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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德心中沉了一下,很快就调整过来:“兄台自幼好学不倦,12岁就能写诗作词,名声远播,在下也有所耳闻。”
陆游的酒意已经因为秦天德刚刚的古怪消散了不少,眼见对方恭维自己,也换了口吻,客气的说道:“哪里哪里,都是友人谬赞,徒有虚名罢了。不知兄台高姓大名,何方人士?”
“在下钱塘人士,姓秦名达字天德,这是贱内,这是”秦天德将齐妍锦和岳银瓶一一介绍给陆游,只不过在介绍岳银瓶的时候,说女扮男装的岳银瓶是他的书童。
一身男人装扮的岳银瓶眉清目秀唇红指白,宛然一个秀气的小书童。
陆游怪异的看了眼秦天德,心中有些奇怪,小小书童也能够和主人一同上桌吃饭?可是看清这个书童的清秀模样后,想到时下一些人的**嗜好,也就不以为意了。
古时候的社会风气比较开放,尤其以南方为重,并不以“好男色”为耻,而且达官贵人家所养**到达一定年纪,是可以脱离其所在大家庭,如同常人一样结婚生子,并不受特别严重的歧视。
说着话小二将点好的饭菜一一端了上来,在秦天德的邀请下,陆游不再推辞,几个人边吃边聊起来。
没一会三楼又上来两个衣着光鲜的读书人,每个人身边都带着一个书童,看到陆游后高呼一声“陆兄”,径自走了过来。
在陆游的介绍下,秦天德得知这两个人和陆游是同乡,身形偏胖得叫做宋诗源,偏瘦的叫做邓博,都是参加本次省试的考生。
秦天德也不觉得烦,挤了挤也就坐下了。
可是没一会这两个人的话就让秦天德感觉不爽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秦天德就发现宋诗源时不时的盯着齐妍锦,而邓博则是毫不遮掩的看着女扮男装的岳银瓶,目光中满是
“秦兄,实不相瞒,在下甚是喜欢你的这个妾室,不知道秦兄是否能够割爱?当然在下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在下前两日从西北得到了一匹宝马,如果秦兄愿意割爱,在下愿用宝马与秦兄交换,效仿曹彰风流之举。”宋诗源得知齐妍锦是秦天德妾室后,直言不讳的将内心所想说了出来。
前文也说过,在古时候,妾室的地位很低,除了不能上桌吃饭,死后不能进入祖坟,排位不得进入祠堂外,还跟一般的货物差不多,很容易被人相互赠送。
苏东坡南谪之时,就以诸多姬妾赠人,以至于日后有多人自称是他的遣妾遗腹所生。三国时期,魏国曹彰就曾经“爱妾换马”,还被当世人看作是“性倜傥”的风流佳话。
所以赠送妾室不但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更是被古时候的人当成了风流佳事,根本没人反对。
齐妍锦顿时脸色一红,有些惊慌的看着秦天德。她也知道妾室的地位,虽然秦天德对他疼爱有加,可是她心中还是害怕。
秦天德看到齐妍锦的慌乱,脸上表情不变,手却在桌下抓住了齐妍锦的柔荑,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邓博看到宋诗源开口讨要,也插口说道:“秦兄既然肯效仿古曹彰‘爱妾换马’,不如好事成双。小弟愿用家传的宝玉交换秦兄的这个书童,不知秦兄可否成全小弟?”
说着话,从怀里摸出了一块古色古香的玉佩,摆放在秦天德面前。
你们两个不是商量好一起来玩我的吧?
秦天德嘴角微微上翘,随手拿过那块玉佩,一边把玩着,一边问道:“诗源兄肯以宝马换美,秦某倒还明白,不过邓兄为什么会对秦某的一个小小书童这么感兴趣呢?”
“嘿嘿,”邓博咧开嘴笑了笑,没有丝毫的遮掩,“不瞒秦兄,小弟有**的嗜好,一见到秦兄的这个清秀书童,就有些情不自禁,还望秦兄成全。”
“哦?这样啊!哈哈哈哈哈!”秦天德猛地听到“**”的说法,又看到岳银瓶涨红了脸,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
眼见岳银瓶就要暴走,秦天德连忙使了个眼色,然后看向陆游,问道:“陆兄,这样可使得?”
宋诗源和邓博在刚刚的聊天中已经发现秦天德对陆游甚是推崇,以为秦天德是在咨询陆游的意见,连忙扭头看向陆游,目光中全是恳求之色。
陆游迟疑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啪!”的一声,秦天德将手中的玉佩重重的拍在桌案上,摇着头,惋惜的说道:“本少爷一直听闻陆游的大名,还以为是什么不世高人,想不到也就是俗人一个!”
他的手从桌面拿开之后,下面的那块玉佩早已变得四分五裂了。
“秦兄,你这是何意!”邓博当即就不干了,秦天德的态度明显是拒绝了自己的要求,可是居然还把自己的玉佩打碎了。虽说刚刚说的什么家传宝玉是忽悠秦天德的,不过这块玉佩也值几个钱的!
秦天德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不但齐妍锦从来没有见过秦天德这样的笑容,就连双拳紧握的岳银瓶也被秦天德这样的笑容吓住了。
“三儿,你他妈的这时候还不撸袖子,等什么呢!”秦天德脸上笑容突然一僵,一声暴喝,吓得众人一个哆嗦,也引来了周围吃饭食客的目光。
秦三有再多的毛病,至少有一点是值得肯定的,那就是听话,听秦天德的话。
顿时间熙春楼三楼一片鸡飞狗跳,碗碟横飞,桌椅乱翻,食客纷纷躲避,只有秦天德依旧不紧不慢的坐在桌边,慢条斯理的吃着盘中佳肴。
对于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秦三还是手拿把掐小菜一碟的,即便这二人身边各自还跟着一个书童,搁到秦三面前照样不够看。
“秦兄,你这是何意?我们都是读书人,怎么能这么做?”陆游有心阻拦,可是看到秦三的狠厉,只能朝着秦天德求情道。
秦天德咽下口中的菜,看都不看陆游,说道:“你闭嘴,如果不是老子连你都打!三儿,少夫人怕见血,把他们拖到一边,往死里打,打死了算本少爷的!”
岳银瓶第一次没有跟秦天德抬杠,身为女儿家,对秦天德的态度非常满意,尤其是被打的人中,有一个居然还想买她!要是秦天德敢答应,不用秦三出手,她就将这些人暴打一顿了,到时候连秦天德也不会放过!
有了秦天德的吩咐,秦三更是无所顾忌了。来到临安城后,秦三一直没有机会发挥他的特长,好容易有了就机会,得到秦天德的吩咐,自然是不会留手。
眼瞅着宋、邓两个书生就要被秦三活活打死,临安府的捕快到了。
“住手!”为首的捕快大喝一声,可是秦三根本不搭理他,手上的长条凳劈头盖脸的朝着两个书生身上打去。
为首的捕快不得不让手下强行拉开了秦三,将其架住,冷喝道:“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当众斗殴,眼中可还有我大宋王法!”
秦天德怕秦三吃亏,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阴阳怪气的说道:“呦,本少爷以为是谁呢,区区一个捕快而已,居然口气这么猖狂。三儿,本少爷说停手了么?给本少爷继续打,谁敢阻拦就打谁!”
第59章 他叔父是当朝相爷()
就在刚才,秦天德已经想明白了,自己没必要装出一副读书人的样子,因为来自后世的他,很多理念都很古人不同,还是做一个人见人怕的恶霸来的痛快。
所以在面对捕快的时候他也毫不收敛,反而觉得这么说话做事才最得心应手,连他都没有发现,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习惯了恶霸的行为方式。
他的话极不客气,可是为首的捕快却不敢发怒。作为南宋首都的警察,他太清楚临安城里有多少惹不起的人,不要说他了,就算是临安府尹惹不起的人都多了去了。
因此他来到秦天德桌边,脸上挂着笑容,非常客气的问道:“不知道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你也配问本少爷的名讳?”秦天德眼皮都不抬一下,又拿起了放下的筷子。
“他走是墙谈的一个复杂子罢了。”宋诗源缩在地上,用漏风的嘴说道。
捕快听不清宋诗源说些什么,所以脸上的笑容也不敢消失:“这位公子,这里毕竟是临安,您这么做会让我们很为难的,不知道公子家住哪里啊?”
陆游实在是看不下去捕快的嘴脸了:“他叫秦达,钱塘人士,是来临安应考的。”
这时候邓博在其余捕快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尽可能用清楚的声音说道:“他就是钱塘的一个富家子罢了,那个谁,赶快把他拘了,我舅父是工部侍郎!”
听到这里,捕快的脸色瞬间变了:“来呀,将这个当众殴打他人的贼人拿了!带回府衙,交给大人发落!”
现在的临安府尹叫做俞俟,正坐在大堂之上,听完了捕快的描述,知道被打的一人是当朝工部侍郎的外甥,而打人者只不过是一个外乡的富家子,当即一拍惊堂木:“呔,堂下何人,上了大堂见到本官居然敢不下跪!”
临安府尹不好当,每日都要处理临安城里的大小事情。但临安毕竟是南宋都城,官员众多,亲戚朋友也多不胜数,一个处理不好就可能得罪人,所以俞俟每次审案之前总要问清楚原被告双方的身世背景。
如今知道被告不过是来临安应试的富家子弟,当然不用客气,同时还存了很敲秦天德一笔的心思。
秦天德站在堂下,傲然说道:“你是什么人,也敢让本少爷给你下跪?我呸!”
“你小子找死!”坐在堂下的师爷当即怒道,“这位是临安府尹俞大人,你可知藐视朝廷命官该判何罪!来呀”
“等一下!”俞俟到底是饱经官场磨练,瞬间就判断出事有蹊跷。一个被告上了大堂,不但不跪,居然还敢口出狂言,要么是傻子,要么就是身后有人。
若是个傻子,一会自然有的是办法收拾他,若真的是身后有人,他就绝对要问清楚了。
“本官问你,你姓甚名谁,何方人士,家中是做什么的,临安城可有什么亲戚?”
“本少爷姓秦名达字天德,家里做些小生意而已,至于临安城的亲戚,你问这个干什么!”
姓秦?俞俟心中一凛,不漏声色的继续问道:“他们两个可是你让下人打得?”
扫了眼趴在地上,被秦三打得皮开肉绽头破血流的宋诗源和邓博,秦天德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屑:“是本少爷让家丁打得,怎么样?”
“你们都是读书人,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呢,为什么要动手?还要下这么重的手?”
“他们惹的本少爷不爽,所以就打了,怎么样?”
“不知道他们如何惹到你了呢?”
俞俟的客气态度引来了宋诗源的不满,他仰起头大声说道:“俞大人,你跟他这么客气干什么!我要告他谋杀之罪,刚刚在酒楼里很多人都听到了他想打死我们!”
宋诗源没有任何的背景,所以俞俟用不着客气,当即冷着脸呵斥道:“本官办案用不着你指点。若不是看你有伤在身,本官先打你三十大板,以惩你扰乱公堂之罪!”
邓博毕竟是有亲人当官,明白官场的这些猫腻,连忙解释道:“俞大人,我舅父是当朝工部侍郎李方,那小子只不过是钱塘的一个富家子罢了,家里没有什么背景!”
俞俟的师爷听到这里立刻来了精神,指着秦天德骂道:“大胆秦天德,你不过一个富家子而已,不仅在临安城胡作非为,大庭广众之下殴打他人;来到大堂之后,见到府尹大人又出言顶撞,当真是不知死活!来人,先打他三十大板!”
这个师爷是俞俟的亲信,平日里没少帮着俞俟收受贿赂,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为了体现他的护主之心,也不怕俞俟会怪罪他擅自做主。
实际上以前他也没少这么做,恶人他先做了,万一到后来知道对方有什么惹不起的背景,也能替俞俟顶过。
姓秦,钱塘俞俟直觉到脑中闪过一道亮光,猛然间站了起来:“都住手!”
喝退了向秦天德走去的衙役,俞俟快步走下堂来,来到秦天德身边,客气异常的问道:“秦公子可是享誉各地的钱塘娱乐城的少东家?”
嗯?秦天德刚才看到几个衙役拎着板子气势汹汹的走过来的时候,正在考虑要不要说出自己和秦桧之间的关系,可是听到俞俟的话后,就知道俞俟必定去过娱乐城,也猜到了他的身份。
“大人去过那里?”
“当然,”俞俟一脸的笑容,“那里还没有开门营业的时候,本官让人专门去那办了一张,一张”
“贵宾卡?”
“没错没错,就是贵宾卡。”俞俟已经试探出秦天德真实身份,笑容更加热情了,“果然是秦少爷啊,刚刚本官有所不知,还望秦少爷见谅啊。”
看着堂堂五品大员居然跟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点头赔笑,大堂上下的人全都愣住了。
趴在地上的邓博已经从俞俟和秦天德的对话中听出了秦天德的身份。不是他有多聪明,而是因为他去过钱塘娱乐城,也听人说过娱乐城背后的势力。
“大人,在下不告了,这件事是一场误会,与秦兄无关。”一身冷汗的邓博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强撑着站了起来,冲着俞俟和秦天德深深作了一揖。
想到那个清秀书童居然能够跟秦天德一同上桌吃饭,只以为明白了秦天德和书童之间的关系。而自己居然敢觊觎秦天德的心头好,邓博只觉得双股之间阵阵发凉。
宋诗源还是糊里糊涂的,他想不通邓博为什么这么快就变了口风,不解的问道:“邓兄,你舅父乃是当朝工部侍郎,用得着怕他么!”
邓博脸色一变,狠狠地瞪了地上的宋诗源一眼:“他叔父是当朝相爷!”
“相爷?哪位相爷?”宋诗源也不知道是真迷糊还是被大糊涂了,邓博都说到这里了还没有听明白。
“他姓秦,你说是哪位相爷!”
“啊!”宋诗源终于知道了,忍着身上的剧痛,一个翻身跪在秦天德面前,苦苦哀求,“秦少爷,小的不知道秦少爷身份,刚才多有得罪,求秦少爷放过小的吧,小的回去以后一定给您立长生牌坊,每天吃斋念佛,祈祷您长命百岁!”
“哦?这么说你们明白了?”站在秦天德身边的俞俟饶有兴趣的看着邓博,又将目光转向了秦天德。
邓博已经明白自己今天能不能走出临安府衙就看秦天德了,如果不能让秦天德消气,不要说他了,就连他舅父——一个没有什么权利的工部侍郎——的官运也就到头了!
“明白了,明白了,是在下错了。之前是小弟有眼无珠,多有冒犯。求秦少爷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与小弟计较了。如果秦少爷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小弟一定全部满足。”
“有辱斯文!”
一句话,四个字,却从两个不同的方向传来。
一个自然是秦天德说的,而另一个人则是作为证人被带回府衙的陆游。
秦天德转过头看了眼陆游,却换来陆游一声冷哼拂袖而去。
“来人,把那个书生拿下!居然敢对秦少爷不敬。”俞俟是秦桧的人,当初抄岳飞家的时候,就是他带人去的。
他已经知道秦天德是来参加省试的,有了秦桧这层亲戚关系,秦天德高中榜首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将来的仕途也必定一帆风顺,他自然要在秦天德还没有进入仕途之前拉好关系。
“算了吧,让他走吧。”对陆游,秦天德是有点失望,尤其是刚刚陆游认可宋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