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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大家提起王猛扪虱,往往想到了不拘小节,又或是洒脱豪迈,但结合当时背景来看,其实更多反映出身贫寒的知识分子的艰难处境,若是像西晋的王恺和石崇那么富裕,谁能连澡都不洗,连新衣服都不置办呢?
最初桓温指望收割前秦帝国土地上的小麦,作为军粮,想不到前秦在东晋抵达前,已把小麦全都割光,田野一片荒凉,东晋远征军的粮秣供应,开始不足。
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尤其前秦皇帝苻健和丞相苻雄两兄弟又是十六国时代难得的明君良将,很快就让前秦军队从衰败中奋起,并在接下来的白鹿原会战中,斩杀晋军一万多人。
桓温已经错失良机,不得不采取边战边退的策略,又因出征日久,粮秣渐渐匮乏,而前秦的坚壁清野之计,让他饱受苦恼,只能迅速撤离,以避免形势彻底的逆转。
6月1日,桓温正式下令撤军,裹胁关中居民三千多户而回,首次北伐差强人意,总是比殷浩等人要进步很多,但离真正的成功还很遥远。
实际上桓温对东晋的影响,绝非是收复多少失地,又或是做出多少骄人的政绩,最大的意义体现在对清谈势力的打压上面,在他之前的东晋王朝充斥着各样清谈的政治垃圾,虽然庾氏兄弟当政,让这一情况有所改善,但毕竟力道不足,而桓温则不同,他有足够的资本让清谈派为之颤栗,尤其在取代殷浩之后,无论地位还是名望都得到空前的提升,也由此让一大批真正务实的人才有了立身之地,在今后的日子里将扮演极为重要的角色。
(本章完)
第154章 独眼皇帝()
桓温的主力大军撤退后,西面的司马勋和北面的王擢没了撑腰的,很快被苻雄各个击破,纷纷狼狈逃离,司马勋退回汉中,王擢则退回略阳。
前秦终于解除亡国危机,苻雄显然立了首功,苻健对其大加表彰,可惜没过几天,苻雄因为劳累过度,竟然一命呜呼了。
354年6月20日,苻雄不及立下遗嘱,溘然长逝,享年35岁。苻健得知消息,当场哭到吐血,悲号:“难道上天不想让我平定四海,竟这么早就夺去了苻雄!”
当年张宾死的时候,石勒也曾有类似的感慨,虽时隔久远,仍能感受到他们痛失良佐的那份无奈和愤懑。
苻雄作为开国元勋,权势堪比君王,但谦虚仁爱,对人恭敬有礼,从不违法乱纪,所以苻健对他十分敬重,后来又靠他赢得数场战役,更是倚重万分。
然而人的生老病死,到底无从逆转,苻健只得把对他的情谊施加在侄子苻坚身上。
苻坚是苻雄的次子,也是嫡长子,自幼孝顺父母,温文尔雅,度量开阔,喜好读书,学问渊博,颇有才干,也喜欢结交英雄豪杰,关中名士吕婆楼、强汪以及梁平老等人,都与他十分友善。父亲既死,他便继承了东海王的爵位。
这一年对于苻健说,还真是难挨,苻雄死后没多久,太子苻苌因在追击桓温时中了流箭,本以为养上三五个月就能痊愈的,结果竟没能挺过去,不治身亡,谥献哀。
前秦的太子都与别国不同,别人家的太子都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拿在手里怕掉了,轻易绝不抛头露面,更不用说上阵打仗了。由此也可知确实不应该让继承人涉险,万一出意外,会给国家制造很大难题。
接连两个晴天霹雳般的打击,苻健的身体每况愈下,已无力再对国家大事亲力亲为,基本上都交由朝臣打理了。
当然只要他还活着,国家的大政方针和治国方略等许多全局性的东西是绝不会变的,仍旧采用宽厚简政措施,皇族中人和官员带头勤俭持家,并尊崇儒家知识分子。
从这几百年的历史不难得知,乱世中还是儒家的那一套对百姓更有好处,对国家也更有帮助,而道家那一套终究只适用于和平年代,所以尊儒的前秦能有突飞猛进的发展,而崇道的东晋则一步步走向毁灭。
必然会有钻牛角尖的人说中国那么多朝代更迭,绝非单单因为施政思想的问题。这一点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但具体问题要具体分析,东晋最大的毛病就是对道家的过份推崇,和随之而来清谈当政。
如果把范围扩大到后来的南北朝,佛教的兴盛则也是败坏朝局的另一大毒瘤。
心情悲痛是一回事,但论功行赏却也不能因此忽略,在与桓温对战中立功的人,苻健一律对他们论劳行赏:擢升雷弱儿任丞相,毛贵任皇家师傅,鱼遵为全国武装部队总司令,淮南王苻生为中军大将军,平昌王苻菁为最高监察长。
也许是看到了前秦欣欣向荣的一面,又也许是受国内不良风气的逼迫,前凉秦州督导官王擢刚回国安定,转身就投奔苻健来了。苻健倒是来者不拒,任命王擢为政府执行官。
得益于国家的一番好政策,前秦的战后恢复工作进展顺利,但苻健不得不面临另一个重大的问题,那就是重新选一个继承人。
苻苌死后好几个月的时间,苻健都没能从悲痛中走出来,可是他的身体状况也越来越差,必须要立一个新太子。
按照强皇后的意思,本来打算立幼子晋王苻柳,但当苻健查了神秘预言书上多少有些关联的词句,发现有个“三羊五眼”,随即想到了三子苻生,虽知这小子凶狠残暴,可是天命如此,也许等他继位之后会是个不错的皇帝,于是在355年初正式下诏封苻生为太子。
这个什么神秘预言书的鬼东西,当真是害人不浅,但因为长久以来的普及,俨然成了人们心中的权威,大小事竟都凭此决断,实际上老苻家的姓都是因此改的。
为了帮苻生更好地熟悉国事,苻健特意又做了一番朝臣的变动,让最高监察长平昌王苻菁为全国武装部队总司令,政府最高行政长官王堕为最高监察长,京畿卫戍总司令梁楞为政府最高行政长官。
苻健当然料想不到,他所提拔重用的所有外姓重臣,最终都帮不到太子苻生,反而把他们自己都赔进去了,甚至苻菁也没能幸免于难。
6月6日,苻健终于一病不起,步入死亡的边缘。
6月10日,平昌王苻菁,料想苻生即位后,肯定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毅然率军突击太子宫,准备诛杀太子苻生,由自己继位,然后被太子宫的卫士告知,苻生正在侍奉宫里侍奉父亲,苻菁寻思这个逆子会有这么好心肠吗,多半是他爹已死,于是转而领兵攻击西宫东掖门。
不料苻健在这时回光返照,重新清醒起来,听到政变的消息,立刻登上端门,集结武士,戒严自卫。
苻菁看见苻健仍然健在,立刻惊慌失措,带来的部队也都把武器抛掉,四散逃跑。
苻健是何其悲愤,曾经多么看好的侄子,甚至孔委以重任了,却想不到竟然做出这种事来,下令将其逮捕,历数其罪行后斩首,其他人则不予追究。
经此一闹,苻健再度崩溃,对权臣们暗生疑心,可是他已是将死之人,临时清理门户,怕是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召见鱼遵、雷弱儿、皇家师傅毛贵、王堕、梁楞、政府左副行政长官梁安、右副行政长官段纯和政府文官部长辛牢等人,同时接受遗诏,辅佐新王。
送走了这些人,苻健悄悄对苻生说:“六夷酋长和掌握权柄的这些大臣,如果有谁不听你的话,应该逐渐除掉,切不可再让苻菁这种事重演!”
6月15日,前秦景明皇帝苻健怀着无尽的遗憾离开了人世,享年39岁。次日一早,21岁的太子苻生登极,大赦天下,改年号为寿光。
太子爷也是随意惯了,一般来说改年号是要等次年才做的事,结果刚登极就急着把年号改了。
儒学治国的前秦,固然对礼仪很看重,文武官员一起奏称:“没有等到下一个年度,就改年号,这不是古代的礼仪,请陛下收回成命。”
苻生还是很听他爹的话,让太监们穷追猛查是谁第一个发表这种言论,结果查出是政府右副行政长官段纯,于是二话不说就斩了段纯。
段纯的死仿佛按动了苻生体内的某个开关,从此开始疯狂地虐杀朝臣,成了十六国时代最为臭名昭著的几个暴君之一。
(本章完)
第155章 多行不义()
乱世中仿佛最不缺的就是荒唐,前秦有独眼皇帝苻生,前凉的张祚也不甘示弱,而且他发作得更早。
与残暴的苻生略有不同,张祚走的是荒淫路线,而且完全超越常轨,朝野上下,全都对他咬牙切齿。
张祚倒也不是傻子,深知自己的行径招人恨,唯恐遭到讨伐,准备把地方上手握重兵的人逐一解决。
河州督导官张瓘曾在经典的枹罕之战中做出突出贡献,在国内很有威望,而且兵力雄厚,于是首先成了张祚的目标。
355年下半年,张祚下令让张掖郡长索孚接替张瓘,镇守枹罕,然后派张瓘率军前往讨伐叛变的匈奴部落。
张瓘虽有不甘,但一向忠诚惯了,决心忍一忍,正要前征时却遭到了易揣和张玲的袭击,打听之下才知是张祚让他们率步骑兵一万三千人来讨伐自己。
遭遇这种毫无道理的剿杀,生死关头,也就顾不上什么忠诚不忠诚的了,张瓘很快率军反击,先诛杀了前来接任的索孚,然后力挫易揣和张玲大军,再传令各州郡政府废黜张祚,拥护张曜灵复位。
号令传至敦煌,骁骑将军宋混的哥哥宋修,顿感神清气爽,他与张祚早有嫌隙,一直担心被伺机报复,现在好了,只要把张祚宰了,威胁自然解除,于是联合宋澄集结了一万名武装部众,一面响应张瓘,一面向姑臧挺进。
他们倒是痛快了,只是把张曜灵给害苦了。
姑臧的张祚得知张瓘是打着张曜的旗号发动叛乱,瞬间火冒三丈,派将领杨秋胡,把12岁的张曜灵拖到东苑腰斩,然后把尸体埋进沙坑,谥哀公。
国内很快就传开了张曜灵的死讯,但这丝毫拦不住叛军的步子,张曜灵本身就是可有可无的幌子,真正促使他们起兵的是求生的本能而已。
宋混等人在武始大泽,为旧主举行了祭悼大典,然后直逼姑臧城。
张祚这下慌神了,以他的脑子并不能真正理解隐藏在眼前局面背后的种种,按他的逻辑,只要杀了张曜灵,各地的军队就找不到起兵的名义,自己仍是凉州的老大,想睡谁的老婆就睡谁的老婆,想睡谁的女儿也没人敢阻拦。
显然他是错的,不但做法大错特错,想法也是丝毫不切实际。
得知张瓘已经不受控制,张祚甚至准备把他的弟弟张琚(非前秦张琚)和儿子张嵩诛杀,然后把两颗人头持在姑臧城门上,以此震慑张瓘和一切反对派。
二人得到消息,说什么也不能坐着等死,紧急招募几百名壮士,对外宣称义军已到城东,胆敢助纣为虐者,屠灭三族,然后大开城门,迎接宋混大军入城。
姑臧已然大乱,张祚的结义兄弟赵长紧急入宫逼马太后升殿,宣布另行拥戴张重华的幼子、凉武侯张玄靓为凉王,以化解当下的困局。
但张祚显然不同意这么干,让亲信易揣率军闯入,将赵长当场诛杀,张祚则亲自到金殿门外,手按剑柄,厉声呐喊,声称击退叛军者重重有赏,督促左右卫士拼命抵抗。
宫中的卫士却另有打算,明知挡不住张瓘等人的冲击,谁也不想白白送命,况且张祚平日里可没少羞辱身边的人,更没人愿做他的挡箭牌,很快大家不约而同地把刀伸向了张祚。
当宋混赶到宫里时,发现张祚已几乎被砍成了肉酱,但头颅得以保全,于是砍下他的人头,悬挂在高竿上,又把他剩下的残肢拖到大马路上示众,城中一片欢呼万岁之声。
经历了张骏时代的盛世景象,反观当下的残败局面,百姓普遍对张祚心生厌恶,他们日夜都在期待着张祚伏诛那天的到来,万幸终于等到了。
大魔头死了,他的两个儿子也受到牵连,父子三人全用平民的礼节进行简单埋葬。
虽然事先并没有什么规划,但因为民心所向,宋混和张琚等人取得圆满成功,暂时迎立7岁的张玄靓为最高统帅、凉州州长、西平公。
一切尘埃落定,幕后大佬张瓘终于抵达姑臧,然后带领群臣共同推举张玄靓为凉王,张瓘则使持节,担任全国各军区总司令长官、政府最高行政长官、凉州州长,并自封张掖郡公,然后任命宋混为政府副行政长官。
新局面就此展开,可惜前凉已经江河日下,朝廷新贵们也没有力挽狂澜的实力,只能在千疮百孔下苟延残喘。
具体的物质条件固然重要,但领袖的力量也是绝对不容忽视的,没有能力或是充满负能量的领袖,必将把国家引向毁灭,而雄才大略的领袖,即便起点略低,也总能带领国家从辉煌走向更加辉煌。
当然这是两个极端,多数人只是在这一区间活动,除了极个别的人无限接近两个极值。细数西晋以来大小政权的领袖,截止到到张祚伏诛,真正称得上明君的人屈指可数,实际上也就只有后赵的石勒有明君气势,成汉的李雄勉强也能算是利国利民的好君主。
而完完全全拖累国家的可就多了,张祚必定能占有一个名额,后赵的石虎则是典型的暴君,一辈子除了好事,什么都做过,之前汉赵的刘聪、刘粲父子,还有成汉的亡国之君李势,都是典型的代表。
细数古今中外的历史,所有的明君一般都具有差不多的特质,治理国家的政策也大同小异,给国家带来的福利则更是不相上下,反观昏庸无德的君主,他们则各有各的花样,总是不断刷新道德底线,一个比一个更惊世骇俗。
比张祚稍后点时间,但基本算是处于同时期的前秦皇帝苻生,就是史上有名的暴君,论起残暴凶狠,比石虎有过之而无不及。
继位第一天,就因为年号这么点小事,就砍杀朝廷重臣,简直让人无法想象其内心究竟黑暗到何样程度。
一个月后,苻大帝再次教人大跌眼镜,当时立法院的副总立法长胡文和总立法长王鱼,对于他们皇帝随意杀人的行径,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但又不好当面直接劝谏,那样只能把自己搭进去,也无济于事,于是他们想到用天象来旁敲侧击,希望能将苻生感化。
胡、王二人苦口婆心地说天上的星座和占卜算卦的结果都预示国家不出三年,就会有大丧、辅国重臣也会遇害,只有君王砥励品行德,才能把灾难化解。
因看象占卜十分普遍,苻生并没因此责罚他们,一本正经地说:“皇后与我共同君临天下,应该可以应验大丧,皇家师傅毛贵、车骑将军梁楞和政府副行政长官梁安,同时接受遗诏,可以应验大臣,我知道怎么化解灾难了。”
(本章完)
第156章 杀人机器()
听完苻生的话,胡文和王鱼都觉后背一凉,两人都在想这次可是弄巧成拙了,非但没能激起皇帝的善念,只怕还要连累好几条人命。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苻生倒是很消停,但没过多久就突然下令把梁皇后、毛贵、梁愣和梁安一起诛杀,没有宣布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任何一条罪状,只是砍头了事。
梁安是皇后的父亲,毛贵是皇后的舅舅,一家人突遭横祸,连为什么都不知道。
胡文和王鱼则是深感内疚,若非自己多嘴,这几人本不必死——至少不必死这么早,可是劝谏什么的,是完全行不通的,苻大帝是一言不合就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