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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评默然,他虽不智,却也不是真的脑残,过了许久才问:“你在前秦待了这么长时间,苻坚是个什么样的人?”
梁琛不假思索地说:“英明而善断。”
慕容评又问:“那你说王猛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梁琛脱口而出:“名不虚传!”
慕容评大感惊骇,但又不想在臣属面前露怯,于是故意不认同这种说法,声称梁琛是危言耸听,以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而皇甫真听到之后则是十分惶恐,立刻上疏说:“苻坚虽然使节不断,但实际上仍有冒犯我们的野心,上次他们的军队进入洛水流域,使节也是陆续到达,我们国家的险要地势,以及虚实情况,他们早已了然于胸,而今吴王又前往投奔,作为智囊,最好是在洛阳、太原、壶关,这些重要的关口选派良将精兵把守,以防范未来的变化。”
慕容暐虽然年轻,看到皇甫真的奏报,也意识到了事关重大,紧急召见慕容评磋商对策。
装睡的人是无论如何都叫不醒的,慕容评既已走上了掩耳盗铃的路子,便铁了心要一条道走到黑,满不在乎地说:“秦国面积小而力量弱,完全依靠我们的支援,才勉强活到现在,而且苻坚在外交上一向严格遵守和平共存的原则,绝不会接受叛徒的挑拨,而贸然断绝两国亲密的邦交,不应该无缘无故地自己先行惊慌,反而会触发对方的邪念。”不但不认同将来的危机,甚至连基本的边疆防务都不去做。
没过多久,苻坚派出禁宫侍从长石越担当使臣,到前燕察看虚实,慕容评为了夸耀自己的富庶,所以处处显示豪华奢侈,以为这样就能让敌人胆怯。
新上任的政府助理行政官高泰,特意提醒慕容评:“石越言语怪诞,眼睛四处张望,显然并不是来求和好,而是来侦察我们的,应该展示我们雄厚的兵力,才能摧毁他们的阴谋,而你尽是展示的如何豪华奢侈,恐怕越发让他们坚定侵略的决心。”
慕容评拒不接受,仍旧刻意摆出一副富饶优越的模样,每天陪石越饮酒作乐,四处闲逛,丝毫不把国事放在心上。高泰自知无力回天,于是宣称有病,辞职回家,眼不见心不烦。
过了些日子,石越提起前燕当初求援时的承诺,慕容评连忙一口否决,假笑着辩解道:“虎牢关以西的土地全部割让给贵国?哈哈哈,这么荒唐的事情,苻天王也会相信吗?我们可从没有听过这种话,必是使节词不达意,才生出这种误会,有国有家的人,互相救灾解祸,本应是人之常情,日后贵国有难,我们也当毫无保留地支援,绝无二话。”
石越呵呵一笑,出使的目的已经达成,次日一早便返回长安,并把在前燕的所见所闻一一吐露,此时的前燕,可足浑太后干涉政治,慕容评贪得无厌,金银财宝都流入当权者的口袋,官员任职升降不靠才干,而靠贿赂,民间怨声载道。
苻坚得知这一情况,不禁喜从中来,又问割让土地一事,石越照实答了,苻坚冷笑道:“果然是小人当道,荡平燕国指日可待!”
(本章完)
第180章 金刀奇计()
苻坚可不是混吃等死的傀儡皇帝,既已发现了前燕的破绽,当即下令东征。
369年12月,前秦辅国将军王猛、建威将军梁成、洛州督导官邓羌,三人奉命率领步骑兵混合兵团三万人,向洛阳发起猛攻。
王猛在出发前,特意邀请慕容令当他的军事参议官,作为征燕的向导,临走时又秘密登门拜会慕容垂。
偌大的筵席上只有王猛和慕容垂两人而已,酒过三巡,王猛从容不迫地对慕容垂说:“今天就要告辞了,此去千里,老友可有什么礼物送我嘛,也使我能睹物思人,漫漫征途不致太过孤单乏味。”
慕容垂一时不能理解他这话的意思,只是例行上战场而已,哪有这么夸张,但既然对方已经说出来了,总是不好拒绝,于是解下佩带的金刀,送给王猛,并预祝他旗开得胜。
王猛看着手里的金刀,心情很是澎湃,辞了慕容垂,这才满意地向洛阳进发。
洛阳本是一座孤城,攻城难度并不大,王猛无意浪费兵力,而是修书一封送到城中,准备不战而胜,信中说道:“我大秦现已堵住成皋的险要,切断盟津的退路,圣驾亲统猛虎一样的百万精锐部队,将从轵关直扑邺城,金墉守军已是穷途末路,外无援军,而围城部队的声势,将军亲眼目睹,岂是你手下那几百个疲惫的士卒能抵挡得住的?何不趁早献城,也避免无畏的牺牲!”
前燕荆州督导官、武威王慕容筑大为恐惧,几经思量,终于献出洛阳。
王猛不敢大意,下令严密戒备,然后才进城接受投降。
洛阳本是囊中之物,进城之后,王猛立刻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慕容垂父子身上,从长安一路带来的金刀可不是吃素的。
跟随大军东征的不只有慕容令,还有慕容垂的亲信金熙,王猛暗中花费重金将其收买,然后让他以金刀为凭,假意传达慕容垂的话,对慕容令说:“我们父子到此,只为逃命,可是王猛却把我们当作仇人盗寇,恨入骨髓,一直在秦王跟前挑拨陷害,而且言辞一天甚过一天,秦王虽然表面上对我们恩重如山,可是心里想什么,谁也不知道,大丈夫本要逃死而终不免一死,徒让天下人耻笑,我听说主上跟太后近来互相抱怨,似有醒悟之意,所以决定回国报效,特别让金熙通知你,我已出发,你一有机会,就应立刻脱离秦军!”
这些话合情合理,慕容令一时陷入焦灼,犹豫踌躇了整整一天,苦于离长安太远,根本无从求证,但心底里倒是更倾向于这一局面,于是率领旧部骑兵侍卫,假装到郊外打猎,直奔石门,投靠前燕乐安王慕容臧。
王猛就等着他行动呢,得到报告之后,即刻把事先准备好的奏章送往长安,指控慕容令叛变。
慕容垂听说此事,大为恐惧,因为慕容令先前就不怎么乐意归附苻坚,所以慕容垂对这一消息深信不疑,为躲避灾祸,率领家眷再度逃亡,但今时不同往日,从长安逃亡可比从邺城逃亡要难多了,刚到蓝田,便被追兵赶上,全体被捕。
苻坚很快就在太极殿东堂接见了脸色煞白的慕容垂,并亲切地安慰他说:“你的家庭跟朝廷失和,这才前来投奔,是把身家性命全都托付给我,我岂会负你,而你那位贤明的儿子心里念念不忘根本,仍依恋故国,人各有志,本不应该深加责备,只是燕国灭亡就在眼前,一个慕容令不能改变大局,可惜他白白跳进虎口,而且父子兄弟,各人行为的后果由各人承担,罪恶互不牵连,你为什么怕成这样,狼狈到如此程度,我虽不是圣人,但也不至于糊涂到因此迁怒你。”对待慕容垂仍和从前一样。
慕容垂深受感动,也更加用心地为前秦效力,只是与王猛之间的嫌隙越发突显。
自始至终,王猛都扮演着幕后黑手的角色,从离开长安的那一刻起,便已为自己的好戏布局,一直到慕容令的潜逃,大戏正式展开,只是苻坚并没有中计,对待慕容垂反而更加信任,这是王猛始料未及的,也由此彻底失去了除掉慕容垂的机会。
王猛的忠心毋庸置疑,他明知苻坚不忍杀慕容垂,还是冒着声名狼藉的风险,出此阴招,当然也有为自己考虑的因素在里面,但更多的是为了前秦的未来。
为大局没什么可怀疑的,至于为自己,则明显是王猛骨子里的自卑情绪在作祟,他毕竟是平民出身,只是靠着苻坚的完全信任才有今天的地位,慕容垂则身份尊贵,而且威名远扬,在这方面远胜王猛。
当然王猛一身的真才实学才是他成为前秦首辅的最重要原因,即便生出自卑,也是人之常情,并不能掩盖其光芒。
苻坚的宽宏大度固然让慕容垂深受裨益,但却坑了慕容令,因为慕容令既逃亡而又突然返回,慕容垂仍受到前秦的尊重推崇,前燕政府由此怀疑慕容令是来从事反间工作的,于是不由分说就把他放逐到了龙城东北六百里的沙城。
受到这般戏弄,前燕朝野上下都是极为愤慨,乐安王慕容臧领军挺进到荥阳,准备和王猛决一死战,王猛不慌不忙地派出建威将军梁成和洛州督导官邓羌,二人合力击退了慕容臧,缴获不少辎重粮秣。
王猛此行的主要目的在于慕容垂父子,如今洛阳到手,而慕容垂毫改无伤,成功失败难下定论,当务之急是回军掌握长安的局势,于是让邓羌留下来镇守金墉,让军政官桓寅当弘农郡长,接替邓羌驻防陕城,然后班师回京。
苻坚对于此次出征非常满意,亲自为远征军接风洗尘,并擢升王猛为宰相,主管朝廷机要,封平阳郡侯。
王猛则坚决辞让,说道:“如今燕国晋国还没有平定,战车仍在奔驰,只不过刚刚夺到一座城池,就一连接到三项赏赐,如果把两个盗匪集团消灭,那将又赏赐什么?”
苻坚笑道:“如果你不这样拒绝我的旨意,又怎么能显出谦让的美德呢,我已让有关单位暂时听你的意思,但酬谢你功劳的爵位,你应该勉强接受。”
王猛只觉胸口一暖,真是险些哭出来,得君如此,臣复何求?
(本章完)
第181章 王猛东征()
被放逐到沙城的慕容令,终究意识到掉进了王猛布置的陷阱,但那已不重要了,因为没有人在意背后的实情,慕容令也不再纠结这件事的原委,而是想办法逃出生天。
他知道慕容评迟早都会动手,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杀出一条血路,也许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于是秘密发动叛变。
沙城被放逐的犯兵犯将多达数千人,得知慕容令的计划,都欣然往之,大家聚众准备起事。
370年5月,慕容令杀掉营门官,正式与前燕政府决裂,沙城县长涉圭畏惧义军的规模和声势,直接选择投降,慕容令便把他留在身边,率领同伙几千人攻击邻近的威德城,并成功击斩守将慕容仓,占领城池,然后部署各项事务,派人召集东西要塞驻扎的边防军,大家一致响应。
镇东将军、勃海王慕容亮此刻镇守龙城,慕容令准备对他发动偷袭,成功之后,再以龙城为据点,慢慢做大做强,与慕容暐和慕容评对抗。
可惜事与愿违,坑爹的慕容麟再次告密,这次则成功坑了哥哥,慕容亮得知慕容令的计划,于是紧急下令戒备,闭城自守。
前路遭遇阻截,义军们的决心开始支援,投降的涉圭眼见如此,意识到立功的机会来了,于是趁着值班的机会,带领旧部突击慕容令,慕容令仓惶逃走,半道上被涉圭生擒,并当场斩杀,党羽也随之崩溃。
涉圭喜不自胜,立刻把慕容令的尸首送往龙城,准备凭此功劳升个一官半职的,结果尴尬的事情发生了,慕容亮非但没有对他表示感激,更没有上表朝廷请功,反而当场将其诛杀,并亲自收拾了慕容令的尸首加以安葬。
两人是堂兄弟,而慕容令的名气远近皆知,慕容亮又良心未泯,终于不忍以踩着兄弟的尸身上位。
慕容垂得知儿子死讯时的反应,已无从考察,然而倒也不难想象,必定是无尽的悔恨和恼怒,悔自己当初不听儿子的劝谏,恨不能飞身前往挽救儿子的性命,恼偌大的燕国却无自己一家的容身之所,怒时势艰难如此、造物弄人。
不管他的情绪是什么样的,接下来的事情绝不会让他有半分释然,只会更加让他心神不定,因为故国即将迎来毁灭性打击,即使对那里的人已没有多少好感,但毕竟是生养自己的地方,那份刻骨的酸楚是外人无从体会的。
苻坚早对前燕的富饶疆域垂涎三尺,洛阳一战小试牛刀,稍做休整便策划对发动更大规模的攻击,让王猛统御镇南将军杨安等十位将领,率步骑兵混合兵团六万人大举东征。
6月12日,苻坚亲自到灞上,给远征军统帅王猛饯行,拉着王猛的手说:“我把函谷关以东广大地区的征服任务,可就完全交付给你了,你应该先攻破壶关、平定上党,然后长驱直入,径取邺城,这正是所谓的迅雷不及掩耳,我当亲率一万精锐,在你之后连夜出发,粮食草料、舟船车辆,将水陆同时并进,你不必担心后勤补给的问题,只管放手去干。”
王猛胸有成竹地说:“我仗恃陛下的威望和神灵的庇佑,遵守精密的作战计划,势将一举铲平残胡,如同秋风席卷落叶,不需让陛下亲自承受雨雾沾衣、尘土扑面的辛苦,只请立刻训令主管机关,迅速兴建鲜卑收容所,然后坐等将士们凯旋的捷报。”
苻坚大为高兴,连饮数杯,才送王猛东去。
7月,远征军抵达预定战场,王猛依照苻坚的计划,猛攻壶关,让镇南将军杨安猛攻晋阳,两处同时作战。
前燕皇帝慕容暐紧急诏令慕容评率内外精锐部队30万人,前往抵御前秦六万人的远部队。
虽然兵力上占优势,但前燕国内军民多数已无斗志,尤其在王猛攻陷壶关,并生擒前燕上党郡长、南安王慕容越之后,前线的战士都萌生退意,王猛所经过的郡县,全都望风投降,慕容暐大为震恐。
晋阳城兵广粮多,前秦镇南将军杨安进攻多日,仍不见成效,王猛为了保证行军进度,便留下骑兵指挥官苟苌,驻防壶关,自己则率军增援杨安,加强对晋阳的攻击。
到了晋阳城下,王猛仔细研究了一番城池,发觉硬攻确实效果一般,最后决定挖掘地道,然后让虎牙将军张蚝率领壮士数百人,由地道潜入城中,再砍开城门,迎接围城军入城。
9月10日,张蚝的行动十分顺利,王猛和杨安得以进城,并生擒了前燕并州督导官、东海王慕容庄。
前燕领土的接连丢失,让慕容评发自肺腑地恐惧起来,虽带着30万的兵力,却不敢继续推进,停留在潞川观望局势的发展。
王猛可不给他重拾信心的机会,留下将军毛当,镇守晋阳,自己率大军进抵潞川,与慕容大军对峙。
一个月后,慕容评仍未有行动的迹象,王猛便派将军徐成,前往侦察前燕阵地,然后准备先发制人,特别要求徐成中午之前必须返营。
然而徐成一路耽搁到了黄昏才回,向来执法严谨的王猛顿时大怒,准备军法处置。
邓羌曾在徐成手下任职,不忍眼看老领导被杀,赶紧求王猛宽恕,说道:“贼寇本就人多势众,我们人少,而明天就要决战,正是用人之际,徐成是一员大将,最好是赦免一死,让他将功折罪。”
王猛不动声色地说:“不斩徐成,军法威严不能建立。”
邓羌再三请求:“徐成是我的老郡长、老长官,虽然违犯军令,应该处决,但我深知他的才华,这么死掉岂不可惜,我愿跟他一起用战功赎罪。”
王猛心里一动,假意不改初衷,仍然坚持杀徐成,邓羌果然恼羞成怒,飞马回营,下令擂动战鼓,准备向王猛攻击。
看着阵前全副武装的邓羌,王猛脸不红气不喘地问他原因,邓羌气呼呼地说:“我奉诏讨伐远处的贼寇,却发现眼前就有贼寇,在那里自相残杀,我打算先把他除掉!”
王猛被他这股蛮劲给逗笑了,安抚他说:“将军说的他,莫非就是我王猛?那可是误会了,将军不必动气,我这就放了徐成便是。”
话音才落,徐成已被松绑并送回营中,邓羌一时憋得脸红脖子粗,一头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