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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自己真的需要有个人倾诉吧,淳于珊躺在床上,对自己说道。许多女子比男子还强,女子不一定比男子差,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淳于珊又想到了刘病已的这个论调,自己非常努力的想像一个男子一样,好帮爹爹撑起这个家来,但是,谁会说女子比男子强啊,还有那个什么加油,什么动作,淳于珊不禁笑了起来。锄禾日当午,难道是他自己作的吗,能够说女子比男子强的人,能够同情田地里辛苦劳作的农夫,也不会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不行,改天得问问许公,诗经里面有没有这首诗歌。就这样想着想着,淳于珊睡着了。
刘强回到房间,发现彭祖跟长乐都没回来,可能还在正屋跟高山聊天吧。躺在床上,想着自己奇特的经历,想着来到这个世界,想着度过的这安静的一天,他有点喜欢上了这个地方,也许是以前太紧张,太累了吧。
彭祖跟长乐还没回来,这两个臭小子看来跟高山混的不错啊。门响了,两个人进来,发现病已已经躺在床上了,长乐轻叫了声,“病已哥。”刘强没有答应,假装睡着了,想待会儿吓这两个小子一跳。“病已哥估计已经睡着了,别再打扰病已哥了。”彭祖这一说,刘强反而不好那样了。
“长乐,你今天说是太多了。”彭祖看来对长乐有些不满。
“哪里多了,我又没说病已哥是谁,不就是平时的一些生活上的事情嘛,再说,我说的大部分是我嘛。”长乐反驳道。
“我知道你,你就是在博同情,你知道那高山是谁?”
“你不是也想跟高山学绝技嘛,光知道说我。”
“我不跟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明白,说不定还吵起病已哥来,睡觉。”说完噗的一口吹灭了油灯。
此时的兖州郊外,许公已经赶到江公的家里,正在与江公的说着话。江公是个微胖的老者,团团脸,看不出通常的大学者那般严肃的神情。
“师兄,就是这么个情况。我看这个刘病已,城府比较深,也还算稳重,但是没有太子遗风,对太子好像也没什么感情。”
江公点点头,“一个襁褓中的婴孩,早早的就失去了亲人,估计对自己的祖父跟父亲长什么样都不记得,能有多少感情。”
“太子遗风?”江公思索了一下,说道,“师弟,你认为我们谷梁学派跟公羊在武帝朝时的辩论跟争斗,为什么会失败?”
许公明显的一愣,他不知道师兄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这个话题。再说,这个话题也不好说啊,“这个,师兄怎么突然提起了这个。”
江公笑了起来,“其实啊,咱们所有的人都认为,是我父亲的口吃,言语表达不善,导致了我们谷梁学派的失利,致使学官让公羊学派的人抢了去,谷梁学派的主张也未获得重视跟实施。”
许公没有说话,这已经成为了定论,作为谷梁派的老掌门,在与公羊派的斗争中失利,其实弟子们并没有怨言。谷梁派本就微末,在汉景帝朝时,儒家被道家吊着打,只是在乡野与下层官吏中有影响,高层还是实行的黄老政策,几位在朝中有影响力的儒生,袁盎被刺杀,辕固生险些死于猪圈。
汉武帝朝时,因为汉武皇帝要消除窦太后势力的影响,巩固自己的地位,才重视儒家学说,当然,社会发展跟汉武帝的文治武功需要,政府职能跟官员都膨胀的厉害,训练有素的儒家子弟自然就被启用的越来越多。儒家各个学派之中,董仲舒高擎公羊派大旗,使儒家学说得到前所未有的重视,而江公,也用自己渊博高深的学识,撑起了整个谷梁派,天下儒生,不学公羊即学谷梁,甚至汉武帝都让丞相公孙弘做裁判,让董仲舒与江公辩论,以决定儒家正宗。可就在这次辩论中,公孙弘裁决江公输了,学官被公羊派的人掌控,公羊派学说成为了儒家正宗。
“外界的人都说,是父亲的口吃导致了这次失利,父亲也颇为自责,也说失败是自己的口吃造成的,将所有的责任承担下来。可是,在父亲将要过世的时候,给我说过一番话,并嘱咐我要将这话埋在心里,不要告诉任何人,今天我想把他告诉你。”
江公看着窗外的夜色说道。“父亲告诉我的是,其实,并非是他的口吃导致他失利的,这是他为自己找到借口。因为自己有口吃的毛病,为辩论失利找这个借口再合适跟自然不过了。”
许公心里大吃一惊,师父江公的学问高深渊博,是世所公认的,难道师父的学问真的比不过董仲舒,谷梁学真的就不如公羊学。
“自然,并不是父亲的学识不如董仲舒,相反,父亲的学识在当时儒家所有的子弟中,是最高深的,正如同外界所言,是口吃导致了父亲的失利,而父亲也顺水推舟,承认了这一点,如果父亲的学识不高于董仲舒的话,外界也不会如此感叹了。”
江公彷佛看出了师弟的疑虑,接着说道。
在许公的心中,甚至整个谷梁学派的弟子中,老江公是神一般的地位,弟子们都为师父惋惜,但是没有一个怀疑师父的学识跟谷梁学的正宗地位。今天晚上,江公说出第一翻话时,对许公的冲击非常大的,他从没有怀疑过自己师父说的话,在听到师兄的补充后,他自己松了口气。
“父亲之所以这么说,真正的意图,也并非为了自己的名誉,是为了安慰众弟子,使弟子们不至于怀疑谷梁学,宁肯把自己口吃的毛病放大,也要安定弟子的心,使弟子们一心学习谷梁学,并使之发扬光大。”对于这个,许公是理解的。
“那师父为什么说并非是口吃导致他失利的?”许公不解的问道。
“你也知道,公孙弘乃半路出家,四十多岁才受了齐国的公羊学,他本身学术不精,而公孙弘能够长期在朝堂上屹立不倒,并终老在相位上,为什么?”
“那就是个马屁精,只看着武帝的眼色行事。”许公不屑的说道。
江公点点头,“是的,这就是原因!”
第10章 谷梁与公羊之争(二)()
许公有些不解,这就是原因。为毛?
江公看出了师弟的疑虑,继续说道,“董仲舒受到重用了吗?”江公问自己的师弟道,许公沉默了,虽然董仲舒在辩论中获胜了,但是汉武帝并没有让他在朝为官,相反,派他去了江都易王刘非那里当了国相,刘非乃一介武夫,粗暴、蛮横,并且怀有不臣之心,想着篡汉武帝的位,汉武帝将董仲舒派去,一来是想让董仲舒感化自己的哥哥,二来是想着让董仲舒监视刘非,这其实是个危险的活。
“幸好江都易王此人虽是个武夫,但是非常尊重董仲舒,也接受了董仲舒的建议,得以善终,没有反叛。试想,如果孝武帝重视董仲舒的话,会派董仲舒去一个粗暴蛮横并且有不臣之心的封国去吗?假如出事,第一个被杀的可能就是董仲舒。再后来,被主父偃告密,孝武帝又差点杀了董仲舒,虽然没死,却被免了官职。试想,如果孝武帝重视董仲舒的话,会想杀掉他吗?”
“元朔四年的时候,孝武帝又让董仲舒去做胶西王刘端的国相。胶西王此人比刘非更凶残、蛮横,许多做过他国相的人被杀掉或者毒死了。董仲舒不得不硬着头皮去,但也是战战兢兢,提心吊胆,没几年,就以年老多病为由,辞官回家了。试想,如果孝武帝重视董仲舒的话,会再派他去更凶残蛮狠的胶西王那里去吗?”
许公心想,这是一直想搞死董仲舒啊,他慢慢的从师兄的话里听出味来。
“公孙弘此人学术不精,并不足以胜任父亲跟董仲舒辩论的裁判,但是孝武帝派了他做裁判,而他裁决董仲舒胜利,从他平素的为人来看,这个裁断,是谁做的?”江公问自己的师弟道。
“这是孝武皇帝的意思?”许公说道。
江公点点头,说道,“是啊,父亲对我说并非因为他口吃,也并非因为他没在学术上压倒董仲舒,而是孝武帝选择了公羊学,而没有选择谷梁学。公孙弘最会察言观色,在朝堂下,众大臣商量好的意见,上得朝堂,公孙弘如果见孝武帝不同意朝臣的意见,会立马转换风向,这在当时,是众所周知的的事情,孝武帝也曾当面问过公孙弘,他竟然恬不知耻的套用诗经的句子,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者谓我何求,说什么知臣者以臣为忠,不知臣者以臣为不忠。所以,公孙弘并不会做出什么裁决,他只不过传达了孝武帝的裁决。”
许公点点头,公羊学家最会装神弄鬼,而汉武帝又非常迷信,尤其是后期,否则也不会有巫蛊之祸了。董仲舒等将天人感应,阴阳五行等道家跟阴阳家的学说杂揉进了儒家学说,发展了公羊学派,也迎合了汉武帝的口味。
“父亲在意识到公羊学迎合了孝武帝的口味,知道孝武帝不欣赏自己的主张与学术,所以,有意识的接近卫太子,并最终做了卫太子的老师,令人欣慰的是,卫太子在学习了公羊学与谷梁学后,认识到了咱们谷梁学真正的价值,父亲还想,等孝武帝驾崩后,卫太子登基,谷梁学就会得到认可,从而成为社会准则,孔圣先师所说的礼教社会,也可以得以实现,可惜,巫蛊事件,使父子反目,卫太子也被迫隐姓埋名。虽然奸人江充最终被铲除,皇位却被昭帝继承,父亲的希望也就落空了,而谷梁学与卫太子牵扯太深,处境也就更为尴尬了。”
“其实,公羊派与咱们谷梁派本出自同一先师,孔圣先师将《春秋》精髓授于子夏,子夏授齐人公羊高,鲁人谷梁赤,公羊高在齐国讲授《春秋》,遂成为公羊学派,谷梁赤在鲁国讲授《春秋》,遂成为谷梁学派,这你都知道。”
“他们齐国,还有管仲,邹衍等学术杂家,多方融合,自然在传播的过程中就慢慢变味了,已经不是孔圣先师纯正的儒家教义,唯有我们鲁学谷梁派将孔圣先师的教义传承下来。现在是江山一统的盛世,孝武皇帝也重视儒学,并开始采用《春秋》来决狱,因此,不能让杂交变味的公羊派再来毒害社会了,这是父亲的遗愿,也是吾辈的责任!”
江公在说道这一点时,眼睛里露出坚毅与决绝的目光。
“再说,这么些子弟,也需要出路,他们不事生产,平时只靠着做做刀笔吏,教教学生,好一点的能够去做宾客,但是谷梁学不振兴,终究上不得大雅之堂。学而优则仕,是祖宗的遗训,也是我们的出路,唯有谷梁学派的人坐了学官,自己的子弟才能优先被录用为博士,更多人在仕途上才能有个好前程,唯有这样,谷梁学也才能真正的成为社会的准则啊。”
“而现在的形式是,我们同卫太子绑在了一起。不论如何,刘病已是卫太子遗孤,教导他学习谷梁学大道,责无旁贷,是必须要做的。”
“那,你看看。张老大人给我来的书信。”说着,江公走到几案前,拿起来一卷简牍,递给了许公,许公展开一看,上面是询问两个孩子的情况的。
“看来老大人还不知道太子遗孤跟他的公子并未来到我这里,也是苍天保佑啊,让这两个孩子被你给碰上了。”
“那我明天就回去,将这三个孩子接到您这里来。”
江公站着沉思了一会儿,悠悠的说道,“张老大人还在信中暗示了,朝堂之上,现在比较微妙,现在乡野村间都有人在传昭帝并非孝武帝之子,也许,我们并非没有机会。”
许公没有说话,自从师父过世,江公就执掌了整个谷梁派,他知道,师兄一直在隐忍,却没有放弃,谷梁派也在师兄的经营下有了很大起色,走入仕途跟追随学习的子弟明显的多起来,而且自己的这个师兄,平时不端着宗师大儒的架子,四处广结善缘,为弟子们铺路搭桥,自然也赢得了所有谷梁派弟子的爱戴。
“明天,我同你一起回泗水,就不要让病已来我这里学习了,还是住在淳于泽家。”
“诺。”许公答道。
“许久未同你切磋一下了,手谈几局如何?”谈完正事,江公笑着对许公说道。
许公谦虚的说道,“我哪是师兄的对手。”
“言不由衷,哈哈,你的棋艺要略胜我一筹,这个该承认还是要承认的。走走走,我们到书房去。”说着,开始向的书房走去,许公笑笑跟在了后面。
大将军的打鸣声叫醒了熟睡的刘强,一扭头,发现长乐已经不在床上了,彭祖还在打着呼噜。他穿衣起来,外面还蒙蒙亮,走出东厢房,呼吸着早晨清新的空气,感到格外的舒服。
刘强洗漱完毕,伸展了一下四肢,开始给水缸打水,并去厨房生火,烧开水。总不能在人家这里混吃混喝,什么也不干吧,这可不是他刘强的风格。
听到厨房里有动静,淳于泽以为是自己的女儿,待到见刘强从厨房出来,他才知道是刘强,连忙赶过来说道,“公子,万万使不得,看来珊儿又去用功了,等那丫头从后院过来,自会做这些事情的。”
刘强笑着说道,“不碍事的,我又不是干不了。”
高山与长乐从外面走了进来,不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长乐看样子累够呛,高山看到两个人在说话,过来说道,“刘公子起的很早啊。”
刘强笑笑,说道,“早。”长乐看着刘强说道,“病已哥,你在干嘛?”
“烧点水,熬点小米粥,好预备你们喝。”
“奥,那我来烧火。”长乐一头也扎进了厨房。
高山笑着说,“君子远庖厨。”
“我又不是什么君子。”刘强笑着应道,然后感觉这话不太对,接着补充道,“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小人。”高山跟淳于泽相互笑着看了一眼,刘强就笑对高山说道,“你在给我挖坑,我不是君子,又不是小人,搞得我好像不是人一样。”高山跟淳于泽听后都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高山说道,“其实,这真小人要好过伪君子。君子要当,伪君子要不得。”刘强笑着摇摇头,钻进了厨房,淳于泽想进去,让刘强等出来,被高山一把抓住了,拉着去了正屋。
也许几个人玩笑的声音太大了,淳于珊从后面走到厨房来,看到刘强跟长乐在厨房里忙活着,她连忙让两个人出去,刚说一句君子远庖厨的,刘强就哈哈大笑起来,长乐也憨憨的跟着笑,搞的淳于珊有点摸不着头脑,看看刘强他们,又看看自己上下,还以为自己哪里有不得体。
刘强看淳于珊这个样子,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边笑边同淳于珊摆手,“不关你的事,不关你的事。”
淳于珊带着莫名其妙的表情回正屋去拿小米饼子,她见了淳于泽跟高山说道,“刘公子今天早上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刚说了一句君子远庖厨,他就哈哈大笑起来。”高山听后大笑起来,说道,“哦,他不是人。”
“啊!”淳于珊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高山,说道,“高叔叔!”
淳于泽笑了,瞪了高山一眼,说道,“你高叔叔跟你说着玩呢。”然后前因后果的一说,淳于珊才明白过事情的原委,也笑了起来。
第11章 淳于珊的心事()
长安,建章宫内,韦贤正在给昭帝讲《诗经》,同昭帝一起上课的还有皇帝侍读金赏。
显然,昭帝的心思并不在听课上,他看着窗外御花园的一棵大树,从那棵大树之上,传来阵阵鸟声。
韦贤停了下来,静静的等着,金赏用轻轻的声音叫了声,“皇上。”
昭帝一下子回过神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