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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西大将军桓温几年来一直上书请求北伐,但一直遭到拒绝,他心知肚明,都是殷浩在捣鬼,如今终于抓到了殷浩的把柄,赶紧上书指控殷浩的罪状,并请求将其罢黜。
此时民间也对殷浩大为失望,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众人口中可以挽民于水火、拯救江山社稷的奇男子,而是举国的罪人。
朝廷迫于压力,只好把殷浩贬为平民,放逐到东阳郡的信A县殷浩遭废黜之后,常常用手指在空中书写“咄咄怪事”,却不知让他这种货色治理国家,本身就是最怪诞的事了。
从此桓温正式成了东晋王朝真正意义上的一把手,可他毕竟武胜于文,考虑到殷浩的为人倒也不是一无是处,桓温原本有心把他推荐到中央担任文职,然后一起辅佐小皇帝,便写信征求他的意见。
殷浩当然大为高兴,将要回信的时候却又陷入了纠结,既担心回信内容不够恰当,又怀疑桓温的用意,封口后又拆开,拆开后又封上,反复十几次,最后精神恍惚,竟把一个空白信纸装到信封里。桓温看到后十分恼恨,从此和他断绝联系。
于是这位曾经的清谈大师终于在贬所郁郁而终,成了街头巷尾最大的笑话。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桓温激动地热泪盈眶,于354年2月,亲率步骑混合兵团四万人,从江陵出发,另让梁州督导官司马勋从子午谷北上,正式开启北伐的征程。
就在他出发之前,北方本就多变的局势再起波澜。
353年10月,前凉张重华自从击败前秦之后,仿佛已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突发重病,不得不考虑身后事了。
他的世子张曜灵只有十岁,基本上算是不通人事。而他的哥哥张祚,精于谄媚之事,内外都对他一致赞许,与张重华的亲信赵长、尉缉等人情同兄弟,甚至与张重华的母亲马太后长期保持不正当关系。
民兵司令常据意识到张重华一旦死去,张曜灵势必落入张祚的控制,以张祚心术不正为由,力劝张重华把他逐出中央,在枹罕之战大展雄风的谢艾也不断上书,请张重华早做决断。
然而张重华昏庸无才,丝毫不考虑良臣的劝谏,执意不肯。倒是引起了张祚集团对常据和谢艾的不满,常据并不大才,张祚对他倒不介意,而谢艾在前凉颇有名望,注定是个大威胁,于是采用各种手段中伤谢艾。
终于,张重华不辨黑白,按张祚等人的意思把谢艾贬为酒泉郡长。
临行前,谢艾再度上书:“有权的奸佞控制政府,国家将有危险,请准我回京侍奉左右,长宁侯张祚包藏祸心,不久必将发动叛变,主公务必将其驱逐!”
上书并没有让张重华看到,张祚直接截获了,对谢艾更加怨恨。
11月10日,张重华自觉回天乏术,脑袋却突然清醒起来,亲手下令征召谢艾担任首都卫戍司令官,兼全国各军区总司令,辅佐幼君。
可是这时候的前凉政府已完全落入张祚之手,诏书没能走出宫门半步便被销毁。
11月18日,27岁的张重华驾鹤而去,张曜灵于当天继承王位,称最高指挥官、凉州督导官、西平公。赵长则假传张重华的遗命,让张祚为全国各军区总司令长官、抚军大将军,辅佐新君。
张祚的野心当然不止于此,很快就在马太后的首肯下,废黜张曜灵,而自命总司令官、最高统帅、凉州州长、凉公。
马太后万万想不到的,张祚一旦掌握权力,立刻露出其狰狞的面目,先是诛杀了张重华之妃裴氏和谢艾,然后疯狂地**张重华的妻子和女儿们,甚至连他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也不放过,后宫的女人不管何样身份,只要入了他的眼,统统占有取乐,惹得朝堂上下无不对其厌恶鄙夷,民间更是四处传唱《诗经》里面的《墙有茨》,以讽刺他们国君之荒谬。
《墙有茨》中这样写道:“墙有茨,不可扫也。中冓之言,不可道也。所可道也,言之丑也。墙有茨,不可襄也。中冓之言,不可详也。所可详也,言之长也。墙有茨,不可束也。中冓之言,不可读也。所可读也,言之辱也。”
当初老实本份的张重华尚且无心国事,荒淫无道的张祚就更不把国事放在心上了,他上位的目的仿佛就是要把国家送向毁灭。
嫡长子制固然是稳定朝局的有利手段,但因此带来的问题也不容忽视,尤其这种庶长子和嫡长子不是同一人的时候,往往给两个人都带来很大悲剧。
慕容翰的遭遇尚未远去,又发生在张重华的身上,只不过他们的身份恰恰相反,慕容翰是庶长子受害,而张重华则是嫡长子遭罪。
(本章完)
第152章 蓝田生血()
慕容俊的大哥早夭,所以他自始至终都是无可争议的老大哥,但却也没有因此摆脱前代留下的妒嫉的基因。
慕容家族是典型的阳盛阴衰,女孩奇少,儿孙众多,尤其在慕容廆竭力推广汉化政策的影响之下,有才华的奇男子更是层出不穷,远的不说,慕容俊的兄弟们就有好几个独当一面的能臣悍将。
这其中最具代表性就是四子慕容恪和五子慕容霸两兄弟了。
慕容恪性格如水,润物细无声,慕容霸则似火,雷厉风行,所以他们二人有着截然不同的两条人生路径,慕容恪固然是慕容俊的得力重臣,堪称亲密无间,至于慕容霸,那可就曲折多了。
正是因为张扬霸气的性格,慕容皝才给这个虎头虎脑的家伙起名为“霸”,对他十分宠爱,这一点是慕容皝其他的任何一个儿子都比不上的,实际上若不是臣属的劝谏,慕容皝原本有心立慕容霸为世子。
子女众多,当爹的有点偏心很正常,但慕容俊显然有点受不了,自从被立为世子后,对慕容霸处处提防,而慕容霸又是那种直肠子,为人处事大大咧咧毫不顾忌,时常让慕容俊感觉很没面子,也让两人的关系越发疏远。
慕容霸在成功讨伐自称赵帝的段勤之后,回军途中不慎摔落马下,撞掉了门牙,慕容俊高兴之余给他改名为慕容(垂夬),以此取得快感,但后来却意外得知这个字在神秘预言书上竟还是个应验祥瑞的字,于是改为慕容垂。
立了军功没得奖赏也就算了,竟还受到这种戏弄,慕容垂当真有够惨了,但他倒并没有因此对哥哥怀恨在心,实际上他的脾气对这种事并不是特别在意,有他大爷当年的风范。
虽然慕容俊的态度恶劣,但前燕的朝臣们对于慕容垂的能力是看在眼里的,首都卫戍司令官慕容恪、抚军将军慕容军和左将军慕容彭,就屡次推荐禁宫值班侍从长慕容霸,称他有盖世才干,应担当重任。
让一员虎将担禁宫值班侍从长,也亏慕容俊想得出来,就像让千里马拉磨盘一样,简直是暴殄天物。
迫于周围的压力,慕容俊只得授予慕容垂使持节,安东将军、北冀州督导官,镇守常山。
慕容俊终究是幸运的,有这帮好兄弟的辅佐,而且有父亲留给他的封奕、悦绾、阳骛等人,也都是得力助手,再加上后赵大乱这种千载难逢的机遇,带领族人走向前所未有的辉煌。
当然即便如此,北方的残败仍是不争的事实,只是烂摊子换了主人,但能否将其恢复成原本繁华的模样,就看主人的良心和头脑了。
站在东晋的立场上,或许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在自己的故土上折腾,终究不是一件多么愉悦的事,前些年是无心也无力扭转,但此时至少已经有人把北伐看成自己神圣的使命,至于有没有能力完成,桓温会用行动给出答复。
354年2月,桓温的远征军正式出动,舰队从襄阳穿过均口,抵达南乡,陆军则从ZJ前往武关。
已经自立门户的姚襄眼看大军来袭,恐怕自己不是对手,于是暂时向前燕投诚,以避免腹背受敌的灾难。
可怜的姚襄原本怀着一腔赤诚投奔东晋,结果被一帮小肠鸡肠的清谈垃圾逼得出走,不得不在风雨飘摇中艰难中,但他人格魅力爆棚,所到之处,总能吸纳许多部众。
慕容俊得知桓温大军北上,也迅速做出反应,任命慕容评为镇南将军、秦雍益梁江扬荆徐兖豫十州军区司令长官,暂时镇守洛水,任命慕容强为前锋司令官、荆徐及淮水两岸司令官,进驻HN慕容评是慕容俊的叔叔,资历摆在那里,没有犯上作乱的姿态,更没有功高震主的才华,因此很受慕容俊的重用;慕容强是慕容俊的堂弟,名不见经传,只是一个普通的皇族成员。
前燕的势力范围直通辽东,而且立国多年,桓温自然不会先拿他们开刀,新成立的前秦则有点首当其冲的意味了。
双方首先在上洛展开会战,晋军生擒了前秦的荆州督导官郭敬,一路势如破竹,直抵青泥。司马勋在西部战场上也是大展威风,节节胜利。
形势一片大好,前凉的秦州督导官王擢隐约发现了某种机会,领兵偷袭前秦的后方陈仓,以响应桓温。
前秦苻健有些惊慌失措,紧急派出太子苻苌、丞相苻雄、淮南王苻生、平昌王苻菁和北平王苻硕,率举国精锐五万人在峣柳集结,准备迎战。
4月22日,桓温大军抵达蓝田,双方也没什么战前交涉,直接开打。
晋军气势正盛,不多时已将前秦军队打得哭爹喊妈,倒是19岁淮南王苻生十分强悍,单枪匹马冲锋陷阵,杀进杀出十余次,得以让前秦士气重振。
苻生是苻健的第三个儿子,生下来就是有一只眼是瞎的,自幼脾气性格就是唯我独尊型的,最喜耍无赖,祖父苻洪对他没什么好感,曾调侃他说:“我听说瞎了一只眼的人哭起来,就只有另一只眼流泪,是这样吗?”
苻生听到之后十分恼怒,竟当着爷爷的面拔刀划自己的胳膊,顿时血流如注,然后冷冷地说:“现在两只眼都流泪了!”
苻洪被这孩的举动唬不轻,亲手拿鞭子抽打,小小年纪竟这么凶暴,长大了还了得!但打过之后不见丝毫悔意,甚至浑身血迹斑斑,竟也面不改色,面部表情比成人更加可怖。
出于对家族的保护,苻洪原本有心让苻健杀了他,但苻雄劝说苻健:“小孩子难免有脾气,长大了自然就好了,何用对亲生儿子痛下杀手!”
苻生这才幸免于难,但是长大后却并没有改观,性格更加易怒,变化无常,言谈举止都让周围的人不寒而栗。不过他倒也有些奇异的本事,力大无穷,能扛千钧,还能徒手与猛兽厮打,跑起来堪比战马,简直就一个前秦版的美国队长,只是远比队长要凶狠残暴得多。
敌将的本领让桓温也不禁称奇,亲自督战,为将士们擂鼓助威,加上苻生毕竟是血肉之躯,很快就筋疲力竭,前秦大军遭遇惨败,死伤两万多人。
(本章完)
第153章 王猛扪虱()
蓝田一战,让前秦损失惨重,桓温乘势推进到灞上,直逼长安城。
前秦太子苻苌被迫撤到城南防守,皇帝苻健则亲率城中所有剩余的老弱残兵坚守国都,然后由最高指挥官雷弱儿征集国内所有兵力共三万人,与苻苌会师,一起抵挡桓温。
这时桓温却没有选择继续出击,而是停下来安抚百姓,让他们恢复生产,一方面替晋政府做些宣导工作,三辅郡县都向桓温投降,百姓纷纷带着美酒牛肉,争相迎接慰劳远征军,男女老幼在道路两旁围观,年老的人无不激动地感激涕零,哭诉道:“想不到今天才看到晋军!”
而就在桓温驻足之际,前秦军队已重整旗鼓,苻雄亲率骑兵七千人,突袭子午谷的司马勋,在西部战场上大获全胜,司马勋无奈只得暂时撤到女娲堡固守。
在这节骨眼上,东晋流民首领郭敞,突然生擒了陈留郡长刘仕,然后带着所有部众投奔姚襄,首都建康大为惊骇,紧急写信给桓温,并任命政府文官部长周闵,当中军将军,进驻中堂,豫州督导官谢尚,则从历阳回军,保卫京师,沿江两岸都进入紧急状态,严密戒备。
桓温接到来信,顿感无奈,但北伐进展顺利,岂能轻易言退,搞不好就功败垂成了,可是继续推进恐怕会耗费许多时日,而姚襄的才华有目共睹,若是被他钻了空子,虽灭了前秦,但让建康沦陷,仍旧得不偿失。
他虽纠结,部将们可是跃跃一试,顺阳郡长薛珍就率领一支别动部队偷袭前秦,结果大有斩获,然后兴高采烈地向桓温展示成果,希望桓温果断下令继续推进。
这时前凉的王擢也传来捷报,攻陷陈仓并成功斩获了前秦的扶风郡长毛难。
各方讯息都显示此战必能一举将前秦剿灭,可桓温还是拿不定主意,一时陷入僵局。
华山的隐士王猛似乎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匆匆赶到灞上晋见桓温。
北海郡(今SD潍坊境内)人王猛,自幼喜爱读书,性情坦荡洒脱,志向远大,不斤斤计较琐碎的事务,一心想做大事。他若生在王公贵族之家,必定被人推崇尊敬,但在穷困潦倒的环境里,不免被人认为是眼高过顶、不切实际,也因此倍受乡亲父老们的轻视。
而王猛全不在意,自得其乐,专心研读经史,吃不上饭的情况下都念念不忘治国大义和权术谋略,因天下大乱,所以隐居在华山静候时机。
一晃数年过去,已是而立之年的王猛终于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一个机会,东晋第一人桓温率军入关了,若能得他赏识,必能携手开创一番新局面,于是怀揣着异常兴奋的心情,精心从两套衣服中挑选了一套不是那么破旧的粗布衣衫前往晋谒。
晋军看到这个落魄文弱的书生,多半投以鄙夷的目光,但桓温倒觉他眼神坚毅,气势不凡,于是向他询问对于当今天下局势的看法。
王猛一边手扪虱子,一边侃侃而谈,旁若无人地把心中所想一一倾诉,无论是大下大局还是内政外交,无不头头是道,令桓温大感惊异,想起近日的情形,忍不住问他:“我奉天子之命,率精锐远征军十万人,为人民扫除残余的盗贼,可是三秦的英雄豪杰却没有人来投奔,这是什么缘故?”
王猛淡淡地答说:“阁下从遥远的数千里之外,深入敌人国土,长安近在咫尺,大军却不肯渡过灞水,百姓不知道阁下到底是什么打算,所以没有人敢来投靠,恢复中原的绝佳机会就在眼前,这不是国人多年来的夙愿吗,在下也好奇大军为何迟迟不肯推进?”
桓温默然以对,惟有叹息:“江东那么多人,却无人能与你相比啊!”于是让他担任参谋主任,接着又准备提拔他为大营指挥官。
王猛则略感失望,桓温固然也是一代豪杰,可惜与心中预想的那个战友还是有一定差距,当年率万人伐蜀,是何等气势,如今有绝对的优势却不能长驱直入、一鼓作气拿下长安,着实可惜,思来想去还是婉拒了任命,仍旧回到自己的小窝,踏踏实实过完余生也就算了。
为你等了那些年,相遇却知没有缘,人生仿佛瞬间失去了意义,再没有昔日的万丈豪情和满腔宏愿,一切都变得苍白不堪。
历史上虽有许多壮志难酬的例子,但王猛有幸没那么凄惨,虽错失了桓温,将来还有一位更出色的伙伴等着他。
当大家提起王猛扪虱,往往想到了不拘小节,又或是洒脱豪迈,但结合当时背景来看,其实更多反映出身贫寒的知识分子的艰难处境,若是像西晋的王恺和石崇那么富裕,谁能连澡都不洗,连新衣服都不置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