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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骏大怒若狂,剥夺了薛安都和沈法系的官爵,让他们以平民身份就任现职,判处申坦死刑。
讨伐变民虽然无功,但罪不至死,文武官员纷纷为申坦求情,结果全都无效。
就在申坦被绑赴刑场途中,沈庆之抱住他哭诉:“你无罪而死,我等有何颜面苟活,今天在街上哭你,明天就到地下随你!”
有关官员把此事奏报刘骏,刘骏担心沈庆之真的做出傻事,终于才收回成命,赦免了申坦。
沈庆之在刘宋朝廷的地位还是很显赫的,一来战功卓著,二来上了年纪,所以刘骏对他十分信任,更十分仰仗。
其他朝臣就鲜有这种待遇了。
刘骏在父丧结束后,渐渐有些奢侈荒淫、随心所欲,建康市长颜竣自以为是刘骏当亲王时的旧部,所以接连好几次向刘骏进言,掏心掏肺地恳切劝谏,丝毫没有保留,刘骏渐渐对他不满。
颜竣当然也渐渐有了不祥之感,后来所建议的事项,多遭拒绝,便怀疑是皇帝有意疏远他,为了试探对方心意,上疏请求外调到地方政府任职。
这种试探还是要小心的,当心里已有怀疑,任何试探都只能让心情更加低迷而已。
457年6月9日,刘骏下诏任命颜竣为东扬州督导官。
接到调令后,颜竣大为恐惧,自知政治前途已废,搞不好连性命都危在旦夕了,当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其他朝臣也有同样的担忧,当然他们的理由各异。
刘宋雍州境内很多侨置郡县,督导官王玄谟上疏说:“侨郡侨县没有实质领地,新旧错乱,田赋捐税,无法依时征收,建议完全撤销,归并当地原有郡县。”
刘骏本来才不关心郡县侨不侨置,但当听说收不到田赋捐税,立时警觉起来,于7月24日下诏撤销了雍州侨置的三个郡和十六个县,合并成一个郡。
那些侨郡县的流亡人士,自然不乐意上缴田赋捐税,为了对抗新政策,便四处散布谣言,说王玄谟打算谋反。
骠骑将军柳元景,出身河东柳氏,家族强大,族中很多人在王玄谟部下当郡长级官员,打算利用这项谣言,声讨王玄谟,壮大家族势力。
王玄谟一无家族后盾,二无同僚支持,得知此事,大感惊骇,立刻下令停止政策的执行,以解除大家的疑虑,然后派人飞奔建康,把事情经过告知刘骏。
刘骏深知关于王玄谟谋反的情报并不属实,派立法院初级助理官吴喜专程到襄阳安慰王玄谟,告诉他说:“七十岁的老翁,谋反干什么?你我君臣之间足可以互相保证,姑且伸展开你的眉头吧。”
王玄谟生性严肃,从不随便发笑,一直紧绷着老脸,刘骏以此打趣。
刘骏能如此从容应对此事,一方面确实是因为王玄谟已经年老,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那就是他知道王玄谟没有谋逆的资本。
竟陵王刘诞就不一样了,他为人宽厚、文质彬彬,又在讨伐刘劭的战役和讨伐刘义宣的战役中,都建有大功,在朝野之间颇得人心,集结很多有才能和勇力的人,并收藏许多精良武器。
而刘骏在深宫中荒淫无道,不论亲疏尊卑,只要对方有些许美貌,就毅然宠幸之,包括堂妹甚至亲娘。
两人对比明显,刘骏也心知肚明,因此对这个弟弟十分忌惮,不希望他留在中央,之前让他出镇京口,后来仍嫌京口离建康太近,又调他到广陵,而让心腹刘延孙镇守京口以防之。
8月27日,时任最高监察长、南徐州督导官的刘诞,被调任南兖州督导官,太子宫总管刘延孙接任南徐州。
当年刘裕曾留下遗言,因为京口是重要的军事基地,距离建康更是只有六十公里,除非皇家近亲,不准镇守。
刘延孙虽与刘裕是同宗,但刘裕是彭城支派,刘延孙是莒县支派,两家从未谈论血缘关系,刘骏不敢违背祖上的教诲,可又想起用心腹,于是下诏与刘延孙合为一族,使各亲王与刘延孙排列辈份和长幼。
庶族出身的刘延孙哪能料到自己有这等际遇,稀里糊涂地成了皇亲国戚了。
刘骏对自己的心腹还是很慷慨的。
但对其余朝臣就显得吝啬许多,一个文官部,同时设立两个部长,
让司法部长谢庄和财政部长顾觊之,分别担任,同时又撤除了政府国防部。
当然这些举措都是为了强化皇帝的权力,加强对下属的统治。
文官部长掌管全天下的知识分子上进之路,位高权重,刘骏加设一个部长,分散了文官部首长的职权,对朝臣起到很大的震慑作用,也让其权威变得更加凛然不可侵犯。
然而实际效果如何呢?
两晋时期,散骑侍从官受到天下人的重视,与高级咨询官并列,后来职掌散乱,工作清闲,担任这项官职的人,也逐渐无足轻重。刘骏在加设文官部长的同时,打算提高散骑侍从官的地位,用以相互制衡,于是任用当时知名度很高的临海郡长孔觊和宰相秘书长王彧担任。
高级咨询官蔡兴宗当时就对身边的人说:“文官部权大,散骑侍从官清闲,仅改变人选,而不加强实权,即令是君主要提高它的地位,人心却难以改变。”
不久散骑侍从官的地位再度降低,文官部的尊贵,与以前没有差别,刘骏的如意算盘算是打空了。
和这些人比起来,最惨的还属王僧达。
立法院总法长王僧达富有文采,刘骏初登帝位时,擢升他为中央政府副行政长官,地位还在在颜竣和刘延孙之上。
但王僧达过于相信眼前的顺境,天真的以为自己真的无人能比了,过不多久就能高升宰相。可是过了许久,刘骏只把他调任护军将军。
王僧达心里不大痛快,几次上疏请求外调,刘骏也不大高兴,于是把他逐渐降级,五年之内,贬调七次。
高傲自负的王僧达哪里受得了这种遭遇,化悲愤为力量,把心中所感诉诸文字,对朝政多有嘲讽之意。
刘骏终于不堪忍受,把王僧达列入了自己的黑名单,只待火药引线被点燃,立刻就能炸掉。
正巧皇太后路惠男的侄子去拜访王僧达,不把自己当外人,直接坐在他的床上,王僧达事后竟把床直接扔掉,这可惹恼了路惠男。
只因路惠男的哥哥曾当过王家的马夫,所以王僧达瞧不起他的儿子,可是时过境迁,这个儿子已不是马夫的儿子那么简单,路惠男坚决要处死王僧达,刘骏于是借机诬称王僧谋反,于458年8月15日,着最高法院逮捕王僧达,让他自杀。
王僧达是王僧虔的堂哥,还是文学大师刘义庆的女婿,琅邪王氏的背景和皇亲国戚的身份,到底也不能抵挡其作死的本领。
(本章完)
第397章 刘诞之死()
457年的无盐之争,虽然刘宋失利,但造成的影响并不算严重。
即便如此,拓跋濬还是大受鼓舞,鼓励南方的将领多立战功,凯旋受封。
当然他也没有闲着,一年后的10月4日,拓跋濬向北巡视,顺势准备大举入侵柔然。
可是大军抵达阴山时,突遇大雪,拓跋濬分外扫兴,将要回国,全国武装部队总司令尉眷劝他说:“这次动员全军,用武力对付北狄,离开首都不远,即行撤退,他们一定疑心我们发生内乱,将士虽然感到寒冷,但也不得不继续前进。”
拓跋濬迫不得已,只好继续向北推进。
而与此同时,刘宋的积射将军殷孝祖为了防范北魏的骚扰,在清水东岸兴筑两座城池,刺激了北魏镇西将军封敕文,宋魏两国再起摩擦。
这一次宋军准备充分,倒没有让魏军钻了空子,刘宋清口驻军司令、振武将军傅乾爱发动防守反击,一举击溃了封敕文的攻势,之后又屡挫魏军,辅国将军焦度更是把前来支援的敌将皮豹子一枪刺落马下,夺得其铠甲长矛等装备,杀伤数十人,大振刘宋官兵的士气。
另一面拓跋濬倒是小有成就,亲率骑兵十万、战车十五万,越过蒙古大沙漠,旌旗飘扬千里,柔然可汗郁久闾吐贺直虽然远远逃走,但柔然支派酋长乌朱驾颓率数千部落归降,对北魏来说还是喜事一件,拓跋濬特别立碑记功,然后原路返回。
时至今日,南北局势还算稳定,北魏经历了连续几年的政治清洗,基本上只剩一个队伍,大家同心协力谋求发展,但刘宋国内很快便又激起一阵风浪。
这场风浪其实早有苗头。
竟陵王刘诞一向不受皇兄待见,唯恐遭到暗算,所以暗中也一直做着应变的准备,北魏南侵时,借机修筑城墙,挖掘护城河,积蓄粮秣,制造武器,壮大自身实力,以对抗朝廷。
刘诞的机要军事参议官江智渊看出刘诞迟早会被讨伐,于是请假回建康,索性提前在刘骏跟前煽风点火,及早解决这桩麻烦。
刘骏获悉了不少刘诞的秘密,高兴之余,任命江智渊为立法院主任立法官,并向他寻求讨伐弟弟的谋略。
江智渊才思敏捷,当即设计了一出好戏,吴郡人刘成和豫章人陈谈之等人,接连上书揭露刘诞的谋逆罪行,因从江智渊处得到许多刘诞的机密,所以说的有鼻子有眼。
刘骏大喜过望,便让有关单位奏报刘诞的罪恶,下令实施逮捕,并移送最高法院判刑。
459年4月18日,刘骏下诏贬降刘诞为侯爵,遣送他返回自己的封国。
诏书还没正式颁布,刘骏担心刘诞得到消息后会早做防备,于是先行布置,把羽林禁卫军配属给兖州督导官垣阆,让垣阆利用前往州政府到职的名义,联合皇家稽查官戴明宝,在经过广陵时袭击刘诞。
垣阆到广陵时,诏书仍未公示,刘诞果然丝毫没有觉察,戴明宝则连夜秘密通知典签蒋成,让蒋成次日一早打开城门,作为内应。
蒋成与王府随从官许宗之的关系不错,打算和他一同起事,便悄悄把计划告诉了他,谁料这许宗之倒是忠诚,当晚便匆匆忙忙赶到王府报告刘诞。
刘诞听说此事,几乎从床上跳了起来,紧急集合左右及平常所训练的卫士数百人,先逮捕蒋成,然后宣布进入戒备状态。
次日天色渐亮,戴明宝和垣阆率精锐士卒数百人前来赴约,却发现城门紧闭,而刘诞已率军登上城楼,就在城楼上,当着城下敌军的面,斩了蒋成,接着赦免了奴工和监狱羁押的囚徒,打开城门出击,又斩杀垣阆,戴明宝沿小路仓惶逃走,向建康报信。
刘骏顿时暴跳如雷,下诏全国戒严,任命始兴公沈庆之为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南兖州督导官,由沈老将军挂帅,领军讨伐刘诞。
司州督导官刘季之是刘诞的旧部,与本州军区司令官宗悫素来不睦,得到朝廷兴兵的消息,恐怕被宗悫所杀,于是放弃官职,从小路奔回首都,打算向中央表明忠诚,可惜途经盱眙时,盱眙郡长郑瑗,也不由刘季之分辩,直接以同谋之罪斩之。
沈庆之不久抵达欧阳,刘诞派沈庆之的同族沈道愍,携带信件前往游说沈庆之,并送给他一把玉环刀,沈庆之让人直接送沈道愍回城,并一条一条地列举刘诞的罪恶,誓分胜负生死。
刘诞既恨且惧,纵火焚毁了附近的村落,把居民全都驱逐到城里,然后关闭城门自守,同时送出文告,号召远近响应。
可是沈庆之亲自出马,国内几乎没人支持刘诞。当时山阳郡长梁旷的家眷都在广陵,刘诞逮捕他的妻子儿女,派使节邀请梁旷入伙,梁旷一咬牙一跺脚,当场诛杀使节,以表明态度。
梁旷当然也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了一定代价,全家都被屠杀。
此事在广陵引起轩然大波,刘诞担心丧失人心,于是把呈递给皇帝的奏章投到城外,奏章上说:“陛下听信挑拨离间的话,竟派无名小人前来偷袭,我不能忍受悲痛的冤屈,于是把他们诛杀,麻雀老鼠尚且贪生,我不得不违背圣旨!现在当亲率所有部队,保卫徐州兖州,从前我有什么福分,与你一同生在皇家,现在我又有什么过失,与你形成胡越?冲锋陷阵,万死不惜!希望就在早晚决一死生!事已至此,陛下宫帷之内的丑闻,我又怎么能缄口不谈?”
刘诞很了解他的哥哥,宫帷之丑闻当真触动了刘骏的敏感神经,刘骏下令凡是与刘诞左右侍从、心腹部属,同一个支派,穿孝服一年以上的近亲,而仍留在建康的,全都诛杀。
这些人多数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稀里糊涂掉了脑袋,死亡数以千计。
这种血腥屠杀还是起到一定效果,广陵城中许多有家属在建康的军民,全都从城中逃出,向朝廷军表明心迹。
沈庆之趁机开拔到广陵城下,让人向城中喊话劝降,刘诞在城上说:“沈公满头白发,何苦来此处?”
沈庆之说:“中央认为你狂妄愚昧,根本不需要劳动年轻人出马。”
刘诞说:“你也认为是我的过错?”
沈庆之说:“是非对错自有圣上裁决,何需多言!”
但刘诞终究不肯投降,因他深知投降只有死路一条。
刘骏猜测刘诞可能已投奔北魏,于是让人快马加鞭通知沈庆之,让他切断刘诞北逃的去路,沈庆之于是把大营移到距离广陵城18里的白土,又进军新亭,豫州督导官宗悫、徐州督导官刘道隆、兖州督导官沈僧明,先后率军前往会师。
之前刘诞还欺骗部众说宗悫会帮助他们,结果宗悫不久率军抵达,骑马绕城一周,对城内喊话:“我就是宗悫。”但城中守军看得分明,这哪里是友军?
刘诞意识到败亡只是时间问题,各路兵马从四面八方向广陵集中,自己有多大本事能逃过此劫,打算趁着还有时间弃城北逃,于是留下大营军事参议官申灵赐守城,而自己率步骑兵数百人,以及亲信官员,声称出来作战,顺着斜路东奔海陵。
一行人走了十余里,随从们都不愿逃亡,打起了退堂鼓,纷纷请求回城,刘诞面色严竣地说:“回城容易,但你们能为我尽力吗?”
大家当然一口肯定,刘诞于是再回广陵,并建立高台,与将领们歃血为盟,立誓同进退共生死,并把所有官员都擢升三级。
可惜广陵大势已去,这些人到底不能扭转乾坤。
首都西区卫戍司令官垣护之,以及虎贲禁军指挥官殷孝祖,刚好与北魏的战役结束,班师经过广陵,刘骏让他们暂时接受沈庆之的指挥,共同讨伐刘诞。
沈庆之得此强援,立刻驱动大军向广陵城推进。
刘诞惶恐之下变得手足无措,由一百多人抬着饭菜和美洒,出北门送到朝廷军前。
沈庆之也不打开看,直接下令烧毁,并让人再次劝降。
刘诞仍旧不肯迈出这一步,就在城上把奏章投下,请沈庆之转呈,沈庆之让人回复说:“我接受的命令是讨伐叛贼,不能代你转呈奏章,你一定要回到朝廷接受死刑,应立即派使节前往,我会为你护送。”
刘诞自然是不同意的,还是一味死撑。
这时皇宫里的刘骏已等不及了,让沈庆之在桑里建立三个烽火台,约定攻克广陵外城时,燃起一个烽火台,攻克内城时燃起两个,生擒刘诞时燃起三个,催促的诏书更是一封接着一封。
沈庆之不敢再拖下去,下令纵火焚烧了广陵门,填塞护城河,挖掘坑道,建造攻城楼车,以及其他各种攻击器具。
然而天公不作美,正逢连绵大雨,攻击行动无法进行,烽火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