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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大标肥胖的屁股坐下来，眼睛色眯眯盯着林冰，手却伸过去想摸林冰的腰……。
这时，坐在旁边的肖天浩用手不经意地碰了一下桌上的茶杯，滚烫的茶水溅到黄大标的手上。
“哎哟……”
黄大标手被烫，赶紧缩了回来，站起身双眼瞪着肖天浩。
“长官！不好意思，是我的错！”
肖天浩拿着纸巾，满脸歉意地递过来。
“好！不打扰了，回头我再来找你。”
黄标狠狠地盯了肖天浩一眼，丢下这么一句话。然后，他挪动着肥胖的身板不甘心走出餐厅门口。
见到黄大标狼狈的样子，林冰与肖天浩俩人相视一笑。
…………。
天刚刚放亮，敬生药店门外行人稀少，店内也没什么生意。
药店二楼外面是大客厅，有三个单间。林尚方夫妇住一间，林冰住一间，另外一间堆放着一些药材。林冰和肖天浩三人昨天忙了一个下午，才将房间里的药材搬走，然后打扫干净。
肖天浩本想到外面找房子，但林冰姐弟俩非要让他先住上几天。肖天浩想想时间也来不及了，而且还要等林老板回来拿药，也不再坚持，就抱着行李与林虎住一个房间。
响午时分，林方尚还没有赶快回来。肖天浩站在窗户想了一会儿，戴上一顶刚买回来的毡帽。他打算现在就去北岸区园子坝戏院去走一走，看能不能联络到老葛。
“秦哥，你打算去哪？”
林虎站在墙壁柜边在整理衣服，看到肖天浩准备要出门便问道。
“你就呆在店里陪姐姐，我去会一会一位老朋友。”
肖天浩说着便从行李包里拿出那支勃郎宁手枪想别在腰上，但又想到这几天可能检查比较严，犹豫了一下，还是藏在床头的暗格里。
“林虎，房间里千万别让其他人进来，知道吧？”
肖天浩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
“我知道，你就放心去吧。”
林虎眼光不经意地瞄了一下床头说道。
林虎知道肖天浩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身上应该有很多秘密。但和肖天浩相处久了，也懂得一些人情世帮，有些东西不该问的就不能多问。
下楼之后，肖天浩与林冰打声招呼之后，便走出药店门口。
这时，一辆人力车在他前面前嘎然停下。
“先生，你这是要去哪？”
车夫放下车把笑着问道。
“是你啊？”
肖天浩看了车夫一眼，觉得有点面熟，原来他就是肖天浩在南岸码头遇见的车夫。
“我就住在这附近，在这个路段拉车好几年了，已经习惯了。”
车夫用毛巾擦了一下汗水，笑着对肖天浩说。
“我要去北岸区，那里有点远，可能你跑不了。”
“北岸区，是有点远。不过，我们两天见两次面，也算有缘了，我就送你到公共汽车站吧！”
“那就麻烦你了。”
肖天浩想到晚上还要赶回来，这里离汽车站也不近，就上了车。
“先生，我叫王北，四川本地人。我经常在这个街口拉车，以后用车时喊出一声，保你不耽误事。”
肖天浩觉得王北这车夫还算厚道，而且为人比较热情，也就应了他。
第13章 陷入命案（）
重庆园子坝戏院。
肖天浩来到这里时已是下午时分了。戏院外面是农副产品市场，这时市场里的人越来越多了，各种叫卖声、争吵声、笑声、闲谈声、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为市场增添了许多热闹的气氛。
肖天浩知道老葛那间钢琴行的地址，但他从来不会贸然前去。发生了这么多事，琴行也有可能被军统特务盯上。而且，与老葛约定的联络方式也不允许他这么做，这也是为了双方的安全着想。
肖天浩用手压低了帽沿，穿过人群，走到戏院围墙外面一棵老槐树旁边。围墙上面贴着各式各样的广告，还有戏剧公演的海报。
肖天浩注意到了一棵老槐树前的墙壁上花花绿绿贴着彩票预测图纸。其中，有一张张贴在上面的红色彩票预测图纸，纸面还比较新，应该是这几天才贴的。
图纸上方用黑墨写前“诸葛断码，百发百中”几个大字，下方是一组接一组的四字码。
民国时期彩票有公益的，也有赈灾的，样式比较多。一些彩民在开奖前，也总喜欢跑到戏院墙壁上看彩票号码预测图纸。彩民们都在想，说不定哪一天运气来了，大奖也能砸在自己的头上。
这张“诸葛断码，百发百中”的彩票预测图纸是老葛与肖天浩约定的一种特殊的联络方式。
红纸黑字表示情况正常。最上方的一组数字表示张贴的时间，最下面一组的数字表示接头会面的时间。如果出现异常或危险情况就用白纸黑字，表示暂时中止联络，等待联络。
当然，有时候如果老葛他们有事无法脱身需要更改见面时间时，也可以在最后一组码下方另外加上一组码。但一般这种情况不会出现，除非情况紧急。
看到墙上张贴的这张红色彩票预测图纸，肖天浩松了一口气。目前至少能判断出老葛还是安全的，自己还可以与党组织继续联系。
“后天接头？”
肖天浩看着最后一组码数字，又悄悄地观察了戏院周围的人群，心里还是有点不安。
从高空坠机的事件来判断，自己在北岸站卧底的身份应该是暴露了。以姜丰这只老狐狸的手段，就可能顺着他这条线来查找自己的上线。虽然老葛目前处于安全状态，但这也是在他没有出现的前提下，如果他出现了，谁又保证老葛会不会出现暴露的危险？
“老葛要求接头的时间这么紧，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肖天浩想了一想，还是要决定冒险与老葛见一面，至于见面的方式，他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
坐着公共汽车回到沙子弯路时，天已经快要黑了。
肖天浩正在满腹心事地朝着敬生药店走去时。
“呯——呯——。”
忽然，耳边响起了的两声枪声。肖天浩感觉到这枪声是从敬生药店里传出来的。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有枪声？”
肖天浩心急如焚，加快了脚步上前推开了药店大门，
店里的那名伙计可能被枪声吓坏了，站在药店柜台的角落一边，战战兢兢、面无血色。
这枪声是从二楼传出来的，肖天浩知道肯定是林虎他们可能出事了。
他倚着楼梯口慢慢往上移动。走上二楼。打开客厅大门，他看到一具男人的尸体正卧躺在客厅中央的地板上，旁边是一摊血迹。
卧室房间门口前，林虎手中还拿着自己那支勃郎宁手枪，面色苍白。
肖天浩进来时他才醒过神来。毕竟林虎还是个孩子，第一次亲手用枪杀死了一个活人，心理上一下子难于接受。
林虎旁边站的是林冰。她的上衣已经被扯破，露出了白皙的前胸。她手抓着衣领，眼睛木木地看着地上的尸体，蓝色上衣上面还留有溅射在上面的点点血迹。
肖天浩赶紧上前去拿下林虎手中的枪。接着他走到这具男人尸体前面，蹲下来仔细观察。
“咦？”
肖天浩一惊，他知道这事情麻烦了！
地板上躺着的男子竟然是他在上海餐厅见过的警员黄大标。肖天浩用手按了按黄大标脖子的脉搏，发现人已经死了。
林虎竟然杀死了一名警员，而且还是在自己的家中。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肖天浩转脸看林虎问道。
“这个混蛋欺侮我姐姐。”
林虎这个时候已经恢复了镇定，听到肖天浩的问话便气愤地说道。
肖天浩转过头，闻到黄大标嘴里还有酒后的余味，知道是这混蛋肯定是白天在林冰面前吃了瘪，晚上趁着酒疯想强暴林冰，被林虎发现之后，冲动之下从床头找出自己的枪杀了他。
“怎么办？”
见到林虎和林冰俩个人都在看着自己，肖天浩马上冷静了下来。
他知道这事情必须马上想办法解决。虽然现在死的是一个坏警察，而且是一个强入民居，意图强暴弱女子的坏警察。但警署内部官官相护，草菅人命的事肖天浩见多了，他可不奢望会出现一个包青天为他们主持正义。
“不要怕，也不要紧张！你们听我的。”
肖天浩站起一脸镇定、坚毅，告诉他们不能自乱阵脚。
“秦哥，我们都听你的，怎么做？”
林虎声音沉稳了许多。
肖天浩知道死了一个警察的严重后果，也知道有人报警之后警局的人很快就要来了。但他一定不能乱，也不能退缩。爷爷将林虎交给了他，他就要保护好林虎，这是一个男人的承诺。
肖天浩从林虎的旁边捡起那两枚弹壳，想了想，又走到二楼后面阳台边观察了一下。他注意到阳台对面十米左右有一幢两层高楼房，楼房顶上是天台。
看到对面楼房空荡荡的天台，肖天浩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马上有了主意。
“林虎，你赶紧到房间里面抱出棉被和枕头。”
“林冰，你马上到一楼关上店门，安抚好店内的伙计。”
肖天浩心中有了主意之后，赶紧向林冰和林虎下指令。
林虎、林冰也不知道肖天浩接下来要准备做什么。但看到肖天浩沉稳、镇定的表情，知道他有了应对的办法，也再不像刚才那样六神无主了，马上行动了起来。
第14章 移花接木（）
药店外面的街道上，行人匆匆，偶尔还有一些车辆驶过。
林虎从卧房内跑出来，他手里抱出棉被和枕头。
肖天浩让林虎将棉被折叠到一定厚度顶在玻璃窗内侧，并侧身站在一边。然后，他手持着枪走到阳台外面，用枕头蒙住枪口，对准黄大标倒下位置的角度进行瞄准……。
“嘟——”
街道上，忽然响起一阵汽车的喇叭响声。
在喇叭声的掩盖下的一瞬间，肖天浩对准玻璃窗连开了二枪。
“呯！“呯！”
两声沉闷的枪声之后，林虎将棉被移开。玻璃窗上出现了两个醒目、斜角度的的洞口。
“林虎，你马上将地上散落的棉絮清理干净。玻璃碎片和其他东西不要去动，注意不要踩到地板上的血迹。”
肖天浩一边吩咐，一边从地板上捡起刚刚发射掉在地下的两枚弹壳，放在自己的口袋里。然后，他走时客厅将枕头和棉被捆好。林虎也在忙着将地上散落的棉絮收拾干净冲进了下水道。
这时，林冰跑上楼来，她对肖天浩说道：“我刚才已经给叔公打过电话了，他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林尚方给过林冰一个电话并叮嘱她，只有重要事情才能打这个电话。
“林老板能赶回来就好！”
肖天浩没想到林冰这个时候还算冷静，想到搬回救兵药店老板。自己毕竟是个外人，而且现在身份不明，有林尚方老板出面，现在的局面也许好应对一些。
但是，面对凶神恶煞的警察，林冰一个弱女子能够面不改色应对吗？
想到这里，肖天浩走到林冰面前，一句一顿地对她说：“警察马上要来了，林叔公可能一时半会还回不来。接下来的局面要靠你了，你一定要沉稳应对。”
肖天浩用鼓励的目光看着林冰，林冰面色凝然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下头。
“你们两个人记住！这个警察是个败类，死有余辜。你们用不着紧张！一会警署的人来了，要一口咬定是有人从阳台对面楼顶开枪打死黄大标，和你们无关，明白了没有？”
肖天浩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记住了！”
林虎和林冰看了玻璃窗户上的洞口一眼，现在他们才明白肖天浩刚才为什么要对玻璃窗户开枪。
“我要立即离开这里，警察来了，我在现场只能是添乱。”
肖天浩又叮嘱林冰几句话，这才从地板上将捆好的棉被和枕头背好，打开窗户顺着楼房后面水管爬了下去。
药店后面漆黑一片，绰约树影中透出不可捉摸的静谧。
肖天浩悄悄将棉被和枕头丢到垃圾桶，然后，走到对面那座楼房。他见到四周没人，便像猿猴一般顺着外墙的水管爬到天台，从裤袋里拿出两枚弹壳，放在靠近药店对面的天台水泥板上。
肖天浩从水管爬下来时，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但他知道现在才是刚才开始，接下来不知道也林冰他们是否能够逢凶化吉。
这时，外面街道上响起了尖锐的警笛声……。
…………。
“警察办案，旁人让开，旁人让开！”
“咚、咚、咚……。”
随着楼下几声男人吆喝声，楼梯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客厅大门被推开。冲进来六个穿着黑色警服、戴着大盖帽的警察。
“你……还有你都给我靠墙蹲下。”
走在前面的一个圆脸矮胖的警察手里持着黑色的警棍指着林冰和林虎俩人喊道。
林冰扯了林虎衣角一下，俩人靠墙蹲下，一个警察上前对他们进行搜身。
“你们两个到里面搜查一下，看有没有枪？”
胖警察见在他们身上没有搜到什么，对旁边的两个警察下令道。
两个警察跑到屋里面搜查，另外一个高个子警察上前检查倒在地上的黄大标。
“是……是黄大标，他……他死了？”
高个子警察上前蹲下，将黄大标的尸体翻过来，看到死者的脸孔后很吃惊，话也说不利索了。
“黄大标？他怎么死在这里？”
胖警察听到也是一惊，忙上前蹲下按了按黄大标脖子的脉搏，然后拉开他的上衣。黄大标的胸部有两个惊心触目的血洞，洞口的旁边的血已渐渐凝固成黑色血块。
“你们是谁杀了他？说！”
胖警察站起身冲着林冰俩人吼道。
“是……”林虎刚要站起来说话。
“你蹲下，她来说。”
胖警察用警棍指着林冰。
“长官，是他喝了酒闯上楼一定来要我跟他一起去跳舞。我不愿意，他便上前抱我，我不从用力推开他。没想到，这个时候忽然听到枪声响了，然后就他倒了下来……。”
林冰用手指着地上的黄大标说道，声音有点颤抖，脸上表现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是谁开的枪？”
胖警察见到两个手下从卧室里面出来，并没有搜查到什么东西，接着又问道。
“我不清楚，当时他满口酒气，力气又大，我害怕极了，好象枪声是从外面传进来的。”
林冰用手指着玻璃窗外面的阳台说道。
这时，天色已经变黑。药店附近大都是平房。在灰黄灯光的映射下，药店后阳台对面的这幢楼看起来比较显眼。
胖警察走上前去，发现到阳台玻璃窗中间有两个洞口，窗沿和底下地板上散落着一些玻璃渣碎片。他捡起玻璃中碎片看了看。
“你们两个赶快到对面楼台去搜查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胖警察对旁边两个警察下令道。
“你们两个人枪响时在哪里？”
胖警察又转过身来接着问道。
“长官，我当时在楼下，听到枪响后才跑上楼来，到现在也不清楚是谁开的枪。”
林虎平静地应道。
胖警察前后走了几步，想了一会儿，但他怎么也想不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