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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的结义兄弟,转眼之间成了对立的敌人,令人心寒。而在这一过程中,刘琨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好像做梦一样,稀里糊涂地就被好兄弟抓了起来。
但刘琨的儿子刘遵却清楚地看到了事情的经过,认定父亲已遭陷害,于是和刘琨的左秘书长杨桥等人一起紧闭城门以自守。
此举让段匹磾更加确信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很快带人攻破城池,并把刘琨的部属、代郡郡长辟闾嵩和后将军韩据一起逮捕,最后全都处死。
本年5月8日,段匹磾终于对刘琨动了杀心,声称接到了司马睿的诏书,派人把刘琨生生勒死,他的儿子侄子则一律斩首。
刘琨的主任参谋卢谌、崔悦等人带着残余队伍连夜投奔辽西的段末柸,并尊奉刘群为少主,其他的将领则向南归附汉赵的骠骑大将军石勒。
晋王朝在北方的最后一个封疆大吏就此结束了48岁的生命,这也意味着北方完全成了胡人争战的沙场。
刘琨身处各种异族势力的重重包围之中,多年来一心为国,从未有叛国之念,可谓忠肝义胆,是晋王朝不可多得的忠臣良将,但终究不为乱世所容,死前还写就一篇流传千古的名篇《寄赠别驾卢谌》,150字的五言长诗将英雄末路的惨状描绘得淋漓尽致,尤其最后一句“何以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尤其令人动容,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悲愤之情跃然纸上,其中的“百炼钢”、“绕指柔”更是意义非凡,后来被台湾歌手张宇用动人的旋律唱遍大江南北。
凉州的张寔本来也是晋王朝的中流砥柱,但在此之前因为北方凌乱,与建康距离又过于遥远,遂宣布不再受司马睿的节制,而建立割据政权,史称前凉。两年后,他的弟弟张茂正式称帝。
段匹磾一时冲动杀了忠实的盟友,很快就后悔了,尤其当周围的汉人和胡人全都因此背弃他的时候,更是恼恨自己。然而这世上虽有很多药,却惟独找不到后悔药,段匹磾自此走向衰落,整个段氏鲜卑也大伤元气。
司马睿得知刘琨的死讯后,为了让段匹磾继续支持自己,竟拒绝给刘琨安排任何的丧葬追悼仪式,直到几年后才追赠他为全国武装部队总司令、高级咨询官,并谥为愍,即刘愍公。
虽对地方官员要求苛刻,但司马睿对于王敦、王导两兄弟,却是慷慨极了,两人的官位一升再升,成了朝中最权势的人。
王与马共天下的格局正式展开了,司马睿此刻并没意识到自己的危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王氏家族从中央到地方的权力网日益壮大,逐步将司马家族碾压,那时他就只有哭的份了。
好像落到蜘蛛网的昆虫,虽有万般力气却怎么也挣扎不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蜘蛛把自己吃掉。皇帝自然是九五之尊,名义是绝对的一国之主,但身处琅邪王氏纺织的网中,凭皇权再大,也终究逃不掉被吞噬的命运。
(本章完)
第70章 靳准之乱()
318年还真是多事之秋,汉赵皇帝刘聪感觉身体被掏空,终于奄奄一息了。他临死前把刘曜和石勒叫到跟前,希望他们一共辅佐太子刘粲即位。
正常情况下,受任的大臣必定痛哭流涕,一面悲伤一面咬紧牙关向皇帝表露决心。
然而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最高指挥官刘曜拒绝了丞相的任命,骠骑大将军石勒也拒绝了最高统帅的任命,二人好像提前商量过一样,同时推辞了辅佐新皇帝的重任。
这两位可是汉赵政权的顶梁柱,一个掌管陕西,一个掌管陕东,结果谁也不想入朝辅政。刘聪尴尬之余,执意任命老哥刘曜为丞相,兼雍州州长,刘曜面子上挂不住,于是默默接受。而石勒再次拒绝了最高统帅和幽冀二州州长的任命。
刘聪真的连哭的心都有了,安排点事做就这么费劲,若不是病危使不出力,非把旁边的太监揍个半死不可。
石勒大可以继续拒绝第三次第四次任命,但刘聪却已无精力陪他那么玩了,无奈之下找了几个名不见经传的王爷一同辅政,国舅爷靳准担任最高监察长、兼京畿卫戍总司令,和他们轮流裁决各地呈上的奏章。
7月19日,刘聪万般憋屈地离开了人世。
刘曜和石勒随即重新回到各自的领地,生怕沾惹麻烦。他们深知新旧交替之时,向来都是灾祸多发,以他二人的实力固然不必怕谁,但能置身事外,又何必浪费精力。而且,一旦局势混乱,等到各方闹得差不多了再出兵收拾残局,岂不是最好的策略。
7月20日,随着刘粲继承帝位,这场祸乱要终于爆发了。
刘聪这辈子最让人津津乐道的非他那些绝色皇后莫属,她们不但长相漂亮身材婀娜,而且都是20岁上下的年纪,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气息,刘粲早就对她们垂涎三尺了。虽然这些人在刘聪死后,已贵为太后级别,但丝毫不影响刘粲的兴致,就在称帝的当天就摸进了太后们的床上。
他老子刘聪若是泉下有知,一定恨得七孔吐血吧。
当然死人的反应是难以发现了,但朝中尚有一个活人,他的反应却是显而易见的。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国舅爷靳准。
靳准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大错,那就是把刘乂害死,而把刘粲拥立为帝。
说起来他已贵为最高监察长,又是太后的老爹,这么硬的身份在朝中堪称巨无霸级别了,但他却并不怎么开心。具体为什么,可能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也许是因为女儿们受到了侮辱?当初两个宝贝女儿被刘聪强行夺去,后来小女儿又被刘粲强行征用,对于靳准来说已是莫大的痛处,等到大女儿在宫中自杀,二女儿和小女儿又被刘聪父子二人霸占,个中滋味确实不是普通人能够理解的。
也许是来自刘曜和石勒的精神压迫?长安的刘曜和襄国的石勒不约而同地拒绝在朝中辅佐刘粲,可能是因为他们谦让,但更大的可能却是别有用心,极有可能是远远地观望,然后等到机会成熟,分两路杀到平阳城,然后两人把国家一分为二,到时候所有在平阳任职的官员只怕都有性命之忧。而刘粲只顾贪恋女色,却丝毫不把周围的威胁放在眼里。
又也许两种原因都有吧。总之,靳准已开始在暗地里做一些事。
他的第一步是要借刘粲之手,把朝中的政敌全都杀掉。于是郑重其事的向刘粲告密,声称有人打算诛杀太保,而拥立最高指挥官总揽朝政。
但是这么大的事情,刘粲居然直接无视了,在他看来好像没有什么是比太后的床更有趣的。
靳准一计不成,再接再励,让他的女儿在床上不断向刘粲灌输靳准的思想。这次算是对症下药,终于奏效了。
没过几天,那些刘聪指定的顾命大臣接连被杀,皇家师傅朱纪和代理政府最高行政长官范隆眼看形势不对,提前投奔长安的刘曜,这才保得一命。
8月份,靳准的第二步计划也在女儿的帮助下得以顺利进行。
刘粲在上林御花园检阅大军,准备讨伐襄国的石勒,并任命刘曜为相国,兼全国各军区司令长官,仍镇守长安。至于靳准,则升任最高统帅,主管朝廷机要。
当然讨伐石勒只是一个口号而已,靳准并不想真的出兵,但借此机会掌管军权,对于后续计划的展开总是大有好处。又因朝廷大小事都由他说了算,靳氏家族迅速壮大,堂弟靳明成了车骑将军、靳康成了首都卫戍司令官。
各处布局完成,靳准终于要启动第三步也是最后一步计划了。
靳准亲自带着一支突击小队冲入光极殿,把载歌载舞的刘粲五花大绑地推到人前,然后把事先准备的罪状一条一条读出来,不等他争辩就挥刀将其斩首。
计划开展得十分迅速,刘粲一死,靳准下令把所有刘氏皇族一律诛杀,无论男女老幼全都在东城街市斩首。又把刘渊和刘聪的坟墓挖开,刘渊尸身已然腐烂,便把他挫骨扬灰,而刘聪新死不久,就把他的头砍了下来。紧接连刘家的祭庙也不放过,一把火将其烧毁。
因为准备充分,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靳准随即自称最高统帅、汉赵天王,并以皇帝的身份发号施令,重新设置文武百官。
虽然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把汉赵政权扳倒,但是靳准非常清楚自己的前途将注定不会光明,西面的刘曜和东面的石勒一旁虎视眈眈,迟早都会攻入平阳,但只要向他们任何一方示好,就一定能在北方立足。
可是凭什么呢?刘曜和石勒与靳准的关系都不怎么样,如果平阳城迟早都要被人占领,那他宁愿给江南的司马睿,也不要便宜了那两个人。
经历了这些天酣畅淋漓的动作,靳准已经志得意满,接下来怎么做都是凭心情了。于是他找到了晋王朝的胡嵩,想让他把汉赵的国玺送给司马睿,但胡嵩心理素质有点差,被这胡人的作法吓到了,一时不敢接受。靳准气呼呼地把他斩首,然后派人找到了晋王朝的司州督导官李矩,声称要率大军把怀愍二帝的灵柩归还司马睿。
李矩虽然也惊呆了,但还是让人紧急到建康上报给皇帝。司马睿不知真假,但还是派祭祀部长韩胤率兵前往迎接。
(本章完)
第71章 瓜分汉赵()
靳准的直觉很灵,就在他动身南下之前,刘曜和石勒就已率大军前来讨伐。
318年10月,石勒的五万精兵暂屯襄陵,刘曜则率队进抵赤壁。
两军虽都声势浩大,但刘曜毕竟是皇族血统,多数官员争相依附。平阳的太保呼延晏就当机立断逃出城去,直接投奔刘曜,并和皇家师傅朱纪一同劝他称帝,以主持汉赵大局。
匈奴人似乎没那么讲究谦让,刘曜很听劝地登极称帝,改年号为光初,然后大赦天下,并特别备注,靳准一家不在大赦的范围。
接下来的流程就和晋王朝没什么区别了,都是进行封赏。朱纪担任宰相,呼延晏兼任最高监察长,全国武装部队总司令范隆以下的官员,全都恢复原来的官职爵位。
石勒自然也少不了好处,而且他获得的封赏最多,被升为最高指挥官、兼最高统帅,加九锡,增加十郡的采邑,并晋爵为赵公。
然而石勒本人显然并不会因此沾沾自喜,他的目标在更高的地方。两人虽然同时出兵,可最终让刘曜抢了先,石勒对此有心理准备,毕竟人家是皇族,难免会被一些目光短浅的人追随。出身固然重要,却也不能带来一切,它更多的是在你爬山的时候送你一双精美的鞋子,但能否爬到山顶可不是因为一双鞋决定的,只要意志顽强,光脚照样也可以上山。
石勒就是一个典型的赤脚登山者。
而且他很快就要到达山顶了。
面对两面的大军压境,靳准非但没有自暴自弃,反而变得更加沉着坚毅。刘曜与石勒虽然名义上共同保卫汉赵政权,但实际处于水火难容的地步,这是尽人皆知的事实,尤其在刘曜称帝之后,二人矛盾更是日益激化,靳准于是想来个火上浇油,让这对貌合神离的搭档彻底变成针锋相对的敌人。只要他们起了争执,靳准自然也能险中求生,至少可以钻空子乘机南下。
因为刘曜已然称帝,身份非同小可,靳准只能选石勒作为突破口。
很快石勒就接到了平阳政府高级咨询官卜泰的求见,卜泰把皇帝的御用的车轿、衣服,全都带了过去,请求和解。
石勒当然很高兴,让人把卜泰送往刘曜的驻地,并转达了平阳城百姓的意向。
刘曜心里虽然恼恨但还是耐心地劝卜泰:“先帝末年实在伦常大乱,最高监察长实行伊尹、霍光的权宜措施,这才让我因此得到皇位,应该是天大功劳,如果早一天迎接大驾,我还要把国家大事全都委托给他,岂止免死而已,你代表我的进城宣布这个心意。”
然而靳准又不是傻子,这种糊弄人的话是怎么也不会信的,索性哪一方都不理会,静候变化。
遗憾的是靳准周围却有不少人信了刘曜的话,他们认定投降便得荣华富贵,死守则注定身首异处,于是暗中把屠刀伸向了靳准。
12月,左车骑将军乔泰和右车骑将军王腾,联合首都卫戍司令官靳康等人,突入靳准的房间,不容分说就砍下了他的头,然后推举政府最高行政长官靳明当领袖,仍旧派卜泰带着六颗皇帝印信,向刘曜投降。
靳氏族人不思感恩,在危难关头竟选择把族长杀死,令人扼腕。
石勒听说消息之后大为愤怒,亲自事率兵攻打平阳,他的侄子石虎也带着幽冀二州的部队与他会师,联合向平阳发动总攻击。
靳明这时已隐约发现哪里不对劲,派人向刘曜求救,但刘曜已放弃平阳城,只率军将往半路迎接城中百姓的文武官员,于是靳明带着一万五千多人离开平阳投奔刘曜。
尴尬总是无处不在,靳明满怀欣喜的等着刘曜的赏赐,结果等到的却是明晃晃的大刀,所有靳氏族人无论男女老幼一律被杀。
而石勒很快攻入平阳城,先是烧毁了皇宫,然后整修了刘渊、刘聪二人的墓,并把刘粲等一百多人的尸体入土为安,设立好守城军之后才回到襄国。
经历了这场变故,刘曜和石勒终于把汉赵瓜分,刘曜于次年4月在长安改国号为赵,之前是汉,但因这两个是一脉相承的政权,于是从刘渊到刘曜这些年的匈奴王朝统称为汉赵。
刘曜征战十余年终于坐上了皇帝宝座,得意之情全写在脸上,迁都长安之后很快就把王妃羊献容立为皇后,刘熙立为皇太子。
看着楚楚动人的羊献容,刘曜突发奇想,问她:“我跟司马家的人相比,如何?”
因为羊献曾是晋惠帝司马衷的皇后,作为傻子的老婆,能有什么好滋味呢,当然跟眼前这个英武的白眉皇帝比不了,于是动情地说:“陛下是开创基业的圣明君主,而他不过是个亡国白痴,怎么能相提并论!他虽贵为皇帝,却连一个妻子、一个儿子,加上他自己,不过三个人都不能保护,那时候我实在是痛不欲生,认为这世界上男人全都一个样,然而自从嫁给了你,才知道天下原来还是有大丈夫!”
刘曜十分欢喜,紧紧地抱住这个历经风雨的女人,从此对她更加疼爱怜惜。
襄国的石勒虽没有这样的红颜知己作伴,但在势力做大做强之后,仍旧吸引了一些人的关注,曹嶷就是如此。
青州的曹嶷在发展中遇到了瓶颈,因为东临大海,西面又有晋王朝和汉赵政权两股势力一直针锋相对,虽然近几年并未与他们交手,但总是存在潜在的威胁,于是便想到与其中一个势力建立友好关系,这样会更加安全无忧地做他的土皇帝。
司马睿称帝后,曹嶷有心向南方靠拢,但很快发现石勒攻陷平阳,而且军队锐不可挡,便重新改变阵营,派人向石勒示好。
石勒本就头疼背后的曹嶷,唯恐他和司马睿联合起来,现在能和对方和谐相处,自然是好事一件,很痛快地答应了。
而任何人都不可能做到令所有人都满意,有人依附自然就有人反对,幽州的段匹磾虽然势单力薄,但仍旧不向石勒屈服,几次三番与之交锋,反而越战越勇,成了石勒的心病。
(本章完)
第72章 石勒登极()
319年5月,石勒终于不能容忍段匹磾的存在,下令石虎和孔苌同时出动,向北扫荡。
石虎率先把段匹磾的盟友日六延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