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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坚累了,他真的累了,自己每日每夜为国事操劳、殚精竭虑,也可算是古往今来最为勤勉的皇帝之一了吧。
杨坚与独孤皇后一生育有五子,对着五个孩子,杨坚可以拍着胸脯的说自己从不偏爱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只不过长幼有序,按礼先立了长子杨勇为太子,但杨勇却因为自己失德而被废,三子杨俊被自己的妻子所害,终生残废;四子杨秀骄纵枉法,让杨素抓到了把柄,自己不得不将其贬为了庶人;幼子杨谅看样子也成不了大气,等到杨广登基,恐怕性命难保。
次子杨广,自己原先倒是对其特别满意,现在看来,这一切不过是他的伪装,多年以来,这个次子一直在为太子位而谋划,甚至不惜抑制自己的个性来顺从自己,以至于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这五个儿子,杨坚算是看透了,他们谁接自己的位置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扛起大隋这面大旗,能不能带给天下以安康,带给百姓以富强。
杨广,他能吗?
杨坚此刻有着深深地忧虑和怀疑,他并不觉得杨广伪装自己这么多年,成功瞒过了自己和独孤皇后有什么了不起,相反,他担心杨广继位以后,没有人能压制住他,那么他多年以来一直压抑的个性将会爆发。。。
杨坚不敢想象,一旦杨广的负能量爆发出来,那会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见此,杨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郭衍的搀扶下起身,冲着杨坚再拜了三拜,然后带着杨素、郭衍、宇文述走出了大殿。
张衡等到大殿里只剩下了杨坚和自己,上前一步,行礼道:“皇上,得罪了!”
杨坚眼都不睁的点了点头,看不出任何表情。
见此,张衡一狠心,拿起枕头,朝杨坚的脸上盖去。。。
仁寿四年,秋,七月,丁未。
公元604年,8月13日,大隋开国皇帝杨坚崩于仁寿宫大宝殿,享年64岁,在位23年,葬于泰陵,庙号高祖,谥号文皇帝。
隋文帝在位期间,政治文化上,废除不合时宜的北周六官制,基本确立了三省六部制度;力行汉化,废除鲜卑姓氏,带头恢复汉姓;提拔了如高颎、杨素、李德林、韩擒虎、贺若弼、王世积等一大批能臣将相;废九品宫人法,初创科举制;精简地方行政为州、县两级,撤消境内500多郡;颁布《开皇律》;建造了长安新城——大兴。。。
经济上,杨坚素衣素食,生活简朴,带头提倡节俭;统一了币制,使全国通用五铢钱;户口上实行了“大索貌阅”和“输籍定样”要求官吏经常检查人口,根据相貌来检查户口,使编户大增,并编制“定簿”,以此为依据来收取赋税;同时在各地修建了许多粮仓来储存粮食,作为战略储备和灾年赈济,到杨坚临终时,天下仓库的积储可供全国五六十年的正常使用。。。。
军事上,杨坚改变府兵制初设时,兵农分离情况,在全国设立了折冲府,实现了兵农合一;同时灭南陈、平岭南,实现了全国统一;并且打败困扰北朝多年的突厥,降服了土谷浑,通过和亲、收买、离间等手段先后降服突厥、土谷浑、契丹、靺鞨等族,被称为“圣人可汗”。。。
第85章 爱卿,你的想法与朕一模一样!()
仁寿宫,大宝殿外,杨广正焦急地来回踱着步,微微抖动的膝盖,表示着这位太子、即将登基的新皇内心里有多么的不安,而郭衍和宇文述则站在一边,宇文述不停地搓着手,而郭衍则不住地向着宫门内张望着。
杨素还是一身紫色官服,立在一边,眉头紧缩,眼睛微微地闭着,热风吹着他那雪白的胡须迎风而舞,虽然杨素仍然稳如泰山,但那身汗湿的官服充分地显示出他此刻的焦虑。
忽然,宫内传来一阵脚步声,郭衍眼尖,一下子叫了起来道:“殿下,张右庶出来了!”
杨广马上停下了脚步,直接站到了宫门口向里看去,宇文述紧紧地跟上,而杨素也一下子睁开了双眼,快步上前,立于杨广的身后。
满头大汗,双手止不住抖动的张衡跑了出来,整个脸上都写满了如负重释后的激动,一看到杨广脸色突变,哀伤之情溢于言表地喊道:“殿下,皇上驾崩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趁势跪在地上,身子和双手一起一拜地道。
闻言,杨广浑身一震,向后退了两步,眼中的兴奋、激动、高兴之色一闪而过,但转瞬间脸上就写满了哀伤,他也顾不得身边的近臣和侍卫们,一下子上前抓住了张衡的双手,急促的道:“你说什么!?”
张衡能感觉到杨广的掌心里那汗湿的温度,号陶痛哭道:“殿下啊,皇上,皇上他,皇上他龙御归天啦!”
杨广一下子如五雷轰顶,直接倒在了地上,然后捶胸顿足起来:“父皇啊,父皇啊,您怎么就这么扔下孩儿不管,一个人就这么去了啊!你这叫孩儿怎么办才好啊!”他这一下子眼泪鼻涕如火山一样地暴发,弄得满身都是。
宇文述和郭衍一下子蹲在了杨广的身边,一边陪着他飚泪,一边劝道:“太子啊,太子啊,您可千万要节哀顺变!”
而周围的那些骁果禁卫们也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如丧考妣般地大哭,可惜多数人没有杨广这演技,只是干嚎,声音虽然不小,却是挤了半天也掉不下一滴泪水来。
杨素看到这些人的丑态,心中鄙夷之极,嘴角一撇,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只是转瞬即过。
他没有跟着杨广一起表演,而是转向了张衡,沉声问道:“张右庶,皇上可曾留下什么遗诏或者口谕没有?”
张衡一下子收起了眼泪,抹了抹眼睛,正色道:“皇上临终前口谕,诏命太子杨广即位,还说诸臣需要尽忠竭力的事奉新君,共保我大隋的社稷江山!”
杨素不等张衡说完,便正了正自己的衣冠,推金山、倒玉柱,直接向着还在地上放声大哭的杨广跪了下来,郑重其事地三跪九叩首,施以最隆重的稽首大礼,口中朗声道:“臣越国公,尚书左仆射杨素,恭迎新皇即位,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宇文述、郭衍和张衡也一下子醒过了神来,连忙跪了下来,也跟杨素一样开始行起了大礼。
杨广哭得更来劲了,一边哭一边狠狠地捶着自己的胸口,连气都快喘不上了,断断续续地说道:“父,父皇不在了,孤当这皇帝有,有啥用啊!你们别拦着我,孤要去见父皇,孤要去见父皇啊!父皇啊,你怎么就没让孩儿见您最后一面啊!”
杨素看得心中冷笑不止,但表面上仍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脸上此时也是老泪纵横,颤声道:“臣以为现在陛下应该节哀,现在要处理的事情还很多,先皇的丧事都不是现在最紧要的,陛下一定要分清楚此时的轻重缓急!”
这话说到了杨广的心坎里,他抹了抹眼泪,站起了身,说道:“众卿平身,杨仆射,你说现在朕应该做些什么?”
杨素没料到杨广前一刻还在地上号啕大哭,这一刻居然已经称起朕来了,还真是不加任何掩饰。
但杨素的脸上也换上了一副凝重而严肃的表情,他早就在心中打好了腹稿,这会儿先是拭了拭眼角的泪水,然后沉声道:“眼下第一要务就是要掌控好局势,宇文将军在来之前就遇到了不知名敌人的袭击,虽然大概能确定是太子党,但具体是谁还有待查实,而且现在番上大营的长孙晟态度不明,我们现在需要立刻召见他,告诉他新皇已逝的消息,将他拉到我们这边来,并给他加派两个副手,以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宇文述疑惑道:“可是,长孙晟他会不会来呢,或者他来了,但假意答应我们,实则暗地里准备兵变,他有没有可能已经投奔了太子党?在我来的路上,阻击我的可都是精锐地战士,害我折损了六百余骑才强行赶到了仁寿宫。支持杨勇的多为文臣,很难让人相信有如此手笔,我很怀疑里面有长孙晟的手笔!”
杨素摇了摇头,道:“不会,长孙晟是个滑头,杨勇已经倒台多年,他是不会把宝全压在杨勇身上的。而且要真的是他的手笔,那么宇文将军你应该到不了仁寿宫,毕竟长孙晟的威名声满天下,手上又有五万精锐地番上府兵,他要出手,一定会不留余地的!”
“现在杨勇应该已经被我们除掉了,我们只要告诉他这个消息,他会做出最正确地选择的,毕竟眼下胜负已分,我们给他一个效忠新皇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
听到杨素的分析,杨广认真仔细推敲一番,发现确实如杨素所说的那样,怪不得父皇如此重用这个五百年以前的本家,这个老狐狸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杨广又问道:“得到长孙晟的支持后,接下来做什么呢?”
张衡不愿风头都被杨素抢了,恭着身子,抢着答道:“陛下,之后我们应该马上回大兴,召集百官,宣布先皇的死讯,然后再登位。一旦皇上正式登位之后,便大局已定,到时候所有的麻烦都是疥癣之疾,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处理。”
闻言,杨广望了望杨素,得到杨素的点头示意后,赞道:“爱卿,你的想法与朕一模一样!”
第86章 文帝尸骨未寒,杨广**!()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陈宣儿的寝殿之中仍亮着灯,自从得知杨广控制了仁寿宫,接着文帝便驾崩后,她整个人有如灵魂都被抽走了,平日里神采飞扬的眸子在此时仿佛成了两个黑洞,正呆呆地坐在一张精致的胡床上,一言不发,身边的几个贴身宫女此刻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个个沉默不语。
陈宣儿自从来到北方后,一直不习惯这融合了塞外风情的胡床,此刻端坐在胡床上的陈宣儿是坐立不安,忽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讨厌胡床,怀念江南的软塌。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撞得叮当作响的甲片声,一队凶神恶煞,全副武装的卫士走了过来,站在了门口不动,那为首的正是左监门卫率郭衍,厉声喝道:“皇上有旨,宣华夫人、陈贵人接旨!”
陈贵人目光呆滞,坐在榻上一动不动,似乎外界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自己与杨广合作多年,但在关键时刻坑了他一步,成功调拨了他们君臣父子间的关系,差点将他处心积虑下了多年的好棋全毁了,此时杨广已经掌控了全局,自己的命运那就可想而知了。
皇上?杨广已经自称为皇上了嘛!?陈宣儿心里冷笑一声,他还真是等不及了啊!
身旁几个宫女连着叫了陈贵人几声“娘娘”,陈贵人只是充耳不闻,无奈之下,一位年纪稍长的宫女向陈贵人行了个礼,轻移莲步,持着烛台走到了门前,盈盈一个万福,低眉顺目地说道:“宣华夫人惊吓过度,由奴婢帮贵妃娘娘接旨。”
郭衍向里看了一些,只见陈贵人如泥雕木塑似地呆在那里,便重重地“哼”了一声,直接用脚撞倒了这名宫女,道:“哼,你是什么东西?皇上的旨意是要末将亲自看着宣华夫人接旨,要是宣华夫人不接旨,哼哼。。。”
闻言,众宫女脸色大变,转而一脸哀求之意地望着陈宣儿。
见此,郭衍拿出一只纯金小盒子,金盒子上雕龙纹凤,巧夺天工,只有半尺来长,四五寸的宽度和厚度,上面贴着一张黄纸封条,也不知道里面放了些什么。
郭衍的声音冷若冰霜,摆出一副不近人情的表情道:“皇上有令,需要陈贵人马上作出答复,末将在陈贵人回复前,就在此候命!”说完后他便站立在门口,右手按住了剑柄,傲然而立。
这名宫女哪敢再多问一句,连忙捧着这金盒子急急地奔了几步,来到宣华夫人的身边,递向了宣华夫人。
陈宣儿总算转过脸了,她看了一眼宫女手中的金盒,那个朱砂所写的封字一下子跃入了她的眼帘。
陈宣儿一下子认出那是杨广的亲笔,吓得粉脸惨白,编贝般的牙齿紧紧地咬住了下唇,浑身也不自觉地发起抖来。
生死当头,陈宣儿不敢接那金盒子,惊呼一声,右手拉起了袖子,挡住了自己的脸,看也不看再看金盒一眼!
门口的郭衍早将这一切看得真真切切,须发皆张,厉声喝道:“皇上有令,宣华夫人若是不接此盒,其主仆将以谋逆罪论处!”只听“呛啷”一声,郭衍腰间的佩剑拔出了一半。
这一下,把宫女们全都吓得腿软了,她们很清楚自己的命现在就在宣华夫人陈宣儿身上,若是因为陈宣儿的无礼,惹怒了杨广,不仅宣华夫人难逃一死,他们这些侍奉主子的宫女也肯定会被株连。
于是由年长的宫女牵头,所有的宫女“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高高地举起了那金盒子,哭喊道:
“娘娘啊,您千万可怜可怜我们,就先接了这盒子吧!”
“求求您了,娘娘啊!”
“娘娘,圣意不可违啊!娘娘!”
宣华夫人吃了郭衍那一逼,再给宫女们这样一求,把心一横,道:“大不了就饮下这毒酒,随先皇去了!本宫也省得受罪!”
说完,陈宣儿站起了身,一把抢过了宫女手上的金盒子,揭了那封条,闭着眼睛打开了盒盖。
众宫女们比陈宣儿还要着急知道这盒子里究竟是什么,盒子一打开,她们便下子跳了起来,上前两步看那盒子里面究竟是什么,这关乎到她们的生死。
只见盒子里放的不是药丸,也不是毒酒,而是几枚红色的同心结,最上面的一枚更是用黑色的毛发所编,里面还夹着一两根白发,可不正是杨广的头发么?!
一看此物,众宫女们一个个粉脸都舒展了开来,掏出香帕,抹着额头上的香汗,长出一口气,冲着陈宣儿下拜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陈宣儿也睁开了眼睛,看到了这些东西,她拿起了那卷毛发编成的同心结,手都在发抖,杨广送来此物,是定情之物,结合现在的形势,这便是赤裸裸的逼jian之举,今夜就要与她结发共枕!
见此,陈贵人杏眼圆睁,柳眉倒竖,一下子坐到了榻上,把那金盒狠狠地向地上一丢,人却扑到了胡床的靠枕,失声痛哭起来。
“本宫誓死不从!”
闻言,外面传来一阵“呛啷啷”的声音,原来是那些卫士们纷纷刀剑出鞘,在郭衍的带领下怒视着陈宣儿道:“娘娘可考虑清楚了?”
所有的宫女们一下子吓得浑身发抖,在又一次全部跪了下来,抓着陈贵人的裙子,拼命地摇来摇去,哭喊着要“娘娘救命!”
年长一点的宫女此时心一横,附在陈宣儿耳边威胁道:“娘娘,奴婢只求自保,如今娘娘这般态度,奴婢断无生路,不得已只好向新皇汇报娘娘的事了,到时候。。。”
闻言,陈宣儿的神智终于有些恢复了,她清楚地知道这名宫女在说什么,一旦她把自己和贺若弼的事说出去,皇上一定会拿下贺若弼,如此一来,自己的家人也就难逃一死了。
想清楚这点,陈宣儿理了理神智,不就是侍奉杨广么,反正闭上眼谁都一样,至少他比他老子要年轻。
于是,陈宣儿整了整褶皱的衣裳,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盈盈下拜,娇声道:“臣妾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闻言,郭衍一阵狞笑,收剑入鞘,声音也一下子变得恭敬起来:“娘娘,皇上等着你的回复呢,可不能只是这一句话!”
陈宣儿眼中热泪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