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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衍的慈悲心泛滥时,真的就没有他过不去的坎。
早在522年时,
太子萧统出生之前,萧衍收养了弟弟萧宏的儿子萧正德,后来萧衍当了皇帝,萧正德满心希望当太子,结果萧统诞生,萧正德不得不回到亲生父亲那里当西丰侯,为此又气又恼,到522年时,从禁宫侍从长调任轻车将军,更受打击,当年便暗中逃亡,投奔北魏,自称是萧梁被罢黜的太子,为了逃避灾难,请求庇护。
时任北魏左副行政长官的萧宝寅指控说:“天下之大,岂有伯父当皇帝,父亲当京畿卫戍总司令,竟然舍弃那种密切的亲属,却远奔异国?对这种人不如诛杀。”
北魏政府虽没真的杀他,但对他的态度却十分冷淡,萧正德发现没有什么便宜可沾,只好把别人的小孩杀掉,声称是自己的儿子夭折,在距洛阳很远的地方兴建一个墓园,次年再逃回萧梁。
萧衍对这件事的处理,可谓惊煞四座,只对萧正德进行一番口头批评,很快恢复其爵位,虽然萧正德犯下的可是叛国重罪。
上次是侄子,如今又轮到了儿子身上,虽然儿子的真实身份待考。
萧综当南兖州督导官时,从不接见宾客,审判诉讼时,也故意隔一道竹帘,出去时车轿更垂下帷帐,不愿别人认出他的相貌。
后来萧综移驻彭城,正值北魏安丰王元延明和临淮王元彧,率军二万人杀到城下,萧衍恐怕萧综有失,下诏让萧综撤退,萧综认为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如果听话南返,以后可能再也不会回北方了,于是派密使晋见元彧,请求投降。
得知来使的意图,北魏大营的所有人都懵了,自古以来都没有敌人的大军统帅突然提出投降这种事,尤其在双方实力相衡的情况下,更是闻所未闻。
可是眼看密使表现得那么有诚意,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元彧还是招集部分勇士,跟随密使前往彭城了解实际情况。
可是没有人敢应征,因为大家都认定这是一场骗局,彭城一行定然有去无回。
就在元彧苦恼之时,宫廷执法监察官鹿玉,勇敢地站了出来,说道:“萧综如果是真心,我就与他订立盟约,如果是一场骗局,又何必爱惜一个人的生命。”
元彧十分感动,亲自为鹿玉饯行,但他内心其实是很茫然的,根本没抱什么太大希望。
当时两国大军对抗,内外戒严,鹿玉单人匹马出营,从小路直奔彭城,但还是被梁军拘捕,问他干什么的,他说淮南王让我来谈一笔买卖。
碰巧元略南下,萧综就打着元略的幌子,明目张胆地在大营中当着其他将领的面应付了这件事。
525年6月7日,萧综在两名亲信的陪伴下,踏着早就练成铁板一样的双脚,趁夜秘密出城,徒步投奔北魏大营。
次日凌晨,萧综统帅府后院寝室的门还没开,大家正在猜测发生了什么,只听城外魏军的围城士卒高声喊话:“你们的统帅豫章王,昨夜已经投降,人现在就在我们大营,你们还呆在那里干什么。”
萧梁将领被唬得不轻,赶紧破门而入,寻找他们的统帅,发现床铺干干净净,果然没人,这才意识到魏军的话竟是真的,天底下竟有这种奇闻,城中军民瞬间崩溃,城门不攻自破,魏军收回城池,萧梁官兵死亡大半。
萧衍得到报告,大为震惊,目瞪口呆的表情半晌未变,有关单位奏请取消萧综的皇族资格,剔除皇家名册上的名字,把萧综的儿子萧直,改姓悖,称悖直。
过了许久,萧衍悠悠醒来,批准这一提议,但不到十天,又下诏恢复萧综的皇族身份,封萧直为永新侯。
这次换满朝文武错愕了,有这样的大领导,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悲哀。
萧正德应该庆幸多一些,自从上次闯祸,萧正德从无悔意,反而变本加厉,集合很多地痞流氓和亡命之徒,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到路上抢劫行人财物,此次北伐,他以轻车将军的身份率军与萧综北上,结果萧综投奔北魏,萧正德直接抛弃军队,只身逃回。
虽没有跟着萧综叛逃,但依照法律,萧正德也很难全身而退,萧衍正在气头上,下诏撤除了他的官位和封爵,放逐到临海。
换作其他皇帝,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了,但主角既是萧衍,事情当然没有结束,萧正德还没有到站,萧衍派出的使者就追上了,不是毒杀他,而是赦免他。
很难体会萧正德的心情,或许这种结果本在他的意料之中吧,毕竟他与萧衍一起生活多年,应该很了解这个叔叔的为人。
萧综抵达洛阳后,替萧宝卷设立灵堂,哀悼祭祀,穿三年丧服,包括胡太后在内的所有北魏高官全都前去祭拜,对萧综的赏赐也十分丰厚,任命他为最高监察长、封高平公、丹阳王,改名萧赞。
北魏理当感激萧赞,毕竟萧赞献出那么重要的城池,就算在往日,那也是丰功伟绩,有锦上添花之妙,在北魏国内民变四起的背景下,更是有雪中送炭之德,极大鼓舞了北魏军队的士气。
(本章完)
第466章 举国皆叛()
萧衍固然有菩萨心肠,但也有忍无可忍的时候,于是菩萨罗汉全不管用,也是会像普通人一样怒发冲冠。
邵陵王萧纶是萧衍的第六个儿子,兼代理南徐州督导官,一向横行霸道,无法无天,曾有一次到菜市场闲逛,问一个卖鳝鱼的小贩:“你们督导官怎么样?”
小贩哪知道督导官就在眼前,一不小心说了实话,萧纶勃然大怒,本来只是想装个微服私访的样子,想不到被人吐槽到一丝不挂,当场让随从强迫小贩吞下活生生的鳝鱼,小贩挣扎过程中惨死。
还有一次,萧纶在路上遇到了送葬的车辆,强迫孝子把丧服脱下来,然后自己穿上,爬到地上又哭又叫,好像自己失去了至亲一般。
诅咒皇帝可不是件小事,典签恐怕萧衍怪罪,所以先向上奏报,萧衍对萧纶进行严厉的口头批评,后发现萧纶不思改性,便下诏免除了他的官职。
萧纶本无大志,有没有官位丝毫不以为意,反倒对父亲越发仇视,特别从民间物色到一位身材短小,体形消瘦,容貌好像萧衍的老家伙,让他戴上皇帝的帽子,穿上龙袍,扮成皇帝高坐在上,萧纶则有模有样地在下面叩头拜见。
很难想象这种场景是如何滑稽可笑,显然萧纶还充满了艺术细胞,不去拍个影视剧,当真屈才了。
假萧衍哪见过这种阵势,吓得一声不吭,任凭萧纶嘀嘀咕咕。
但萧纶的戏还没演完,先是痛哭流涕地为自己申冤,声称自己无罪,过了一会工夫,忽然翻脸,把假萧衍的帽子和衣服全都扒下来,又把他拖到庭院,用皮鞭拼命抽打,过瘾之后,让人定做一口棺材,把军政官装进去,抬上丧车,一路唱着挽歌送到墓地,并找来一帮老太太坐在车上悲哭。
军政官不能忍受,脱身后立即骑马奔回京师,报告萧衍。
萧衍这次彻底震怒了,恐怕萧纶也叛逃,派禁卫军驰奔京口,就地逮捕,原本打算让他在狱中自杀,太子萧统再三求情,终于宽恕他的死罪,但剥夺了他的所有官职和封爵采邑。
相比北方的邻居,萧衍的遭遇固然可悲,但起码国家还算安全,并没有发生什么严重变故,而且对于皇帝来说,儿子多了,难免良莠不齐,有一两个逆子实在稀松平常,不足挂齿。
北魏的处境就不一样了,元诩年纪小,逆子之类的倒不必担心,逆贼却是心腹大患。
“贼”这个字眼有时很奇怪,两方相争,必定互称对方为贼。
但究竟谁是真正的贼呢,那就见仁见智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难有定论,立场不同,时代不同,结果自然也大相径庭。
单就525年前后的北魏来说,各地变民层出不穷,都是想破坏国家安全吗?都是想搏得不正当利益吗?
不尽然,实际上刚开始出现的变民,更多是为生活所迫,因受到不公平的待遇超出了自己的承受极限,终于铤而走险,站到了政府的对立面。
北魏政府在胡太后和元叉的统治下,确实有荒唐的一面,但政府的存在就没有半点价值吗?真的必须除之而后快吗?
也不尽然,北魏这个国家机器运转了百余年,当然有其道理,政府作为维稳的工具,当然也不是一无是处。
然而就像古往今来的任何争斗一样,两方相对抗,必有一个贼从中产生。当变民与政府相对抗,二者之中也必产生一个贼,变民胜利,则政府就成了腐朽的代表,是被消灭的对象,政府胜利,变民则成了社会渣滓,人人得而诛之。
由此可知,什么道德道理道义,什么人才口才钱财,都无法抵抗成王败寇的大势。
当事人但求取得圆满结果,不然就算是代表了最崇高无私的立场,最后也不过是一则笑话,甚至令人作呕的狗屎。
525年下半年,北魏北部边疆全都陷于变民之手,只剩下云中一座孤城还有政府守卫,时间一久,与外界失去联系,而援军又不见踪影,粮秣和箭石全都耗尽,云州督导官费穆,当机立断,南下秀容投奔匈奴酋长尔朱荣,于是北部地区全部沦陷。
柔然倒是大破变民军,借机混水摸鱼,收获颇丰,北魏政府还要表示感激,送去很多礼物慰问,郁久闾阿那瓌或成北魏六镇起义之后的最大赢家?
“最大”有点言过其实,但柔然因此获得了复兴的机会,是无可争议的,只是复兴的时间并不长。
久遁的吐谷浑也受邀参与讨伐变民叛乱,而且成绩不错,但吐谷浑仍旧平平淡淡,没有值得世人瞩目的变化。
与变民展开的数场战役,北魏政府虽然败多胜少,却也俘虏了不少部众,元深建议在恒州之北,另外设立郡县,安置投降的和俘虏的变民,并且应随时赈济和借贷给他们粮食或钱财,让他们不再有叛心。
简单分析之后,这项举措还是很可行的,但胡太后不同意,她有自己的想法,很快下诏让禁宫侍从长杨昱,把变民部众分别送到冀州、定州、瀛州,由各州郡就地赈济。
胡太后意思是想分割这些刁民,断绝他们再度为非作歹的机会,实际上大家被迫背井离乡,新住所仍不能安居乐业,成了更加不安定的因素。
8月,变民集团再添新势力,柔玄镇民杜洛周,在上谷聚众起兵,改年号为真王,一连攻陷附近多个郡县,包围燕州。
怀朔镇民高欢,蔡俊,尉景、段荣,以及安定人彭乐,早就在物色适合自己的队伍,眼见杜洛周成了气候,纷纷前往投奔。
随着西北部战乱日益扩大,南方的北荆州、西荆州、西郢州境内的蛮族也全都叛变,切断三鸦路,击斩各地司令官,在当地大肆抢劫烧杀,酋长族长们都自称是王侯,据守险要,宣布独立,各地交通完全断绝。
老牌变民集团已经有了稳固基础,短期内不好平定,应付南疆问题便成了中央政府的首要任务,12月12日,元诩下诏:“我将亲自统帅六军,扫荡逃窜各地的流寇,现在先讨伐荆州叛蛮,使南疆恢复秩序。”
南疆虽然刚刚兴起叛变,但也不好处理,当时各部落蛮族引导萧梁将领曹义宗,包围了北魏的荆州,北魏司令官崔暹,率军数万人前往增援,行军到鲁阳却不敢前进,中央政府不得不再任命临淮王元彧当征南大将军,率军讨伐鲁阳蛮,最高监察府秘书长辛雄,当中央特遣政府政务秘书,向东方的叶城推进,另派征虏将军裴衍、恒农郡长王罴,率军一万人,从武关出发,准备打通三鸦路,使崔暹及元彧兵团得以顺利南下。
在群臣的劝谏下,元诩最终没能如愿亲征,就算他真的领兵南下,效果未必有多显著,北魏颓势早就积重难返,一旦国内出现这种星棋罗布的民变,国家机器便运转不了多久了。
(本章完)
第467章 变民大军()
进入526年,北魏安州所属石离、穴城、斛盐三城驻扎的边防军,约有二万人,同时叛变,响应变民首领杜洛周。
杜洛周虽然兴起晚了几年,却大有后来居上的势头,令一众同行望洋兴叹。
这样的事迹无疑激励更多人投身叛乱事业,被安置在定州左城的五原降户首领鲜于修礼,不久也率领北部迁来的难民,发动武装叛变。
还有许多小型变民集团,难以尽述,总之北魏国内彻底乱了,亡国之音已经吹响。
作为亡国套餐之一,除了无休止的民变,朝堂上也必定是混乱不堪的局面。
元深在镇压民变的过程中,出场率还是比较高的,虽然没什么亮点可寻,但起码混个脸熟。
元深本名元渊,后来唐朝出个皇帝叫李渊,史官们为了避讳,便自动为他改了名字,于是元渊成了元深。
元深曾与城阳王元徽的王妃通奸,元徽当然没有选择原谅他,碰巧恒州百姓请求任命元深当他们的督导官,元徽乘机对胡太后说:“元深的居心,不可臆测。”
胡太后起初没当回事,等到杜洛周兴起,五原在恒州的降户,阴谋拥护元深当盟主,局面就大不一样了。
元深唯恐落人口实,很快上疏请召回洛阳,中央于是任命首都东区卫戍司令官杨津,接替元深当北方战地总司令官,让元深当文官部长。
杨津抵达灵丘后,得到定州危急的情报,加速前进,抢先入城,勉强化解危机,又主动出击,杀退变民攻势,人心也渐渐安定下来。
前线首秀表现出色,元诩下诏任命杨津为定州督导官,兼中央驻北方特遣政府总监,又任命扬州督导官长孙稚,当北伐大军总司令官,联合河间王元琛,共同讨伐鲜于修礼。
长孙稚曾与元叉走得很近,胡太后多少还是心存介蒂,不久便解除了他的北伐大军总司令官之职,改让元琛接任,长孙稚上疏申辨:“从前我与元琛一同在淮河以南作战,元琛溃败,而我的军队仍保完整,因此结成私仇,我难以接受他的指挥。”
胡太后不予理会,大军很快出动。
灾难也由此酿成。
北伐军前进到呼沱河,长孙稚不打算作战,元琛催促他行动,但当鲜于修礼出兵拦截,元琛却在后面坐视不管,结果长孙稚惨败,元琛也仓惶败逃,最终两人同时被免去职务。
另一方面,元徽和元深的矛盾也在激化之中。
元深一直把儿子带在身边,元徽借此指控元深可能有二心,让胡太后严加防范,胡太后于是让元融和裴衍暗中戒备。
元徽既有心掌握权柄,不可避免要奉承胡太后的情夫郑俨,二人很快打得火热,在朝中随意赏罚,胡作非为,让北魏政府更乱几分。
8月27日,变民集团发生内斗,鲜于修礼被杀,另一个首领葛荣,杀掉叛徒,吸收了鲜于修礼的队伍。
至此,北魏末年影响大局的几个变民领袖,基本全都露面了。
不管是最初的破六韩拔陵、莫折大提,之后的胡琛、杜洛周,还是此时的葛荣,他们的斗争无所谓正义邪恶,造成的影响总是巨大的,一起把北魏这个腐朽掉的机器彻底拆散,为新机器的诞生,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承上启下也好,破旧立新也罢,虽是普通军民,这些人的工作对于整个时代的发展也有着至关重要的推动作用。
当然另一个人的存在,起到的推动作用更大,那就是尔朱荣。
尔朱荣的工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