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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有那么一天,男人对着化妆镜里的那张脸扯扯嘴角。可看到的只是机械笑着的面容,找不出半分感情。
前方的路分成了几条岔道,荒凉的山道光秃秃的,连一颗绿色的植物都没有。这里显然是黄土高原的气候,可是地表又不是那么的松散。
男人没有犹豫,直接拐上了其中一条路。他像是来过千百遍一样,对这里熟悉的如同是回到家。谁也不知道这位伟大的间谍为什么会认识这么多地方,他的脑袋里简直装着一张活地图。
山路慢慢显得平缓了许多,前方突然间在地平线上冒出了冲天的烟囱。浓浓的黑烟遮蔽了半个天空,机器的轰鸣声响彻大地。
在八十年代,人们在广阔的黄土高原上,如果看见了烟囱竖立的地方,那就等于看到了家。
男人的嘴角轻轻扯动了一下,因为他也找到了家,至少是目前为止比较安全的地方。
这是一处煤矿和焦煤炼化合体的企业,在八十年代初,这里是所有农村人梦寐以求的地方。
虽然煤炭工人苦,还有着死亡危险。可对于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们来说,能进入这里,就等于进入了天堂,整个人生都发生了彻底转变。
可时代变迁,当年煤矿的辉煌时代已经不在。如今煤矿是脏乱差的代名词。人们对煤矿工人的映像就是没文化并且粗鲁。
煤矿时代最辉煌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新时代必将淘汰这些过时的产物。
可男人却对这里有着亲切的感觉,这里就是他的家。不管家再怎么脏,远去的孩子也不会嫌弃这里的。
煤矿的住宅区在一大片煤山包围的平地中,空气里灰蒙蒙的,像是充斥着无数的黑灰。
低矮的房屋顶都蒙着黑色,这里就是黑色的世界,就连路上的行人也像是沾染了一些黑色。
一阵风吹来,***在陆地巡洋舰旁边,看着面前的屋子微微笑着,他有着恍惚,这么多年,他终于还是回来了。
“喂,别乱跑了,老爸要去上班了,你要好好看着弟弟啊。”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显得很是焦急。
突然门被打开,一个小男孩笑着从屋里跑出来,可突然撞见了站在门口的男人,顿时停住了。
小男孩木然的看着男人,歪着头,显然不知道这个陌生人傻傻的现在家门口干什么?
“叫你不要跑,老爸真的要上班了……”一个粗壮的男人从屋里探出头,可看到屋外的间谍时他也同样愣住了。
“你好!请问,你找谁?”屋里的男人露出个笑容。
“我找八号,风男!”男人微笑,风中,他的头发向着一个方向飞舞。
屋里的男人彻底愣住了,这个名字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叫过了。他甚至早就忘了,因为那是段该被埋葬的肮脏记忆。
屋子里,女人带着孩子躲到了另一间屋子里,可调皮的小男孩偶尔还会从门缝里探头出来看。里间不时传来婴儿低低的哭泣声,可是有些压抑,显然是被母亲轻轻哄着。
男人微笑端起身前的茶:“有两个孩子,你过的不错啊!”
“刚刚又生了一个,这里计划生育管理的不严,再生一个也没问题!”被称为八号风男的男人坐在桌子对面,目光炯炯有神。
“你的妻子也很不错啊,很贤惠,通情达理。要是我下半辈子也能找到这样的女人,我也就心满意足了。”男人慢慢喝着茶,水里甚至还有淡淡的霉味。
“你到底来我这儿干什么?你找的那个八号早就死了,我现在的名字,叫方生!”方生压低声音,死死看着男人。
男人呵呵一笑:“谁能想到当年一夜间连杀十七人的王牌杀手,会更名改姓又回到这里呢?就算是动用最先进的卫星设备,你也太出人意料了”
“冷风,你不要太过分了。我不管你是来干什么的,可我这里不欢迎你,喝完这杯茶赶紧走吧。我已经过上平静生活了,不要给我惹麻烦。”方生压低了声音,但近乎是在歇斯底里的咆哮。好像是一头受伤的狮子,在保护自己最后的领地。
冷风还是微笑着,在方生眼里,这是张陌生的面孔,每一个毛孔都是那么陌生。可只有现在的笑容,他却熟悉万分。
“好了,别紧张。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也没法对你做什么。现在我和你一样,四处逃跑,只希望能安全的活下去。”冷风面容上的笑容慢慢冷却。
“发生了什么?你是他们最器重的人了,你就像大熊猫那样被保护起来。你怎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方生诧异的张大嘴,在他心中,面前这个面容陌生的男人,可是比他要金贵很多的。
“我想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知道的多了,以后想忘记都难。就算再宝贵的东西,发挥完他所有的能量后,最终都会被抛弃。咱们都是被抛弃的人,而被组织抛弃的人,必须被毁灭。”
屋子里静的有些可怕,两个男人对坐着,静静的喝着茶。里屋响起了低低的电视声,某个动画主角正在夸张的笑着。
“下面准备怎么办?”方生的脸一半隐藏在阴暗里,他好像又回到那个王牌杀手的状态,即使面对自己相信的人时,也刻意保持着双方的距离。
“逃命呗,有人想毁灭你,你总不能洗干净了等他来杀吧。”冷风苦涩的笑着:“已经有不少人死了,像是全世界都要找到我。没有可以相信的人,我只能来找你,这个时候,也只有你还能让我相信。”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难道说我暴露了吗?”方生眯着眼睛,他的身体无形间朝里屋的方向靠去。
他们都说被选中的人,一辈子都不可以离开组织。离开的唯一方式就是死亡,方生有了家庭,他不想再被打扰,不管那个人是谁,他都要拼到底。
“不用担心,知道你在这的,只有我。”冷风看出了方生眼里的无穷杀机,呵呵一笑!
“从你逃走后的那个夜晚,我就知道你其实并没有走远。负责杀你的人是我,我也知道你回到了这里。我伪造了你的尸体去交差,告诉他们你已经死了。”
“为什么?”方生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问到。
“因为我们从小一起在这里长大啊,你就像我的亲哥哥,就算我们是一件武器,我也不能杀掉我的亲哥哥啊!”
冷风说的理所当然:“那些傻瓜还真以为把我们训练成了杀人的机器,心中没有半分感情。可他们不懂,陪伴自己长大的不是他们,而且身边最在乎的人啊,我怎么能杀掉自己最在乎的人呢?”
两个男人又沉默了,方生眼里的杀机退却,他也想起了曾经的夜晚,就是他们两个人在黑暗里拥抱取暖。
“好了,说白了,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我不想让你可怜我,也不是想破坏你现在美好的生活。我只是想离开华夏,请你帮助我!”冷风静静看着方生,他在等这个昔日兄弟的一个答复。
方生沉默了,他现在是有家庭的人了,生活在这里虽然很苦,可是他却很知足。
一个在黑暗里生活了十几年的人,现在能够拥抱自己的家人,每天伸出手就能触摸到阳光,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要是他现在帮助冷风的话,很可能把所有的一切都毁了。身份或许会暴露,家人可能会危险,他们或许都会死去。
抬起头,他和冷风的眼神对在一块,双方的眼睛里都充满着温柔。
“好,我帮你!”没有任何犹豫,方生异常坚定的答应了。
对面的男人曾经为他付出那么多,而且还是一起拥抱取闹的兄弟,该为他付出一切,这是男人之间的友谊!
冷风像是早就料到方生会这么说,没有任何的激动,微笑着说:“不过我需要一些硬家伙,追踪我的人可不会想让我安全离开的。”
“这个吗……”方生的嘴角带着古怪笑容。
他带冷风来到地下室,这里是他的秘密地带,就连孩子和妻子都不允许进来。
方生站在墙角,猛的拉开了一个柜子,琳琅满目的武器,照亮了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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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以一敌十()
一眼看不到边的大草原如同是一面绿色的镜子般,似乎是某个神祗忘记了他的宝贝,遗弃在一眼看不到头的广博土地之上。
在通往草原的必经之路上,几道高耸的大山隔绝了草原和中原,像是天然形成的屏障,把游牧民族和农耕民族挡在了两个地方。
悠悠历史长河中,多少次游牧民族骑着战马跨越这里的大山,又有多少次农耕民族的士兵挥洒着泪水和家长告别,深入草原和野蛮人作战。
往事早已远去,再也不会困惑现代文明下的人类。冷兵器时代的残忍已经被现代军事的文明所埋葬,如果想要打某一个国家,手指轻轻拨动一个按钮就行了,战略**会解决一切。
张虎从一丛灌木中探出头,张望了一下隐没在草丛里的路。山道上安静的犹如原始森林,张虎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看了好半天,张虎才缩回头,对身后同样是这次行动的头目刘军说:“情报会不会搞错啊,他真的会从这儿走吗?咱们已经等了三天了。”
刘军阴沉着脸,内心里同样也是怀疑。四天前,正当他们在路上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寻找冷风时,却接到了上级传来的情报。
据上级的可靠消息,冷风在逃跑过程中联系了y国情报处的特工,声称如果得到保护,愿意把他掌握的绝密情报交给y国。
在世界力量格局中,y国和米国那可是盟友关系并且还是老牌的帝国。他们有自己的野心,听到冷风能提供华夏最机密的情报,y国人立即高度重视,把冷风当成了不可多得的宝贝。
情报显示,y国人不想得罪华夏人,也不想将来有任何把柄留给华夏人。
所以他们告诉冷风,就算他们可以接受冷风,冷风也必须要自己出边境,y国人会在边境的地方接应他。
冷风的身份有没有暴露张虎和刘军不知道,可他们知道,冷风手中的情报y国人要是知道有多重要,恐怕就是得罪华夏也要派人进入华夏接应他。这不光是获得了现金的技术,也同样挫败了e罗斯的阴谋。
刘军冷冷哼了声:“不管怎么样,咱们继续等下去吧。y国人答应了就在山那边的草原接应,y国人一向死板,既然他们认定了,就绝不会更改。而冷风那个叛徒,除了y国人也没有其他人帮忙了!”
“山下有车来了,只有一个人。”突然,耳机内传来了前方埋伏在山下的暗探报告声!
张虎和刘军同时警惕起来,刘军冷冷的问:“看清楚,是一个人吗?有没有帮手?还有,和目标的体形相似吗?不要搞错了人,或许只是普通爬山的人,打草惊蛇可不好。”
耳机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过了没多久,耳机又响了起来:“一号和二号已经确认,来的只有一个人,没有帮手。对方穿着像是要远行,身材和目标一致,应该就是目标。”
刘军和张虎相视而笑,冷风,你终于还是来了。就算你伪装技术高超,身手一流,可你要是想平安无事的和y国人见面,那比登天还难。
“所有人注意,等目标进入口袋后,立即收网。记住,要抓活的。”刘军抓起枪,咔嚓一声上膛,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为什么活捉他,直接打死得了,用得着那么麻烦吗?”张虎虽然也是这支队伍的头目,不过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听刘军的。
“笨蛋,打死他就什么也没了。你认为像冷风这样的王牌间谍会随身带着他保命的东西吗?他肯定是找个地方藏起来了,只有活捉他,咱们才能找到上面想要的。”刘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同伴。
“注意,注意,目标已经上山,行动很快。”耳机里又响起了暗探的警报声。
刘军慢慢弯下腰,嘴角冷笑:“好吧,不管怎样,先抓住他再说吧。所有人准备,跟紧目标,准备收网。”
冷风扶着一棵树呼哧呼哧的喘气,看着高高的山顶,不由呵呵一笑:“好久没有爬山了,体能下降的好快啊。”
“不过越靠近山顶,埋伏也应该越多了吧?”冷风紧紧握住手中的自动步枪,开始放慢速度,以最专业的搜索身形前进。
显然冷风早就意识到他前进的道路并不安全,作为一个老牌间谍,虽然他的年龄并不大,可经验只能用骇人听闻来形容。
他慢慢的检查每一丛灌木,仔细检查任何可疑的目标,似乎他已经感觉到包围他的浓浓杀气。
冷风的行进速度很快,没多久便已经来到张虎等人埋伏的地方。
刘军冷冷笑着,看着冷风警惕的模样,心里却在嘲讽,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今天都逃不了了。
冷风停在了一棵大树前,他的枪口指着树顶,可眼睛却看向另一边。
那里是一块巨大的石头,他似乎能感觉到那块石头后正藏着好几个危险的杀手。
“到底有没有,试试就知道。”冷风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知道现在是一个平衡点,双方都在平衡点的两端。
他们的神经都被拉紧,如果谁想要打破这寂静,下一刻可能会有无数的人从四面八方冲出。
这需要一种决心和强大的勇气,勇于接受潘多拉之盒打开后跑出来的一切。
可很明显,冷风就是那种愿意找各种刺激的人,越是危险,他越是想去。追逐梦幻的人,本身也就是梦幻。
哒哒哒,哒哒哒!猛烈的枪声响起,冷风手中的自动步枪没有任何犹豫的狠狠朝头顶的大树扫去。
枝叶纷飞的同时,两具全身打扮和周围一样的尸体从大树上落下。
而在尸体没有掉落前,冷风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枚手**。他就像是变魔术一样拉掉了手**拉环,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朝那块大石头后面抛去。
轰,巨大的爆炸声让无数鸟鹊冲天而起,不出冷风所料,三个人痛苦的嘶吼着被炸上了天,献血像是大雨一般混合着断肢飞洒。
冷风快速的趴在地上,向前打出一梭子子弹,立马把一个从大树后闪出的家伙打成马蜂窝。
接着他又是翻身朝一边滚去,避开了打来的一串子弹,半蹲在一棵树后,疯狂的朝四面八方涌出的特工们扫射。
刘军简直愤怒到了要爆炸的地步,也不再隐蔽,而是直起身子不停的对着耳机内大吼:“进攻进攻,包围他,包围他!”
他确实太低估冷风的实力了,以一个王牌间谍的身手来说,冷风已经是个神了。
对于危险的感知能力就像天生存在一般,他就是只猎狗,甚至能准确的判断偷袭他的人藏在哪里。
不过还能让刘军放心的是,随他前来的有五十多人,全都是杀手里面的精英。
虽然冷风很厉害,可他绝对抵挡不了这么多人的进攻。
冷风打倒了一个敌人,自动步枪也发出咔咔的响声,最后一颗子弹打完。
他刚想换子弹,突然一个身影朝他飞扑而来,冷风想也不想,抡起自动步枪,狠狠朝那个飞来的人头上砸去。
他就像是个高超的棒球手,在自动步枪折断的同时,那个飞扑来的家伙脑袋也碎裂。
身后同时响起脚步声,冷风拔出刀,身体像被弹簧高速弹出,狠狠朝后撞去。
围攻他的特工没都是投鼠忌器,因为知道冷风一定会把情报给藏起来,所以大家只想活捉他。明明可以打死他,可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