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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跟胡某摆架子!想当初胡某被编管之时就敢直呼你为钱塘子,如今纵然你贵为国师,你在胡某口中也依旧是以前的那个钱塘子!
史大人,你有何事要见他,你先说吧,老夫的事情比较麻烦,而且耽误的时间会比较长。”
史浩听不出胡铨话中的含义,不过秦天德却是明白了胡铨的那句“你依旧是以前的那个钱塘子”的含义。
不过史浩却听明白了胡铨话中的另一层含义。
胡铨有话要对秦天德说,但却不想让他听到,所以让他先说先走,可问题是他也有话想单独对秦天德的说,也不想让胡铨听到,想让胡铨先说先走,只不过让胡铨抢先开口罢了。
“胡大人,还是你先说吧。”
“不不不,史大人,你先说。”
二人这一番推辞,秦天德却是瞧出了门道,心中诧异之余,好奇心萌发:“二位大人,你们究竟有何不可告人之言,要单独对我说?”
第525章 官家的磨刀石()
“二位大人,你们究竟有何不可告人之言,要单独对我说?”
胡铨和史浩相互对视了许久,二人不停的在用目光进行着交流,既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之事,又有心思打听对方之言,最终似乎是达成了一致,相互间点了点头。
不过他们并没有开口,仿佛又为谁先开口产生了争执,不停的用目光进行着交流,迟迟难以达成共识。
秦天德看得有趣,也不多说,只是品着茶水,看着二人之间不停的眼神交流,等到两杯茶水下肚,他有些尿急了。
“二位,你们继续商量,我先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
“你不能走!”胡铨和史浩一人拉住了秦天德的一只衣袖。
“那你们倒是说啊,我就不明白了,谁先谁后有区别么?难道说你们还相互怀疑对方会欺骗自己么?”
这话让胡铨和史浩同时脸上发热。秦天德虽没有完全说中的他们的心思,但也沾了个边,以他们二人的地位和人品,都绝对不会做出那种言而无信的事情,只不过二人所要说的事情实在是太过重要,他们不得不谨慎。
“好吧,老夫先说就是。”胡铨整了整衣襟,正色道,“钱塘子,老夫一直以为自己已经算是很了解你了,几次道出了你的心意,不过老夫仍旧没有发现你的另一层心意,哪怕你就在老夫眼皮子底下蹦跶,老夫居然都没有看出你的用心。”
什么叫我在你眼皮子底下蹦跶,难道你胡邦衡今日是专门来找事,踢场子的?
秦天德心中的疑惑尚未解开,却看到胡铨突然退后两步,整理官帽,然后朝着自己深深作了一揖。
“下官胡铨胡邦衡,替我大宋谢过国师大人,感谢国师大人默默为我大宋君主圣明、国家富强所作出的一切。”
这家伙又搞什么幺蛾子呢!秦天德这一回是真的吓了一跳。
他对胡铨是有些害怕了,两次“坑害”自己,胡铨都是主谋,将他的不少巧妙伪装的心思都剥离的干净,完完全全的展现出来。
难道这家伙又发现了什么?
秦天德心中惴惴,因为除了他魂穿这一近似于奇迹的天大秘密之外,他的确还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些秘密中,有一些目前对他来说是至关重要,甚至会影响到他命运的!
一旁的史浩没有留意到秦天德脸上快速闪过的表情,他被胡铨的话所吸引:“胡大人,莫非你要瞧出了国师大人的心思?”
“老胡头,你有看出什么了?”秦天德的语气中带着些轻颤。他最近刚刚捯饬出来的一个秘密是绝对不能让人知道的,那件事除了几个影卫外,就连岳银瓶、赵茜还有岳震都不知晓,事关重大!
胡铨没有回答秦天德的问话,而是直起身看向史浩,疑惑的问道:“史大人今日也瞧出来了?”
“看来你我二人猜测的一样。”史浩失笑道,“国师大人,虽然下官对此有所不解,也对国师大人所为有所不满,但却能够明白国师大人这么做,完全是处于对官家的忠心,都是为了官家着想。”
“没错。”胡铨点着头附言道,“钱塘子你太小瞧我等了,难道说你以为朝中就只有你一个忠臣么?你对我等是否太不信任了?”
史浩已经确定胡铨所想与自己应当所差不大,接着说道:“国师大人,胡大人所言正是下官所想,需知你一人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但终究只是肉体凡胎,想要以一人之力辅佐官家,恐怕力有不逮。
李大人不知你心,故在朝中多有冒犯,他可以不用考虑,可是赵相、张大人、还有胡大人以及下官等这么多人,都已经知晓你的心意,为何你还不肯对我等明言呢?”
“等一下等一下!”被二人这么一番抢白,秦天德彻底迷糊了,他不知道自己又有什么事情被二人瞧出了破绽,“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事情,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你们能否说个明白?还有尽量简短直接一些,行么?”
史浩胡铨二人对视一眼,由于刚才是胡铨起的头,因此此刻轮到史浩来说了。
他同样退后两步,将并不凌乱的衣帽重新整理一番,同样深作一揖,恭声说道:“国师大人,下官多谢大人替官家所作的一切。
下官已经明白大人为何要推举吏部尚书何铸升任右相一职,只是大人如此在朝中纵容党派,虽然有利于将来官家的统御,但你难道不怕将来形成党争党锢,从而损害我大宋数百年的基业么!
况且太祖曾有言,愿与士大夫共天下,可秦大人这般做法,只会使得将来皇权集中,所以下官适才无礼,替官家谢过大人,但下官此刻却要质问大人一句,若是因为皇权集中而导致大宋的衰败,国师可能负起这份责任!”
原来是这件事被看穿了啊,秦天德高悬的心放到了肚子里。
“史大人所言差异。
想前朝唐太宗李世民,同样是皇权集中,但能够任人廉能,知人善用,广开言路,虚心纳谏,重用贤臣,并采取了一些以农为本,厉行节约,休养生息,文教复兴,完善科举制度等政策,使得社会出现了安定的局面,同时大力平定外患,稳固边疆,史有‘贞观之治’,更是为之后的‘开元盛世’奠定了基础。
反观我大宋历代,官家与士大夫共天下,可百余年来,何时曾有过盛世之举?北方现有契丹,后有女真,无一不将我泱泱大宋压的喘不过气来,不得不岁贡称臣换的和平。
而你们,也就是你口中那些与官家共天下的士大夫,除了相互倾轧,大力排除异己,推行自己的国策,可曾真心替天下黎民着想过!
神宗在位期间,支持王文公(即王安石)主持变法。文公变法之心,出自“民不加赋而国用足”的良苦用心,进行变法,可最终结果呢?
我承认文公当年变法中的确有所欠缺,而且在用人方面出现了很大的弊病,导致变法的结果与其所想南辕北辙,不但没有为百姓带去改善,反而使得不少百姓被迫像官府借贷,沦为佃农。
文公是你口中的士大夫吧,当年反对他反对的最激烈的那些人也都是你们士大夫吧?
韩琦(曾任宰相)、富弼(知延州,抵御西夏,守护西北疆土的能臣,前宰相),司马光(伟大的史学家,个人品行无可挑剔者),文彦博(枢密使、一代诤臣),范纯仁(范仲淹子,得乃父真传),还有苏轼苏辙两兄弟,他们都是当时的名臣干臣,都有一颗为国之心,不论才干学识还是人品功绩,都是后人效仿之楷模,可他们做了什么?
面对变法产生的恶果,他们没有与文公坦诚不公的促膝长谈,从中找出其中的根源所在,而是一棒子打死,全盘否定了文公变法所为。
而文公同样没有与他们长谈的心思,党同伐异,并且不惜矫枉过正地推行他所以为的新法,以至于用人不察,让那些投机者,也属于你们这些士大夫转了空子。
史直翁,本国师问你,神宗年间,贤臣名相辈出,为何国家依旧疲弱,最终却靠文公失败的变法,发现的名将王韶王子纯大败西夏,收复故土?
说到底,除了因为牵扯到其中的利益外,就一句话,文人相轻!
有句话不知你是否听过,叫做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本国师也不怕告诉你一句话,官家与士大夫公天下,一辈子也休想让国家富强!
说的得罪一些,将来若是外族南侵,大宋兵临灭亡之际,官家难逃一死,可你们这些争着吵着与官家公天下的士大夫,除了极少的一部分能够忠贞不二,与大宋与官家共存亡外,绝大部分都会摇身一变,曾为对方的臣子,你说,你们士大夫凭什么跟官家共天下!”
(ps:这番话仅代表历史专业毕业的,魂穿之后的秦天德一人观点,与本书作者木易言无关,不满者勿喷。)
秦天德的这一席话,可谓掷地有声,不说他说的正确与否,就只说他对王安石变法过程中的的问题以及当时的情形做出的分析,就让史浩和胡铨惊愕。
这真的是目不识丁胸无点墨的草包么?是谁说秦天德从未读过诗书的?
惊愕之余,史浩瞥了眼胡铨,发觉胡铨居然还处于惊愕中难以自拔,指的说道:“国师大人这般说法,未免太言过其实了吧?”
他想反驳,可不知为什么他心中没有底气,或许在他心中也属于那种支持皇权集中的人吧,他的反驳似乎更像是一种习惯性的条件反射。
秦天德的最后一句话,彻底击溃了史浩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史大人,你想想,去年本国师辞官的那三个月中,赵相那伙所谓的保皇党,是否有变得分裂趋势?
若非本国师在朝中的强势,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本国师身上,令得朝中大臣不得不抱团取暖,你以为朝堂上能有如今的局面么!”
“所以你就想为官家将来能够集中皇权而扫清一切障碍,并且你不惜以身犯险,甘愿充当官家的磨刀石,让官家踩着你的鲜血,成为将来带领我大宋崛起的雄主!”这时候,一直若有所思的胡铨突然开口,石破惊天的说道。
第526章 秦天德最好的下场?()
“若非本国师在朝中的强势,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本国师身上,令得朝中大臣不得不抱团取暖,你以为朝堂上能有如今的局面么!”
史浩不得不承认秦天德的这番话很有道理。正是因为有秦天德这么一个最大的威胁存在,才使得不少大臣抛弃前嫌团结一致共同对抗。
若是没有了秦天德,皇帝赵昚又不能强势,朝中恐怕又要乱成一团,一旦有什么国策推出,牵扯到各方利益,朝堂上必定混乱一片,相互争夺,那有可能像现在这般,秦天德令一出口,各部门相互配合,那个也不敢在其中推诿扯皮,更不要说做什么手脚了,这都是因为朝中官员对秦天德的畏惧!
一时间他想不出自己该如何辩解秦天德那番对整个士大夫阶层没有任何好感的话语,虽然对皇权集中并不反对,但他却想反驳秦天德对整个士大夫阶层的评价。
他想到了同样算是士大夫阶层的胡铨,刚转过头去,却听到胡铨那句石破惊天的话来:“所以你就想为官家将来能够集中皇权而扫清一切障碍,并且你不惜以身犯险,甘愿充当官家的磨刀石,让官家踩着你的鲜血,成为将来带领我大宋崛起的雄主!”
皇帝成长道路上的磨刀石?
这不能不令史浩心惊。
他对赵昚抱有很大的期望,而年轻的赵昚自身也的确具备了成为一代明君的条件,唯一的短板就在于没有经历过即位前,宫中各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尔虞我诈,更是没有一套完整的班底!
所以赵昚对他很是信任,事实上,除了他之外,赵昚很难再去像信任他那般信任朝中臣子,只能从每届科举中选拔年轻的进士,慢慢培养,从而形成一套将来能够挑起大梁也值得信任的班底。
但这需要时间!
更严重的问题是,由于缺乏登基之前必要的争斗,在面对朝中老臣尤其是两朝、甚至三朝元老的时候,新皇往往会产生一种束手无策的无奈感,而这种反应在朝中官员眼中,就变成了稚嫩和青涩。
秦天德存在却恰好完美的弥补了赵昚如今存在的这两大不足。
在朝中的强势,动辄罢黜官员,又或者拳脚相加甚至大开杀戒,逼得朝中官员不得不抱团自保,更是没工夫跟皇帝勾心斗角,这一点在秦天德辞官的那几个月中,已经得到了充分的证明。
对皇帝的不敬,甚至在朝堂上,当着百官之面公然抵触,这也逼得赵昚不得不加快成长,不说为了夺回朝权,只说为了争一口气,赵昚也不会容许秦天德一如既往的这般放肆下去。
难怪,难怪太上皇禅位之时,会选择秦天德当做辅臣,难怪太上皇会毫无保留的支持秦天德!
心中暗自佩服赵构之余,史浩不仅又替秦天德将来的安危担心起来。
什么叫磨刀石?那是用来磨刀的,随着刀越磨越锋利,磨刀石会日渐受损,将来甚至可能会被反噬!
难道秦天德真的是那种毫无私心杂念,为了大宋将来的崛起,连自身生死都置之度外的人么?他真的是那种道德、品德、情操都高尚的不能再高尚的大贤人,大圣人么?
回想秦天德以往的种种举动,史浩怎么也不相信秦天德会是这种人,也不相信世上会有这样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异类出现。
事实上秦天德的确不是这样的人。
“胡师爷,你不要跟我说,你来找我就是想告诉我这句话吧?”对于胡铨提出的“磨刀石”一说,秦天德不置可否。
胡铨此刻一脸的严肃,对于秦天德之前对士大夫阶层的指责似乎早就抛诸脑后:“不错,老夫来此的确就是为了此事,不过有幸听到了史大人对你的评价,相信史大人如今也知道我二人的想法并不相同了。
不过钱塘子,难道你真的就不担心自己的将来么?你如此急于使得官家变得更成熟,以至于经常顶撞官家,难道你真的就不怕死么?”
听到这里,史浩也开口劝说道:“国师大人一片苦心,下官叹服之至。可秦大人,难道你就不能事先跟官家说明一切么?你如今的做法的确会让官家误会的,对你来说恐怕不利啊!”
“不是误会,而是让官家生厌。”感受到了二人对自己的担心,秦天德笑着说道,“不过虽然对我不利,可是对官家有利,对大宋有利!史大人,胡大人,二位认为这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官家的变化如何?”
胡铨史浩同时哑然。赵昚这两年的变化绝对是巨大的,成长是令仍称道的,可这一切却是秦天德冒着危险换来的,确切的说,是秦天德用自己的性命换来的!
“不行,下官要将这些事情全部告诉官家,否则大人将来性命堪忧!”史浩思索片刻,坚定的说道。
“不可!史大人,今日你我在此间的谈话,切莫流传出去,更不能告诉官家。人在逆境中才会发挥出百分之百甚至百分之二百的潜能。你若将实情告诉官家,恐怕官家”
秦天德的话没有说完,不过胡铨史浩二人全都听明白了。
想到秦天德的一片苦心,史浩默默的点了点头,看向秦天德双眼,露出了凝重之色,在这份凝重中,包含敬意。
“钱塘子,为何老夫总感觉你有些操之过急呢!以前老夫曾经怀疑过你贪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