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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变化是有利于他们这一边的。
蘅芷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宋君戍道:“你要快点好起来,咱们该找那些人算算账了!”
“这时候就要算账吗?会不会太着急了一点?”蘅芷担心急于清算,会给宋君戍带来不好的影响。
宋君戍道:“不必担心,谋反可是重罪,只要牵扯上了,必须要立刻问罪,不能给他们任何翻身的机会!”
蘅芷点点头,对于处理这些事儿,宋君戍总是比自己有经验的。
蘅芷只是希望这件事尽快结束,也希望从此以后,一切都能够顺顺利利的,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宋君戍陪蘅芷聊了一会儿,就又匆匆离开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不可能一直陪着蘅芷。
不过短短三天时间,宋君戍就雷厉风行地解决了柳智谋反案。
柳家满门抄斩,未成年男子发配边疆,未成年女子卖为官奴。
柳夫人被赐三尺白绫,褫夺所有封号。
柳夫人却不肯乖乖赴死,当太监拿着三尺白绫过来的时候,她拼死抵抗,叫嚣着要和宋君戍当面说话。
“你们把宋君戍叫来,我要见他!”柳夫人大喊道。
那些太监本不想听柳夫人多说,商议着直接将她勒死交差,可柳夫人却道:“你们谁敢动手?去告诉宋君戍,他母妃的命还在我手上,如果不来见我,那就让他母妃替我陪葬吧!”
太监一听,也都没了主意,最后还是去通知宋君戍了。
宋君戍这些天也是忙得焦头烂额,听到太监过来回话,才猛然想起,母妃身上的一线牵毒虽然被蘅芷稳住了,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可到底没有彻底解毒,仍旧是个隐患。
宋君戍本想着可以找宋襄王要解药的,但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去见了柳夫人。
“太子果然是个孝顺儿子,没让我失望!”柳夫人见到宋君戍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一句,还带着几分得意,仿佛捏住了宋君戍的把柄似的。
宋君戍冷漠地瞥了她一眼,道:“解药呢?”
“你以为我会乖乖给你?”柳夫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宋君戍。
宋君戍问:“说吧,条件!”
柳夫人满意地点点头,道:“太子就是太子,很聪明,也很直接,这样我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我知道我难逃一死,也没打算继续活下去,可是你必须要放了我的儿子!”
宋君戍皱眉,他也正在为如何定宋君然的罪而发愁,柳智谋反当晚,宋君然并不在场,他喝多了,从始至终没有直接参与谋反一事,也没有抓到实质性的证据证明他参与了此案。
可柳智逼着宋襄王禅位给宋君然也是不争的事实,如果谋反一事成功,宋君然就是直接的得利者。
不管宋君然有没有参与此事,他都难逃干系。
宋君戍心里,自然是不想放过宋君然的,毕竟是个隐患,他可不想给自己留个潜在的威胁。
“你觉得可能吗?”宋君然反问。
柳夫人道:“君然没有参与谋反,他是无辜的,他也不赞同我们这样做!”
“可他事先就知道你们要谋反,去没有制止,更没有揭发,不是吗?”宋君戍道。
柳夫人道:“那是因为他是个孝顺孩子,他不忍心出卖自己的母亲和舅舅,这有什么错?是你,你会出卖自己的生母吗?”
宋君戍道:“在家国天下面前,在大义面前,是应该要分得清是非的,如果分不清,那也该有事情败露之后,承担后果的觉悟!”
“我不管,现在我要你放过他,一命换一命,你母妃能不能安然无恙,就看太子的决定了!”柳夫人说不过宋君戍,干脆就蛮横地用杨夫人的性命当筹码。
宋君戍微微露出冷笑,道:“我没说过会杀四皇兄,死罪可免,但活罪怕是逃不掉的!”
“不,不可以你不能动他!”柳夫人摇头。
“这已经是孤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你自己决定吧,交出一线牵的毒,可保四皇兄一命,孤会让父王下旨,将他贬为庶民,终身圈禁,但会确保他衣食无忧,安度余生!”宋君戍道。
他倒不是真的怕了柳夫人,一线牵的毒药虽然难解,但肯定也不只是柳夫人知道解药。
他之所以退让,是因为宋君戍心里,并不是真的想要置宋君然于死地。
他和宋君然之间,没有生死之仇,又是手足兄弟,纵然不可能像真正的兄弟一样手足情深,但也不至于非要对方死。
几位成年皇子之中,唯有宋君然一向不参与朝政,和他之间既不算亲近,也没有撕破脸,甚至还算得上和睦。
在宋君戍心中,这位四皇兄,也算是无辜受累,柳家和柳夫人野心太大了,害人害己。
宋君然也太没主见,太懦弱,才会被自己的母亲和舅舅牵着鼻子走。
柳夫人卒()
柳夫人问:“终身圈禁?不那比死了还要难受,我了解君然,他那么向往自由的人,他满腹才华,怎么能一辈子失去自由呢?”
“那就要怪你自己了,如果不是你欲壑难填,野心勃勃,就不会连累自己的儿子!”宋君戍可没有丝毫同情柳夫人。
“怪我?凭什么怪我?我的儿子也很优秀,为什么他不能继承宋国江山?他出生比你高贵,他哪里不如你?无非是胜者为王败者寇,现在我们失败了,你才有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若是那天我们胜利了,今日哭着来求人的,就是你了!”
柳夫人丝毫没有悔悟的意思,依然觉得自己只是差了一些运气。
宋君戍嗤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不过你说的对,胜者为王,所以现在是你求我,而不是我求你!”
“你别忘了,你母妃的毒还没有解!”柳夫人怒道。
宋君戍道:“除了你之外,难道就没人知道怎么解毒吗?孤来见你,无非是想要给你个机会,你要是不识时务,那就休怪孤不讲情面了!”
“你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己的亲兄弟,君然没有对不起你,你忘了,你小时候受尽欺凌,他还曾经拿点心给你吃,替你求过情,你都忘了吗?”柳夫人不甘心地大吼道。
宋君戍道:“孤没有忘记,所以才来见你,才想要放他一马!”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还要圈禁他?”柳夫人问。
宋君戍道:“因为他是柳家的外孙,是你柳夫人的儿子,是这次谋反事件最终要推上君位的人,就算孤不追究他的过错,他自己如何自处?如何面对父王和满朝文武?会不断有人用此事来攻击他,墙倒众人推的道理,你不懂吗?”
柳夫人震惊地看着宋君戍,道:“只要你不追究,你不害他,别人为什么要害他?”
“这些年,你柳家得罪了多少人,你心里应该清楚,你在后宫又树了多少敌,你也清楚!”宋君戍淡淡地道。
柳夫人踉跄了一下,终于是什么都说不出口,跌坐在地上,绝望地流着眼泪。
宋君戍道:“我能想到唯一让他活下去的办法,就是圈禁他,让他彻底失去利用价值,让他成为一个隐形人,这样既不怕将来有人利用他再做文章,也不怕那些明枪暗箭了!”
柳夫人点点头,哽咽道:“我明白了明白了一线牵的解药,给你!”
柳夫人告诉了宋君戍解药藏在哪里,然后颤巍巍地走向了悬挂着白绫的地方。
凳子早已摆好了,白绫的绳索也打好了结,悬挂在房梁上,风一吹,还微微摆动起来。
柳夫人的内心,涌起无限的悲凉。
她回忆起自己的一生,回忆起自己如何一步步走到今日。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若是真的只想宠爱一个人,何必要三千佳丽当陪衬?不若只娶那一个就好了,平白让那么多无辜的人错付痴心,痛苦终身!”
柳夫人苦笑一声,将脖子伸入白绫的环里,足下一蹬,凳子轰然倒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宋君戍没有回头地走了。
柳夫人卒,以无名宫人的身份被埋葬,无声无息,后世也不会记得在这宋国王宫内,曾有过这样一个人。
宋襄王得知柳夫人的死讯,也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仿佛只是死了个宫女那么轻描淡写,甚至内心还有那么一点儿快意,谁让这个女人,竟然敢谋反,敢对他不忠心,敢害他?
宋襄王从未觉得对不起柳夫人,哪怕他从不爱她,一直冷落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爱情嘛,怎么能勉强呢?
他给了她荣华富贵,给了她地位尊荣,让她的母族得以享受富贵,就已经很不错了。
宋襄王现在关心的,只有因为受了伤不得不卧床养伤的付明雪。
他自己也伤的不轻,要不是御医来得及时,他可能都活不成,尽管这样,宋襄王也还是放不下付明雪,干脆让人将付明雪抬到自己的寝宫,俩人一起养伤。
付明雪经历过柳家叛乱,内心十分复杂,整天郁郁寡欢,不是因为收到了过度惊吓,而是因为宋襄王对她的感情。
她依然清楚地知道自己并不爱宋襄王,可当晚宋襄王的维护和牺牲,也震撼到了她的心。
她已经分不清自己对他到底是恨多一点,还是感动多一点。
“雪儿,你怎么一直都不说话?是不是还在害怕?”宋襄王担忧地看着付明雪,他也不能下地去安抚她,只能隔着一段距离看着她。
付明雪也侧过头看着宋襄王,虚弱地笑了笑,道:“差一点儿就死了,怎么能不害怕呢?可最害怕的,还是让陛下也为我挡了一剑,若陛下有个好歹,我怕是玩死难辞其咎!”
“傻瓜,孤王好好的呢,我是男人,自然要保护你,别自责了,你没有错,错的是那几个乱臣贼子!”宋襄王咬牙切齿地道。
付明雪问:“听说柳夫人和柳智都已经被处死了?”
“自然要处死的,这样的乱臣贼子,千刀万剐都不足惜!”宋襄王冷漠地道。
付明雪问:“柳夫人不,柳氏虽然死不足惜,可一想到她也陪伴了陛下二十多年,总还是难免唏嘘!她怎么就那么糊涂,要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儿呢?”
“这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不说她了,说起她孤王心中就烦透了,这个女人,歹毒极了!”宋襄王只有对柳氏满满地愤怒和厌恶。
付明雪有时候都搞不懂,宋襄王到底是无情还是深情,他可以为了救自己奋不顾身,连江山也可以拱手相让,可为什么对一个为自己生儿育女的女人,又这般冷血无情呢?
这分明是同一个人,却有着迥然不同的两面,多情时多情,绝情也是真的绝情。
“陛下从未爱过柳夫人吗?”付明雪试探地问。
宋襄王失笑,问:“你是吃味儿了吗?傻丫头,孤王对她不过是责任,她是柳太傅的女儿,柳家兄弟又能替孤王做很多事,于情于理,孤王也都要多关照她一些,可这无关于感情,你可别多想,从前你受了她不少委屈,以后她再也伤不到你了!”
太子监国()
付明雪微微点头,疲惫地道:“陛下,多谢你,我何德何能,能得到陛下这般深情?”
“别说这种傻话,快些养好身子,我们的日子,还在后头呢!”宋襄王宽慰道。
付明雪借口累了,便闭上眼睛不再多说一句话。
往后,她是不会和宋襄王有往后的。
她也该功成身退了吧?毕竟宋君戍已经大权在握,自己也没有多少可以帮他的了。
她本该等到宋襄王众叛亲离,凄惨无比再离开的,可是她不忍心了。
不管他对被人如何狠毒无情,可对自己,宋襄王是真的掏心掏肺了。
家仇在前,她不可能枉顾冤死的亲人,而和宋襄王继续相亲相爱,可她也受不了再接受他的一腔热情。
她怕自己终有一天会受不了这份厚爱,忘记仇恨,忘记亲人的血,不知廉耻地继续享受他的偏爱。
这是绝不可以发生的事情。
趁着自己还有理智,趁早远离吧。
付明雪觉得,自己是时候该和宋君戍谈一谈了。
柳家叛乱一案在杀了一通涉案人之后,很快就得以平息下来,虽然满朝文武都人心惶惶,但宋君戍采取了一系列抚慰措施,让那些从前和柳家走得近,却并没有参与此次谋反的大臣们得以安心。
肃清朝纲,是不能操之过急的。
宋国自此开始,由太子监国,宋襄王等于退居二线,没有了实权。
蘅芷的身体虽然没有完全康复,但也好了不少,宋君戍亲自来将她从素问堂接回东宫。
杨夫人亲自出门来迎接蘅芷,杨夫人对蘅芷既有愧疚又有感激,一时间情绪有些激动,拉着蘅芷的手,就伤感地流了眼泪。
“母妃,别这样,该高兴才是啊,终于守得云开见明月了!”蘅芷安抚道。
杨夫人红着眼,道:“我对不住你!”
蘅芷当然知道她说的是当初帮助楚雎儿的事儿,蘅芷心里一直也为此有个心结。
但她明白,自己既然选择了和宋君戍在一起,就绕不开杨夫人,她身为人家的儿媳妇儿,总不能一直抓着婆婆的错,得理不饶人。
况且,杨夫人也只是在那件事上犯了糊涂,如今人家也主动道歉了,蘅芷要是抓住不放,反而显得自己太没风度。
“母妃,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蘅芷温柔浅笑。
杨夫人却惭愧不已,道:“若非我一时糊涂,害你伤心离开,也不至于让君戍离开王都,遭人算计,这些日子,我每每想到你们在黑羽卫受苦,你还险些丧命,我就日夜难安!”
蘅芷看着杨夫人真诚的眼神,心里已经原谅她了。
“母妃,福祸相依,如果没有他们苦苦相逼,殿下或许还没有这样的机会,那些事情就不必再提了,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坎儿过不去呢?”蘅芷宽慰道。
杨夫人点头,欣慰地道:“你是个好孩子,君戍有你这样的妻子,是他的福气!”
“可不是么,母妃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有您这样的母亲,还能有蘅儿这样的妻子!”宋君戍一手抓住杨夫人,一手牵着蘅芷,笑容满足而幸福。
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两个女人,能够彼此宽容,互相善待,才是他最大的福分。
杨夫人明理谦和,蘅芷宽容大度,这样才不至于为了一件事情耿耿于怀,彼此憎恨,那他才会焦头烂额,左右为难呢。
蘅芷一回来,碧鸳和双燕就忙活着,一会儿要伺候她吃饭,一会儿要伺候她喝水,一会儿又是要替她捏肩,一会儿又要给她捶背,俩人就不停地围着蘅芷转。
蘅芷怎么劝都,她们都不愿意停下来休息。
“我说你们,能不能别这样,我不过是受了点儿小伤,不要搞得像是我已经残废了一样,喝口水还要你们喂吗?”蘅芷无奈地摇头。
碧鸳道:“要的要的,您现在还有伤在身呢,殿下刚刚走的时候可是嘱咐过了,要我们好好伺候您!”
“你们这么一直围着我转,我头都要晕了!”蘅芷叫苦不迭。
碧鸳笑着道:“这不是好些日子都没能伺候到您了吗?您不知道,您就那么一声不吭地走了,我和双燕就差自尽谢罪了!”
“是我不好,你们行行好,饶我一回吧!”蘅芷捧着双手道歉。
碧鸳噗嗤一笑,道:“哪敢让您赔礼啊,的确是我和双燕疏忽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