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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正自狂攻的鲜卑军们,如蒙大赦一般,纷纷勒马后撤。
片刻之间,四万鲜卑军团便四散而撤,留下了近四千余具尸体,顶着魏军的弓弩利箭,埋头往北面方向撤去。
那些撤走的鲜卑骑兵们,并没有环护在狼王旗所在的土山左右,而是从土山四周掠过。
李牧见状,当即一声令下,命武刚阵开始向前推进,向着冒顿所在的土山方向,推进而上。
只要拿下了冒顿,就可以毕其功于一役,就算是只能够逼走冒顿,鲜卑人也必然不战而溃,这场大战就能以魏军的全面胜利而告终。
呜呜呜——
号角声响彻云空,魏军的反攻终于开始。
肃杀的号角声中,斗志大作的魏军将士们,驱赶着千余辆武刚车,缓缓的向前推进而去,其余弓手,弩手和枪盾手们,继续环护在武刚车周围,结成不变的阵形,向着土山推进而去。
鲜卑人则为了保护他们的大单于,边是后撤,边是纵马不断从魏军阵前阵侧掠过,以骑射狂射魏军,阻止他们前进。
魏军阵形从头到尾,都保护在前,武刚车在前开路,骑兵则环护于两侧,防此敌骑的牵扯。
同时,阵中的弓弩手们,则不断的向着敌骑放箭,将一名名鲜卑人射倒于地。
惨叫声不绝于耳,鲜血漫空飞舞,成百成百的鲜卑人,不断的被射倒在地,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鲜卑人就死伤达三千之众。
土山之上,冒顿看着自己的勇士们成片的被魏军射倒于地,这一次,他的神情却非但不恼怒,嘴角却还钩起了一抹诡秘的冷笑。
“马超,你的这条计策果然是妙,李牧那厮果然上当了。”冒顿冷笑着看向马超,眯着眼赞许道。
马超英武的脸上也掠起一丝得意,忙是拱手慨然道:“大单于,那李牧到底是经验不足,虽然有些本事,终究还是中了我们的计,现在该是反击的时候,一鼓作气辗平他们的中军,结束这场战斗的时候了。”
冒顿哈哈一笑,拂手喝道:“传令给石勒,命他率撤退的兵马,立刻折回来,给本单于直取李牧的中军。”
号令传下,土山之上,狼王令旗再度摇动如风。
此时的石勒,本已率军从土山两侧撤走,还以为冒顿见势不利,打算就此退兵而去,放弃了那三十万头牛羊。
便在此时,石勒忽然听到了号角声,看到了土山上传来的信旗,冒顿竟然叫他折返回来,再次向魏军发动进攻。
这一次,进攻的目标不再是武刚车阵,而是李牧那一万骑兵组成的中军。
看到这信号,石勒神色立时迸射出惊喜,兴奋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大单于这一招诱敌之计当真是妙,轻易就让那李牧上当,把中军和前军给分开,李牧,看我石勒今天就灭了你这个冒充古人的无名之徒!”
兴奋如狂的石勒,兽性般的杀戮之火狂燃而起,拨马转身,下令鲜卑骑兵们折返而回,朝着魏军再度杀去。
三万五千余鲜卑骑兵们,即刻掉转了方向,重新向着战场方向杀去,他们从两翼抹过,绕过了已经攻至土山下的武刚车阵,如两支利箭,以钳形的攻击方式,向着李牧的中军狂射而去。
前军处,正在指挥武刚车阵的徐晃,这时便心头吃了一惊,回头急向中军方向望去,口中惊道:“不好,我们中了鲜卑人的诱敌之计,冒顿的目标是中军,那李将军只余下了一万骑兵,如何能抵得住三万多敌骑的冲击,不妙啊……”
中军乃核心所在,一旦中军被破,整个大魏军团就要土崩瓦解。
而且,中军本是掩护着他们的后翼,倘若中军失陷了,敌骑就能从后面进攻他的武刚车阵,那样一来,整个武刚车阵破绽大开,必然也难逃被冲破的命运。
徐晃是心急如焚,想要掉头回救,却又怕阵形一变,露出了破绽,反被眼前的敌骑趁势冲破。
再则,车阵主要以步兵为主,速度不济,就算是掉头狂奔,也赶不上敌骑的速度,想要救也救不到中军。
“该死,那李牧到底是经验不足,还是中了冒顿的计策啊……”徐晃心中暗暗叫苦,一时之间却又不知该如何时好。
此刻,他是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三万敌骑,如旋风般扑向了己方的中军。
几百步外,一万大魏骑士们已然变色,神经都已紧绷到了极点,握紧了手中的刀枪,抱起了必死的决心。
他们知道,他们很快就要面对三倍敌骑的冲击,敌军无论是在数量上,还是骑战上面,都要胜于他们。
因为,那鲜卑人本就是游牧民族,骑兵作战就是家们的日常生活,跟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而他们虽历经战火,刻苦训练,练就了一身骑战的本事,却依旧要逊于敌人三分。
而且,这一次的敌骑,还是己方三倍之众。
大魏铁骑之士们,心中不由涌起了一股悲壮的情感,他们虽然不畏生死,却已做好了准备,为大魏战到最后一滴血,哪怕是全军覆没在此,也绝不后退一步。
中军大旗之下,李牧那始终沉静如铁的脸,此刻也不由掠过了一丝忌惮,目光中也闪过几分不安。
他当然看得出来,冒顿主动撤退,是想诱他主动进攻,将中军与前军分离,才好利用骑兵的速度优势,绕过前军武刚车阵,直扑自己的中军。
李牧明知如此,却依旧让前军发动进攻,这并非是他不知兵,而是他在开战之前,就得到了陶商的叮嘱:若敌军示弱,主动后撤,可以发动进攻,故意露出破绽。
天子有令,李牧不得不从,所以,他明知道这么做有危险,还是下令武刚车阵主动出击,去进攻鲜卑王所在的土山。
此刻,一切正如他所料那样,前军被钉在了土山之下,回救不及,而三倍于己的敌骑,正狂杀而至。
这场永安之北的决战,已到了最危险的关头,胜利的天平,似乎已完全倾斜向了鲜卑人那边。
“陛下,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你为何要叫我逆光列阵,为何要叫我故意中了敌方所诱,主动进攻,这完全不合兵法啊……”
面对滚滚而来的敌骑,李牧心中暗暗叹息,完全无法理解天子这么做的深意。
叹息不过是一瞬间,李牧脸上转眼已燃起了视死如归的决毅,喃喃道:“大魏天子战无不胜,既然敢这么做,必然有必胜的把握,我李牧今天就算战死了,又有何足惜!”
心坚如铁,李牧再无一丝犹疑,将手中战刀一横,傲然喝道:“大魏的儿郎们,今日就是我们报效国家之时,拿出你们的勇气来,跟鲜卑胡虏血战到底,哪怕战到最后一人,也绝不许后退一步!”
“绝不后退——”
“绝不后退——”
一万大魏骑兵们,热血已沸,必死的信念已燃到了顶点,挥舞着手中兵器,放声咆哮。
悲壮慷慨的喝声,震动天地,令风云变色,四野皆闻。
永安城头上,陶商也听到了将士们的决死狂喝,看到了敌骑从两翼滚滚而来,向着李牧的中军方向杀去。
他的神经不由也跟着紧绷了起来,胸中热血也无法克制的沸腾,目光不由望向了刘基,意味深长道:“刘半仙,这场战斗每一步,都在你的意料之中,最关键的时候到了,希望你的判断没有出错。”
刘基却淡淡一笑,“陛下放心吧,臣看天象这么多……多年,就从来没看走……走眼过,这一次也不例……例外。”
那一个“外”字方落,突然间,陶商就感觉到身后一阵冷风吹过,拂动了自己的衣袍。
他神色一动,抬头四下看去,只见城头那一面面原本垂落的战旗,突然间就开始飞舞起来,哗哗作响。
那自西而来之风,只转眼间就狂烈无比,吹动到战旗摇动欲折,吹到人都无法在城头上战稳。
西风起!
陶商笑了。
第八百四十八章 神来之风()
“刘半仙,你果然没让朕失望啊。”陶商抬起手来,感受着风的力量,放声大笑起来。
刘基依旧是那副淡定闲然的样子,并没有太过自得,也没有太过的欣赏,只淡淡笑道:“西风已起,就看咱们的李大将军,如何表演吧。”
陶商笑声渐收,目光看向了前方那面“李”字大旗,冷笑道:“李牧,朕连风都给你送来了,接下来,就看你的表演了。”
狂风更烈,吹过永安城,吹过旷野,吹向了那眼前的战场。
本是神情凝重,一身慷慨悲壮的李牧,突然间感到了头顶战旗,哗哗作响起来,仿佛要被撕裂一番。
紧接着,他就感觉到身后狂尘骤起,卷积着飞沙流石,从身后飞卷而过,向着迎面而来的鲜卑铁骑袭卷而来。
李牧神色立变,眼中顿时迸射出无尽的惊喜,惊道:“西风起了,竟然突然刮起了西风,莫非……莫非这就是陛下叫我面东列阵的原因,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李牧猛然间恍然惊悟,方才意识到,天子为何不合常理,叫他逆着晨光列阵,致使他的弓手无法发挥作用。
他更恍然省悟,为何天子会叮嘱他,放任武刚车阵去主动出击,露出破绽放敌骑来绕击中军。
原来,那并非是陶商不知兵法,而是陶商早就算出了,会有一场强烈的西风,在这个时候刮起。
西风一起,飞沙走石,从东面冲来的鲜卑人,就等于是逆风冲锋,这正是犯了骑兵进攻的大忌!
逆风冲锋,战马会被打眼,受到惊吓,骑兵的视野也会被风沙所制,战斗力大大削弱。
原来,这才是天子的破敌妙计!
一瞬间恍悟的李牧,心中对陶商涌起了无尽的敬意,先前那些忌惮与茫然,顷刻间便被这风沙刮到烟销云散。
举目远望,果然,已经冲至百步之外的鲜卑骑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风,转眼就刮懵了头。
那些汹汹的骑兵,瞬间都被沙子扑入眼睛,打到睁不开眼的地步,纷纷举起胳膊来遮挡。
而他们胯下的战马,不但眼睛被刺,更是被这骤起的狂风所惊吓,纷纷停止了前进,不是原地踏平,就是惊慌的嘶鸣。
三万来势汹汹的鲜卑军团,一时间陷入了惊慌混乱的境地。
时机已到。
李牧手中战刀向着敌军一指,大喝道:“西风已起,天佑我大魏,全军随我出击,荡平胡虏——”
怒喝声中,李牧纵马舞刀,顺着风沙狂射而出。
那一万大魏骑兵们,皆也被这忽起的狂风,惊喜万分,士气陡然间爆涨如虹。
震天的咆哮声中,一万铁骑轰然裂阵,如蓄势已久的洪流,决堤而下,向着敌骑狂涌而去。
“荡平胡虏——”
“复仇雪恨——”
震天的复仇之声,令天地变色,回荡在天地之间,将敌军本就慌乱的心灵,更加撕碎震裂。
顷刻间,滚滚铁骑穿越百步之距,挟着顺风之势,轰然撞向了敌骑。
咔咔咔!
刀锋过去,数不清的敌骑,连眼睛都来不及睁开的情况下,就被斩飞了头颅。
李牧手舞长刀,纵马如风,如战神般撞入敌军阵中,手起刀落,疯狂的收割人头。
一骑大魏将士们,心怀着对鲜卑人的无尽仇恨,辗入敌军阵中,刀锋狂杀向惊慌失措的敌人,成片成片的将敌骑斩倒于地。
惨叫声一时大作,鲜血腾空而起,与飞沙交织成了漫空的血黄之雾。
鲜卑人完全被打懵了。
逆风的他们,眼睛被风沙所打,连眼睛都睁不开,又如何去抵挡魏军的攻杀,一个个如瞎子一般,几乎毫无反抗之力,就被魏军斩翻在地。
不到一刻钟,便有近五千敌骑,被斩杀于马下。
然后,鲜卑人就崩溃了。
幸存下来的鲜卑人,意志就此崩溃,面对从风沙中杀出来,俨然如幽灵鬼兵般的魏军铁骑,尽皆肝胆俱裂,尖叫着拨转战马,抱头向着北面狂逃而去。
只是他们的奔行方向,原本是朝向西面,短时间内又焉能及时转向,大多数人还来不及加起速度,就被魏军从后追上,一斩杀翻在地。
惨叫声,哀鸣声,哭喊声,响彻了旷野,这诺大一片战场,俨然已变成了鲜卑人的地狱。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在这关键时刻,竟然冒出了这么一阵狂风,这是为什么?”
乱军中的石勒,被风沙打到睁不开眼睛,整个人都陷入了惊骇之中。
眼见魏军趁势杀来,眼见己军分崩离析,狂逃乱窜,石勒是又惊又怒,一时间失了分寸。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撤退之时,迎面方向,李牧已策马舞刀,挟着狂风之势,狂杀而来。
“胡酋,杀辱我大魏子民者,杀无赦,纳命来吧——”暴喝声中,李牧挟着一腔的复仇怒火,向着石勒如风杀至。
石勒感觉到杀气袭来,艰难的睁开睛来,朝着前方瞄了一眼,看到一员魏将朝自己狂杀而来,威势难挡。
武将的本能,使他下意识的就放下了胳膊,举起刀来想要抵挡,只是这一举刀的间隙,风沙便扑面而来,瞬间打到他眼睛被刺,剧痛无比,一时间难以睁开。
“不好,这该死的风沙——”石勒心中大吃一惊,拼命的想要睁开剧痛的眼睛。
可惜,为时已晚。
就在他眼睛艰难的睁开一道缝,还来不及看清李牧是如何出招之时,那一刀势大力沉的刀式,便如狂风暴雨般,轰斩而至。
噗!
一声沉闷的脆响,石勒还不及举起时,人头便已被飞斩而落。
鲜卑大将石勒,就此被李牧斩于乱军之中。
斩敌的李牧,拖着滴血的刀锋,一步不停,继续杀向了慌乱逃窜的敌骑,杀到他们片甲不留,鬼哭狼嚎。
几百步外,土山之上,冒顿懵了,马超也懵了,其余的鲜卑人,从头领到士卒,无不是错愕变色。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在这关键时刻,竟会突然间冒出这么一股狂烈的西风,帮了魏军的大忙。
正是这股忽起的狂风,轻松催毁了他们的铁骑冲击,把原本的胜势,顷刻间打成了败势。
看着己军崩溃,看着魏军穷追猛杀,肆意的杀戮自己的士兵,冒顿整张脸都扭曲到不成人样,睁到斗大的眼珠子里,涌动着无尽的惊愕。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突然间刮起这么大的西风,难道说天不佑我大鲜卑不成?”冒顿喃喃惊语,整个人已陷入了失神之中。
马超同样是震惊错愕,思绪飞转之下,蓦然间脸色骤变,恍然惊悟。
他急向冒顿道:“大单于,我明白了,那三十万头牛羊,那武刚车阵,还有敌军的主动进攻,主动露出破绽,原来都是陶贼的阴谋,全都是在为这场狂风做准备,我们中了他的圈套啦。”
为这场狂风做准备?
冒顿一时又懵了,完全听不懂马超在说些什么。
马超只好苦着脸解释道:“大单于有所不知,我听说那陶贼的麾下,有一个叫作刘基的奇谋之士,此人除了足智多谋之外,最擅长的就是观天象,他定是从天象算出了今日会有这场西风,所以他才会令徐晃节节抵抗,把决战拖到了这个时候,所以才会向东列阵,而不是向北列阵,我们都中了那刘基的诡计了!”
刘基?
观天象?
冒顿先是一怔,旋即怒喝道:“马超,你胡说八道什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