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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常送公文到京师。
洛阳兵变时,高欢就在洛阳,目睹了这一惊世骇俗的恶劣事件,回家之后,纠结了好几天,跟身边的人说:“禁卫军竟然纵火焚烧大臣的住宅,政府恐怕引起更大的变乱,竟不敢过问,政治败坏到如此地步,大势可知,财产怎么敢说是自己的。”不久便把家产全都变卖,广交宾客。
怀朔镇防守司令部官员、云中人司马子如,秀容人刘贵,中山人贾显智,户政司职员、咸阳人孙腾,民兵司职员、怀朔人侯景,监狱管理员、善无人尉景,广宁人蔡俊,很快就与高欢结成好友,在乡里间打抱不平,行侠仗义,为即将到来的剧变做准备。
此时在国家的南方——洛阳城中,皇族贵胄们丝毫意识不到危险的光临,正在进行旷日持久的斗富大赛。
高阳王元雍的爵位和财富都居全国第一,王府房舍和花园猎场,与皇宫禁苑相差无几,奴仆六千人,婢女五百人,外出的时候,仪队卫士塞满道路,在家的时候歌声乐声日夜不停,一顿饭就消费数万钱。
老臣李崇的财富仅次于元雍,但生活节俭惯了,没有元雍那么张扬,曾对人感慨说:“高阳王一顿饭够我吃三年。”
河间王元琛,养有骏马十余匹,马槽都用银铸成,门窗上面雕有衔铜铃的玉凤和吐旌旗的金龙,有一次邀请各亲王欢宴,酒器中就有水晶酒杯和玛瑙酒壶,以及赤红色的璧玉酒瓶——全是西域的进口货。
酒席上同时展示了绝艳的歌舞队、名贵的骏马,以及各色各样奇珍异宝,用过餐之后,元琛再引导亲王们逐栋参观仓库钱库,绸缎布匹多到无法计算,半道上回头对章武王元融说:“我不恨看不到石崇,只恨石崇看不到我。”
石崇是西晋时期的大土豪,以炫富著称于世,显然元琛比石崇还要猛得多。
元融一向自负财产,眼看元琛家中的场面,回家后连续哀叹了三天,甚至因此病倒。
胡太后与他们的炫富情形略有差异,但并没有本质区别,因她已是国家领袖,北魏的实际统治者,根本就没什么公私财产的概念,整个国库都可以自由挥霍,曾驾临绸缎库,让随行的亲王、公爵、公主、宫女等一百多人,尽个人力量去拿,能拿多少就拿多少,于是拿的少的也不少于一百多匹。
至于兴建寺庙,胡太后更没有节制,一座连着一座,永不休止,又下令各州,强制让各州政府兴建五层高的佛塔,后来又引导亲王、贵族、宦官、羽林禁卫军,全都跟风在洛阳建立寺庙,互相攀比规模。
胡太后也像南方的萧衍一样举行吃素诵经大会,但她比萧衍的动作更大,施舍给和尚尼姑的财物,动辄以万为单位计算,赏赐给左右的更是没有节制,上位几年时间,国库已不堪重负,最后只好依靠减少文武官员的薪俸来维持自己的不良习惯。
一个国家的统治阶级腐烂到如此地步,可想国家的前途,北魏终究在胡太后的带领下走到了穷途末路。
(本章完)
第460章 元叉夺权()
脍炙人口的《荀子·劝学》中提到:“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兰槐之根是为芷,其渐之滫,君子不近,庶人不服。其质非不美也,所渐者然也。故君子居必择乡,游必就士,所以防邪辟而近中正也。”
北魏朝堂上并非没有独当一面的大人物,但当政治环境越发乌烟瘴气,个人的行为终于不能扭转局面,非但不能扭转,反而会被乌烟瘴气吞噬。
当年协助元宏举行改革的任城王元澄,不能说不贤明,在朝中时间久了,也不过是个为了私利不择手段的政客而已,于519年12月8日病逝。
清河王元怿倒是经常规劝胡太后,尽心尽力辅佐朝政,但自从被胡太后临幸,对这个嫂子就颇多顾忌,工作也不再那么专心,还因此遭到政敌们的群殴。
元怿本就位高权重,再加上胡太后的庇佑,朝中官员总难免羡慕嫉妒恨,尤其是总监察长、领军将军元叉。
元叉是疏远皇族,同时还是胡太后的妹夫,仗恃胡太后的宠爱,身在监察院,又总管京师所有禁卫军,骄傲不可一世,但他深知“妹夫”的待遇毕竟赶不上“情夫”,暗中准备下黑手。
龙骧将军府秘书长宋维,先前被元怿推荐当顾问官,结果宋维行为轻薄,品德败坏,完全辜负了元怿的期望,元怿大为恼恨,准备罢免其官职。
元叉不失其时地找到宋维,承诺给他更高的官位,条件是要他检举宫廷库藏部的一个局长阴谋聚众起兵,拥护元怿篡夺帝位,宋维脑子一热,立即展开行动。
胡太后接到报告,当然不肯相信,直接判处宋维诬告之非,准备杀之而后快,元叉赶忙向胡太后进言:“如果这次杀了宋维,以来真的有人叛变,谁还敢告发?”
胡太后于是改让宋维出任昌平郡长,才算平息这场风波。
元叉仍不死心,又勾结首都卫戍司令官刘腾,暗中让禁宫御厨高级侍从官向政府自首,声称元怿用重金收买他,让在皇帝饮食中下毒,如果元怿坐上宝座,承诺给他荣华富贵。
刘腾权势熏天,文官部为了巴结他,奏请让他弟弟当郡长,但因资历和水准都不够格,元怿把奏章搁置不顾,刘腾因此也对元怿怀恨在心,与元叉一拍即合。
计议已定,但还有个问题仍然悬而未决,那就是不论怎么诬陷元怿,胡太后注定不会相信,而只要胡太后不批准,元怿总能幸免于难。
元叉已完全被仇恨支配,决心干件大事。
520年7月4日,胡太后还没从嘉福殿出来,元叉抢先把元诩引到显阳殿,刘腾立刻关闭永巷门,把胡太后软禁起来。
刚好早朝时间,元怿在含章殿后与元叉碰见,元叉大声呼喝,不准元怿进去,元怿怒道:“你想造反啊!”
元叉说:“我不造反,只是捉拿造反的人!”
话音落地,皇族纠察队和值斋禁卫官一起拉住元怿的衣服,把他拖到含章殿东厢,刘腾接着宣称奉皇帝诏书,召开高级官员会议,指控元怿大逆不道。
大家多半不敢参与这种政治对抗,都极具明哲保身的本领,只有游明根的儿子游肇据理力争,坚持不肯在决议上签名。
但他孤身一人无力改变局面,刘腾拿着最终的决议,进宫奏报11岁的皇帝元诩,元诩懂什么,此举无非是装个样子,元怿当晚就被杀害,享年34岁。
游肇不久也忧愤而死,但元怿的弟弟、汝南王元悦,倒是很看得开,对元叉没有半点恨意,反而携带桑洛酒前往拜会,百般谄媚,后来被擢升为总监察长、全国武装部队总司令。
就像乐不思蜀的刘禅,元悦或许是以这种方式保存性命,或许是真的没有良心,但谄媚元叉的举动确实让他得以多活了许多年,并有幸亲眼见证北魏这个庞大帝国的轰然倒塌。
元叉原来只是想先让胡太后回避,但随着事态的发展,索性更进一步,和刘腾伪造胡太后的诏书,宣称胡太后身患重病,不能再临朝听政,把大权交回元诩。可怜的胡太后便被关在北宫宣光殿里,宫门日夜关闭,内外隔绝,音讯不通,衣服不能换洗,饮食不能满足,甚至经常受冻挨饿。
作为皇帝的姨父,朝中官员倒也不敢公然反抗,于是北魏政权被元叉和刘腾二人分割,元叉主外,刘腾主内,经常在宫内值班,共同裁定赏罚,政治上不分大事小事,全由二人决定。
局势瞬息万变,元叉怎么也想不到胡太后很快就东山再起了。
在那之前,柔然汗国奏响了一段插曲,让北魏国内不致过于紧张。
郁久闾丑奴上位之后,最小的儿子郁久闾祖惠却忽然失踪,一直找不到,就在丑奴一筹莫展时,有个叫地万的女巫说:“郁久闾祖惠正在天上,我能叫他回来。”
丑奴将信将疑,跟着地万来到荒郊野外,地万神秘兮兮地让人搭起帐篷祭祀天神,过了一会儿,郁久闾祖惠从帐篷里缓步走了出来,号称一直住在天上。
丑奴万分欢喜,称地万为圣女,并娶她为皇后。
地万既会巫术,人又漂亮,丑奴对她又敬又爱,简直无可自拔。
然而纸包不住火,地万所谓的巫术其实本是骗术,祖惠后来告诉母亲说:“其实我一直住在地万家,从没有上过天,之所以那么说,全是地万教我的。”
母亲把这件事告诉丑奴,丑奴不肯相信,但地万却开始恐惧,于是诬杀祖惠,以绝后患。
丑奴的母亲侯吕陵氏大怒若狂,第二天就让人把地万绞死。
丑奴也十分愤怒,与母亲大吵一架,还要把行刑的人杀死,为地万报仇,正巧敌人入侵,丑奴仓促迎战,结果大败而回,更加气急败坏,在部落内各种歇斯底里,侯吕陵氏一怒之下杀了丑奴,让其弟阿那瓌继任汗位。
丑奴一死,部落大乱,族兄率部数万人展开攻击,争夺汗位,阿那瓌与弟弟乙居伐被迫投奔北魏,侯吕陵氏及阿那瓌的另两个弟弟一同遇害。
阿那瓌投奔北魏之时,正值元叉当政,元叉的父亲、最高监察长、京兆王元继,与总监察长崔光,一起前往迎接,对柔然部众的赏赐非常丰厚,元诩还在显阳殿亲自接见阿那瓌,酒宴上给他安排的座位紧在亲王之后。
这么重视阿那瓌,目的当然是想拉拢柔然的势力,也说明元叉的不自信。
宴会将近尾声时,阿那瓌突然声泪俱下,跪求借兵雪耻,元叉吓了一跳,一时也不能决定,只得暂时让他回燕然馆歇息,日后再做决断。
北魏作为北方第一大国,虽然此时国力已经衰弱,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基础设施还是很完备,在洛水桥南,皇家大道以东,建有四个庞大的宾馆:从萧梁投奔来的人,开始安置在金陵馆,三年后赏赐归正里住宅;从柔然来的人,开始安置在燕然馆,三年后赏赐归德里住宅;从东方来的人,开始安置在扶桑馆,三年后赏赐慕化里住宅;西方来的人,开始安置在崦嵫馆,三年后赏赐慕义里住宅。
520年11月29日,元诩下诏封阿那瓌为朔方公、蠕蠕王,赏赐衣服、小马车及薪俸、抚恤金,仪队侍卫完全与亲王相同。
但阿那瓌仍然不断请求借兵回国复仇,并向元叉贿赂了一百斤黄金,元叉这才批准。
12月13日,元叉指示怀朔镇防守司令杨钧:遴选精锐骑兵二千人,护送阿那瓌到边界观察形势,利用机会招纳归降之士,如果柔然人来接,就赏赐绸缎布匹车马,用尊贵的礼节与他们饯行,然后返回,如果没人接,不妨再带回京城。
除了两千骑兵,北魏政府还动员洛阳邻近各郡民兵一万五千人,左秘书长张普惠上疏劝阻,认为蠕蠕一直以来都是北方大患,收留这个流亡的家伙已是仁至义尽,实在不宜如此劳师动众地护送他回国。
杨钧也认为轻率前进,白白损害帝国声威,希望当局能从长计议。
521年2月,中央政府经过一番协商,最终同意让使节先前往勉励阿那瓌的堂兄——也就是此时的柔然可汗婆罗门,让他前来接应阿那瓌。
北魏使节牒云具仁抵达柔然汗国之后,婆罗门态度傲慢,根本没有让出宝座的意思,并且要求牒云具仁用卑微的礼节晋见,牒云具仁拒不接受,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但是婆罗门到底还是让他的大臣率军二千人,随同牒云具仁南下迎接阿那瓌,只是动机有些扑朔迷离。
5月,牒云具仁先行回到怀朔镇,把与婆罗门见面的情形详细描述一遍,阿那瓌瞬间心凉了大半,也不不敢继续前进,上疏请求返回洛阳。
(本章完)
第461章 柔然回春()
阿那瓌的书信送达洛阳时,洛阳刚刚结束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
软禁胡太后一事,并非只有元叉和刘腾二人完成,同谋的还有首都西区卫戍司令官奚康生和东区卫戍司令官侯刚。
奚侯二人是亲家,奚康生的儿子奚难当,娶了侯刚的一个女儿,侯刚的儿子又是元叉的妹夫,所以三家关系一向亲密,元叉、侯刚、奚康生三人也经常在宫中住宿,轮流外出,奚难当还因为这种关系,得以担任皇帝的千羊替身卫士。
但当元叉掌权,什么亲戚朋友的全都靠边站,碰巧奚康生性情粗鲁,喜欢意气用事,元叉渐渐对他没了好脸色。
奚康生的危机意识倒是很强烈,一旦发现不对劲,立刻准备反击。
521年2月16日,元叉终于同意让元诩见见亲娘,在西林园举行宴会,文武百官分坐两边。
酒至半酣,依例要开始跳舞助兴了,奚康生亲自上阵,跳起了力士舞,在转身投足之际,不住地向胡太后使眼色,举手跺脚点头瞪眼之类的动作也接连不断。
胡太后了解他的意思,但被软禁久了,心思变得细腻起来,性情也更保守,不敢贸然发号施令,一直到将近黄昏,才只表示要带着元诩前往宣光殿。
侯刚立即反对,说:“至尊已朝拜完毕,寝殿就在南方,怎么可以留宿他处?”
奚康生争辩说:“至尊是陛下的儿子,随着陛下的意思往东往西,还要问谁?”
至尊即元诩,陛下便是胡太后。
文武官员全不敢作声,毕竟眼下是当朝两个红人针锋相对,岂容旁人插手。
胡太后有了奚康生的支持,起身握着元诩的胳膊走下台阶,奚康生在一边高呼万岁。
眼看胡太后的卷土重来之势,元叉的党羽迅速挤进阁门,使阁门无法关闭,奚康生从奚难当手中夺下千牛刀,猛砍为首的卫士,终于捅出一条通道,但元叉很快被人叫醒了酒,发觉此等变故,下令逮捕奚康生,用铁链锁在门口。
另一方面,胡太后与儿子已经进殿去,宫廷禁卫官司令贾粲,哄骗胡太后说:“侍从官员人心惶惶,陛下最好亲自出面安慰他们。”
胡太后信以为真,刚刚下殿,贾粲立即带着元诩从东侧门走廊直到南宫显阳殿,而把胡太后关在宣光殿,胡太后于是重新被软禁起来。
当晚,元叉就在宫中任命总监察长、禁宫侍从、副行政长官、行政官等十余人,前往奚康生囚禁的地方判处奚康生斩刑、奚难当绞刑。
奚康生当晚便被砍了脑袋,奚难当因是侯刚的女婿,得以在京师停留一百天,最后被放逐安州,但没过多久,元叉便派人把他暗杀。
除掉奚家一支,刘腾的权势得以扩大,出任最高监察长,八座九卿官员经常凌晨前往刘腾家中晋见,然后再上班。刘腾做事倒也干练,无论公事私事,全看贿赂多少,来决定如何处理,地方政府为了迎合刘腾的意思,各地巧取豪夺,尤其对边疆六镇的压榨最是剧烈,甚至夺取平民的住宅,扩建豪宅别墅。
郁久闾阿那瓌到洛阳不久,已故高车国王弥俄突的弟弟伊匍,率部北上复国,大破郁久闾婆罗门,婆罗门也向北魏请降,于是柔然部落中很多向北魏提出迎回阿那瓌。
阿那瓌当然喜出望外,上疏元诩说:“汗国大乱,各姓和各部落都分开居住,不断地互相攻击抢劫,汗国人民孤立无依,盼望得到拯救,请求依照之前赐下的恩德,派遣精锐部队一万人,送我回沙漠之北,慰问安抚陷于混乱的子民。”
元诩下诏让立法院及监察院展开讨论,大家普遍认为坐山观虎斗是一项绝妙的策略,建议扶持柔然对抗高车,这样北魏边疆便可永享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