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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渐渐升起,透过林间缝隙打在众人的身上,却无法给众人带去半点温暖。无他,实在是太紧张了,除了秦天德,所有人的手心都冒出汗了。
“大人,你听,远处有马蹄声!”一直在前面放哨的秦武快步跑了回来,叫醒了半睡半醒的秦天德。
“想死啊,本官睡得正香什么,有马蹄声!”秦天德彻底醒过来了,几步走上土丘,放眼看向远方,慢慢的一个孤零零的骑士身影进入了眼帘。
此计已成大半,剩下的就看胡铨能不能领会我的意思了,如果能够领会,此次不是全歼金兵,就是秦武等人全部命丧金人之手啊!
秦天德心中思索着,眼睛却是紧盯着渐行渐近的骑士。
没一会,这个骑士身后传来了整天的巨响,大股的尘土肆意飞扬,距离陷马谷越来越近了!
片刻后,骑士的模样已经完全引入了秦天德眼帘,头戴一顶镔铁盔,身上穿着一副镔铁锁子连环甲,内衬一件皂罗袍,紧束着勒甲绦。胯下一匹黄鬃马,手中倒提梨花枪,只是枪头已然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光秃秃的枪杆,不是岳雷还能是何人!
“大人,那岳家小儿怎么没有进谷,反而朝着咱们这片跑来了?”秦武眼见岳雷朝着土丘方向越来越近,引得身后的追兵也逼向了土丘,慌忙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岳雷已然到了土丘下方,扯着嗓门喊道:“秦大人,我这梨花枪不知为何枪头松动,被金兵打掉,这黄鬃马也有些发狂不听使唤,估计今日的埋伏要失败了。还有,那群金狗被我杀了几个,如今狂性大发,大人您还是速速逃命吧!”
说完话,一勒马缰,绕过土丘,向着远处疾驰而去。
而身后紧追不舍的金兵显然是发现了土丘上藏匿的众人,改变了方向,朝着土丘追了过来。
“大人,金人冲我们来了,怎么办?”
秦天德心中大喜,知道胡铨已经猜出自己心思,只是脸上却露出惊恐的神情,一把抓过秦武的手臂,紧张的说道:“秦武,这里就交给你了,本官先走,你带着人给本官顶住!要是让本官再落入金人手中,本官一定禀告叔父,要了你们这帮家伙的狗头!”
话未说完,秦天德转身就走,作势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哪知道才迈出一步,就被秦武拉住了:“大人,这种情况属下也顶不住啊!此次有三十个金兵,属下才十几个人,又是步行,恐怕就是属下顶上去也救不了大人啊!”
“放手,快放手,你大爷的,让本官走!”秦天德一脸的惊慌,抬脚踹像秦武,极力的挣扎着。
“大人,您不能走啊,事到如今只有继续先前的计策,将这群金人引入谷内,否则我们全都活不了了!”秦武毕竟在军营中厮混过一阵,对于阵战还是有所了解,知道此刻他们就是想跑也跑不了,只能将金兵引入陷马谷。
“不行,叔父大人一直反对和金人交手,本官不干。秦武,本官相信你的本事,一定能拖住金人,等本官逃过这次,一定重重有赏!”
“大人,即便属下带人全部战死,恐怕大人也逃脱不了啊,只有进谷一条路了!”
秦天德猛一跺脚,装出无可奈何的模样:“好吧,本官就信你一会,这可是你要对付金人的啊,与本官无关!”
他们一行人顾不得收拾,匆忙跑入谷中,而金人瞬间也赶至谷口,毫不迟疑策马追了进去。
就在所有人都进入陷马谷后,岳雷却骑着马优哉游哉的折返回来,将一旁灌木中早已准备好的枯草抱出,堵住了谷口,然后打着了火折子,点燃了枯草,策马横枪挡在谷口。
陷马谷内的情形不用多说,金兵进入后没追太远,就发觉马不前行,而各种滚石檑木蜂拥而至,夹杂着呼啸的利箭,他们坐在马上寸步难行,成了醒目的活靶子,人仰马翻,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躲过了数波的暗算后,幸存的一个金兵什长正想收拢队伍,两侧的林间忽然爆发出震天的喊杀声,几十个手持兵刃衣着混乱的壮汉从林间杀出,在金人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杀到他们面前。
金兵已经好久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形了,自从上次完颜兀术南侵失败,特别是宋朝诸多名将的兵权被收回后,宋人的战斗力明显直线下降,他们每次侵扰,都没有遇到过像今天这样凶猛的抵抗,一时间被打懵了。
较远一个地势稍高的地方,秦天德正背着手观看着下方的战事,嘴角微微上翘,这是他最想看到的一幕。
这一次他并没有真的打算让秦武一行人死在金人手中,他的真正目的就是要全歼犯境的金兵,而且要让金兵尸骨无存不留痕迹,而秦武一帮人则扮演者极为重要的角色。
县城内的十几个弓兵战斗力实在是太差,站在远处放放冷箭或者大局已定后痛打落水狗还行,要是跟金兵面对面的硬拼,就算全部战死,金兵也不会有什么伤亡。
而秦武一帮人就不一样了,他们毕竟曾经是秦熺身边的护卫,战斗力绝对不可小觑,只要是步战,一对一的面对金兵也能打个平手,更何况金人经过一番滚石檑木的洗礼后,已经变成了丧家之犬!
“大人此计甚高啊!”秦天德身后的胡铨看到秦天德脸上露出的笑意,一语双关的说道。
“那是自什么此计甚高,本官听不明白。”秦天德有些自得差点说漏了嘴,“胡师爷你说什么呢,本官根本就没想过要对付金人,是秦武逼迫本官这么做的!”
胡铨捻了捻胡须,笑眯眯的接道:“是啊,大人是秦桧老贼的好侄儿,此计原本是打算借助金狗之手除掉岳雷的,哪知道弄巧成拙反倒让秦武等人宰杀了金狗,的确不是大人本意,想必老贼知道后也不能怪罪大人,对么?”
秦天德闻言转头看向胡铨,半响后,笑着点了点头:“没错,正如胡师爷所说,的确如此,如今全歼金人实非本官所愿。”
他知道胡铨已经猜出他的心思了,也就不再辩解,眼下和胡铨这样的默契是他所能够接受的,因为将来还有很多事情都需要仰仗胡铨帮忙,只要他严守口风,不亲口承认就行。
这一仗的战果是丰厚的,除了三个金兵看到情形不对想要逃出陷马谷,最终死在了守在谷口的岳雷枪下,其他的金兵大部分都死在了秦武及其手下手中。
安排众人刨坑将金兵尸首掩埋,并且百般威胁众人严守口风,不得将今日全歼金兵之事外漏,秦天德心满意足的回到了县衙之中。
此事还没有完,秦武等人还活着,他必须将那帮人解决,然后在将事情起因原原本本禀告秦桧,到那时秦桧也不会怀疑自己从中做了什么手脚。
当日下午,秦天德带上秦三,又叫上了秦武几个人,一同来到了醉香楼,美其名曰为压惊。
席间醉香楼老板冯毅也来敬酒作陪,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秦天德将冯毅赶出包厢,才对着秦武说道:“秦武,如今叔父大人的大寿将至,本官准备了厚礼需要你送去。
这些贺礼估计有六大车,你需要带上你手下的所有人,明日一早就动身,赶赴临安。嗯,也算是避避风头,毕竟今日你等的作为一旦被人知晓,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秦武心中一直就没有安宁过,他在相府多年,自然是知道秦桧对待金人的态度的,自己擅做主张,全歼了三十个金兵,一旦事发,就算金人不追究,秦桧也不会放过他。
好在听秦天德的口气,似乎并不打算要以此来威胁自己,这才算是放心不少,当下不敢推辞,拍着胸脯保证将六大车的贺礼平安送到。
等到酒宴散去,天色已经擦黑了。秦天德喝的是酩酊大醉,在秦三的搀扶下,拉着秦武的手,站在醉香楼一层,扯着嗓门喊道:“秦武啊,本官的荣华富贵可就在此次的贺礼上了,你可千万不能有失,要知道那可是本官费尽心思搜刮来的奇珍异宝,整整六大车啊!”
秦武也喝的高了,舌头有些绕不过弯来,含含糊糊的说道:“大人您放一百个心,明日巳时属下就带人动身,一定将贺礼安全送至。”
一路踉踉跄跄,好半天才回到了县衙,牛二娃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了,和秦三一同将秦天德搀回了房中。
等到秦三出去吩咐厨子弄些醒酒的汤水,秦天德顿时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双目炯炯有神,看着一旁的牛二娃问道:“二娃,他可出城去了?”
第130章 秦二认罪()
“官人,你这是怎么了,奴家怎么觉得你今天心神不宁似的,奴家可又要赢了!”坐在房中桌案一头的齐妍锦伸手将一颗白子落在棋盘中,有些诧异的看着秦天德。
秦天德今日起了个大早,由于朱淑真这几天身子有些不舒服,所以连续几晚他都是在齐妍锦房中过夜的。
早上吃罢了早饭,亲自看着秦武一行人押送着六大车贺礼离开钱塘县城,这才返回了县衙。心中一直惦记着秦武等人,那里会有心思跟齐妍锦下五子棋?
利用秦武袭杀三十个金兵并不是他的全部计划,而只是第一步,下一步则是要引来金兵袭击秦武一行人,最好是能一个不留。
这样一来,他可以上书秦桧,说由于安排出了纰漏,没有坑杀了岳雷,反倒让秦武全歼了三十个金兵,引来了金人的报复,不但抢走了自己准备送去的丰厚贺礼,更是害了秦武等人的性命。
如此一来,一切合情合理,秦桧就算心中起疑,也绝对很难怀疑道他的头上来。
可如何引来金兵抢劫贺礼却是一件麻烦事,好在还有一个被他疑为金人细作的醉香楼老板冯毅!
只是冯毅到底是不是金人细作他并不能完全确定,所以昨日下午特意在醉香楼摆酒,有装醉在醉香楼一层大声吆喝,将今日秦武运送六大车贺礼一声宣扬出去。
这些日子来,秦天德已经不让秦武监视冯毅了,而是换做了牛二娃。牛二娃是淮阴人氏,对地形熟悉不说,更重要的是牛二娃老实听话,一心只想报恩,他吩咐什么牛二娃就做什么,从来不会多嘴多问。
昨日回到房中,将秦三打发出去后,牛二娃回报说,醉香楼掌柜冯毅在城门即将关闭的时候,独自一人出城去了,这让秦天德对自己的计划有了强烈的信心,但却也不能保证冯毅出城就是去给金人通风报信去了。
所以早上他送走了秦武等人后,心中就一直惦记着此事,心情哪能平静的下来,更不要说跟齐妍锦下棋了。
“这盘我又输了。”秦天德将棋盘上的黑子收回自己的棋盒,同时问道,“锦儿,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到午时了,再过一会就要吃午饭了,官人,你可是饿了?”
午时,也就是说秦武等人已经走了两个多时辰了,是死是活怎么着也应当有些消息了啊!
“少爷,小的有事禀告。”就在二人准备再开一盘的时候,门外传来了秦二的声音。
哦?难道说有消息了!秦天德眼睛一亮,将手中的棋子丢回盒中,快速说道:“二子,进来吧,有什么事情?”
秦二迈步走入,先是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然后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坐在一旁的齐妍锦,迟疑的说道:“少爷,小的是想单独禀告,少夫人,还请您原谅小的的不敬之举。”
齐妍锦是个好脾气,当即就站起身来,想要离开,却被秦天德拦住了:“锦儿,我去书房好了,你去看看真儿,她这几天身子不适,也没什么胃口,你看看她想吃什么,吩咐厨房做了。二子,跟本少爷走!”
来到了书房,秦天德坐到书案之后,装模作样的拿起一本书,随意翻开,也不搭理秦二,心中却是在琢磨着秦二想要说些什么。
秦二进来后,先是小心的将房门关闭,然后规规矩矩的侧身站在一旁,不敢吭声。他不是秦三,自然知道主子没有开口,做下人的是不能随意搭话的。
片刻之后,秦天德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抬起头看向秦二,淡淡的问道:“二子,你有什么事情要禀告啊?”
听到秦天德发问,秦二连忙转向秦天德:“少爷,小的是感觉您自从来到淮阴之后,对小的疏远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小的有什么地方做得让少爷不满意,少爷您尽管责骂就是了。”
“没有啊,少爷我对你做事的小心谨慎很是满意,要不然也不会升任你为府中总管一职了,你为什么这么问?”秦天德来了兴趣,玩味的瞅着秦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秦二低着头,双手下垂交错于身前:“少爷,以前在钱塘的时候,不论您有什么事情,都会带上小的。可来到淮阴后,虽说您器重小的,将小的提拔成府中的总管,但是你外出办事什么的却再也不带小的了,一定是小的有些地方做的不好,惹怒了少爷。”
秦天德心中有些纳闷,搞不清秦二的用意,但他刚来到南宋后,身边最得利的帮手也就是秦二秦三兄弟俩,如果有可能的话,他还是想给秦二一个机会的。
想到这里,秦天德摇了摇头,微微叹了口气:“唉,二子,少爷我问你,自从少爷我当官之后,可曾在你们兄弟面前自称过‘本官’?”
“没有。”
“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小的愚钝,还请少爷指点。”
“放屁!”秦天德重重一拍书案,大骂道,“你他娘的少在这儿装傻,你心中清楚地很,本少爷那么做是因为把你们兄弟俩都视作自己人,可是你呢,你都背着本少爷做了什么!”
秦二顿时慌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慌忙辩解道:“少爷,小的什么也没做啊!小的对少爷忠心耿耿,怎么敢背着少爷做有害少爷的是啊!”
看到秦二还是不肯承认,秦天德真的是有些失望,决定再给秦二最后一个机会,于是挥了挥手:“你先起来吧。少爷我是怎样一个人你应该是清楚地,想想看本少爷前些日子做法停雨,你就应当知道你心中的那点花花心思瞒不过本少爷!如今本少爷最后问你一次,你还不肯实话实说么!”
前文已经交代过,古时候这种神鬼之事最能唬住的就是寻常百姓,而秦天德那晚做法停雨一事,早就在后衙的下人中传的神乎其神。有的说秦天德是天上神仙下凡,有的说秦天德是身下转世,还有的说秦天德能够请来仙人上身等等等等,总之都在传秦天德不是凡人。
秦二此次来找秦天德,不仅是因为秦天德这些日疏远了他,更是因为昨晚他想从秦三口中打听最近秦天德都做了什么事情结果碰了一鼻子灰。所以他想试探一下秦天德,看看秦天德是否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想到秦天德自从洞房夜被齐妍锦用烛台打伤脑部后,组船队、建娱乐城、高中状元、还有做法停雨,哪一件事情不是非同寻常,哪一件事情不是出人意料?现在秦天德摆明了承认天晴是因为其做法所致,秦二哪能不将秦天德和什么神仙下凡之类的联系到一块,那还在敢心存侥幸?
“少爷,是小的错了,小的知道错了!”
“哦?你错了?”秦天德明白自己已经唬住了秦二,心中暗喜,“你有什么错啊,少爷我怎么不晓得?”
“小的不该当初答应陈夫子,监视老爷夫人还有少爷的举动,还将府中的大事小情无论巨细都每月都汇报给他,求少爷原谅小的!”
“等等等等,你先别忙着磕头,把话说明白了,什么陈夫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