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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舜仁支吾了一下,只得开口道:“正是出自我家郭帅之手。”
王叶哈哈大笑,朝着童贯开口道:“宣帅可曾听得?此正为郭药师之计。若果郭药师先使人来投诚于宣帅,待到同宣帅议定此事之后,再行朝萧干献计,如此方有几分可信。如今彼不管不顾先于萧干面前献计,这才派死间南下,若能诱得宣帅上当,自是大功一件,倘若不能,亦不过丢一死间而已。”
童贯又如何知道郭药师此计为生死关头所献?听得王叶此言有理,便转头朝刘舜仁看来。
刘舜仁支吾得稍许,便强自开口道:“萧干领兵截住了宣帅北上之路,如今我家郭帅使计诱得萧干西去,让出了道路。即便为计,又于宣帅何害?”
王叶便开口道:“萧干正要护得析津府不失,又如何肯轻易率军西去?”
刘舜仁便开口道:“据我家郭帅所言,萧干此贼早有自立之心,故此欲要引得宣帅北上,屠戮析津府,杀尽辽国宗室,方好称帝。”
王叶哈哈大笑,开口道:“萧干自欲西去?抑或为郭药师所设计而西去?君何以自相矛盾若此。只说如今朝廷主力正在雄州,萧干若有心保辽,便当于此处于我大军对峙。若萧干无心为辽,但盘踞蓟州,任凭我大军北上析津府即可,又何须南下?如今萧干先自南下,堵住我军北上之路,旋儿复让开,若说此事无诈,实难令人心服。”
童贯听得此语,果然有理。若是萧干果欲自立,又何须多此一举率军南下?但于蓟州坐观便可。
王叶又对着刘舜仁开口道:“你家郭帅此计甚是歹毒。若宣帅中得此计,稍一失手便是全军覆灭的下场,又敢言于宣帅何害?”
童贯便开口道:“但请说来!”
王叶便开口道:“萧干果然领兵西去?抑或埋伏于附近以待我军?此其一也!”
未待王叶继续往下说,童贯便插嘴道:“据闻耶律大石曾使人北上哨探,果探得北地并无伏兵否?”
王叶便开口道:“正是如此!”
童贯便开口道:“既是如此,夫复何疑?”
王叶便开口道:“我军不过仓促间派得十数人前往哨探而已,又岂能探尽诸地?亦不用许多,萧干只需埋伏下三五千人,待到我军尽数过得白沟河,彼等便乘机南下,占据白沟河南岸,以阻断我军退路。再有萧干大军堵截于前,到时候我军进又进不得,退又退不得,如此又如何是好?”
童贯点了点头。
王叶便继续开口道:“即便此地无伏,亦得确认萧干大军所在,方好再议出兵之事。若是萧干扬言西去,却又半路折返,恰逢我大军渡河未毕,彼趁机半渡而击,如此则我大军危矣。”
童贯闻言便压低声音开口道:“即便萧干前来亦自无妨,郭药师使人前来献计,只要我军过得河去,即便同萧干兵锋相交,待到此时,郭药师自当领常胜军于阵后偷袭萧干。如此辽地一战可平!”
王叶听得此语,心下大惊!此计果然毒辣!沉吟得些许,便接着开口道:“此计甚妙!奈何郭药师此人不可轻信。”
刘舜仁听得王叶此语,赶紧反驳道:“我家郭帅光明磊落,又何言不可轻信?”
听得此语,王叶便转过头来,盯着刘舜仁,开口道:“当日董小丑以为郭药师可信,遂为其所算计,身死族灭。耶律大石以为郭药师可信,旋为其所卖,麾下常胜军便投了萧干,耶律大石不得不孤身南下。萧干此贼以为郭药师可信,解衣衣之,推食食之,引以为心腹,便有阁下今日在此!”
王叶所言俱为实事,实在是郭帅人品不堪,刘舜仁也无话可反驳,唯有低头而已。
正如狼来了的故事一样,郭药师背叛的次数太多,其人不可轻信。且此计实在太过弄险,弄不好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只这析津府实在诱人,童贯便对着王叶开口道:“既是如此,可有万全之策?”
王叶便开口道:“郭药师所谓临阵偷袭之事万不可轻信。只析津府尚可以一图。“
童贯便开口道:”承旨不妨试言之。“
王叶开口道:“只不知辛将军能御萧干否?若果西路军能守得大营不失,自能拖住萧干大军,至不济也能于萧干撤军东来之时赶紧报讯,如此自是无碍。李大人所忧心者,正为郭药师设下此计,一边大军西去,一战而败辛将军,一边诱得我孤军深入。若是如此,待到西路军既退,则萧干率师东回,我军顿成瓮中之鳖。过白沟河自是容易,只恐匹马不得南还。”
童贯想了想,便开口道:“即是如此,亦不急于一时。本官当命人前去范村为探,若果辛兴宗能缠住萧干大军,我等再北上不迟。”
虽然不信郭药师投诚之事,这刘舜仁到底也算使者。童贯也不便难为,便命人将其带下,好吃好喝的招待,只不许出房间一步。
至于王叶,自是一转身便入了种照容的小院。
第156章 西军又开始集 体装死狗()
李睿德说得有理,自己欲要偷袭析津府,首先便得确认萧干大军果然西去,其次还得让辛兴宗拖住萧干才成。
西路军原本就是为策应之用,只得五万兵马。
萧干麾下原本就六万大军,萧严覆灭之时,已经折损得一万,故此如今最多也只有五万。
双方兵力不过一比一,若是同萧干互攻自是不能,唯有西军长于守营,有着三万精锐为骨干,外加二万敢战士为辅助,守住营地不失尚有把握。
童贯便急忙命数命细作日夜兼程前往范村而去,哨探彼处情形若何。且命辛兴宗谨守营寨,拖住萧干。若果萧干撤军,当飞马来报。
这才到得第二日,便有探马传回消息,只言萧干大军果至,如今两军尚且对峙,并无争战。
童贯闻言大喜,便火速召来诸将,命诸将为备,欲待到辛兴宗同萧干兵锋已交,胜负未分之时,乘机领兵北上。然则诸将应者寥寥,大多但俯首视地而已。
童贯见状自是大怒,如今天赐良机,自己满腔热情,谁料得这群兵痞却又开始集体装死狗!
唯有法不责众,且诸将也未曾出言反对,只沉默抗争,自己也没有借口拉几个人出来治罪,以杀鸡儆猴。
如今情形,眼看着西军又是用不上了!自己当初若能指挥得动西军,也不用拉上老种来镇场子了。如今这群兵痞既然铁心装死狗,那么充充人数还成,若是命其攻打城池,则肯定不会出力。
童贯便唯有将心思再度寄托到耶律大石身上来。彼为了幽州节度使之位,既能杀得萧严,自肯攻入析津府。
若说西军诸将何以今日复如此?这事还得从种师道身上说起。
前次蔡攸、童贯构陷得种师道,且欲取其性命,好将西军收归麾下。接着种师道便用了王叶之策,只俯首认罪,眼见着便能借着耶律大石攻灭萧严的捷报脱身。谁料得李纲复至,又起波澜,便惹得宋徽宗大怒。
眼见着事情又成了死局,便有王叶剑走偏锋,想出了一招以物喻人之计,宋徽宗见得破损宝刀,想起种师道本人及其功劳,便不肯再度追责,只命其革职返乡。
当日种师道入得狱中,经受拷问之时,便明了此事乃童贯构陷。唯有消息不通,此事无法传扬出来。如今无罪见逐,种师道出得狱来,犹自愤懑不能自已,便做了一篇谢表以上。
表文如下:
“总戎失律,误国宜诛。厚恩宽垂尽之年,薄责屈黜幽之典。孤根有托,危涕自零,伏念臣西海名家,南山旧族,读皂囊之遗策,知黄石之奇书。妄意功名,以传门户,荏苒星霜之五纪,始终文武之两涂。缓带轻裘,自愧以儒而为将。高牙大纛,人惊投老而得侯。属兴六月之师,仰奉万全之策。众谓燕然之可勒,共知颉利之就擒。而臣智昧乘时,才非应变,筋力疲于衰残之后,聪明耗于昏瞀之余,顿成不武之资,乃有罔功之实。何止败乎国事,盖有玷乎祖风。深念平生,大负今日。岂意至仁之度,不加既耄之刑,俾上节旄,亟归田里。乾坤施大,蝼蚁命轻。皇帝陛下,睿智有临,神武不杀,得驾驭英雄之要道,明制服夷狄之大方。察臣临敌失机,不出求全之过计。念臣守边积岁,尝收可录之微劳。许免窜投,获安闲散。臣敢不拊赤心而自誓,擢白发以数衍。烟阁图形,既已乖于素望。灞陵射猎,将遂毕于余生。”
此表既上,便有地方官员上的蔡京余党广为播散。
观北宋一朝的政治,大体分为两段,王荆公以前,自是典型的君子政治,众人政见相争,亦不动下作手段。唯有王荆公欲要变法,便引得蔡京、吕惠卿等小人入得朝来,即是小人得了高位,朝中氛围顿时一变,只要见效,各种下作手段齐来。虽说如此,犹自不要人命,只将失势一方势力赶去地方便罢手。
这也是宋朝政治的一大奇观,谁得势,谁便掌握中央政权;谁在野,谁便掌握地方政权。
当日王黼以复燕之策骤得高位,而蔡京正为反对复燕,便唯有黯然下场。
待到蔡京既去,其余党复被王黼所驱赶,纷纷离朝,到得地方为官。
如今蔡京余党见逐,心中自不服气,正欲要杯葛王黼复燕,以便蔡京复位。见得种师道此表,众人便添油加醋,四处传扬。
西军诸将见得此表,隐隐已知大帅乃为宣帅所构陷,又听得诸般谣言,谁复肯再用命?且夏国攻打永兴军路日急,众人正要草草将复燕之事了结,早日回乡才是正经。故此一个个不约而同的装起了死狗。
眼见着西军不肯出力,童贯赶紧命亲卫前往辽军大营而来,诱以幽州节度使之位,命耶律大石为大军前锋,不日北上攻打析津府。
耶律大石原本就是诈降,又岂肯攻打析津府?便使童贯亲卫回来复话,只言自己连日派探子北上,略略发觉得萧干伏军痕迹,且请宣帅宽限得数日,待到探明此事,自当领兵北上。
听得耶律大石此语,童贯也不敢再行催促,只得一边等萧干同辛兴宗交上手来,一边等耶律大石探明此事。
谁料得这才过得一日,便有探子急匆匆的从范村赶回,只言西路军大营已失,五万大军折损得数万,辛兴宗领万余西军,西逃而去,眼下不知所踪。
童贯闻言大惊,若果如此,待到朝廷得知此事,必领自己班师,如此复燕之事则遥遥无期矣!同蔡攸商量得一番,二人便决定将此事隐而不宣,复命亲卫前来催促耶律大石北上,且强自催动雄州西军,欲要相跟北上,做最后一搏。
有得这几日空闲,耶律大石已在新城组织得数千民众,正要假为萧干伏兵以为吓阻。谁料得又有亲卫来报,赫鲁将军闻听得林牙大破宋军之威名,便自金人处降而复叛,领得五千宫帐军来投,如今已到得白羊关前。
耶律大石自是大喜,便命其火速南下,沿河岸布防,且命使者前往雄州为报,只言萧干伏兵已至。
童贯初时犹自未信,遂使亲卫前来察看。
亲卫见得对岸辽军旗帜、人数,又暗中稍稍盘查得耶律大石大军人数,便知此事并非耶律大石遣人假扮,唯有返回雄州据实相告。
第157章 蔡京拆台()
童贯得知此事,又是大惊,果然天不相佑。眼见着复燕之事不成不说,此次西路军折损的厉害,辛兴宗一个人肯定背不起,自己这罪责怎么也逃不了。
唯今之计,便赶紧前往蔡攸府上相商,看看能否让蔡攸分担一二。
蔡攸早已闻听得此事,心下倒是不急,见得童贯来访,便命人召入。
当下二人一相见,尚且未曾来得及行礼,童贯便开口道:“相公,祸事了!”
蔡攸有王黼为倚靠,犹自镇定,便开口道:“可是因西路军之事?本官已连夜修书前往王宰执处,且看王宰执能否在官家面前周旋一二。”
童贯便开口道:“据闻西路军全军尽溃,只怕即便有宰执大人出面,亦不能遮盖此事。下官此次前来者,正欲求得大人首肯,且不管不顾,只催动大军北上。若果能侥幸成功,犹能将功补过。”
蔡攸便开口道:“前次本官亦听闻得耶律大石传言,只说白沟河对岸已有辽军为备。如此又如何北上得?”
童贯便开口道:“虽则如此,亦当一试。若果尽力北上,尚有一分胜算。若是坐困雄州,待到朝廷班师诏令一到,我等又能何为?”
原来童贯这厮打着拉自己下水的心思,蔡攸自是不肯,便笑着开口道:“朝廷旨意,本官不过前来专职招抚耶律大石而已。宣帅身负官家重托,尽掌复燕之事,此事宣帅可自决之,又何须询问本官?”
马德,平日里这货老是夺权争功,如今事情败坏了便要抽身而退,童贯又如何肯。当下便开口道:“朝廷旨意之中,亦言复燕诸事,相公亦得与闻。何得临事推却?”
蔡攸拂袖而起,开口道:“朝廷虽有此语,奈何近来寒热失常,本官偶感风寒,只觉头脑昏涨,不能视事。如今雄州之事,但托付于宣帅即可。”
童贯见得此状,便也唯有黯然退回。
自己为武将,蔡攸为文官。朝廷惯例不杀文官,若是蔡攸首肯,有得此人担责,自己犹自能拼死一试。
既然蔡攸不肯担责,自己又哪里敢再试?如今的情形,班师之时顶多丢官落职。若是自己执意北上,东路军再有大败,只怕自己人头不保。朝廷杀武将杀的可欢了!
如此情形,童贯也自无法,便唯有在雄州日日借酒消愁。
当日辛兴宗大败,萧干复领人攻打附近州县。唯有附近遂城知州正为蔡京余党,听得此信便是大喜,赶紧向朝廷告急之余,又命人做了一副《无定河边图》,八百里加急送往汴梁。
自蔡京去相后,却未曾还乡,犹自有复相之意,只于汴梁闲居。待到蔡京得知此事,又收得此图,便重金贿赂了李彦,得以觐见宋徽宗。
宋徽宗见得蔡京前来求见,又有李彦于一旁说尽好话,故遂见之。
蔡京入得垂拱殿来,行礼已毕,便开口道:“官家,老臣闻听得永兴军路事急,故前来一问。”
宋徽宗便开口道:“蔡卿何来的消息,如今虽有夏国攻打,永兴军路却安于泰山。”
蔡京佯惊道:“夏国,莫不是萧干乎?”
宋徽宗便环顾近侍笑道:“蔡相老矣!萧干乃辽国重臣,又如何是夏国将军?”
蔡京便开口道:“老臣曾有故旧于遂城为官,近日曾有书信前来,只言萧干领大军于数日间连下唐县等地,直扑永兴军路而去!如今又听得官家有言,夏国亦在攻打永兴军路。莫不是双方早有约定,欲要联手取我西陲之地?”
宋徽宗闻言大惊,也顾不上笑了,便开口道:“数日前童贯尚且来得文书,只言正领大军同萧干对峙,若颇得萧干,则析津府唾手可得。蔡卿何言萧干已经西去?”
蔡京便从怀中掏出书信及《无定河边图》献上,开口道:“童道夫既有此语,自是不敢欺瞒官家。唯有此遂城知州来信,只言附近州县已经八百里加急,告急于朝廷。莫非官家未曾见得告急文书?抑或遂成知州相欺于老臣?”
宋徽宗命近侍取过书信并画作,细细看过,书信之中犹自平常,只言萧干攻打之事。唯有画作则极尽惨状,但见得上面数座竖着宋人旗帜的营盘,营盘内大火熊熊,火堆里面不时地露出一个宋人惊呼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