑,“莫说皇上,就连我,在殿中看到他那副模样,都认为是真的,事实上,当时我也猜测,是不是有人装扮成我的模样去恫吓过他,才会让他对我这么恐惧。”
梁王显得有些难以接受,毕竟,七皇子是他的弟弟,他的弟弟只是个孩子,一个七岁的孩子啊。
第五百章 孙芳儿醒来()
夜王进来的时候,便见两人一脸震惊的样子,问道:“怎么回事?”
梁王把七皇子的事情说了一遍。结尾道:“这不可能的,孩子是会撒谎没错。但是能瞒得过父皇,本王是怎么都不信。”
夜王坐下来,笑了笑。“你最好信。”
子安迅速看着夜王,“王爷何出此言?你知道什么?”
壮壮和梁王也对视一眼,诧异地看着夜王。
夜王拿起桌子上的茶壶。放在炭炉上,用袖子扇了一下。炭火旺起来,不过片刻,那半开的茶壶便发出滋滋滋的声音。
夜王倒了茶。喝了一口,依旧没做声。
壮壮生气地道:“你故弄什么玄虚?赶紧说啊。”
夜王把杯子放在两个手心里搓着,薄唇一勾,“孩子。容易对付吧?但是。这小七比你们想象的要坏,坏透了。”
“坏透了?怎么会呢?不过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啊!”壮壮真是懵了。
“小孩子怎么了?”夜王冷哼,“真要狠毒起来。小孩子毒得更纯粹。”
子安只觉得后宫的水越来越深了。她道:“老七在外杀敌,这宫里出现了个小七对我们下手,真是讽刺啊。”
“没什么讽刺的,皇家就得经历这些,之前有老祖宗在,几代都没出过这样的事情了,就算出现,也被老祖宗过早扼杀,现在老祖宗离开了,谁不想攀登高位?且老祖宗在宫中的时候,风头无两,谁都想成为她那样的人,物极必反,如今有野心的不光是慕容家的子孙,还有慕容家的媳妇。”
壮壮怔怔地看着他,“如今,我算是明白为什么皇上这么忌惮萧家了,因为,但凡任何一个有野心的王爷皇子得到萧家的相助,都能事半功倍。”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萧家没有造反的野心,但是,有造反的本事。”子安轻声道。
“这朝代更替,改朝换代,本没我们女人家什么事,若萧枭安然无恙回来,我便与他离开这京城,再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壮壮感叹道。
不是她自私,而是她真的厌倦了。
她这一辈子,有几天是为自己而活的?
她不想浪费了自己的时光。
子安心头也揪了起来,看着夜王问道:“七皇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是有人教唆还是他本性如此啊?”
她真的不愿意相信,一个七岁的孩子本性就这么恶毒。
夜王淡淡地道:“大部分的孩子的本性都是良善的,但是,小七的本性,本王也说不准,本王说件事给你们听吧,是前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左光禄大夫的儿子也就是宜贵妃的弟弟入宫探望宜贵妃,言语上与宜贵妃有些冲突,他离开的时候,左脚被砍断了。”
“啊?”壮壮大惊,“你别跟我说,是小七做的。”
“是他,”夜王抬眸道:“他在院子练剑,剑飞了出去,刚好砍在了李少爷的腿,这一剑凌厉异常,竟把脚筋都给砍断了。”
“他才七岁,哪里来这么高深的武功修为?”
夜王冷笑,“自然不是他亲自下手,而是与他对剑的侍卫,受他指使在击飞他剑的时候用了巧劲。”
“这事儿,你怎么知道?”壮壮问道。
“本王亲眼所见,刚好路过。”夜王说。
“这么巧就让你看见了?”
“就是这么巧,本王是去慈安宫给母后请安的,路过宜兰宫而已。”夜王弹了一下杯子,面容冷漠,“其实说巧也不是巧,本王会看到,只能说明这种事情高频率发生,你可以去查看一下,这一年来,宜兰宫死了多少宫女太监。”
壮壮骇然,“你为什么不早说啊?”
“本王是皇室弃子,不想干预太多宫中的事情。”夜王神情有些落寞,子安看得出,他倒不是因为皇室弃子的问题,而是因为后宫的波云诡谲前朝的阴谋争斗。
想好好生活的人,看到这种事,谁不心灰意冷啊?
换她,若不是因为老七,她才懒得赶这趟浑水,早哪里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