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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张锋,这个被传说从未一败的新一代战神,才配得上这样豪华而坚固的盔甲,才配得上众人发自内心深处的欢呼和尖叫,才配得上万里阳光普照下、千里大地平川上谁与争锋的霸气与自信!
刹那间,曹丕脚软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里小声喃喃道,他来了,他还是来了。
马超迟疑了,若有天下间还有一个人能让他产生顾忌,那么就是那个和庞德一起也双战不下的传奇人物——张锋!
田丰和沮授不约而同的一起捋着颔下的胡须,证明自己的预言没有错,关键时候张锋从未让任何人失望过!他真的还是出现了!
一直坐镇中军,指挥三千娃娃军的小诸葛亮,刚才还沉稳有度,现在象个孩子一样又叫又跳,举着张锋的金盔跟着身边的同伴一起叫着大将军!
张锋很是随意的笑呵呵的跟着四周欢呼的人群打招呼,仿佛置身的是观礼台而不是敌人环伺的战场,这让随后出场的一骑很是无奈:“疯子,要发骚也注意下场合好不好?”
夏候惇。
曹丕见了夏候惇,更是一颗心凉到了十二指肠。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城外虽有十万大军驻扎,但是谁也没想到过还有攻城的一天,因此夏候惇的大军连个攻城的梯子都没有,而许昌城墙高门厚,他们怎么可能进得来?
这还不算完,当一身戎甲的曹操出现时,曹丕恨不得直接晕过去,虽然他也猜到曹操可能没死,可是一个病恹恹的人怎么会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头戴丝冠,头披轻甲的曹操开始就注意到了曹丕,抽出身边的佩剑指着他就是一顿臭骂,“只闻乌鸦返哺,曹某养育你十几年,想不到如此狼心狗肺,居然连飞禽都不如,连你父亲亲兄长都要谋害!”
曹操积威尤在,叛军彻底没了士气,西凉兵更是不知奈何,连曹丕本人都是一脸土色,深知大势已去。
曹操一连冷哼了三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逃出来是吧?在你死之前,我念在父子一场可以告诉你。”
“别以为榻上那具尸体是想让你相信我已经死了!曹某纵横天下几十年,还会如此蠢呆么?那只是让你以为曹某已经远踲!”
“曹某在火场之中,外面又有你的人围着,便是插翅难飞!你以为曹某有通天之能,能于那种情况下逃脱?”
曹操把几根竹竿往地上一丢,“就是这几只竹子救了我们!我,知机、子文、子修,身穿重甲,只靠着这几只竹子躲在水底,这才逃过一劫。”
曹丕一呆,他没想到就是这几只小小的竹子,便让自己功亏一篑。自己为什么没有想到,那么大的火,外面又有重兵围守,曹操根本不可能逃出去呢?
“是不是又是张锋出的主意?”曹丕艰难的从喉咙挤出几个字。
“不错!”
曹操欣慰的想拍拍张锋的肩膀,结果人矮马矮,只拍到了张锋的手臂。
“养个儿子还不如半个女婿好呢!”
“事到如此,父亲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曹丕心已经死了,见到夏候惇就知道了,城里再多西凉人,也不会是十万大军的对手。
“那你呢?是死战还是降?”
曹操把冰冷的目光投到马超身上,本来他对他还寄予了许多希望,可是没想到……
“马超死不足惜!不可死前请与大将军一战!”
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到张锋身上,他会不会答应呢?
一个败军之将,没必要理他吧……
张锋还是微笑着,仿佛别人挑战的人不是他一样,眼中全是平静,看不到一丝胜利后的喜悦,或者是战前的热血沸腾模样。
“我满足你!”
第三百三十九节
没经过战阵的娃娃军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叛军中还有战力万人左右,为什么不动一刀一枪就不打了?
虽然他们并不希望继续打,他们很多人就是住在城中的,打起来的结果必然是波及他们的亲人、朋友,他们不希望破坏自己的家园。
可是曹丕、马超明白,自从曹操、夏候惇相继出现,他们就没有任何希望了,再打下去也不过是徒劳无益而已,甚至逃都无路可逃。
不说许昌城现在肯定四个门全被曹操的嫡系所占,就算能杀出一条血路,又能往哪去?
曹丕是不用说了,弑父杀兄,这个罪名全天下都会唾弃他,虽然在春秋战国时这种事屡见不鲜,但是自从董仲舒这个祸害了中国人几千年的王八蛋出现后,就算各人心里想的是另一套,嘴上也必然挂着“天地君亲师”;而马超,也好不到哪里去——别忘记了他还有个老子在朝为官,这不是一样变相的害了他吗?
因此曹丕、马超知道不用再打了,他们的心死了。
贾诩这时却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象潜伏在阴影中的幽灵一样,不慌不忙的拜倒在曹操马前:“见过魏王,见过大将军。”
曹操还在气头上,见了贾诩,一肚子被亲生儿子背叛的气正没处发,冷哼了声:“文和,你的毒……耳目倒好,这么大的事居然一点不知情?”
饶是贾诩平时安如泰山,听了曹操这寒气逼人的话弯曲的背脊也是一颤,张锋见了在曹操耳边小声说道:“岳父也莫太责怪文和了,他也没料到竟然会发生父子相残的悲剧,再说要不是他派人通知我,我也不会故意让学院的人马在西门大张旗鼓,才能让毒刺的人马得以偷袭南门,接应元让的大军入城,文和虽有过,却也功过相抵。”
曹操思忖了一下,自己都没料到曹丕居然有这个胆子敢对自己和曹昂下手,何况是贾诩呢?
“算了,文和,此事便不追究了,你先下去吧,看看宫里那边怎么样。”
“臣正是来禀报此事,有一小股叛军试图和宫内的内应一齐控制皇上,被伯仁将军一举成擒,现等候魏王发落。”
曹操听了,想都不想,一张黑脸涨得通红,激动得大声喝道:“还等什么发落!敢攻打皇宫,罪大恶极,当灭其九族!为首之人是谁?”
贾诩顿了顿:“乃是吴质。”
“哼,子桓胆大妄为,必是此等人一手挑唆的!吴质马上押入天牢,明日凌迟于市!看看谁还敢长此风!”
凌迟?
张锋都觉得心里一寒,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布满全身,怎么会这么冷?
贾诩不敢有违,马上爬起来去办了。
曹操仿佛发了顿脾气之后平静多了,望着远处静静等待的马超,担心的问道:“知机,马超虽勇,亦是瓮中之鳖,何必还要与他一战,万一有个闪失如何是好?”
又拍了拍张锋的手臂,眼中的寒意化成一丝真情流露的担心:“我已经失去一个混蛋儿子了,不想再失去一个好女婿!”
对敌人,曹操严酷得象三九天的大雪,对家人,亲戚,张锋如何感觉不出来他有发自肺腑的爱。
就算曹丕做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可是刚才听到吴质的时候,曹操一样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他,而不是曹丕本人。
他也是一个父亲,也有普通人的一面,护犊情深,舍不得骨肉亲情。
“岳父放心,堂堂大将军还斗不过一个西北蛮将?”张锋伸手把被风吹到面前的马尾往后一甩,面上那条淡淡的红印提醒着曹操这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真汉子,“如果没把握,我怎么会让葳儿独守下半生?”
“千万小心。”曹操明白了张锋的心,也不多说什么了,“将一干叛军全部拿下,听候发落!无关人等速速离开!”
从各门涌入的夏候惇大军兵不血刃的把叛军全都缴械,捆绑成一条人龙押走,学院军虽然也想看看热闹,到底是大将军厉害还是这个西北名将更狠,可是无奈曹操严令,也都撤走了。除了维持秩序的人马,就剩下曹操、郝昭、曹昂兄弟两人。
西街上冷清一片,静悄悄的只能听见两匹马此起彼伏的打着响鼻,蹄子刨着根本刨不动石地板,焦急的情绪从硕大的鼻孔喷出的热气就可以知道。
可是相对的,两个当事人却非常冷静,甚至在马背上连小手指都没有动一下,仿佛是石雕泥塑的一般。但是在场子的人都能感觉到两个人共同释放的那一股看不见的威压,正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曹彰带了他那柄小号的方天画戟,死死的篹住,要不是曹操也在场,他早就大喊出声了。
曹昂显得平静一些,可是不时胸膛剧烈的起伏还是表明他也很紧张。
“马孟起,我敬你也是一时豪杰,却想不到你今日做下如此背君求荣的事!身为武将,我了结你最后的心愿!出招吧!”
“大将军!我也敬佩你当日能力战我和令明,剑术高招,天下第一。不过身为武将,还想请教下将军的马上功夫!”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不过没想到今日一战就是最后一战了,成王败寇,马某无话可说。马某自问打遍西凉无敌手,却不甘青史不留名,有大将军在,马某永无出头之日!”
“嘿!”张锋却冷笑道,“我道你也是条汉子,却是个无眼界的蠢人!人在做,天在看,天下人也在看,做的什么,谁不知道?你又怎知青史无名?张某人一生上阵杀敌,一介莽夫耳,但天下人无不知我?何也?因为我做的事,天下人敬仰!但是些许背信弃义,忘恩负义之事,张某却不敢为。何也?怕人骂我张锋的祖宗!”
“人为名利,不为过,君子爱财也须取之有道!犯上作乱者,便是做上一千遍,一万遍,百年之后又有谁会为你喝彩?提起马孟起,都会摇摇头道;嘿,一个小人罢了,此名留青史何益?徒增污罢了!”
“良匠郑浑,打造盔甲武器无数,为我大汉保住了多少士兵之命,天下人尽知!”
“良将甘宁,训练水师五年有余,援辽东,下江南,打得孙家湖泽之地闻风丧胆,天下人尽知!”
“又有良师田丰、沮授,为我大汉平添了多少人才,天下人尽知!”
“哪怕是走卒、贩夫之辈,凭自己双手,为我大汉繁荣贡献力量,无人可否认他们的存在!”
“如把天下比作一幢巨屋,我方才所言之人俱在贡献一己之力,为其添砖加瓦,只有你等,”张锋话音转高,“不仅不出力,还要凿洞挖砖,破坏整个巨屋,试问天下何人会为你击掌叫好?还不自知?”
马超听了,愣了半晌,方才放下长枪拱手道:“听大将军一番话,茅塞顿开,可惜为时晚矣,若有来世,马某愿跟随大将军,执马佩鞍。”
马超又将长枪超起,“来吧!看看大将军马上功夫如何?”
第三百四十节
大火过后的丞相府,只有前院还可以住人,只是如今,还能闻得到一股淡淡的木头焦味。
外面已经为层层的士兵所把守,一只路过的苍蝇都要检查IP,IC,IQ卡,戒备森严。而里面则是木匠、石匠、士兵,在清理烧毁的残垣断壁。
前院的小屋里,布置的没有后院那么精致,不过还是可以住人。
曹彰在兴奋得手舞足蹈,面前是曹葳、曹昂、蔡琰,不时拿起一把牛角戒尺,模仿是张锋当时的情况,舞得呼呼作响。
“那马超也是有些手段的,骑术也高明,那么长的一杆银枪,”曹彰双手比得开开的,“朝着姐夫‘唰’的一样就刺过去了!”
没有身临其境的曹葳、蔡琰两人是啊的一声轻呼,不约而同的伸手捂了口,只有曹昂巍坐不动。
“我想要是我,这一枪又快又疾,是没法躲过去了,可是姐夫的功夫……啧啧,真是不得了。”
“别卖关子了,快说,后面怎么样了。”曹葳责怪的啧道。
“姐夫就这么把方天画戟一伸,整个戟身象条出水的蛟龙一样,转得象水车一样哗哗的,只一下,绞住了马超的枪头。”
曹彰仿佛一个称职的说书人,说到高潮处时,就象当时的主角是自己而不是张锋一样,身体更是成为解说的工具,似乎那一刻张锋战马超时真的是战神附体,威不可挡。
水车早就普及开来,特别是陈登辖下的徐州一带,那里的水资源比北方兖、冀等多得多,水车更是多得象今天的洗浴中心,不足为奇了。
随着曹彰抑扬顿挫的单口秀,葳儿和蔡琰不时的惊呼,接着又握紧小拳头,紧张的仿佛那场惊心动魄的较量还在进行,并没有分出胜负一样,当听到张锋最终凭着一招“回马戟”将马超刺于马下时,同时呼的长出了一口气,酥胸剧烈起伏,好象是激烈运动过一般。
这时曹葳才仿佛忘记了刚才自己是多么的失态,嗔怪道:“这疯子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尽做些叫人提心吊胆的事。堂堂一个大将军,有千军万马可以指挥,却偏偏要亲自上阵和一个不知哪里跑出来的蛮子打!真是的,要是有个闪失可怎么是好?”
嘴里这样说,脸上却一股子生怕别人看不出来的自傲感,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来夸奖自己的男人如何如何有本事。
蔡琰自然是清楚她的心理,捂嘴笑道:“男人么,不就是好个面子!别说疯子打得过,就算他打不过,豁出命来也是要上的。否则堂堂一个大将军的脸往哪搁?”
葳儿却道:“那何进也是大将军,怎么没听说过他拿着刀找人拼命?”
蔡琰笑得东倒西歪:“好妹妹,那何进只是一个杀猪的屠夫,如何能跟你家英雄无敌的男人相比?”
蔡琰按辈份的话,是曹葳的“妈”,可是张家和曹家的辈份问题一直是笔糊涂帐,怎么算也算不清楚。
两个女人叽叽喳喳的言笑自若,颇有说书人天赋的曹彰也插不进女人的话题中去,只有曹昂一直沉默的坐着,眼睛不时朝内室瞟去。
张锋和曹操进去很久了,还有贾诩,一直没出来。
************************************************************跟外室的谈笑风生相比,内室里气氛压抑得很,老曹一脸的憋样,刚才的威严和愤怒,全化成对不肖子的恨铁不成钢和痛心,滩在太师椅里不置一词。
叛乱平定了,可是怎么处置曹丕?
马超负伤,等候他的命运将是斩首,只不过仅他一人而已,马腾当时被诓骗出城,待被追回后才恍然大悟,回到许昌即向曹操负荆请罪,被责个“教子无方”的罪名,没有安上“诛连九族”的帽子。
吴质则作为替罪羊和首犯,等待他的将是行刑前的那段比死更难受的煎熬。
可是曹操应该怎么对曹丕呢?
也一起杀了?
那毕竟是他曹某人的亲生儿子,两个人流着的可是相同的血。
原谅他?
怎么可能!
不说曹操现在极爱惜羽毛,就算他要为儿子掩罪,也得想想他毕竟想要自己和曹昂的命!
而且此例一出,难免将来又有某些人拿这事大做文章!
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把主要责任推到吴质身上,曹丕嘛,一个从犯而已……
不过这话自己说,就没有意思了。
“知机,文和,为何不置一词?”
曹操知道这种情况下,除了郭嘉就只有眼前这两个人能说句符合自己心意的话来。
张锋却好象在发呆,半晌在贾诩的提醒下才惊悟过来:“这个……小婿觉得这里面,会不会有别的阴谋?”
别的阴谋?
曹操精神一振,适才委靡的样子也一扫而空,双眼放出炯炯的光芒:“什么意思?”
“岳父大人试想,不管子恒此次作乱成是不成,却有人始终因此而受益……会不会,是别人的成分在里面?”
曹操不是笨蛋,贾诩也不是傻子,相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的说道:“刘协???”
诚然,就算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