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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保也有稍微忠诚点的部下,之所以说稍微忠诚,因为张春开始的时候忠心耿耿,从不考虑明天还能不能活下去,一直陪伴领导左右,后来带着司马保准备投奔凉州的张寔,但不久之后就丧失了忠心。
张寔此时已经承认了建康政府,对于他这种忠义之士,绝不可能做出一臣仕二主的事情,更何况他已有心自立,而且实际上已经做出了自立的举动,虽未正式称帝,但脱离了中央的节制,离称帝也就差一个仪式了。
司马保不知凉州的形势,兴奋地去找张寔,结果吃了个巨大号的闭门羹,被凉州兵团堵在了上邽,但张寔特别交待,只许击退,不可妄杀,于是司马保拖着肥胖的身躯不得已重回秦州。
其实张寔自己也面临很大的危险。
此时的凉州已和张轨时期有了很大不同,张轨初到这里时,百废待兴,但经过多年的整治,人民生活富足,且没有战争威胁,渐渐地安逸起来。所谓饱暖思****,凉州的姑娘多数黑壮高大,倒不至于让男人们为了女色而为非作歹,但他们有其他诉求。
就像三国战乱催生了清谈,不同的时代背景呈现出不同的文化现象,凉州这片小地方通过近几年的酝酿,终于诞生了一种奇特的信仰。
这种信仰最初得益于一个物理常识,就是光的反射。长安人氏刘弘机缘巧合之下掌握了这项常识,接着搬到了天梯山,在山洞里只是摆了几只蜡烛和镜子,就让整个山洞变得灯火辉煌,吸引了很多人慕名前往观摹。
经历了前期的人气积累,刘弘终于搏得众人的信任,也因此赢得了宝贵的话语权,声称自己是上天的使者,上天见凉州前途堪忧,特让使者下凡来解救苍生。
凉州在张寔的带领下其实获得了不错的发展,可是大家渐渐地更相信偶像的话而不是事实,被刘弘长期灌输的思想所蒙蔽,终于认定张寔是阻碍大家进步的罪人。一时之间,刘弘的信徒多达两千人。
这两千人一传十、十百地宣扬刘弘的思想,没多久,凉州百姓就怨声载道,尤其是在张寔身边任职的作战官阎涉和赵仰,他们是刘弘的老乡,对这个老乡深信不疑,对张寔恨之入骨,无时无刻不在想杀了自己的领导。
张寔的弟弟张茂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种负面舆论传播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没有人关心其真实性了,而更多的是加入到传染负面情绪的狂欢之中,越想越觉可怕,于是力劝张寔诛杀刘弘。张寔早就对此略有耳闻,但没想到会恶化得这么厉害,便让营门官史初前往天梯山逮捕刘弘。
就是史初带兵出门之际,藏在府上的阎涉和赵仰按照刘弘事先的安排,手持利刃,就在客厅把张寔杀死。张寔哪知道身边的人竟也成了作乱分子,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死于非命,享年50岁。
史初风风火火地赶到天梯山,刘弘却表现得非常淡定,并告诉史初:“州长已死,抓我何用?”史初自然不肯相信,让人把他绑起来,但刘弘一路说个不停,好像故意施展自己的口才,意图说服士兵反水,史初虽然意志坚定,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还是亲自动手割掉了刘弘的舌头。
等一行人到了姑臧,张寔的死讯已经传开了,史初大为愤怒,在街头用车裂的酷刑将刘弘处死,另有近一千名同党被杀。
张寔既死,凉州也不可一日无主,因为张寔的世子张骏还太年轻,于是官员们共同推举张茂继任凉州督导官、西平公,任命张骏为抚军将军。
刘弘这种人的存在并非个例,只是他的影响较为突出,被历史铭记。出现这种人,当然也有其道理,或是生活过于贫困,或是生活过于安逸,都有可能产生“刘弘”。
贫困的环境下,人们衣不遮体食不果腹,为了获取衣服食物,往往不择手段,有些人动用武力,而有些人玩上了曲线自救,在意识形态上进行争取权利。两种方式都有可能出头,结果如何还要看个人的整体素质和机遇。
安逸的环境下,人们衣食无忧,有些人不甘平庸,总想做点所谓的大事,但这些大事并非时时刻刻都有机会做,即便有这样的机会也未必会落到某个人的手里,当与心理预期不符,那要怎么办呢?当然还是主动争取,只是某些争取本无必要,反而对别人造成伤害。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骨子里正是想混水摸鱼。
刘弘无疑就是摸鱼的那个人,而且确实摸到了,虽然最后被水淹死。他的这段经历成了典型的反面教材,在大家都无心作乱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没有机会做大事,便意图煽动大家,然后利用每个人都存在的阴暗面,并把它们放大放强,以此达到自己的不良目的。
每个人来到这个世上都有自己的使命,任何试图拒绝或超越这项使命的人,最终都得不到满意的结果。听从自己的内心,不要危及旁人,是最重要的两件事。
凉州受阻这件事对张春的打击很大,原来还想能有个避风港,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可以说是四面环敌,八方无友,脆弱的小心脏再也无力支撑,联合其他同僚把司马保杀死,然后转投东面的刘曜去了。
这时已是成汉政权将领的陈安,反而出面把司马保安葬。人心果真难以捉摸呢。
(本章完)
第75章 周访破敌()
成汉政权的皇帝李雄虽然接纳了许多北方的难民,队伍得以壮大,但却并没有因此有多开心。
因为前不久的318年春天,贤相范长生在睡梦中离开了人世。
范老先生活了整整100岁,算得上是寿终正寝,但李雄正仰仗他的辅佐,能再多留他几十年也觉不够,因此在他死后十分伤感。
而除去范长生,还有一件事也让他痛心疾首。
梁州督导官李凤一直以来尽职尽责,是成汉政权不可多得的忠臣良将,对国家的繁荣稳定贡献很大,然而就在范长生死后不久,居然起兵叛乱。
说起来他也不是发自肺腑的与朝廷决裂,只因李雄的侄子李稚心胸太过狭窄,见不得李凤那么受李雄的重用,于是利用自己的关系常常对李凤进行打压,工作上各种阻碍,生活上也制造各种麻烦,李凤几次上书成都请求得到公正处理,但李雄一直没放在心上,终于酿成了灾祸。
听到李凤起兵的消息,李雄的心情是很复杂的,他知道李凤的才华,自然很想挽回局面,可又知道李凤的高傲,既然决定起兵,那便是回不了头的。无奈之下,李雄亲自带兵前往镇压,在基本把对方困住的情况下,转手交给了皇家师傅李骧,李骧很快将其擒获并斩首。
经历这阵风波,倒不至于让成汉垮台,但总是成了李雄心中的阴影,长久挥之不去。
对于东晋王朝,地方大而且人员混乱,自然也存在各种隐患。
在南方作乱7年的杜曾显然就是晋王朝绝对不能忽略的大问题。
杜曾最初司马歆部下任职,但真正崭露头角还是在312年参与了胡亢的叛乱。胡亢也是司马歆的部属,于312年在竟陵起兵造反,自称楚公,然后任命杜曾为竟陵郡长。杜曾后来发现胡亢太过凶残,动不动就杀手下的官员,惟恐自己也被害,于是决定先下手解除威胁。
到了313年,各地出现许多流民叛乱,杜曾便联络了其中一个叫王冲的变民首领,假装要跟他里应外合攻取竟陵城池,以此骗其部众牵制胡亢。胡亢得知敌人来袭,便派出主力部队出城拼杀,杜曾于是趁着城内空虚,一举将胡亢斩首,然后吞并了他的部众。
同一年,他又联合陶侃的参议官王贡把王冲除掉,势力逐渐壮大,等到315年和安南将军第五猗会师,更是成了晋王朝的大敌。
进入317年,陶侃被调离荆州之后,新上任的荆州督导官王廙薄才寡德,使得当地郑攀、马隽等将领纷纷叛逃,杜曾紧紧地抓机会与其结盟,打得王廙十分狼狈。
下游的王敦得知杜曾势力壮大,便下令武昌郡长赵诱和襄阳郡长朱轨等人率大军西上讨贼。郑攀眼见大军来袭,惟恐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便有心投诚,没想到王廙竟然很志得意满的接纳了,杜曾见状倒是发现了某种机会,也派人向王廙传达归降的意思,并声称可以攻击襄阳的第五猗来赎罪,以此搏得对方的信任。
王廙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解除危机,自然是喜不自胜,但竟陵郡长朱伺提醒他杜曾狡猾得很,不可轻易相信。王廙以为朱伺老糊涂了,完全不放在心上。结果杜曾果真趁着政府西上招降之际,调动兵力攻击附近的扬口垒。
此时马隽的妻子仍在扬口垒,朱伺的部将主张把她的脸皮剥下来让马隽停止和杜曾合作,但朱伺认为这么做并不能达到休战的目的,白白增加敌人的愤怒值,于是专心把守城池的南门。
杜曾久闻竟陵有一能征善战的老将朱伺,便避开南门,由北门攻打,不多时便把北门的守将击败,然后一鼓作气向朱伺发起突击,朱伺身负重伤,凿破船舱从水下游了几十米之后才安然逃脱,但因负伤严重,已是危在旦夕。这时杜曾托人向他传话:“马隽感谢你保全他的妻子,如今阁下全家内外一百余口都交给马隽,他会尽心保护,欢迎你随时回来。”
朱伺既知家人无恙,便再无牵挂,也让人给杜曾传递信息:“我已60多岁,无力再跟随你当强盗了,纵是一死,也要回到南方,妻子安危,交付你手。”没多久便伤重而死。
本年8月份,王敦派出的援军终于抵达战场,双方在女观湖展开激战,晋军竟然全军覆没,赵诱和朱轨全都战死,杜曾顺势直扑沔江,威震江南。
王敦眼看局势失控,赶忙找到了豫章郡长周访,承诺只要能击斩杜曾,就以荆州督导官相赠。
周访得此激励,顿时斗志高昂,带着八千人的豫章兵团挺进沌阳,然后让将军李恒在左翼督阵,许朝在右翼督阵,周访则坐阵中间,准备打一场刺激的防守反击战,紧接着下令:“若一翼战败,就连擂战鼓三声,两翼全败,则擂六声。”为了稳定军心,居然想到在阵中捕杀野鸡,以向士兵传达将帅的从容不迫。
杜曾率先攻打左翼,李恒一时难以招架,所幸赵诱的儿子赵胤为父报仇的心情十分迫切,几次被击溃都重新迅速集结,带着士兵进行殊死搏斗,让左翼的防线不致很快瓦解。
然而杜曾倾全军之力攻打周访三分之一的防卫兵,优势明显,赵胤终究难以支持,派人向周访告急。周访没料想两翼的兵力这么快就被敌击破,顿时暴跳如雷,下令两翼的将领必须死守至黄昏,敢退兵者立斩无赦。
赵胤好像被点燃了一般,谨遵将令,联合右翼的士兵组成一字长蛇阵法,接着又变月半弯,使出浑身解数,终于撑到了夕阳渐红。
周访眼见时辰差不多了,密令两翼的残余士兵紧急退回中阵,会同中阵的八百生力军,一起组织最后的决战,并严令众将士听到鼓响才可行动。
杜曾带着疲惫的部众终于打到了周访的中军帐外,但发现眼前的气氛静得出奇,正要试探着进攻时,只听一阵急促的鼓响之后,近一千名威猛的汉子从营垒中跳了出来,个个面目狰狞,好像从地狱地爬出来似的,杜曾军大乱,很快被打得节节败退,死伤一千多人。
周访的将领认为大家都急需休整,建议明天再战。但周访当即否决了,他深知杜曾骁勇善,自己以逸待劳占个便宜,若是多等一天,局势就不好预测了,于是带着剩下的士兵展开追击,迅速平定了长江沔江一带。
杜曾被迫退守武当,周访则因功获封梁州督导官一职,不久进驻襄阳。
(本章完)
第76章 马王决裂()
杜曾经历了沌阳之战,可以说是大伤元气,而更惨的还是因此失去了许多部众的忠心,大家跟随他本是图一时快活,为了吃饱穿暖,但在明知前途黑暗的情况下就不可能继续跟着他东征西讨了。
马隽原是陶侃的部将,后来因为陶侃调任广州,而与新上任的荆州督导官王廙不和,因此投奔杜曾,但当周访率军来援,马隽意识到杜曾早晚必败,尤其在历经了一年来败多胜少的窘境之后,终于在319年5月份,趁杜曾不备将其擒获,然后投降周访。
襄阳的周访只恨这天来得太晚,迅速下令将杜曾斩首,并把人头派人送给王敦,想以此让王敦兑现昔日的承诺,并顺势把杜曾的好友第五猗一起抓获。
王敦收到人头之后非常高兴,迅速下令将第五猗斩杀,以免旁生枝节。周访以为第五猗好歹也是当年长安政府任命的官员,不应该就这么杀掉,可是王敦执意要杀,周访又有求于他,便知趣地把第五猗斩首。
然而,王敦就此没了音讯,丝毫没有提起让周访接管荆州,而是继续让堂弟王廙处理当地的各项事务。周访因此大为恼怒。
杜曾之乱虽平,却挡不住更大的乱局产生。
王廙虽占据要职,但却并实在没有为政之才,只知一味地贪图享乐,在杜曾死后更是无所顾忌,随意诛杀官员,并且胡作非为,搅得荆州乌烟障气。司马睿得知此事,为了避免再生祸乱,下诏让王廙到建康担任散骑侍从官,然后由周访接任荆州督导官。
周访心想还是皇帝开眼,自己付出那么多,总该有点回报。
事情显然并没有那么顺利,皇帝的诏命是下了,但王敦竟假传圣旨,收回之前的任命,改任周访为安南将军,荆州督导官一职则由王敦自己兼任。在王敦看来,荆州是军事重地,绝不能让外人染指,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得维护自身实力。
为了表达慰问,王敦特地送给周访玉碗和玉环,希望他能以国事为重,共同保卫国家。
周访简直要气得吐血,他虽不知后来的任命是王敦自己的意思,但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他在背后使坏,收到玉环和玉碗之后就把它们摔个粉碎,恨得牙齿都跟着咬碎了,“我岂是做生意的商贩,看见宝物就高兴?”
至此,二人彻底决裂,周访开始在襄阳推广农耕,并加强军事训练,郡县的任命也都自己作主,不向王敦汇报。
若是周访能多活些日子,王敦应该就没什么机会占据建康了吧。
可惜世事无常,一年以后的320年8月,周访含恨而逝,享年60岁。
身处上游的敌人死了,这对王敦来说堪称天大的喜讯,很快他就派主任参谋郭舒前往襄阳担任梁州所有部队的监军官。
但是司马睿已发现王敦图谋不轨,密令湘州督导官甘卓前往兼任周访的梁州督导官一职,并加授他为沔北军区司令官,镇守襄阳。
甘卓与周访同为江东名士,关系也不错,郭舒担心会招致灾祸,于是不敢前往襄阳。司马睿便又下令让郭舒到建康任职,王敦这一次也不搞那些含蓄的小动作,而是选择公然抗命,禁止郭舒东下。
郭舒是王敦的亲信之一,司马睿此举无非是想削弱王敦。当然仅仅做这些是远远不够的,因为王敦在南方兵力强盛,司马睿想要制衡他,就必须先掌握一定的军队控制权,而且王氏族人遍布朝廷内外,不但军事上是难缠的主,行政上也是盘根错节,很难拔除,司马睿要做的实在是太多了。
当然司马睿此刻做再多动作也无非是亡羊补牢而已,国家格局早已稳如泰山,绝非三年五载就能彻底扭转,只能是延缓危机暴发的时间,以此争取与王家人的实力均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