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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构微皱了一下眉头,看了眼拱手不语的秦桧,终于说道:“秦天德,你因何参奏赵卿家?”
秦天德偷着瞟了眼秦桧,发觉秦桧脸上平静如常,于是整理了一下刚刚拟好的思路,高声说道:“臣一参左相赵鼎勾结内侍,打探官家行止,妄图窥探圣心,其心可诛!”
“一派胡言,老夫何时与内侍勾结,何时窥探圣心了!”秦天德的指责虽然词不达意,但却句句狠毒,比之赵鼎参奏他的,危险性不知高出多少倍去,赵鼎哪能不急?
“哼,你没有么?”秦天德侧头看向气的胡子乱抖的赵鼎,一脸的不屑,“那我问你,当日御书房内只有官家以及身边的宦官,还有就是本官以及起居舍人岑大人,若非你与内侍勾结,你是如何得知当日发生的事情?莫非是从岑大人口中得知?”
秦天德一点都没说错,此事的确是岑向广告诉赵鼎的,可是赵鼎却不能说出此事,否则起居舍人岑向广难逃罪责!
皇帝的事情,是你一个臣子能够随便嚼舌根的么?纵然你可以私下里说,但绝对不能摆上台面,更不能当着皇帝的面承认!
秦天德才不会浪费口舌跟他辩驳,如今朝堂上的事情,只要赵构和秦桧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若是那二人说你不行,哼哼,你就是行也不行!
“臣二参赵鼎,污蔑官家这样一个能够流芳千古万世传名,可鼻尖尧舜不让三皇的明主圣君是一个昏君!”
这一点他是针对赵鼎参他给赵构画像,会使得贼人认清赵构容貌,从而进行行刺来设计的。他的理由很荒唐,就是说三皇五帝这些贤君,哪有人来行刺?你赵鼎说有人敢行刺赵构,那就是拐着弯的在骂赵构是个昏君。
听着秦天德蛮不讲理的栽赃陷害,看着一旁秦桧面露得意的神情,再看看龙坐上的赵构迟迟没有出言制止,赵鼎仰天长叹一声,再不开口,整个身形显得落寞孤寂。
“臣三参赵鼎,因为一己私怨,不惜污蔑朝廷官员,也就是微臣,更是连微臣的提议也不假思索直接否决,根本罔顾社稷安危,怎配担任左相一职?
臣四参赵鼎,明知道微臣与秦相爷乃是亲戚,却出言挑唆,想借此引起相爷对微臣的不满,从而欲使相爷与微臣不合,此举更是祸国殃民,只图自己泄愤,哪有替官家着想,难道不知道相爷与微臣都是官家手下的大忠臣么?要微臣说,这才是包藏祸心,打算让我大宋自毁脊梁!”
秦桧是什么人根本不用多说,你一个小小的六品起居郎,也敢自称大宋脊梁,人无耻总要有个地步吧!
这是不少大臣心中共同的心声,即便万俟卨这样的秦桧高级党羽,也同样是这么想的。
赵构听得有些烦了,看到秦天德说了这么半天,还有话要说,不由得皱了皱眉,一挥衣袖,淡淡的说道:“朕身子有些乏了,今日之事以后再议,退朝!”
这事儿就这么结束了?那今日朝堂上秦家叔侄与赵鼎斗法一事,究竟谁输谁赢?赵构对秦天德究竟是什么态度?诸多的疑问盘踞在倒退着走出大庆殿的所有官员心头。
其实谁都知道,赵鼎栽在秦桧手中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所以他们最关心的就只有一点,这个秦天德是否真的进了赵构的法眼,成为了新的宠臣。
然而这个疑问很快就被解开了,就在他们刚刚离开大庆殿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小太监快步跑了过来,公鸭嗓子一般的声音高声响起:“官家有旨,宣起居郎秦天德御书房见驾!”
往日里,能够享受这个待遇的大多都是秦桧,除了秦桧外,赵鼎、万俟卨还有一些一二品的大员也有这份荣幸,可是今日居然换成了六品的起居郎秦天德,这说明了什么?
在不少大臣艳羡的目光中,秦天德心中忐忑的跟随这个小太监来到了御书房。
“臣参加官家!”入得御书房,秦天德快走两步来到龙案之前,恭恭敬敬的跪下拜道。
赵构此刻正在饮食汤品,也没理会秦天德,只是在宫女的侍奉下,慢条斯理的进食。
直至秦天德跪的双膝隐隐有些作痛的时候,赵构终于饮食完毕,示意宫女将汤碗端下,有让身边的小太监全部退了出去,等到偌大的御书房内只剩下了他和秦天德二人后,在才说道:“秦天德,朕问你,你因何要参赵元镇?”
赵鼎,字元镇。
秦天德猛一抬头,装出一副茫然不解的样子:“官家,微臣之前已经在朝堂上说了,只不过没有说完,微臣现在接着说。”
“住口!”赵构双目一凛,哪里还有半分倦意,紧盯着秦天德,“朕要听实话。若你口中再有半点谎话,朕要你人头落地!”
赵构翻脸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秦天德心中骇然,目光无意中瞟见房中悬挂着自己给赵构所作的画像,突然伏在地上,高声哭嚎道:“官家,微臣有罪,微臣有罪,不该因一己私心污蔑朝中重臣,求官家宽恕!”
“住口!”看着秦天德无赖模样,赵构险些要拍案而起了,“给朕好好说话,若再敢胡乱言语,不止你人头不保,你一家老小也难逃一死!”
被赵构连着威胁了两次,秦天德终于直起身子,装模作样的擦了擦本有半点泪水的眼角,战战兢兢的说道:“因为他先参我的。”
赵构不禁有些莞尔:“就因为他参了你,所以你就要参他?”
“不光是这样,当初臣参加殿试,初见龙颜时,他也没少为难微臣”
看着声音越来越小的秦天德一脸羞愧的低下头颅,赵构心中的一个担忧终于开始松动,紧接着他又问道:“那你想让朕如何处置左相,治他死罪么?”
“当然不是了!”秦天德忽然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了喜色,“臣只是希望官家能够替臣做主,将那老儿发配淮阴编管。”
赵构眼前猛然一亮:“发配淮阴!”
第240章 秦府门前的无耻木牌()
大朝会后,六品起居郎秦天德忽然成为了临安城中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接连几天,里仁坊秦府门前,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前来拜会之人接二连桑,至于下帖宴请秦天德的,更是数不胜数。当然这些人大多都是四品以下的官员,四品以上的也只有一小部分派人送来了请帖,请秦天德过府一叙。
对于少数几个自持过高的四品以上官员,居然敢不送任何礼物就上门下帖,秦天德直接将帖子砸在了送贴前来的的下人脸上,让秦三用棍棒将其赶了出去。
不是秦天德猖狂,而是如今来给他送礼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挑着礼担前来送礼的各府下人汇聚在门口,直接从秦府大门延续到巷子末端,只为了等候秦天德收礼,同时呈上自己主人的拜帖。
由于人数太多,已经严重影响到了秦府中人的出入,同时也眼中影响到了秦天德生活作息和幸福生活——朱淑真有意见了,威胁秦天德如果尽快解决门前那乱哄哄的局面,她晚上就不让秦天德碰她的身子!
迫于无奈,秦天德让秦三在门口竖起了一块牌子,牌子上面写着:千两以下请回;千两以上请走侧门;五千两以上请走后门;万两以上中门大开亲自迎接。
贪婪,秦天德的贪婪在这块牌子上表现的淋漓尽致,城中知道此事的百姓无不痛骂秦天德,可那些前来送礼的却自动分成了几块,侧门后门都有人前往,唯独正门没有人逗留了。
随着这块牌子的挂出,前来送礼的人就更多了,原因无它,秦天德已经开出了价码,这说明送礼办事变得非常容易了。
之所以使得秦天德在短短几天内突然变得这么手捧,最根本的原因是在大朝会的第二天,赵构颁下圣旨,将赵鼎革职免官,发配淮阴编管。
跟秦桧斗了多年的左相赵鼎就这么栽了,而且是栽在了刚刚入京只有几个月的六品起居郎的手里,这不能不让人诧异,不能不让人感叹赵构对秦天德的圣眷之浓。
什么,你说为什么不是秦桧参倒了赵鼎?
没错,当初在大庆殿上,的确是秦桧叔侄一起参的赵鼎,可是当时赵构并没有答复,反而是在散朝后,专门让宦官将秦天德唤进了御书房。
更重要的是,赵鼎被发配编管的地方是淮阴,而秦天德之前是淮阴县令,这还不是明摆着的事儿么!
若是赵鼎因秦桧而倒台,必定都是发配崖州等荒芜之地,那可能会发配到淮阴这种地方?更何况秦天德在淮阴为官一年多,早将淮阴经营的如铁桶一般,就连如今的淮阴县令陆游,不也是秦天德当年的县丞么?
随后的小朝会赵构没有上朝,据说是在考虑新任左相的人选,这一下,四品以上的大员也开始忙碌录起来。
当然这么重要的职位空缺,这些人主要拜访的自然还是权倾朝野的秦桧了,不过还是有一小部分投机者想走走秦天德的门路,看能不能混个惊喜。
只可惜自打这个消息传出来后,秦天德府邸门前又多了块牌子,上书“凡四品以上者,礼进人不进”。白占便宜的事情,这些官场的人精哪会肯吃亏?
秦天德才不在乎错失这赚钱的好时机,他现在有正经事要办。
这日晌午,临安城外,通往北方的官道一旁的树林里,秦天德背着一个青布包袱与岳银瓶相视而立,而游少堡则在树林外望风。
“瓶儿,此去淮阴要一路小心,到了之后一定要跟你家兄弟说明白,等过些日子,我再把王贵参倒,发配过去,可别让岳雷闹腾啊!”
“我知道了!”岳银瓶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一事,“狗官,城中如今都在传,说是你参倒了赵宰相,可有此事?”
秦天德看着岳银瓶质疑的眼神,思索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真的是你!”岳银瓶猛然一愣,眼中露出了不解的神色,“先父当年曾在赵相爷手下任职,而且赵相爷乃是忠心为国之士,你为何要参他!难怪这几天你一直躲着我,如今还要将我遣去淮阴,你说,你又想害谁!”
眼见岳银瓶越来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秦天德慌忙捂住了岳银瓶的小口,小声的说道:“嘘,瓶儿你小声点!唔”
说到这里,秦天德的另一只手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咬紧了牙关,紧紧盯着岳银瓶,额头很快就渗出了汗水,原来是岳银瓶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
好半天后,岳银瓶才松开了口,看着秦天德手上鲜红的牙印,心中有些不忍。可是想到秦天德居然参倒了忠相赵鼎,心中的不忍旋即变成了愤怒:“你说,你为什么要参赵相爷?你当初不是说要扳倒秦桧老贼的么!”
秦天德缩回了手,也顾不得擦掉手上的鲜血,轻轻的摇了摇头:“你不懂,就是因为他太忠心了,所以我必须参他,否则”
岳银瓶也不是傻瓜,听到秦天德这般说法,又看到秦天德此刻的神情,终于明白过来:“你是想保护他,所以才参的他,对不对?而且他被官家发配淮阴编管,也是你的意思?那你为什么不肯直接告诉我,前几日还有意避开我?”
对于岳银瓶的问题,秦天德笑而不语,只是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岳银瓶那因为心中激动而微微发红的脸颊。
“狗官,休要占我便宜!”岳银瓶一把打掉了秦天德的手,“我明白了,你是怕我告诉赵茜!你难道就那么不信任她么?若是这样,你又何苦将她娶进门,并且带回临安呢?”
面对岳银瓶的追问,秦天德再次摇了摇头:“瓶儿,你不懂。她或许真的是一个可怜的女子,这也是我将她带在身边的原因。
不过人心险恶,即便她再可怜,她接近我也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更重要的是,跟她过于接近,恐怕日后会有天大的麻烦!”
“我最讨厌你说我不懂了!”岳银瓶撅起了小嘴,“我不懂你可以告诉我啊,有些事情你总是藏在心里不说出来,我怎么可能懂?”
看到岳银瓶快要发火,秦天德抬起了那只被岳银瓶咬破的手,将伤口处靠近嘴边,轻轻吸允了一下,嬉皮笑脸的赞道:“好香啊,谢谢瓶儿的临别礼物。”
“狗官无耻,下流!”想到秦天德的手上还沾有自己的唾液,岳银瓶心中的怒火早就被羞涩冲淡,只是嫣红着脸连声怒骂,“手,还疼么?”
“你一问就不疼了。”秦天德说着话靠近了岳银瓶,伸手将其揽入了自己怀里,“瓶儿,路上一定要小心啊。”
“嗯,我知道。”岳银瓶许是想到会有多日见不到秦天德,因此并没有将其推开,而是任由其揽住自己腰肢,靠在秦天德的怀里,“狗官,我就是觉得,朝中少了赵大人对奸相的制衡,以后奸相还不得更加猖狂?”
“谁说的,那不还有我呢么?”秦天德趁着岳银瓶不备,在其脑门上轻吻了一下,然后又在岳银瓶发火之前,快速说道,“天欲其亡先令其狂,我等的就是秦桧最狂的那一日。”
听到秦天德提及铲除秦桧,岳银瓶已经顾不得秦天德的轻薄之举,抬起头看着他,轻声问道:“狗官,你有把握对付他么?”
迎着岳银瓶那楚楚动人的目光,秦天德再次在岳银瓶的鼻尖上小啄了一下:“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这话倒是不假,纵观秦天德身上的种种出人意表的举动,总是透露着些许神话色彩,这不仅是岳银瓶一人的看法,基本上在淮阴众人的心中,都是这么认为的,因此对秦天德的决定也是毫无缘由的信任。
“好了,狗官,不说了,我要动身了,把包袱给我。”
“不急,瓶儿,你在稍等片刻,我还要等一个人。”
“等谁?”今日是她和秦天德商量好前往淮阴的日子,之前也没听说过还有谁会和她一同前往淮阴,猛地听到秦天德这么说,岳银瓶不禁心中好奇。
秦天德抬头看了看天,估摸了一下时辰,然后说道:“算时辰应当马上到了,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这时候林外忽然传来游少堡的声音:“少爷,人来了!”
“瓶儿,你在这里等着,不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等会我再来找你,切记,信我!”
秦天德伸手将背上背着的包袱取下,递给了岳银瓶,然后快步走出树林,在游少堡的陪同下,朝着官道走去。
官道一端,走来了三个人,其中两个身穿差役服饰,身上背着包裹,腰跨朴刀,手中提着水火棍分于两边行走,而当中一人年纪老迈头发斑白,一身白衣,上面写着大大的“囚”字,身上还戴着枷锁。
“等你们多时了!”秦天德拦路迎上,大喝一声,直惊得林中鸟雀乱飞。
两个差役顿时紧张起来,双手握棍,全神戒备,其中一人冲着秦天德喝道:“大胆毛贼,可知此处乃是天子脚下,居然敢公然拦路,莫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第241章 你最近是不是太狂了()
“混账,敢骂本官是剪径的毛贼!”秦天德无视两个官差手中的水火棍,径直走了过去,冲着那个开口的差役就是一记耳光。
挨了打得差役却不敢放肆,捂着脸躬着腰,小心的陪着笑脸问道:“不知大人是。”
“连本官都不认识?”秦天德一甩衣袖,根本不理会两个差役,而是看向了一直恶狠狠盯着自己的那个年迈囚犯。
游少堡紧随其后来到秦天德身后,冷冰冰的说道:“我家大人乃是六品起居郎秦天德秦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