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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龙一旦无首,势必不能长久,石勒有心通过和平的方式将汉赵收复,便让刘曜给长安的太子刘熙写信,劝刘熙和群臣认清形势,早日归降以避免不必要的牺牲。
刘曜虽然表面上与石勒十分亲近,但毕竟是敌对双方,先是痛快地答应石勒的请求,暗地里却指使刘熙坚守长安,并声称就算自己不幸身亡,也绝不能放弃复国大业。
此举惹得石勒大为不满,他对这种阳奉阴违的行径尤其痛恨,既然无法实现和平统一,只得动用武力了,就用刘曜的血来祭旗,择日兵发长安。
刘曜自幼跟随叔叔刘渊征战南北,为汉赵政权的繁荣立下了汗马功劳,与石勒同为刘渊的左右手,但他与石勒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首先从出身来说,刘曜出身匈奴贵族,从没受过困难,在非常安逸的环境下长大成人,可能说是纨绔子弟有些过分,但毕竟缺乏生活的磨砺;反观石勒,他出身匈奴最底层的羯人部落,自幼遭受了很多挫折,后来又被卖作奴隶,可谓见惯了世态炎凉和人情冷暖,生活阅历十分丰富,意志力也由此得到很好的磨练。
其次从后来的经历来看,刘曜一直跟随刘渊纵横沙场,几乎不会考虑到全局的战略战术,而石勒除了前期几年有个直接上司之外,后来大部分时间都是以个体户的身份攻城拔寨,所有风险和收益全都自己承担,会经常参与制定大型战略战术,而这为他后来称帝统帅全国奠定了稳健的基础。
最后从性格和智慧来分析,刘曜固然很有带兵打仗的才华,但长期处在被指挥的位置,性格上缺乏冲劲,而且想的也少,只要把刘渊交给他的任务完成就算成事了,其他的很少研究,身边也没有特别出类拔萃的人才辅佐,后来倒是也有些汉人贤臣,但他却又选择冷落一旁不加理会,只顾自己痛快;石勒与他则恰恰相反,他深知自己不是刘氏皇族,所以从一开始就注意为自己留一手,各种拼命争抢地盘,而与此同时,他又非常重视人才建设,甚至在军营里专门设置了君子营,把沿途遇到的有识之士聚拢起来,平时多向他们请教,著名的谋士张宾就是以这种方式成了石勒的右侯,二人的默契合作成了后赵政权最大的资本。
种种因素表明,如果石勒称帝,刘曜作为大将辅佐,一定能造就一个充满杀伤力的王朝,但历史总是充满嘲讽,让他二人针锋相对,最终刘曜惨淡收场。
长安的刘熙不久便收到了老父遇害的消息,并没能按刘曜当初的预想选择坚守,而是准备和南阳王刘胤向西撤退。
兄弟二人忽然成了决策者,惶恐之情溢于言表,此刻只想尽快逃到安全地带以避开后赵大军的攻击。
政府行政官胡勋见状赶忙上书劝谏:“当前我们虽然丧失君王,但疆土仍然完整无缺,将士并未离心,应该同心协力共同抵挡敌人,等到实在不能坚持的时候再走不迟。”
刘胤不等太子发话,先就让人把胡勋诛杀,认为他扰乱军心,然后率领长安的文武百官投奔上邽,接着各地的官员也纷纷西上,局面十分混乱。
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当然不可能真的无人离心,蒋英和辛恕眼见皇子们这么窝囊,终究被人吞并,于是集结了各自部众接管长安城,然后派人向后赵求降。石勒对此并不意外,让首都卫戍司令官石生率领洛阳的部队前往长安主持大局。
经过洛阳一战,石虎的养子们大展威风,相比之下被刘曜打跑的石虎则不但丢了建功的机会,更是丧失了不少威严,无意中削弱了自身的实力。
然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石虎仍旧是后赵的二号人物,为了重新树立自己的权威,接下来的讨伐刘熙一战必须要把握住。幸运的是,他很快就迎来了机会。
(本章完)
第100章 摩擦生热()
石勒既有心弱化石虎在后赵的影响,在许多关键场合便刻意把表现的机会让给别人,希望一段时间之后就有成效。
可惜事与愿违,凡人总有无可奈何之时,石勒聪明一世,终究在这件事上栽了跟头。
石堪擒获刘曜,石生随即镇守长安,石勒的养子们不觉间成了后赵最耀眼的明星,但他们忠诚有余,才华到底不及石虎,虽然石虎遭到了短期的雪藏,仍然足够掌控全局。
汉赵政权南阳王刘胤得知长安落入后赵之后,几经辗转还是决定要把首都夺回,于329年8月,终于初见成效,长安周围的郡县群起响应,数万大军围困石生,石生没有持久作战的准备,颓势很快显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派人向襄国求援。
石勒接到书信之后大失所望,但前线危急,总要有人收拾残局才行,这时候纵观全国上下,能一举击溃刘胤的将领,除了石虎之外再找不到第二个,虽然他很不想派出石虎,可是除此之外别无他策。
9月,石虎终于迎来了事业的另一个高峰期,内心既兴奋又兴奋,简直不能更兴奋,率领两万骑兵迅速向长安出击,将士们受他的熏陶,各个激情四射,打起仗来感觉浑身充满了神力,最终在义渠大破汉赵兵团。
刘胤眼见节节败退,当即立断重新向上邽撤退。不想石虎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乘胜追击,一路上尸体互相重叠,绵延数百里,很快上邽也宣告崩溃,刘胤和太子刘熙全都被俘,然后连同亲王、公爵、将军、指挥官等共计三千余人全遭斩首。
作为屠城专业户的石虎,当然没放过这次的机会,尤其在内心的狂野被压抑了多日之后,更是丧心病狂地把五郡匈奴中的所有刘姓皇族和贵族屠各部落全都坑杀,从此刘渊一族彻底覆灭。
果真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石虎一战便将汉赵的所有积蓄全部扫荡干净,不但后赵举国对他钦佩有加,更让秦陇地区的其他民族胆战心惊,氐王蒲洪和羌部落酋长姚戈仲,全都识相地归降石虎。因为氐羌部落人丁兴旺,石虎便趁机加以拉拢,上书推荐蒲洪为六夷军事总监,姚戈仲则担任六夷左司令官,然后将他们的十五万篷帐全部迁移到司州、翼州加以安置。
蒲、姚二人原本依附刘曜,现在主子亡国了,他们倒因此升官发财,部众也从偏僻的山区迁入中原,后来又各自借机建立割据政权,成了人生赢家。
虽然从此后赵基本上统一了北方,但石勒与石虎的矛盾却已激化,内部危机越发突显,等到三年后石勒归天,终于酿成大祸,至少对于石勒父子而言,绝对称得上是灾难。
在后赵的灾难爆发之前,周边国家的问题会更加明显一些。
在这一时期,论朝局的动荡莫过于拓跋鲜卑,他们自进入四世纪以来,在短短二十年的时间里接连换了6任首领,变动之快直教南方的邻居望尘莫及。
325年,被母亲惟氏扶立为首领的拓跋贺傉,好不容易可以摆脱母亲的束缚而独立为政,才刚体验到权力的滋味居然患病死掉了,他的弟弟拓跋纥那继任代王之位。
但是拓跋纥那的运气不太好,上位两年便遭到石虎的疯狂袭击,被迫把首府迁到了大宁,以躲避后赵的压力。他本以为这样就能安然过活了,却不知内部的敌人居然也突显出来。
前任代王拓跋郁律何其威武,一度带领族人雄据塞北,结果竟遭到惟氏的暗杀,令人扼腕,他的长子拓跋翳槐时刻未忘父仇,终于在329年联合贺兰部落成功发动政变,抢回亡父的代王之位,拓跋屹那则被迫投奔宇文部落,从此双方不时爆发冲突。
拓跋翳槐上位之后竭力与后赵修好关系,希望借以获得发展壮大的机会,为了表达诚意,特地把弟弟拓跋什翼健送去襄国当人质。拓跋鲜卑终于渐渐走上了正轨,离崛起之日越来越近了。
向来成长都伴随着无尽的痛苦,这是任何人和任何团体都不得不面对的。
东晋王朝自然也不例外,实际上它遭受的磨难更加深刻,如果追溯到西晋时期,从八王之乱一直到苏峻之乱,举国上下饱受摧残。
当然这些年的各种悲剧也绝非一无是处,因为百姓流窜,衣冠南渡,变相促进了长江流域和其他边远地区的开发,也推动了国内各民族的融合,各类思想文化互相碰撞,大大丰富了国人的精神世界。
但站在当事人的立场上,他们或许考虑不到那么深远,唯一关心的只是自身的生存发展而已。
实际古往今来的绝大多数人都是为了自己而奔波操劳,或是充实自己的精神,或是坚固自己的身体,或是维护自己的人际,仅有极少一部分人会考虑到整个人类的发展进程,为全人类的繁荣而绞尽脑汁,为天下人的苦难而忧心忡忡。
东晋王朝虽然涌现了一大批混蛋,但也不一些真正为民请命的所谓贤人,虽然他们对于全人类的发展贡献有限,但与草菅人命之徒终究还是高出太多了。
石勒统一北方之际,东晋王朝的朝臣们也在着手清理苏峻之乱的残余势力了。
329年正月,高级国务官陆晔联合弟弟左副行政长官陆玩,一起说服了苏峻的部将匡术,让他献出了台城,归降勤王军。原来被苏峻控制的官员得知这一喜讯,纷纷前往投奔,并拥护陆晔担任宫城军区司令官,陶侃则让毛宝镇守台城的南城,由邓岳镇守西城。
石头城中被挟持的官员们也准备投奔勤王军,刘超和钟雅等人密谋带着司马衍逃出城去,不想被苏逸的部将任让发现,被砍了脑袋。
但城外大势所趋,勤王军节节胜利,建威将军府秘书长滕含很快击破苏逸大军,并将苏逸斩首,温峤则在秦淮河一举将苏硕斩杀。整个石头城守城的将领只剩下韩晃一人,被迫放弃城池,率军投奔曲阿的张健,而张健不久便被扬烈将军王允之击溃,郗鉴的军事参议官李闳乘胜追击,在平陵山将叛军彻底剿灭。
王允之是王导的堂弟王舒之子,在家族青年一代中算得上是佼佼者,尤其他的名字很是耐人寻味。其实在东晋之前,国人的名字基本都是单字,但到了东晋之后,双字的名字越来越多。
究其原因无非有二:一是随着清谈的昌盛,天师道逐渐走进人们的生活,在经过了西晋的积淀之后,到东晋已是非常普及,与道有关的文字也渐渐被人们重视起来,甚至融入名字里面,成了一生的符号,像“之”“道”“玄”这类字又很少会被统治者避讳,于是大量应用于名字之中,而等到南北朝时期佛教盛兴,以“僧”“法”“慧”“元”等为名的人也多了起来;二是大家族人丁兴旺,单字的名字很难瞧出其辈份,而双字则为此提供了便利,琅邪王氏为此做出了很大贡献,后来许多士家大族纷纷效仿。
王允之算是这方面的领头羊,在他之后涌现了一大批以某之为模板的人名,而且这些人名中也不乏一些名人,像王羲之和王献之父子、刘牢之、顾恺之、刘穆之、陈庆之、祖冲之,等等。
虽然大祸终于尘埃落定,但建康宫城已成一片废墟,皇帝司马衍只能暂时住建平园,温峤于是提议把首都迁到豫章,三吴的豪杰们则请求迁都会稽,只有王导认为:“孙权刘备都曾说建康是帝王之家,古时候的帝王,绝不会因为穷富而迁都,只要能推广农业,勤俭节省,何必忧愁衰败,如果荒废耕田,乐土也终会变成废墟,而且北方贼寇正密切关注我们的一举一动,一旦露出懦弱之相,逃向蛮荒之地,对外既丧失威信,对内也不会平安,恐怕不是良策,应以一变应万变,力保镇静,则人心自然安定。”
以王导的地位威望,他既这么说了,朝臣们自然也不好反驳,于是朝廷着手重修皇宫,并任命禇翜为建康市长,禇翜极具治理州郡之才,很快就使京城从战乱中恢复过来。
(本章完)
第101章 燃犀温峤()
329年正月25日,逃到历阳的祖约终究势单力孤,连夜带上仅剩的几百名士兵投降后赵。
祖逖当年何其忠勇,但他的弟弟却如此草包,不但没能坚守作为封疆大吏的底线,当决心谋反之后却又犹豫不决,前怕狼后怕虎,终于被虎狼吞没。
虽投奔了后赵,可惜祖约赶的时机不对,正好是石勒统一北方的节骨眼,为了宣扬忠贞的优良品质,叛将必然不会得到善待。
330年3月,程遐向石勒进言:“天下大体已经安定,应该改变立国精神,鼓励忠贞,惩罚叛逆,所以当年刘邦赦免了季而而诛杀丁固,大王自起兵以来,看到忠君之人必加褒扬,看到背叛君王的人则一定诛杀,天下百姓因此归心,而今祖约居然好端端的活着,在下心中倍感困惑。”
安西将军姚戈仲也表达了相同的见解,石勒深以为然,于是下令把祖约内外全族一百余人全部诛杀,妻子姬妾和女儿则赏赐给胡人中的高级官员。
眼看名将祖逖要面临绝种之祸,曾经作为祖逖仆人的王安大感悲痛,叹息道:“岂能让祖将军无后!”等到行刑当天,暗中贿赂狱卒用民间的孩子把祖逖十岁的幼子祖道重换了出来。祖道重后来等到后赵灭亡才逃回东晋。
王安以匈奴籍的身份曾深受祖逖宠爱,后来因为思念家乡,祖逖又给他一笔厚重的旅费送他北上投奔石勒,如此礼遇换作旁人也一定感恩戴德,而王安能在祖逖侍奉,自然不是无良小人,值此危难关头,果然伸出援手,这一幕不禁让人感叹世间自有真情在,即便身在此等乱世,仍挡不住善良爆发的暖流。
329年对于南北双方都是很重要的一年,北方石勒吞并刘曜,正式成了黄河流域的霸主,南方东晋王朝平定苏峻之乱,也终于使国家重新步入和平。
本年3月10日,晋政府已经把烂摊子料理干净,终于开始论功行赏了。
陶侃无疑是功劳最大的了,是讨伐苏峻最重要的力量,被提拔为高级咨询官、全国武装部队总司令、交广宁荆湘雍梁七州军区司令长官,并获封长沙郡公,瞬间成了晋王朝最有权势的地方大员。郗鉴因功升为高级咨询官、最高监察长,封为南昌县公。温峤升任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并加封散骑侍从官和始安郡公。其他官员也都获得相应封赏。
王导在此时仍摆脱不了广结善缘的恶习,路永、匡术和贾宁三人本是苏峻的党羽,后来眼看局势不利就转而投奔勤王军,王导打算也封他们官爵以资鼓励,结果遭到陶侃的指摘,温峤也说:“路永等人都是苏峻最亲信的心腹,首先挑起战乱的就是他们,罪恶至为深重,后来虽然醒悟改过,并不能完全赎罪,能够保住人头,已经对他们仁至义尽,怎么还能加以褒奖!死于战乱的忠臣良将们泉下有知,如何能安?”王导这才放弃了这一念头。
大乱结束,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虽不能说满心欢喜,至少也总算不再那么紧张了,但有个人却只觉更加不安,那就是皇帝的舅舅庾亮。
庾亮的心情是非常复杂的,一方面庆幸战争胜利,另一方面则羞愧难当,封赏什么的是不指望的,主动向朝廷申请退休,并全家搬到深山之中或是大海之滨。司马衍固然不会让他这么做,下诏驳回他的请求。庾亮心意已决,再度上书除述自己的罪过:“祖约、苏峻,肆意行凶,叛逆作恶,一切罪过都是我的措施不当,这酿成大祸,虽然把我寸寸斩割,也不足以告慰七座皇家祭庙的在天之灵,政府有什么理由把我跟其他人同样看待?我又有什么颜面自认为可以跟其他人一样?陛下虽然宽大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