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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邑城外军营,杨延郎等人恰好与传令兵同时进军门,刚进门时,军营内的军纪还看不出来,有的人正哈哈大笑的与战友比赛跑马,有的人正赤膊上阵的聚在一团赌博,有的人在一群新兵的簇拥下吹着牛皮。。。
但自从传令兵们骑着马不断大声宣读着戒严军令时,这些朔州军士的军纪就体现出来了,每个人,无论他在干什么,都是以最快的速度到达自己应该到达的位置,军营内再也没有的喧哗的声音,每个人都收起了笑容,开始变得严肃起来,让人隐隐感觉到一股肃杀的气息。
“看见没,这就是我们朔州的边军,别看他们很多胡子拉碴、豪不检点的样子,但打起仗来,肯不是内地的州郡兵可以比的。”杨延郎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爽朗的声音,原来是刘武周自总管府回来了。
杨延郎笑道:“原来是武周兄弟啊,父帅不是让你去联络长城边的附塞的部落吗?”
刘武周微微一笑,道:“七将军有所不知,我前面截获突厥使者时是便衣巡视,这样更容易发现目标,现在要去联络附塞部落就要以我大隋官方的身份去,所以我这是回营换军装,顺便准备准备啊!”
杨延郎初来乍到,当然得好好结交一番,于是道:“武周兄弟客气了,叫我七郎就好,那你快去准备吧,回来我请你喝酒!”
闻言,刘武周拍了拍杨延郎的肩膀,道:“其实你还不知道吧,我与你还有刘感兄弟,我们都是六将军的部下,我也是一名侦察队正,方才在帐中,听到七郎你的分析,我对你是敬佩有加啊!”
“哦?这是为何?”杨延郎有些意外,刘武周不过是一名队正,竟然也能看透自己说与杨义臣那番话的玄机?
刘武周嘿嘿一笑,低声道:“我常年往来于突厥和马邑,所以对突厥那边的消息比较灵通。我早就听突厥那边在传皇上病重,大兴城内风流涌动,将会变天。现在看来,太子杨广已经登基称帝,处决了自己的大哥杨勇,并且将太子党的元岩、柳述都给流放到岭南去了。”
“令人钦佩的是先皇的小女儿兰陵公主,当今皇上令其改嫁,她非但坚持不肯,还请求免去公主封号与丈夫柳述一同被流放,这把皇上给气的啊!坚持不允许兰陵公主的请求。结果,还没过多久,兰陵公主就忧愤而卒,临死前上表给皇上,说是要归葬柳氏祖坟,皇上大怒,硬是没掉一滴眼泪,于大兴洪渎川薄葬其妹。啧啧,倒是一段令人称赞的传奇佳话!”
杨延郎在来马邑的路上就听到了柳述和元岩的事,对于曾经的战友,杨延郎此刻却是不愿被提及,岔开话题道:“对于我的分析,你是怎么看的?”
“哦,差点就讲跑题了!”刘武周尴尬地一笑,继续道:“皇上刚上位就急着处决掉自己的政敌,那么现任并州大总管,管着崤山以东到沧海,南至黄河,坐拥五十二州并被特许可以便宜行事,不拘泥于法律条文的汉王杨谅,皇上的五弟,岂不会也成了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
“所以,我认为阿史那咄苾也是分析到了这一层,想通过这场比武阅兵来投石问路,看看并州的形势如何。而七郎你的建议则是最好的应对之策,一方面可以借此召集军队和男丁,预防太原那边极有可能发生的叛乱,另一方面也能借机警示突厥,给阿史那咄苾看到一个威武雄壮的隋军,一展我军雄风!可谓是一举两得啊!”
听到刘武周的分析,杨延郎顿时对此人肃然起敬,原本心高气傲的杨某人发现朔州军中一个小小的侦察队正都有如此水准,当真让杨延郎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位置。
“武周兄弟的话真是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我从大兴而来,知道这些并不足以为奇,武周兄弟能有这见解,在父帅手下当一个小队正真是屈才了啊!”杨延郎笑着回敬道。
“哈哈!七郎,言重了!言重了!忘了告诉你,我就是马邑本地人,家里在本地颇有些人脉和资本,等我回来,我请你吃酒、耍女人!”
说完,刘武周就大笑着扬长而去。
第92章 草原上的隐患()
长城内,如果用一句话形容,那便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长城外,如果也用一句话来形容,风吹草地见牛羊那就再合适不过了。
长城外,草原,万里晴空,碧绿千里。
天空中威武雄壮的金雕们正围着自己的部落不断盘旋、欢呼嘶鸣着,远处的秃鹫则在一旁觊觎着即将到来的美食,它们对眼前的场景是再熟悉不过了,以往大战后,无处收容的尸体会是它们最可口的晚餐。
此时,大隋边军排着训练过无数次的阵型,喊着号子,一步步的在各自队正、旅率的呼喊下列好的阵势,与之相对的,突厥人的阵型则十分松散,他们大多都在四下走马,不断吆喝着为自己打气。
大隋军阵槊矛林立,不同于以往标准的军阵,前排是重装长槊兵,其后是弓箭兵,在其后是跳荡兵,两翼为轻骑。这次因为是比武,所以将军和将军的亲卫们纷纷骑马摆在了大阵最前沿,其后便是标准的步兵方阵。
杨义臣身穿将袍大铠,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被杨家七郎等将簇拥着,处于最前沿中端。一旁的小校手持杨字大旗,高高立于阵前。
而突厥人大多身穿皮袄、皮甲,排成散乱的正方形队列。只有在中央簇拥着金狼旗的军队身穿铁甲,战马也是剽悍壮实,比周围普通狼骑的装备不止好了一筹,阵型也是标准的三角形进攻架势。
“看到了没有,对面的就是突厥人,两翼都是由普通牧民组成的突厥狼骑,装备比较差,战斗力一般,打顺风仗还可以,一旦遇到咱们的正规军就有如鸡蛋碰石头。难缠的是中央的军队,这是突厥本部阴山汗庭专门训练的狼骑,号‘金狼军’,战斗力十分彪悍,打起仗来悍不畏死,不过人数只有三万多人。这阿史那咄苾是咱们的老对手了,这三千多金狼军是他赖以控制各部的基础,以后交上手,千万不要轻敌!”二郎杨延广低声对杨延郎解释道。
杨延郎点头称是道:“看其架势战斗力也的确不容小觑,在草原上极度缺甲的情况下,仍能组建出这么一支强大的铁甲军队,加上他们各个都骑着草原上最为膘肥壮实的好马,无论是速度,还是攻击力,都是普通轻骑难以匹敌的啊!”
杨思恩勾了勾嘴,道:“这阿史那咄苾就是启民可汗的三儿子,所以才得以统领这精锐的金狼军。唉,还是我当初跟你说的那句话,这些年来,咱们的圣人可汗把突厥养得太肥啦!当初,启民可汗原叫突利可汗是莫何可汗的儿子,都蓝可汗的堂弟。在长孙晟将军分化瓦解的离间计下,突利可汗与都蓝可汗反目,被都蓝可汗打败,仅率领数百残兵仓皇附塞,长孙晟将军在长城外修筑大利城以安置启民可汗,而他的三个儿子全部都跑到漠北的铁勒人那避难去了。”
“随后,先帝便册封突利可汗为启民可汗,并将宗室女义成公主嫁给启民可汗,然后经过我大隋的一步步扶持,前来归附启民可汗的人越来越多,等到杨素杨仆射率军反击东、西突厥联军胜利,并乘势进攻东突厥,彻底打垮了压在中原王朝头上近百年的头号威胁,于是漠南各部及东部奚、霫、室韦等部落纷纷归附启民可汗,漠北的铁勒人也在启民可汗的三个儿子的劝说下,臣服于启民可汗。”
“启民可汗在我大隋一步步亲力的扶持下成为了大漠的主人,可以说,启民可汗之所以能统治塞北,完全是因为草原上的部落都被我们打怕了,畏惧我大隋的威严,反启民可汗就是反我大隋,所以才名义上都接受了启民可汗的统治。加上这些年,双方的进一步互市,还有义成公主大量的嫁妆,启民可汗的实力大增,打造了这支无敌于塞北的金狼军,进一步加强了对大漠的控制,草原各部要想获得好处、求得生存发展的机会则必定要依附启民可汗。”
说到这,杨思恩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其实我是很支持长孙晟将军分化瓦解突厥的政策的,但现在如此扶持突厥人,这些草原狼向来只看拳头大小、不讲恩义,这样下去,我担心早晚有一天,必又会成为我大隋的心腹之患啊!”
五郎插嘴杨延德道:“不会吧,近年来启民可汗对我大隋可是恭敬了,称先帝为‘圣人可汗’,并且屡屡入朝朝拜我大隋皇帝,而且我们边境也很久没有大的战事和摩擦了。况且,这启民可汗是我大隋扶立的,在他最危难的时候是我大隋扶住了他,我看启民可汗这个人不会背叛我大隋,而且,就算他背叛了,失去了父母的稚狼,在草原上那么险恶的环境下,又能蹦跶多久呢?”
二郎杨延广摇头道:“五弟,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启民可汗胸无大志、为人懦弱,他现在的实力远不足和我大隋抗衡,所以,我们并不担心启民可汗会反我大隋。但是十数年后、二十年后呢?谁能保证到时候我大隋还是一如既往的强盛?而且那个时候,启民可汗早已归天,他的三个儿子都是野心勃勃之辈,无论是由谁继位,都会成为我大隋的心腹之患啊!”
杨延郎问道:“那可否继续采用长孙晟将军的计谋,在他们三兄弟上做些文章呢?”
四郎杨延辉罕见的开口道:“只怕很难,他们都是亲身经历了长孙晟将军的手段,同样的计谋恐怕很难再次生效,我听说他们三兄弟早就有了约定,在他们的父汗百年之后由大哥继位,然后兄终弟及,并册立侄子统领一方,以维系阿史那在大漠的统治。”
闻言,杨延郎嘴角微微上扬,道:“如此说来,这三头小狼还真是不容小觑,不过,我不相信在他们三个中间就创造不出裂横,人与人之间嘛,总是不完全相同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利益!”
第93章 首战落败()
杨家兄弟正说话间,只听双方阵前号角长鸣、鼓声雷动、呐喊四起。
“呜呜呜呜呜呜~!”
“咚咚咚咚咚咚~!”
“喝喝喝喝喝喝~!”
双方旌旗不断涌动,比武开始了!
只见,对面突厥右翼阵中突地冲出一个汉子,手持弯刀,对着大隋军阵大喝道:“啊呔!我乃咄苾特勤帐下勇士穆赖,对面谁敢与我一决高下!”
杨延郎见突厥有人叫阵,轻笑一声,就准备打马向前。
没办法,杨頔天生就喜欢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个人英雄主义嘛!况且自己初来乍到,在朔州军中正好需要立功树立威信,这个弯刀壮汉的武器太短,自己的长槊占有先天优势。
一旁的三郎杨延庆突然一伸手拦住了杨延郎,微笑着道:“第一个出场的通常有两把刷子,先让为兄替你探探路吧,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说完,杨延庆径自带马向前,大喝道:“朔州杨延庆前来一会!”
两人通报姓名完毕,随着双方催人心血的鼓声“咚咚咚”的响起,杨延庆大喝一声,挥动巨斧,率先向穆赖杀去。
穆赖见刘感杀来,怪叫一声,挥舞着弯刀,也向杨延庆冲去。
“铿!”
“铿!”
“锵!”
因为用的是巨斧,所以杨延庆在两马交错前,故意拉开距离,杨延庆仗着兵器长度的优势连攻三下,自己毫发无损,冲过十余步,带住坐骑转身。
而穆赖因为兵器原因,刚一交手,就被巨斧上传来的巨大力道,震得弯刀脱手,兵器孤零零地掉在场中。
见穆赖兵器脱手,突厥人也知道他吃了武器的亏,马上就有狼骑拿着一杆木质长槊递给穆赖。
穆赖虽然现在兵器上不吃亏了,但他的却收起了方才的狂妄,草原男儿还是习惯于使用弯刀,标准将领使用的马槊造价太高,对武将个人技艺要求也很高,而且槊法很多都是单传,穆赖虽然也会使马槊,但远没有弯刀顺手。
杨延庆不准备等穆赖熟悉兵器,见对方兵器到手,便立马带动坐骑加速冲向穆赖。
穆赖又是怪叫一声,挺槊直刺杨延庆腹部。
杨延庆见槊袭来,双手斜向抓着巨斧,斧柄斜向左下,待长槊刺来,猛地左手发力,以槊杆斜向上格开槊锋,然后挥动巨斧横砍向穆赖的腰部。
穆赖见巨斧砍来,连忙以槊杆相挡,同时身子向右后方侧让。
只听“擦卡”一声,槊杆被巨斧削为两半,两马交错而过。
“你输了!”杨延庆傲然道。
“哇呀呀~!”穆赖不理睬杨延庆的劝道,仍是怪声冲向杨延庆。
杨延庆微微皱眉,随即目光坚定的冲向穆赖。
你自己找死可就别怪我了。杨延庆暗自想到。
两马将交错间,杨延庆直挥大斧斜向下砍向穆赖,这一斧落实,穆赖必被劈成两半。
穆赖见巨斧劈来,径直不管不顾,身子甩落马鞍,手持断槊前扑,刺向杨延庆的坐骑。
“扑哧”两声,两人的坐骑同时中招,双双哀嚎一声,绝望摔倒在草地上。
穆赖因为心里早有准备,身子在落地瞬间,借助重力打了几个滚,随即扑向杨延庆。
杨延庆没料到这个蛮子如此拼命,顿时猝不及防,从战马上摔下来,被摔了个七零八落。还没等杨延庆醒清神,穆赖便冲过来径直就是一拳。
杨延庆刚坐起来的身子,立马就被穆赖捶着倒了下去。接着就是一阵狂风暴雨的狂揍,混合着草原人独有的腥膻味,直熏得杨延庆两眼冒金星。
杨延庆被连揍几下,也打出了几分火气,怒喝一声,弃斧,只攻不守,用带着护腕的铁拳不断砸向穆赖的脸庞,直打得穆赖鼻血飞溅。
穆赖知道自己装备吃亏,转而开始发挥草原男人的特长——摔跤!
因为杨延庆身披重甲,虽然防护得很到位,但是也严重影响灵活性,这穆赖看样子是摔跤金腰带,只把杨延庆摔得七零八落。
“我艹,这狗日蛮子这么狠!?”杨延郎见杨延庆吃亏,忍不住咋呼道。
“三弟大意了,如果是战场上,只怕三弟危险了。”杨延广摇了摇头解释道。
“要不要上去帮忙?大家一起上!”崔文秀在一旁突地问道。
五郎杨延德一拍崔文秀的头盔,笑骂道:“你还以为是你在你们的湘州,学混混打架哦!”
杨义臣见义子被打落下马,两人就那么无趣的厮打着,已经失去了观赏性,于是鸣金,宣布这一轮,大隋输了。
“叮叮叮~!”
悦耳地鸣金声响彻全场,按照之前的规定,鸣金的一方,无论场上战斗形势如何,都算自动认输。
听到鸣金,穆赖三两下松开杨延庆,连撤数步警惕着杨延庆。
杨延庆待听到自己鸣金,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自家响彻全场的鸣金却是在宣告他的失败。
出战就落败,不光自己脸上挂不住,也给朔州军抹了黑。
杨延庆不愿接受这样的现实,快步跑回阵前,一把甩掉自己的头盔,径自走到杨义臣面前,拍着胸脯,愤愤辩解道:“父帅!我还没输,我还可以再战!“
杨义臣横了杨延庆一眼,淡淡道:“战场上落马的结果是什么?”
闻言,杨延庆顿时无语,羞愧着躲到自家军阵后去了。
见自家获胜,突厥军阵顿时像起了稀奇百怪的欢呼声,狼骑们挥舞着兵器以示胜利,还有的甚至把帽子高高抛向空中,以示内心的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