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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朝中无人开口,枢密使胡铨轻咳了一声:“诸位大人切莫以为那是国师大人的虚言,本官当时身在淮阴,亲眼目睹了那一幕,至今还记得当时城中有个落魄秀才,为此赋诗一首。
山贼为乱祸四方,恶人自有恶人磨。杀鸡儆猴平祸乱,人头挂满淮阴城。
本官不希望百姓受苦,亦不希望看到同僚身死,所以希望诸位同僚谨记,切莫因贪丧命,因小失大,切记切记。”
胡铨的声音也很轻,但在说出那句“恶人自有恶人磨”的时候,却格外加重了语气,明显是对朝中官员的警告。
秦天德满意的看了眼胡铨,唯一颌首,这是最近几个月来胡铨首次支持他。
李光好容易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看了眼对面的张浚,看到张浚微微点头,不由得再度开始打量起秦天德来。
他一直以为秦天德年轻识浅,虽然有些计谋手段,但心性却不像秦桧那般狠辣,但知道了“人头挂满淮阴城”的典故后,不能不重新打量起秦天德来。
他还会有别的手段么?
第405章 赈灾第五步之尚方宝剑()
对于贪官,尤其是视百姓生死于无物,侵吞赈灾钱粮的官员,李光同样深恶痛疾。但秦天德的这番话杀气腾腾的话,还是让他难以接受。
不止是他,赵鼎张浚等人同样心中赫然,考虑着要不要出面劝谏,劝谏秦天德不要这么心狠。
此刻最适合出言劝说的人选首推赵眘,可是眼下赵眘正在琢磨“浮筷落人头”这种说法,这种新奇的东西,秦天德是怎么想出来的?难道也是出自天书?这天书里到底还记载了什么东西?
赵眘心中好奇之心越来越重,要不是赵构对秦天德太过宠信,授予摄政辅国大权,他绝对会仗着皇帝的身份,强行将秦天德手中的天书收缴。
因为天书一事,他曾禀告赵构,可赵构第一次听到天书这种高级货后,只是出现了片刻的惊异,但很快就恢复正常,仿佛秦天德拥有天书早在他预料之中,是理所当然一般。
随后他又指使史浩等人,在赵构面前谏言,说天书这种重要的东西,不应当落在臣子手中,只能由皇帝掌管,可却被赵构狠狠驳斥一番,差点将史浩贬官罢职。
我该怎么弄到天书呢?岳震几次都失手了,难道要靠姐姐了?遭了,他还是我姐夫,这可恶的家伙居然是我姐夫
察觉赵眘心不在焉,赵鼎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其他人身上。按说胡铨是第二合适人选,可是胡铨刚才的话,明显是赞同秦天德的狠辣手段,而陈规看样子也不以为然,至于周必大陆游职位实在太低,而且似乎也不在乎,怎么跟秦天德有些交情的官员都是这般铁石心肠呢?
赵鼎寻思了一圈,发觉只有自己开口劝阻了。他对贪官的痛恶,毋庸置疑,但他担心被秦天德这么一弄,会造成什么动乱,若是地方官员大批被杀,绝对不利于朝廷的长治久安。
“国师所说的‘浮筷落人头’之举,的确是别有新意,只不过本相有一事不明,还望国师赐教。”
“哦,赵相有何不明,尽管道来,赐教不敢当,咱们可以商量着来哈。”赵鼎之前毕竟带头支持了自己提出的以工代赈,秦天德不好不给面子。
“国师此举的确是利国利民,但此策过于歹毒,若是有人从中作梗,攀诬官员,国师一人如何明辨,岂不是会使得人人自危?”
赵鼎的出发点还是能够站得住脚的,秦天德既然打算大开杀戒,但若是制度不完善,很容易让一些人利用,诬告官员贪污,一次两次或许还能够查明,可若是多了,秦天德哪有精力全部查清,以秦天德的性格,说不定一股脑就全杀了。
惩治贪官这种事情,不是判定一枚铜钱正反面这么容易,需要仔细查证,可秦天德明显不是有耐心的人,说不定就会造成冤假错案。
秦天德听出了赵鼎话中的含义,笑着摇了摇头:“赵相不用担心,本国师自然还有下文。官家,官家,官家!”
“哦?姐国师何事?”
到底还是太年轻了啊!看到赵眘在这种时候走神,秦天德有些感慨,不过赵眘开口的那个“姐”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在想什么?难道是想喊我“姐夫”么?
“官家,臣希望官家将张麒、陆游、周必大三人封为钦差,赐尚方宝剑,令三人微服察访各地赈灾情况,若是察觉地方官员贪墨,利用尚方宝剑之权,先斩后奏,以儆效尤。不知官家还有何补充?”
封为钦差?
赐尚方宝剑?
微服察访?
先斩后奏?
一连串的疑惑浮现在诸多官员脑中,想不到秦天德居然如此提携其心腹,这种钦差的权利实在是太大了,尤其是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利,完全可以说是看谁不顺眼谁就难逃一死。只不过
赵鼎愣愣的看着信心十足的秦天德,发觉自己似乎捅了马蜂窝,惹出了更多的麻烦。虽然能够理解秦天德此举是为了弥补“浮筷落人头”可能出现的弊端,但是
张麒、陆游、周必大一个个眼睛发亮,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成为执掌官员生死的钦差,这明显是秦天德对他们的信任,自然决心不负秦天德信任,可是他们心中同样有一个疑惑
赵眘此刻已经无暇计较那句最令他生厌的“不知官家何有何补充”,好容易回过神来,他皱着眉头问出了大庆殿内所有人共同关心的话题:“国师,你口中的尚方剑,可是尚方斩马剑?不知此剑何时拥有了先斩后奏的权利?”
诶?听到赵眘的问话,秦天德愣住了。
尚方剑是指中国古代皇帝收藏在“尚方”的剑,在汉代称“尚方斩马剑”,至明代称尚方剑,即皇帝御用的宝剑。
虽然在宋代以前,也有官员手持尚方剑代表皇帝诛杀奸臣,但那只是偶尔为之,直至明朝,尚方宝剑真正拥有了有先斩后奏等代表皇权的权力。
秦天德历史专业出身,但对此事却知之不详,只不过穿越前经常听到尚方宝剑的威力,因此提了出来。
看到赵眘以及朝中官员惊愕的表情,秦天德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样的错误。不过不要紧,他既然能够让针碗司南提前问世,为什么就不能让尚方宝剑提前问世呢?
当下侃侃而谈,将尚方宝剑代表皇权,拥有先斩后奏之权一事细细说了一遍,说的百官各个心肝直颤,但不少人眼中均露出了贪婪之色。
“这权利,是否太大了一些?”赵眘有些犹豫。
“官家莫要担心,尚方宝剑虽然权大,有先斩后奏之权,但只要官家谨慎授予,事后收回,便无大碍,有何不可?”
“国师既知此剑之权,亦知谨慎授予,择人而授,但为何要授予监察御史张麒、陆务观周必大三为大人?张大人好名,对官员过于苛责,而陆大人与周大人年纪太浅,猛然得到此物,恐怕驾驭不了啊。”赵鼎是有些怕了,秦天德弄出这么多新玩意,几乎每一个都威胁到了地方官员你的姓名,他不想看到各地官员人人自危,局势不稳。
“赵相过滤了。陆周二位大人虽然年轻,但胜在有一颗赤子之心,尚未被官场中的不良习气所污,一心报效朝廷,必能做到公正廉明。
而张大人虽重名声,但不贪不惧,眼中容不得官员半点贪污之行,可以震慑各地官吏。本官不要求他们最差个点官吏以往是否有过贪污枉法之举,只是针对此次赈灾。面对随时可能死于饥寒的百姓,若是还有人敢从中作梗,这样的不分轻重,不思报效国家,替官家解忧之人,留他何用,还是死了的好!”
范同眼珠转了转,也忍不住了:“国师心系社稷,一心为了天下苍生,下官敬服。但下官只担心天下人不知国师苦心,被那小人从中挑唆,让天下百姓误会国师是那种嗜杀成性的酷吏般的官员,有损国师清名。”
秦天德转头看向范同,咧嘴一笑:“嘿嘿,本国师多谢范相了。不过范相有一点说错了,本国师就是那种嗜杀成性之人,范相可能有所不知,自本官踏入仕途以来,直接间接死在本国师手上之人,没有三千也有五千之众了!”
什么叫没有三千也有五千,话是这么说的么?
看着秦天德那种笑容,老范同下意识的吞下了一口唾液,确实不敢再多说什么,善于钻研人心的他,太清楚秦天德的狠辣手段了。
不过其他官员依旧在继续反对。左相右相既然都开口劝阻了,他们自然也不怕,总之不能让尚方宝剑这种可怕的东西出现,更不能落在秦天德门下三御使的手中!
户部尚书李瑜却是默不作声,只是冷眼旁观心中暗笑。
敢打秦天德自家银两主意的官员,秦天德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不株连九族就算是好的了!
看着朝堂上此起彼伏的劝阻之声,李瑜的思绪却是慢慢飘回了前几日在户部时的情景。
“李大人,赈灾银两的事情,不用向官家禀告了。本国师给你四百万两,其中三百万用于赈灾,剩下的一百万两放在户部,以作应急之用。”
“大人你能拿出四百万两?四百万两可不是小数目啊!”
“挤一挤总是能挤出来的。”
“那下官代受灾百姓多谢大人了。大人银两运至户部后,下官必定将此事张榜公布传遍天下,让世人知道大人忧国忧民之心。”
“滚!你再敢跟本国师玩心眼,试探本国师,小心本国师收拾你!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决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户部其他官员,你必须小心处理!”
接下来就有了那一幕奇景,国师府和户部之间形成了一条特殊的通道,连着三天,每天都有大车运载三个大木箱子来往于国师府和户部之间,户部三日间多了四百万两白银,而国师府则多了一大堆泥土石块。
李瑜到现在也弄不清秦天德此举的用意。他的试探是想弄清楚秦天德是否想借助灾情之时收买人心,可是秦天德不但不让他将此事宣扬出去,更是还弄得让旁人误认为他侵吞户部官银,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他还记得四百万两运至之后,他曾问过秦天德为何要这么做,可是秦天德的回答却让他更加琢磨不透了。
“李大人,你现在不需要知道这么多,将来你迟早会有明白的一日。”
第406章 露馅()
纵然朝中无数大臣纷纷出言反对秦天德弄出的有关尚方宝剑的新权力,但面对坚定不移的秦天德,尤其是当秦天德再一次从袖中摸出了“所谓”天书,开始盯住那几个反对声最强的官员,这件事就这么轻易的通过了。
监察御史张麒、陆游、周必大封为钦差,代天子出巡,暗中监察各地官员赈灾情况。若是遇到贪官,拥有先斩后奏之权,若是有人胆敢暗中行刺,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一连串的杀杀杀从秦天德口中冒出,朝堂上的官员无不噤若寒蝉,他们感觉得到,地方上将会产生一片血雨腥风,秦天德这是打算清理地方官吏了!
今日的朝会时间格外的常,秦天德完全成为了独角,没有任何官员敢上奏他事,忙着消化秦天德弄出的赈灾五步曲,等到散朝的时候,已经接近午时了。
午时过后,左相府,偏厅内。
张浚李光回府吃过午饭后,不约而同的来到了左相府,而赵鼎也似乎早就料到二人来访,没有午睡,而是一直坐在偏厅内,品着香茗等待二人的到来。
三人围桌而坐,一声不吭,神情严肃,左相府的下人们很有眼色的守在厅外,没有命令轻易不敢靠近。
看着一直在默默品着香茗的赵鼎和张浚,李光终于忍不住,打破了这份寂静:“二位大人,难道就让秦天德此子如此祸害朝纲么?”
赵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不知泰发兄何出此言?”
“元镇兄,此子今日推行的什么以工代赈,包括浮筷落人头之类的,到都还可以理解,可是这尚方宝剑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利,此物一出,恐怕今后朝中再无安定之日。
监察御史张麒好名手狠,只看他平日在朝中参劾官员就可窥探一二。陆游周必大年轻冲动,唯恐会急功近利,这三人成为钦差,恐怕各地官吏会有不少人掉了脑袋。
若是弄得人人自危,动摇了我大宋的根基,这该当如何是好?”
“泰发兄过忧了。老夫倒是认为此子之举大有深意,可以起到敲山震虎之效。”看到李光眼中露出的不解,赵鼎继续解释道,“如今各地官吏,大部分都是秦桧擅权时所提拔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些人皆是贪污腐败之辈。
官家登基后,为了防止出现动乱,对于秦桧谋逆,只诛首恶,使得朝政能够快速平息。如今秦天德借助此次灾情,准备在地方上大开杀戒,其用意恐怕不仅仅是为防止有人贪污。”
“此子心思焉至如此?他不只是仗着手握天书么?”李光一直不是很了解秦天德,虽然赵鼎和张浚对秦天德都很重视,但在他眼中,秦天德以前是凭借秦桧狐假虎威,如今则是因为仗着赵构宠信,加上天书之威,才能够在朝中呼风唤雨。
赵鼎摇了摇头:“泰发兄,你太小瞧此子了。不信你问德远兄,淮阴这种地方,在此子的治理下变成了何等模样,此子若是放在地方,到也真能当得起清官之名。只不过他如今年纪太轻,又醉心名利,独揽大权,根本不知道天下要想大治根本不是靠某一个人能够完成的。
老夫有时都在想,若是秦天德肯踏踏实实从地方做起,等到十年后,老夫保他一个相位,让他能够放手治理,可是如今,唉”
李光没想到赵鼎对秦天德的评价如此之高,不由得诧异的看向了张浚。
张浚自打进来后就一直闷头喝茶,根本不开口,看到李光询问的目光,苦笑了一下:“泰发兄,元镇兄所说的没错,有时候老夫也在想,秦天德到底想干什么。
他如今独掌大权,却不拉帮结派,看架势不但要架空官家,更是想跟满朝文武为敌,难道他以为可以一辈子独揽朝权么?他就不怕有朝一日官家收权,他的下场会比秦桧还要惨么?”
“照你们所说,这秦天德对江山社稷还是利大于弊了?那咱们何必还要费尽心机的对付他,干脆辞官算了,任由他在朝中专横跋扈,明目张胆侵吞户部官银!”李光有些不满了。
“泰发兄勿怒。”赵鼎了解自己这个老朋友的脾性,“其实今日之事老夫都在怀疑,是否此子真的侵吞了户部官银,你没有见识过他的手段,也应当知道秦会之是如何倒台的。
以秦会之的老辣,他都能够风生水起,左右逢源,最后取而代之,何况只是户部的官银,他要是想贪,有着无数隐秘手段,为何要弄得天下皆知一般?
况且老夫怀疑,当日秦会之头脑发热,带兵逼宫,逼迫太上皇禅位,都是处于此子的挑唆,不然他哪有机会轻易擒住秦会之?而且据说大理寺审讯秦熺之时,秦熺一口咬定是秦天德撺使。”
李光脸色骤变:“可有确凿证据?”
赵鼎苦笑着摇了摇头,秦桧兵变逼宫一事甚是诡秘,而且赵构事后闭口不谈当日选德殿内发生的事情,而赵眘又是确定了秦天德平乱之功,像赵鼎这样见惯了各种场面的老臣,也只能心中暗自猜测。
“看来老夫还真的是小瞧了秦天德此子。”李光捋了捋胡须,“希望朱熹在淮阴能够多了解一些秦天德的事情,以作参考只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