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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墨璃敛了风华水波,正经问道。“林鸿文,宏玉良二人已开始彻查此事,你暗中监视他们,只要他们秉公处理,一切好办,就怕会有弄虚作假。还有,待萧墨珏回来,让他务必先见本宫。”
萧墨璃阴沉的眼神渐渐平静,扫了一眼眉头紧颦的凌月夕,若有所思之后,慵懒的起身,离开之际轻飘飘的说了句:“如此,不枉珏为你受噬心之痛!”
噬心之痛?
凌月夕猛然想起在淮安的那一夜,她亲眼目睹萧墨珏青筋暴力痛苦的样子。
“等等!”
凌月夕追了出去,哪里再见萧墨璃的身影。
“娘娘,有何吩咐?”
舞轻扬立刻上前俯首恭敬的问。
凌月夕摇摇头,兀自站立在青砖台阶上,望着远处巍峨的殿宇,空旷而又寂缪。萧墨璃的话就像一块巨石投进平静的湖水,搅起轩然大波。
‘噬心之痛’,这四个字,她第一次是在凌月琴嘴里听出来的。
“玉黛!”
“娘娘有何吩咐?”
玉黛立即上前。
“你可知凌月琴关在哪儿?”
啊?
舞轻扬也诧异的看过来。
凌月琴的疯,算是救了她一命,萧溯瑾为显仁慈没有处决她,只是关在了冷宫,任由自生自灭。
铜板铁钉的大门发出低沉的声音,远远地,就能闻到发霉的味道。
这是一个比地狱更可怕的世界。
院子里长满了一人多高的蒿草,青砖小路上长满苔藓,一长溜的房子破烂不堪,怕是连风也不能好好遮挡。
听说萧溯瑾亲政后,大赦天下时,也放走了一批这冷宫的女人,只是,有些先皇的妃子早已年迈,宁愿老死在这凄惨的冷宫。与她们,宫外,是一个陌生的世界。
在最后一幢房子前,凌月夕停下脚步。
她看到门槛上坐着凌月琴,比之想象要干净整齐多了。
听到咳嗽声,凌月琴缓缓抬起头。这时,凌月夕才看到她不到二十的面孔上苍老了很多,面色泛黄,双目毫无采邑,这次,她是真正的疯了。
“凌月琴,你可记得本宫?”
看到她这个样子,凌月夕没有怨恨,凌月琴,说到底,也不过是个牺牲品。
凌月琴看着凌月夕,嘴里神叨叨:“丑八怪,丑八怪,都是丑八怪,只有琴儿是美人……”
“大胆……”
舞轻扬刚要上前,被凌月夕拦住,责嗔一句。
“娘娘,谁又惹您生气了?”
房里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传来,当她看到凌月夕她们时,微微一怔,随即惊慌失措的趴在地上,颤微微的问安:“奴婢给贵人们请安了。”
“你是何人?”
舞轻扬警惕的喝问。
“啊,回大人,奴婢是这里的宫女。”“你和她,是怎么回事?”
玉黛狐疑的问道。
按理,打入这座冷宫的妃子,是没有宫女侍奉的。
“回贵人们,奴婢曾受一位公子托付,好好侍奉这位主子。”
公子?
凌月夕立刻想到蓝麟。
“你可知她平日里还念叨些什么?”
受刺激而疯的人,会在犯病时吐出一些真言。
“这……奴婢也不太能听清楚。”
中年宫女支支吾吾,似乎不愿说。
“你不用怕,尽管说真话,本宫不会对你有任何怪罪!”
到底是老宫人,她从一声‘本宫’立刻识别来人身份,当即磕了头。
“回娘娘,奴婢的主子在犯病时常常会大喊大笑,说的最多便是‘他根本没有以身解毒,他根本没有以身解毒,他也不是爱你的,’然后便是歇斯底里的大笑。”
凌月夕不由得踉跄一步,吃惊,难过,愤怒,还有更多难以言明的情绪包围着她。以往种种浮现心头,在玉黛的搀扶下,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回寝宫。
原来,真的是他!
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他,而不是萧溯瑾?
他为何要骗自己,为何?
凌月夕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问自己,泪水一滴一滴淌下来。
萧墨珏,你好傻,你真的好傻!
“娘娘,你这是怎么了?”
从冷宫中回来,娘娘不吃不喝不说话,躺在床榻上一味的流泪,玉黛忧心忡忡却也没有办法。
“黛儿,你也是知晓替本宫解毒的并非皇上吧?”
似在疑问,又似肯定的陈述。
玉黛深深的吸口气,咬咬下唇,低声应了是。
“你会将今日之事一一告知皇上吧?”
凌月夕薄凉的望着玉黛,神情凄然。
这座皇宫,还有什么事她可以信任?
第140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玉黛慢慢跪在凌月夕面前,明眸含着水雾,声音不大却坚定有力。
“自先皇贵妃仙逝,奴婢照顾皇上便是对主子的忠诚,如今皇上羽翼已丰,奴婢便可一心一意侍奉娘娘!”
凌月夕瞧着玉黛,忽而自嘲的一笑。
连最小一起长大,视为姐妹的嫣儿都可以背叛她,玉黛又怎不会呢?更何况一开始,玉黛从未掩饰过自己是皇上的心腹。
“到底是宫里的老人,很会说话。算了,你起吧,忠心不二不是说出来的。”
玉黛应声站了起来,对于凌月夕的嘲讽没有丝毫不适,她自是明白,嫣儿弄怕了娘娘。
也许是从娘娘唤她‘黛儿’的那天起,或是娘娘允许她近身侍奉跟她说心里话的那时起,总之,她的心已经在娘娘身上了,绝不会做出有违本分的事。
玉黛候在一旁安静的守候着娘娘,她知道,这个时候,即使为皇上说一句话,或者分析一句,都会引起娘娘的反感。
“禀娘娘,东溟候求见!”
一个瘦小干净的内侍在帐外启禀。
他是小德子走后,凌月夕差舞轻扬从内务府新人中调过来的,唤作小林子。
东溟候?他不是在淮安吗?
“小林子,立刻准备晚膳,本宫要给东溟候接风。”
小林子立刻应声离开,凌月夕随即起床,让黛儿收拾一番走出了寝殿。
正殿上,司南双手背后,来来去去的踱步,眉头紧皱,一脸的风尘仆仆,锦缎白袍上落了泥泞。
“臣司南给皇后娘娘请安!”
一回头,看到从偏殿匆匆而至的凌月夕,司南连忙施礼。
在皇宫,该有的礼数定是不能缺,凌月夕也以皇后的身份与他寒暄几声。
落座,玉黛屏退了其他人。
“你如此风尘仆仆赶来,莫非是听说了什么?”
“正是。娘娘……”
司南停驻话语,瞥了一眼玉黛。
凌月夕微微一笑道:“无妨,她不会乱讲。”
原来,娘娘到底是选择了信我。
玉黛内心一阵欣喜,一阵感念。
“那些个谣言倒是无妨,主要是龙城又出事了。”
“龙城?曾听说是个风水极佳的地方,水土丰饶,百信安居。”
“娘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龙城是太始皇祖的家乡,天朝初建曾定都于龙城,后又迁址此地。皇上亲政,摄政王想要隐退便买了龙城郊区山清水秀的玉都山,却不料,前日有太虚观子乌真人路过玉都山,吃惊的说‘玉都山是天朝龙脉之地,能渡有缘人坐拥天下。’!自此,民间一开始传的沸沸扬扬,添油加醋说摄政王慧眼识珠,占了玉都山,早晚能当上九五之尊!”
砰!
凌月夕不由得一掌拍在桌案,愤慨道:“简直一派胡言!明明就是妖言惑众!”
司南叹口气忧心道:“子乌真人是天朝德高望重的道人,向来不会胡乱言语。臣连夜赶来,便是想跟娘娘商议万全之策。”
凌月夕沉吟半响,突然问道:“司南,你可曾晓得摄政王身重蛊毒,时有发作?”
司南没想到凌月夕会突然问这事,想了想便将中秋前在摄政王府的温泉之事大概说了。
“萧墨璃说中的是寒毒?”
凌月夕苦笑,双眼朦胧。
“嗯,听说这寒毒每发作一次便有噬心之痛,在淮安时也曾发作,听说体内寒毒清理的差不多了,只是服药期间不能太过饮酒,否则又会引发。”
“原来是这样。”
凌月夕跌坐在椅子,面色苍白,司南虽心急如焚,却也静坐于此。
“司南……”
凌月夕突然沉重的站起身,走到司南面前,压低声音说:“萧墨珏若想保得性命清誉,只能孑然而退。”
司南震惊的盯着凌月夕,似不敢相信。
“你立即前往燕国,在驿道上截住萧墨珏,告诉他……”
后面的话,凌月夕附耳低语。
“你要知道,于萧墨珏,性命并不是最重要的。”
司南眸光乍冷,脸上浮现凌月夕从未见过的彻骨之寒。
“司南……”
凌月夕伸出手,握住司南紧握的拳头,无奈的笑了。
“不要怨恨他,任何一个人坐上这个位置,有些事也不能全在他掌握之中,自古以来,功高盖主者,莫不如此。”
凌月夕温热的手掌,化去了司南喷涌而出的怨气。
她如此近的在眼前,可是,他永远不可能跟她相守。
“娘娘放心,司南告辞!”
司南立刻俯身一拜,转身离去。
他怕自己再不走,就要泄露了情绪,若娘娘因此生了嫌隙,日后,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待司南走后,凌月夕身子发软,摇摇欲坠,玉黛连忙搀扶着她走进内殿。
“黛儿,你说,皇上会不会对萧墨珏……”
陡然,凌月夕噤口,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我不能再怀疑他。”
玉黛望了望凌月夕憔悴的神色,欲言又止。
当年,她侍奉在皇贵妃身前,有些事,也是略知一二的。可是,她不能说什么,若说了,岂不是背叛了先皇贵妃。
这天晚上,玉华宫又出事了。
凌月夕本来是着晴儿去请皇上过来一起用晚膳,在来时的路上,玉华宫来人,说是皇贵妃突然昏倒。
凌月夕心思难安,凤嫣然,到底是个可怜人,又因着对太后的愧疚,连着凤嫣然也上了心,她是真心希望凤嫣然能平安产子,在这漫长冰冷的皇宫有个照应。可是,她又怎料到,作为皇上的女人,能平安生一个孩子,是何等的难。
玉华宫里升起了灯,宫人们出出进进忙碌着,气氛却又是异常的压抑。蓦然,凌月夕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
穿过厅廊,她看到一抹明黄的身影,疲倦的依靠在廊柱上,两只胳膊无力的垂着,微眯着眼睛,望着远处,那神情,像极了第一次带她到那片废墟时的样子。
毫无疑问,他是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出生。
凌月夕一手捂着胸口,平息静气,这才走向萧溯瑾。
“皇上。”
凌月夕握住萧溯瑾的手,温婉的望着他,正要开口问凤嫣然怎么样,却瞥见一名侍女端着血盆往另一边走去。
第141章 娘娘的毒针()
凌月夕不敢置信,握着萧溯瑾的手颤了一下。
“皇上……”
“朕没事,你先回去吧!”
萧溯瑾保持着之前的动作,语气淡淡的说。
凌月夕微微一愕,她没想到萧溯瑾会给自己下逐客令。
“皇上,夕儿陪着你。”
“不用了,朕想一个人走走。”
萧溯瑾另一只手拿掉凌月夕的手,往院子里走去。
玉黛一个内侍说了几句转眼时,正好看到这一幕,不仅忧心忡忡,走了过来,搀扶着凌月夕缓声请她回宫。
“娘娘,皇贵妃小产透着蹊跷,皇上一时心烦意乱,娘娘不必放在心上。”
回去的路上,玉黛委婉的安慰。
“你可打听到什么?”
凌月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感觉这事怕跟自己脱不了关系。
“怎么不说话?你也想要本宫猜来猜去?”
玉黛叹了口气,小声回答:“听小德子说,皇贵妃昏厥前喊了一声娘娘您的名讳,后来皇上问话时,香枝她们说自娘娘来过后再无人来访。”
“那又怎样?难道本宫跟皇贵妃小坐了一会儿就能害她不成?”
凌月夕心中着实恼火。
她憎恶这种拿生命做赌注的阴谋诡计,凌月琴做了,难道一心想要个孩子的凤嫣然也要做!
忽而又一想,是啊,她这个皇后娘娘的位置,怕是这宫中女人永远过不去的坎。可惜,她们都低估了自己和皇上的感情,不是么?
“走吧,不是本宫做的,没什么好忧心。”
看玉黛神情担忧,凌月夕粲然一笑安慰。
“可是娘娘……”
迎面,萧墨璃一身雪衣翩然而来,玉黛连忙止了声。
萧墨璃行了礼,从凌月夕身侧走过,她明显看到萧墨璃不含一丝杂质的清水般的眸子里涌过一抹讥讽。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与升起的灯笼遥相呼应。
凌月夕脱了宫装,及腰的长发如墨的披散在身后,如今她的个头长高了很多,这样披着长发,显得身材修长,气质清雅高华。
手指抚上琴弦,脑海中竟是这一年多的点点滴滴。
“月夕,我爱你!”
啊!
凌月夕手一颤,琴声戛然而止。
她方才,那么清晰的听到萧墨珏的声音。
抚摸琴声,想起了第一次的夜宴上与萧墨珏的对持。
那时候的他,是何等的倨傲,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威武英豪,可是一转念,却陷进权利的囚笼,一不小心,连名誉都保不住。
正所谓世事无常吧。
凌月夕兀自浅笑,摇摇头,暗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变得如此多愁善感。只是一抬眼,却发觉明黄的身影停伫在三步之遥,静静地,如一尊雕塑般望着自己。
“皇上!您怎么过来了?”
凌月夕连忙起身走过去。
萧溯瑾脸色灰白,身子轻颤。
“凤嫣然怎么样了?”
“如你所愿,孩子没了,而她,将终生不能孕育!”
啊!
凌月夕知道孩子,定是保不住了,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萧溯瑾会跟她说‘如你所愿’四个字。
“皇上到底想要说什么?是来兴师问罪么?”
凌月夕的声音不自主的颤抖,她仰首望着这个口口声声爱她的男子,悲伤一点一点从心底衍生。
“论花花草草,就连靖王叔不及你。”
萧溯瑾盯着凌月夕,凤眸中难掩的失望,愤怒。
“什么意思,臣妾听不懂。”
凌月夕转过了身,背对着萧溯瑾,狠狠地抽了一口气。
“非要朕说出来么?夕儿,为何不能容忍一个无辜的孩子?朕说了,她只想要一个孩子陪她在这宫中度过,而朕之所以应允,是因为不能失去凤卓,为什么你就不能相信朕,只爱你一人!”
萧溯瑾的声音充满着悲伤,虽然他不爱凤嫣然,但他紧张的期待那个小生命的出生,他的手掌轻轻敷在隆起的那小块上时,曾涌现过一个父亲的喜悦。
没有询问,没有听她的解释,就那么认定是她做的吗?
凌月夕猛然转过头,盯着萧溯瑾,一字一句透着凌寒。
“萧溯瑾,这就是你所谓的爱么?就算全天下的人不信我,至少你该相信我。已经拥有了皇后尊贵的身份,已经有了你全心全意的爱,我何必还要干这些龌龊的事?”
是啊,她为何要做?
萧溯瑾怔怔的望着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