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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湛往往大受感动,认为和士开就是自己的福星,于是朝中大事全委托给大臣,授权赵彦深负责人事行政,高文遥负责财政经济,唐邕负责军事,信都人冯子琮和胡长粲负责辅导太子,和士开当然总揽全局,满朝文武唯其马首是瞻。至于高湛本人,他每隔三四天才出席一次朝会,而且也不过批几个字而已,朝堂上也不讲话,朝会很快结束,只是走个过场。
北齐的混乱朝局,让北周看到了某些机会,北周政府打算与突厥可汗阿史那俟斤,联军攻击北齐,承诺将迎娶阿史那俟斤的女儿当皇后。
北齐听到消息,大为恐惧,也派使节前往突厥请求缔结婚约,并送上丰厚的礼物,阿史那俟斤贪图北齐的财宝,打算逮捕北周使节,转送北齐,北周使节杨荐大义凛然地责备俟斤说:“太祖皇帝从前与可汗共建两国之间和睦邦交,蠕蠕部落数千人来降,太祖把他们全都交出,任凭可汗痛快,为什么在今天忘恩负义,难道不怕愧对鬼神!”
俟斤面无人色,过了很久才说:“你说的对,我已决定联合你们,共同讨平东方盗贼。”答应把女儿送过去。
宇文邕向群臣征求讨伐北齐的策略,百官多数认为应发动十万人的庞大兵团东征,当会取得不斐的成就,也许一不小心能把邺城拿下,只有柱国大将军杨忠认为一万人的骑兵足以克制,宇文邕于是让杨忠率步骑兵一万人,会同突厥汗国从北方南下的大军,一起向北齐发动总攻,又派大将军达奚武率步骑兵三万人,从南方攻击平阳,预期南北两大兵团在晋阳会师。
563年10月27日,杨忠大军出发后,一连攻陷北齐二十余座城池,阿史那俟斤与酋长阿史那地头、阿史那步离,听到如此振奋的消息,立即率骑兵十万人前往会师。
不觉到了深冬,大雪纷飞,几十天不停,南北一千余里平地积雪厚达数尺,高湛率军从邺城出发,加倍速度西上增援边防重镇。
12月28日,高湛抵达晋阳,大将斛律光率步兵三万人进驻平阳。
第二天,杨忠与突厥军兵临晋阳,高湛发现敌人如此强大,打算带着宫中妇女向东躲避,赵郡王高睿和河间王高孝琬拦住他的马头,竭力劝阻,高湛反复强调不能取胜,高孝琬于是请求把城防军事交给高睿,声称肯定可以恢复秩序。
高湛此时穿着军服,骑在马上,迟疑了好久,终于答应让六军全听高睿的号令,另让并州州长段韶负责军政。
564年正月1日,北周兵团用步兵作前锋,顺西山南下,挺进到距晋阳约二里的地方,北齐各将领打算迎头拦击,段韶说:“步兵的威力有限,现在积雪如此深厚,迎战徒耗体力,不是办法,不如严阵以待,以逸待劳,一定可以把他们击破。”
北周步兵经历一番艰难的徒步,终于赶到城下,北齐集中精锐擂鼓呐喊,全部出击,突厥军恐惧之下,撤退到西山,不肯应战,北周军孤立无援,大败而回。
北周大将军达奚武率军进抵平阳,还不知道杨忠败退的消息,守将斛律光写信给达奚武说:“鸿雁已飞上辽阔的穹苍,猎人还在草泽洼地瞪大眼睛寻找。”
达奚武不肯相信,但很快接到报告,也率军撤退,斛律光一直追到北周国境,俘虏二千余人而回。
当年高洋在位时,北齐国力正是雄厚的时候,而高洋又十分好战,且每战都玩命拼打,北周经常恐惧北齐西征,所以每到冬季黄河结冰之时,就加强戒备,击碎冰层,阻止齐军西上。
所谓风水轮流转,高湛上位以来,亲信弄权,政治逐渐腐败,国力也日渐衰弱,经过此次大战之后,北齐虽勉强击退敌人,但以后每到黄河结冰,就轮到他们击碎黄河的冰层,阻止周军东进。
杨忠显然低估了北齐几员大将的实力,像段韶和斛律光这两位名将,只要手头上有足够的自主权,即便皇帝昏庸,国力下滑,还是能守上几年。
但对于一个国家而言,如果把一国的存亡寄托在少数将领身上,不得不说是很悲哀的,因为立国之本绝非军事,而是经济和政治,单纯依靠前者,将领都有身死时,军事也有不济日,只有经济雄厚,政治清明,才能保证国家长治久安。
(本章完)
第524章 南陈风云()
与北齐一样,南陈也有很大的政治缺陷,只不过二者略有差异,北齐是因为新任统治者荒淫无道,而南陈则是因为立国根基不稳。
陈茜继位之后,尽力让国民休养生息,也颁布了不少利国利民的好政策,算是这段历史上不错的君主,但他的这些努力仍不能弥补南陈的先天不足。
陈霸先当初依靠武装力量勉强在长江下游组建新的领导班子,但他没有背景,更没有名望,对于新的国家而言,缺乏足够的凝聚力,更没有号召力,许多江东土著和地方军阀,都是迫于形势,临时向南陈称臣。
就像联邦和邦联的区别,南陈最初那些年实际不算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国家,更像是一帮军阀临时组成的松散联盟,当成员的切身利益遭到或是即将遭到侵犯,分裂是避免不了的。
南陈自立国以来,建康当局一直没有停止镇压各处的叛乱,问题的根源就在于此。
陈霸先刚刚称帝时,为了拉扰当地土豪留异,特别把女儿丰安公主嫁给他的儿子留贞臣,并征召留异当南徐州州长,留异当时推拖不肯离开根据地,陈霸先为避免爆发冲突,所以也没有强求,但留异一直心存异志。
陈茜上位之后,仍让留异当缙州州长、东阳郡长,留异之后经常派秘书长到建康晋见,秘书长暗中查控建康的虚实,回报留异说中央政府软弱无力,留异于是另有所图。
击退王琳之后,陈茜对留异心存忌惮,派首都东区卫戍司令官沈恪,前往接替留异的官职,留异直接派军队在下淮构筑营垒,拒绝沈恪前进。
但留异很快上疏陈茜,解释与沈恪的误会,请求对自己处罚,陈茜也因兵力一时难以集中,所以下诏安抚。
这种貌合神离的状态持续了几个月之后,留异知道中央迟早要攻击自己,于是在下淮和建德驻扎军队,戒备中央水军。
561年12月15日,陈茜正式下诏让最高监察长、南徐州州长侯安都,率军讨伐留异。
562年初,陈茜征召周迪移驻湓城,并让他的儿子到建康当人质,周迪既不前往湓城,也不送儿子当人质,暗中与留异结合。
闽州州长陈宝应是留异的女婿,也站在留异这边,与中央决裂。
各地的割据势力中,只有一个豫章郡长周敷,仍向南陈效忠。
3月8日,陈茜任命安右将军吴明彻为江州州长,率高州州长黄法氍、豫章郡长周敷,共同讨伐周迪。
周迪没能支撑太久,不到一年,便投奔晋安,依靠闽州州长陈宝应。
留异原本以为中央水军会从钱塘逆富春江而上,想不到侯安都率步兵从诸暨攻击永康,留异紧急带人逃往桃枝岭,在悬崖绝壁上筑城,树立栅栏,阻止侯安都前进。
正逢山水倾泻,河水爆涨,侯安都借机率舰队直入堤内,制造高楼战舰,与留异的城墙一样高,然后大举攻城,留异不敌,与儿子留贞臣一起投奔晋安的陈宝应。
这一战,侯安都俘虏了留异的妻子和儿女,接收所有铠甲武器,可谓大获全胜,回军之后,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因为现任皇帝是侯安都一手扶立起来的,再加上累年的战功,侯安都原来就有点轻佻的性情变得越发不可一世,经常聚集文臣武将,在一起骑马射箭,吟诗作赋,招待的宾客动辄一千多人。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不管正面还是负面,侯安都的部属也多是违法乱纪之徒,有时遭到政府通缉,就躲到侯安都家里避难。
陈茜怀揣满腔热情治理国家,当然不会坐视这种阴暗的事情不理,只因侯安都确实劳苦功高,所以并没有立即发作,而是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古往今来无数次实例证明,任何人犯了任何错误,主动改正的机率几乎为零。
侯安都根本从未意识到自己哪里做错了,依旧我行我素,呈递奏章时已封好了口,有时发现忘了一些事,就随意打开封口,提笔在奏章上另行备注“再启……”。
之后没多久,侯安都出席宫中御宴,酒至半酣,两腿叉开,斜靠在几案上,流里流气地问陈茜:“比起当临川王,怎么样?”
陈茜知他醉了,不予回答,侯安都再三追问,陈茜随口说:“虽是天命,但也依靠你的努力。”
侯安都大笑起来,继续饮酒。
宴会在尴尬中结束,侯安都却不以为意,请求把所有帷帐、御船及其他装饰物借给他用,打算让他的妻妾内眷在御堂继续举行宴会。
陈茜虽然满口答应,但心里越发不痛快。
第二天,侯安都真的就坐在皇帝的御座上举行了私人宴会,宾客则坐在臣属的位子,举杯向他敬酒。
就在当天,重云殿发生火灾,侯安都抛下宴席,亲率将士前往救火,全副武装闯入宫殿。
如此种种,陈茜终于忍无可忍。
563年5月,陈茜下诏让侯安都当江州州长,侯安都于是从京口返回建康办理调职手续,所率部队暂时驻扎石头。
6月,陈茜邀请侯安都到嘉德殿出席御宴,同时让侯安都的部下将领在中央政府办公厅集合,然后就在宴会上逮捕侯安都。
侯安都享年44岁,被强迫自杀之后,妻子儿女得以保全,丧葬费用也由政府承担,算是陈茜对他的回报了。
得知侯安都的死讯,南陈国内的反对势力重新活跃,周迪率先越过东兴岭攻击政府。
侯安都死后,南陈确实没什么有名望的将领了,诸如章昭达、吴明彻、程灵洗这类二线角色得以出头,但反对派显然并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轻敌的下场只有一个,周迪对此深有体会。
9月10日,陈茜任命护军将军章昭达率军讨伐周迪,双方于11月1日展开决战,章昭达大获全胜,周迪只身潜入深山峻谷躲避。
12月6日,章昭达乘胜东进,越过东兴岭,直指建安,讨伐闽州州长陈宝应,陈茜下诏让益州州长余孝顷,率会稽、东阳、临海、永嘉各郡水军,由海路东下与章昭达会师。
到了564年,潜逃的周迪突然从东兴岭出现,并占领宣城郡,大有卷土重来之势。
南豫州州长、西丰侯周敷负责围剿周迪的残余力量,进军到定川,与周迪开始对峙。
二周是同族,在侯景之乱期间也曾并肩作战,周迪借此游说周敷:“从前我与你同心协力,共建功业,怎么会想到有一天竟然互相伤害,现在我深知错误,准备前去中央认罪,但要先向你表达我的诚意,希望你能出来与我共结盟誓。”
周敷想起昔日种种,心肠一软,答应了对方的请求,而就在他举步要登上神坛之时,周迪终于露出了狰狞的獠牙,亲自动手砍下他的脑袋。
主帅一死,政府军宣告崩溃,周迪完胜这一场。
与此同时,章昭达正与陈宝应较量着。
章昭达第一波进攻不顺,转而据守闽江上游,让士卒砍伐木材,大量制造木筏,在木筏上设置撞击长竿。
碰巧天降大雨,闽江水位猛涨,章昭达放出所有木筏,借着水势把陈宝应的水上栅栏全都撞毁,正要会战时,余孝顷的舰队赶到,双方合力进入闽江,发动水陆联攻,陈宝应惨败。
11月5日,章昭达生擒陈宝应、留异及其同族同党宾客,全都押往建康受审,除了留贞臣是驸马的缘故,其他人一律处死。
至此反对派大势已去,不久之后,司令官程灵洗沿鄱阳小路袭击周迪,周迪率部属十余人再度逃进深山。
这十几人根本看不到任何希望,苦苦坚持数日之后,终于崩溃,把周迪五花大绑,一起出去投降。
565年7月6日,周迪被押往建康斩首示众,南陈的内乱也宣告中止——当然并不是“终止”。
周迪这些人算是历史遗留问题,因为在南陈立国之初,这些人就像定时炸弹一样威胁着这个新生的政权,现在炸弹解除,日后再出现的危机就是集团内部的衍生问题了。
大概从刘宋时代开始,南方一直不缺轰轰烈烈内乱,南陈虽然“疆域是前朝的一半、人才凋零、经济落后”,但还是很好地延续了这一不良传统。
(本章完)
第525章 北齐三将()
南朝固然多灾多难,北朝就固若金汤吗,当然不是的,自从北魏分裂以来,北朝也并不比南朝平静多少。
当然北周比北齐消停多了,毕竟宇文邕是个正常人。
即便如此,宇文邕和宇文护之间的君臣矛盾仍旧像定时炸弹一样威胁着北周的发展。
早在559年8月15日,在立法司长崔猷的建议下,宇文毓开始改称皇帝,宇文邕继承皇位,当然也不再称天王,但北周的复古政治制度并未因此改变,宇文泰的六官制仍照常施行,国务总理宇文护作为全国各军区总司令长官,其他五部(内政部、教育部、国防部、司法部、农工部)都受他监管,中央任何决定都由他先行裁决,然后奏报。
宇文邕上位之后,对宇文护万般恭敬,虽早已成年,仍事事听从宇文护的安排,而宇文护也毫不客气,以国家的实际领导人自居,君臣关系貌似十分和谐。
这种畸形关系的基础不外乎有两个,一方面是国家正值多事之秋,宇文邕腾不出手解决内部问题,另一方面则是宇文邕的实力还不足够强大,无力反抗强权。
于是问题随之而来,当国家没了那么多内政和外交的危机,而宇文邕的皇权又得到充分磨砺,二人终究不能和谐共存。
其实有了两个哥哥的前车之鉴,宇文邕行事颇多考量,加上他性格本就沉稳,这也是北周朝局没有发生动荡的重要原因。
宇文邕和宇文护都很珍惜他们之间达成的这种默契,为了维护它,可谓煞费苦心。
563年正月,梁公侯莫陈崇跟随宇文邕前往原州视察工作,宇文邕因私事突然连夜赶回长安,朝中官员对此暗暗称奇,侯莫陈崇对亲信说:“最近听一些法师说晋公(宇文护)今年不利,皇上现在忽然半夜回军,不外乎是公爵大祸临头了吧。”
这种看法在国内十分普遍,但因侯莫陈崇是国家元老,由他说出来,在社会上引起巨大反响,宇文邕恐怕会让宇文护心生厌恶,甚至会铤而走险,于是把所有高官叫到大德殿,当面责备侯莫陈崇挑拨君臣关系,当晚就让宇文护派将领包围侯莫陈崇的住宅,逼他自杀,但安葬仪式按自然死亡处理。
2月27日,宇文邕特别下诏强调:“国务总理、晋国公,论亲属关系是我的堂兄,论职务位置是我的首席助理,从今开始,无论诏书文告,以及政府机关文书,都不可以直接写他的名字。”
宇文护一再推辞,宇文邕下诏驳回,对宇文护的尊崇更胜从前。
宇文泰当年到关中投奔贺拔岳,把晋阳的侄子宇文护一起接过去,但因前途未卜,所以把妹妹和宇文护的母亲阎氏留在晋阳,后来与高欢分庭抗礼,高欢把她们发配到中山宫当女奴。
一晃几十年过去,宇文护当权之后,一直不断派间谍前往北齐寻找她们的踪迹,经过上次大战,高湛吓破了胆,有心与北周和解,得知此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