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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极滚边,深红色的一品内侍袍服,神皇阁令下听雪台主官,越泽稳稳的站立在堂前珠光映射不到的阴影里。他和帝甲统领宁北斗一样,在端平帝入主东宫前,已经是追随左右的老人。
今天是双星汇聚的日子,是凤氏祭天大典的日子,从凌晨子时一直忙到戌时,年尽古稀的听雪台主,没有一丝半毫的倦意,雪白的长发整整齐齐的束在脑后,一根紫玉簪牢牢定在发髻上,还是迎接端平帝夫妇参拜太庙的一身打扮。
不知道阁主大人,恒海天源之行如何,时辰差不多到了,但愿一切顺利。越泽抬头看着太庙北面,为凤铉鸣两人,暗自担忧。本来还有一个时辰,等端平帝夫妇和太子殿下,祭拜先祖的三根问天香点完,换上平日的敬仙香,这次祭天大典就完美落幕,不过刚才心中那股凉意,让越泽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虽是把守护大殿的中郎官增至十二位,但总是放不下心思,最后还是自己亲自立在大殿外,要亲眼看着这次祭天大典的最后一个仪式完成。
越泽这种真人境修为的人物,对天人感应的预示,向来万分郑重,但这一刻,他有所不知,中京鸿胪城中何止他一人,心思惊虑,今夜无眠。
千年来悬在太庙大殿中的百颗蛟珠,珠光逐渐昏暗,等越泽发现不妥时,竟然连数尺之外,紫阳临仙牌匾的气韵都是一阵模糊。“护香!”越泽惊喝,飞身掠向正殿,抬目看向正中央的凝香煅玉炉。这时,数位守在大殿中的中郎官,才振作困顿的神魂,跟着越泽的身影,向炉中的三柱问天香看去。
灭了,最左边的那根问天香居然灭了,越泽顿时呆住,九璃问天香可不是什么凡尘俗物,乃是每一代圣皇圣后继位时,采集九洲九种灵木,外加数十种奇珍异兽的香丹,在朝阳峰拜祭先祖后,开炉炼制九日,最后混入帝后二人的精元宝血,出炉制成。
国之大事,为戎为祭,每次问天香的燃起,必定是奇数三根,代表着当代神皇,圣后,太子,而且要同燃同灭全始全终,这代表着九璃神朝的气数。十二位常年侍奉在太庙的中郎官,岂会不明白问天香的神异,每个人定在原地,死死盯住左面那根,代表九璃当朝圣后娘娘气运的问天香,汗透锦衣。
还是越泽最早回过神来,摘下腰间一面玉牌,递给身边的中郎官,“你们二人执令,可在皇城通行无阻,速速报与陛下,速去。”两名中郎官接过玉令,身形展开,修为居然也都到达真人境界。
“其余人等,不可擅离职守,灵鸟传讯守护太庙的帝甲校尉,搜山!”越泽说完,小心来到香炉旁,凝重的看着,剩下的两道烟气,挥手招来一位中郎官,嘱咐道:“发黑羽灵鹊,将情况通传苍豫洲命甲统领凤至道大人,让他速速报于凤铉鸣殿下。去吧!”这名中郎官稽首转身退去,越泽望着他的背影,白色的寿眉紧紧凝起。
“大人,大人,太子殿下的问天香。。。。。。。。”就在越泽回首嘱咐的片刻间,最右边,只剩下半寸不到的香柱,在无风无息的大殿中,明灭闪烁挣扎,最后还是不甘的寂静下去。一口逆血,从胸腔涌进越泽嘴里,这位一辈子忠于九璃凤氏的老臣,心神巨震,哀叹一声,瞒不住了,双手闪电般按住凝香煅玉炉的护阵阵眼,煅玉炉发出耀眼的白光,太庙所在朝阳峰方圆十里,厚重的元气瞬间汇集到煅玉炉中,不单只如此,整座九璃凤氏太庙,浩气冲天,响起了只有在神皇继位时才会听见的钟声,九璃惊神钟,十二声清亮的鸣响,震得占地千里的中京鸿胪城,一片死寂,随之而来的是暴起的喧哗。
越泽和剩下的数位中郎官,没有理喻不断破空而来的身影,只是凝视着炉中,被光芒护持着的最后一根问天香,乞求它能全始全终,还好这根代表端平帝的香柱,飘摇了几次,最后终于稳定下来。白发有些凌乱的老臣,从启动煅玉炉上的护阵开始,就知道会惊动,链接阵法的惊神钟,惊神钟在神皇继位时,也才鸣响九声。此际,这十二声钟鸣,不要说中京鸿胪城,就连天翼洲的四郡,十六关,也要封城锁关,等待端平帝的旨意。
(本章完)
第20章 彤云密布()
出了普济港,穿过守古山脉百多里地的黑石谷,再赶三百多里地,才能到达商队归程的第一站骆布地。天没亮,牧民们就陆陆续续的开始打点行装,有的商队已经赶着驼兽穿过大开的城门,踏上归途。
萨格站在钟楼上,迎着冽冽的寒风,冷冰冰的看着毕熊策马由远处行来。在穿过城门前,骑在马上的大汉,向钟楼方向躬身示意,然后一甩缰绳,哒哒哒的奔向队伍前方。
望着远去的身影,神情漠然的老汉,突然笑了起来,露出雪白的牙齿,竟然有一种残忍嗜血的悲凉。
天福商队的延吉,依旧挺着他那矮胖的身躯,用一对小短腿快速的向窑楼下的凤三奔了过来。“三爷,夫人,您们早啊!昨夜安歇的可好?”
凤三再次瞥了一眼以隐没在尘沙间的商队,回首道:“都办好了?”
“是,照您的吩咐,绝对出不了岔子。”延吉低头飞快的回话,“就是不知道黑石谷那边是否。。。。。。如果古山那边忍了这口气,怕是。。。。。”
凤三,一摆手打断了延吉的臆想,“古山族能忍,那位老沙驼也不能忍,无需担心,你去吧。”说完转身挽起妻子的腰身,朝身后抱着幼弟的白衣少女招了招手,慢慢的走进窑楼。
永不停息的山风由天而降,挑衅着滚滚沙尘,黑山谷内视野凄冷迷蒙。在两边陡峭的石岩上,出现上百道高大的黑色身影,全都隐没在一身宽大的麻布内。一对小小的赤足,践踏着刀锋般锐利的石砾,静静的立在一位身形特别高大的壮汉身边。
看着不远处正在狼吞虎咽的数十位,眉发灰白的老者,乌灵朵朵终于按耐不住,猛地掀起头上的麻布。“爹爹,真要如此吗?为什么要让伯伯们牺牲?为什么明明有更好的芝草,却要逼迫萨格爹爹,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就因为那位大人吗?”在小镇上口齿不清的朵朵,居然说着如此流利的凡语。
啪,壮汉狠狠地挥出巴掌,“住嘴,那位大人岂是你可妄议的,混账。”小姑娘紧咬的嘴角渗出串串血珠,却仰头死死的盯着壮汉,半步也没有退缩,土黄色粗糙的卷发在狂猛的山风中,总是不肯屈服的卷披在额前。
看着朵朵倔强的面容,大汉暗自叹了口气,“朵儿,此事关乎多少人的生死,你可知道在那位。。。的眼中,古山一族和凡人一样,都是贱命,全然是身不由己罢了。不过这次你应该幸庆,不用萨格那帮老弟兄出手。”说罢,伸手替小姑娘擦去嘴角的血痕,弯腰双手按住她的肩膀,低沉的声音忽然转为凄厉,“你必须记住,此事完结后,一定要依计行事,不要让伯伯们的血白流,如果因你有所差池,就算你是我。。。。。我也必将你斩于掌下。”
高大的身影扔下沉默的朵朵,踏步远去。
蜿蜒曲行的驼队终在黑暗捕食者的目光中,出现了。毕熊心中隐隐的不安,使他不断来回的在队伍前后巡视。昨夜只要闭上眼睛,就会浮现那名小妖女离去时的目光,嗜血的冰寒直直沁进心肺。只是,快速摇了摇脑袋,伸手按着怀内泛着体温的玉瓶,天福商行开出来的价格实在是无可抗拒。
一千三百斤灵羊肉铺加上五千斤灵食换得千斤南熙顶级烟丝和三百枚种玉灵丹,更不要说延吉暗自塞在他怀中的那个玉瓶,毕熊心思恍惚脸上忽喜忽愁,忽而内疚万分,最终咬了咬牙,心道无论如何,这次回去终于可以为体弱多病的家人做点事了,只要能将这批精货安全抵步,或许就可以求求身为宗庙行者的舅爷,破格开恩垂怜自己的小儿子和妻子。
喁喁吁,队伍领头的天驼兽行至峡谷中央却驻足不前,无论背上的驼手怎样驱赶,都无法行进一步。毕熊打了个冷战,拍马赶上前去。“怎么回事,史那尔你怎么领队的,快走啊,这里不能停,快走!”
喝声还在谷中回荡,腥风已是咋起,数十道高大的黑影跃下山崖,扑向队伍中骑在马上带刀的护卫。虽然事发突然,站在领队驼兽背上的史那尔反应却是奇快,寒芒出鞘如虹,背负的长刀迎着杀到面前的身影就是一斩,嚓,丝丝,刀锋入肉,鲜血喷涌,但不等他面露喜色,被长刀砍中的人影,像丝毫不觉得疼痛,闪电般的论起拳头狠狠地砸在他的前额,钻心的剧痛和眩晕,片刻就让他和那道黑影一起倒在驼背上。就在这个同时,商队中的护卫无一幸免,被疯狂的黑影以命换伤击倒在地。
正策马上去的毕熊看到黑衣人如此狠厉,以死换伤的打法,小腹一热头顶发麻,不过终究是瀚海大漠闯过来的汉子,掌中的弯刀还是稳稳的滑向围过来的三道身影。嚓,三尺刀锋,轻声的隐没在一道身影的胸腹间,没有半点哀嚎,人影就这么扣住刀锋和毕熊的手腕,将他拉下马来,“古山一族,你们真的要。。。。。。。”大汉惊声大叫,跟着扑到的两条身影背后,呼的窜出一道矮小的影子,一双冰冷的小脚狠狠地踏在满脸横肉的鼻梁上。
普济港的钟声又再响起,这次钟声沉重而深远,如同战鼓一般,咚咚咚,还停留在港口的商队具是一阵骚乱,回过神来,所有队里带刀的护卫都抄起家伙涌向城头。
从凌晨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移动过的萨格,低头看着黄芒散去的右手,随而五指慢慢的攥向手心,留在尾指上的长甲深深的嵌入肉里,殷红的血痕蜿蜒而下。“哎,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老萨格,这次你可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老汉回身,神情冷峻的对着城下大喝:“慌什么,温尼、木天、郭凌你们三人整队上城墙,多罗你维持各家商队秩序,谁如若不尊号令,就用刀子说话吧。”萨格布置完城内护卫,旋而又运气大声呼喝:“各位,钟声已经通知宗庙行者大人们了,不出一日就会来人援助,请各位安心等待,不得趁乱喧哗,如有借机行事者,按律杀无赦。”
看着远处钟楼萨格的反应,凤三下巴点了点,心中道尚可。延吉满脸佩服,就要开口恭维,“哎,这世道,真是越来越无趣,擒头猪劫个道,弄得跟千军万马似的。”肤色黝黑的少妇,懒懒的伸了个腰,无聊的摊开修长的十指,鼓气一吹,掌中圆溜溜的白果皮屑飘零如雪。
(本章完)
第21章 初雪落黑旗归()
双星光芒在天际逐渐暗淡,直到消失。凤至道背手在大帐门外,踱着方步。昨日开始,五千命甲把飞羽绝仙阵的护阵能量,激增至最强,而且今天会有五千援军到达,苍豫洲是凤至道的大本营,虽说没有宣武阁军令,但调动不超过万数的兵员,一封手书即可。
最后还是掀开厚重的帐帘,凤至道方走进大帐,扑面而来的热气,在他的眉毛发髻上,汇聚成细小的水珠,看见凤铉鸣食指在唇前,摆动几下,顿时放缓步伐,慢慢行到帐中临时搭起的大炕旁。
雪白的皮褥中,静静睡着一大一小两人,苏青璃就算睡着了,也还是潜意识把手搭在灵婴的冲天髻上。凤铉鸣服下神皇阁秘药,再炼化了紫轩圣皇留在体内的真炁,终是把内耗缓了过来。来到他身旁的凤至道,开口小声嘀咕:“啧啧,这才认识多久,处的这么好。”
帮苏青璃掖好被角,指指门口,凤铉鸣率先缓步而出。背后熟睡中的苏青璃,朦胧张开半睑妖目,看着一身玄元战衣的紫色背影,掀帘而去。
凤铉鸣伸开手掌,任由飞舞飘零的雪粉,消逝在掌间,慢慢凝聚为一颗晶莹斑驳的水珠,再次滑落到冰冷的大地。凤至道站在左旁,一同舒然的品着这场初雪的寂静。“一起走走吧。”凤铉鸣当先迈开脚步。
“说吧,中京那边来了什么消息?”看着远处的甲士,阴沉的天际,漫天的小雪,凤铉鸣此时心底莫名有些欢喜上这种啸杀的和谐。
“九哥,太庙出事了。”有意想看看凤铉鸣惊讶的神情,凤至道却只是听见一个淡淡的哦字。
还没有继续开口,听见凤铉鸣沉声道:“至道,从公孙子浦回京后,你的心就有点乱。平日如果是这种传讯,你早就将灵符直接给我,不会露出这样的小孩儿心态。这是你不自觉流露出的减压方式,在可以追随信任依靠的人跟前,自动松弛下来,舒缓压力。不过,我并不认为是这次军务或朝中之事,在烦扰你,那就只能是私事。
算了,这是你的私事,只是给你提个醒。如果这事牵连到赤珠,你和公孙子浦就要做好拳脚加身的准备。知道你对赤珠只是兄妹之情,我也猜到公孙子浦被你弄出中京,十年时间藏踪隐迹的到东极享元山干了什么。说吧,太庙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凤至道露出惯有的笑容,把一枚传信灵符递给凤铉鸣,“九哥,问天香灭了,圣后娘娘的香最先寂灭,太子殿下的在随后半刻钟内也同样如此。”
“嗯,还有呢?”凤铉鸣把玩着手上的灵符,问了一句后,便沉思不语。
“陛下的问天香全始全终,不过圣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至今安然无恙,最新的消息是藏锋阁元鸿已将圣后娘娘的銮驾,护送回天颐宫,至于太子殿下,凤天闻领旨,去太华阁把太子哥哥招进宫内了。最后是宁北斗,此人领旨将昨日太庙当值的所有人等,全部押进了流云台,亲自看管,这里面包括了越泽。”
凤铉鸣身上流转起微弱的真炁,把越来越密集的雪粉如数拂开,半响才吩咐:“神皇阁,天鹰府还有命甲,严令所有人都不许插手此事,让公孙子浦找外人去查,我回京后要详细情况。还有让天鹰府的福管家出面,稳住越泽家人,告诉他们,这是陛下在保越泽的性命。以军报形式即可发出。”
凤至道点头领命,但脚步却没有迈开,“九哥,那这次恒海天源的传讯,您觉得如何向宫中禀报?”
“不急,至道,我真的有点喜欢这初雪的轻寒,你去让自家人弄头有灵气的野趣,璃儿她们也要补一补,打打牙祭,我在大帐等你,弄好了就一起过来。”
“呵,九哥难得啊,这种兴致,过了恒海这一关,您果然不同了,嫂子有福喽!”
“你小子就是贪吃,这次恒海天源,如果不是古神宗掌教伯伯,我们可能真的会闯下逆天大祸,身死道消。可惜掌教伯伯,求仁得仁,但却因我不能了却心愿。不知道西陆大漠的那人,此时是否。。。。。。”凤铉鸣目光转向西方,略有几分愧意,随即就和凤至道漫步风雪,向大帐行去。
西陆大漠是四界中幅员最辽阔的地域,被巍峨的守古山脉,划分成两片区域。与九璃接壤的是西疆,同帝刹族接壤的是东疆。古神宗名义上是西陆唯一的统治着,其实万载下来,古神宗的力量只能照顾到梳儿湖,过了守古山的马库洛峡谷,那就是紫鸦妖族的领地。
今年气候异常的严峻,在南方,刚过中秋就迎来了第一场初雪,这搁在沃土万里的九璃,真的不算什么事情,最坏的情况也就是冻病了一些的乞丐或流民,如果州府应对的好,连死人都不会。
但是,冰冷的秋风夹杂着寒露,呼啸而过,马库洛山口,梳儿湖畔的浅水处已经结下薄薄一层碎霜。浑身笼罩在黑色斗篷内的身影,一动不动的趴在湖畔三百米处的丘陵顶部,定定的扫视着远处漆黑一片的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