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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劭在建康,刘濬在京口,二人往来信件不断,称父亲为“那个人”或是“那家伙”,称叔叔刘义恭为“佞人”。
陈天与死后,陈庆国慌了,因他并不知陈天与的真正死因,心里犯了嘀咕:“巫蛊一事只有我和陈天与从中传达,现在陈天与送了命,下一个一定是我!”
越想越惊恐,陈庆国索性把全部内情上报刘义隆。
刘义隆得知此事,极为震惊,让人搜查王鹦鹉家,果然找到了刘劭和刘濬的数百封书信,全是巫蛊诅咒的话,还挖出了含章殿前的玉人。
此时北伐正失利,刘义隆本就心情不佳,下令严查此事。
在此之前,刘濬是京畿卫戍总司令,后来才调往京口,等到庐陵王刘绍因病辞去京畿卫戍总司令之职,刘濬认为自己一定能回京,结果刘义隆起用了南谯王、荆州督导官刘义宣,刘濬很不高兴,请求前往江陵,并获得批准。
就在他从京口回京师,又再回京口办理调任事宜的时候,陈庆国举报了巫蛊一事。
刘义隆成天唉声叹气,对潘淑妃说:“太子贪玩还可以理解,虎头(刘濬小名)做出这种事,实在让人想不通,你们母子怎么可以一天没有我?”派太监前往严厉斥责两个逆子。
但也仅此而已,刘义隆对待朝臣可谓心狠手辣,但对自己的孩子到底宽容极了,就算犯下如此滔天罪行,却终于不忍制裁。
严道育得到风声逃亡时,刘义隆下令全国搜捕,结果严道育扮成一个尼姑,就躲在太子宫里。
刘濬认为这样不是办法,到京口办理移交工作时,特别带上严道育到京口,让她住在居民张旿家里,等到刘濬回京后,又把她带回建康,并打算一起带往江陵。
453年2月14日,刘义隆亲到前殿,宣布对刘濬新的任命,而在当天,有人告发说严道育住在张旿家,刘义隆紧急派人突袭搜查,只逮捕了两个婢女,供说严道育已随征北将军还都。
刘义隆原以为自己的仁慈会换来两个儿子的痛改前非,想不到他们根本毫无改过之心,竟然还与妖女保持联系,当真是既震惊又痛心,把两个婢女押往建康,先调查清楚,然后再决定如何处置刘劭和刘濬。
潘淑妃不久便召刘濬进宫,抱着他哭诉:“经历了上次的事,本来盼望你痛改前非,想不到竟敢把那妖女藏在家里,你父亲气得发疯,我跪下叩头求情,都不能让他息怒,我活着还有什么用!你可把毒药送来,我先自杀,也不忍看你大祸加身!”
刘濬顿时来了精神,跳起来说:“天下事要靠自己解决,母亲尽管放心,保管不会连累你!”
刘义隆一连纠结多日,终于下定决心要把刘劭废黜,让刘濬自杀,事先与高级咨询官王僧绰商量,让王僧绰考察汉魏以来废黜太子和罢黜亲王的前例,分送政府副行政长官徐湛之和政府文官部长江湛,让大家一同研讨。
武陵王刘骏(三子)素来不被父亲喜欢,所以被派到外地当地方政府首长,不能留在建康,南平王刘铄(四子)和建平王刘宏(七子),则都受宠爱。
刘铄的正室江氏,是江湛的妹妹,所以江湛力劝刘义隆立刘铄为新太子,徐湛之则拥护女婿刘诞(六子)。
五子刘绍一早过继给了刘义真,且去年就病死了。
王僧绰与皇子们都没有姻亲关系,考虑得更为客观,一脸凝重地说:“立太子这件事,应由皇上作主,我要说的是,不管立谁,都要迅速决定,不可拖延,切记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但愿用大义割舍亲情,不要使小不忍,妨害大计,不然就应恢复父子之情,不再追究此事,如果既表现出厌恶,同时又不肯采取行动,最后恐怕平添祸患。
事情虽然在极度机密的情况下进行,可是仍旧难保不泄露,一旦激起意外事故,徒教后世耻笑。”
刘义隆感慨万千:“你可真是处理大事的人才,然而更换太子,事情至关重大,不可不谨慎,而且彭城王刚刚去世,别人难免会说我不慈不爱。”
彭城王也即一年前被闷死的刘义康。
王僧绰说:“我恐怕后世的人谈论陛下时,多半会说陛下只会制裁弟弟,不会制裁儿子,至于慈不慈爱,恐怕没人关心。”
刘义隆顿时无言以对,因为这是实情,他确实制裁不了儿子。
几人出宫后,江湛拉着王僧绰的胳膊说:“你刚才的话是不是太过直白了?”
王僧绰说:“我只恨你们都太不直白!发生这么大的事,皇上一时不能决断,正是你我尽力之时,岂能有诸多忌讳。”
与此同时,刘义隆还在寻思王僧绰的话,终于鼓足勇气物色一个新太子,可是刘铄的才能太过平庸,刘宏的年纪又太小,越想越烦闷不堪。
谁能想到,自始至终从未在刘义隆考虑之内的刘骏,最后反而成了赢家,就和刘义隆当年的遭遇一模样。
刘义隆经常和徐湛之交谈很久,还让徐湛之拿着蜡烛绕墙壁检查,唯恐有人偷听。
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刘义隆已足够谨慎了,但因太过上心,梦里都是这些麻烦事,一天夜里竟说了梦话,把心里所想全都倾吐出来。
潘淑妃听到真切,心里仿佛掉进一大块冰块,惹得浑身起激灵,第二天一早就派人飞报刘濬。
刘濬更是吓得颤抖不止,赶紧通知刘劭,并乞求对策。
刘劭一咬牙一跺脚,立即兴起一个天大的阴谋。
刘义隆曾经认为皇族强大,恐怕发生变化,所以特别加强太子宫的兵力,使太子宫的兵力与羽林禁卫军的兵力相差无几,而刘劭暗中培植势力,实际兵力比禁卫军还要多一万人。
为了完成自己的阴谋,刘劭连续几晚都设宴款待太子宫的将士,有时还亲自敬酒,以拢络人心。
2月20日晚,刘劭假借父亲的名义,发布了一份下达给自己的诏书:“鲁秀谋反,命你清晨守卫宫门,率军入宫。”
内务领班张超之集结了平时豢养的两千士卒,让他们全副武装,内外巡逻队长副队长,则率领部属进入紧急状态,声称将出发征战讨伐。
进入深夜,刘劭传唤前太子宫高级助理官、现右将军秘书长萧斌,太子宫左翼卫队司令袁淑,太子宫高级随员殷仲素,左积弩将军王正见,让他们一同进太子宫议事。
几人坐定,刘劭步履沉重地从后堂走了过来,泪流满面地说:“主上相信别人的诬陷,要把我废逐在外,我自问没有过失,不能让人冤枉,明天一早,我要做一件大事,希望密切合作,共同努力。”说完向在座的每个人逐一下拜。
大家全都惊呆了,没人敢回话,袁淑大义凛然地说:“自古以来从没有这种举动,请殿下三思啊!”
刘劭很不高兴,板着脸看向萧斌,萧斌会意,清了清嗓子,和大家一起说:“自当竭力!”
袁淑故作轻松地笑道:“你们以为殿下是认真的啊,殿下小时候曾害过疯病,现在可能正在发作,大家千万别误会。”
刘劭斜眼看着袁淑问:“你认为我做不成此事?”
袁淑神情黯淡地说:“你这个当儿子的,居于绝对不受怀疑的位置,要做成此事当然不难,问题是事成之后,天地不容,大祸立刻就会降临,假使真有此想法,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刘劭现在哪还听得进去,示意左右把袁淑拉出去,面色狰狞地说:“这种事岂能半途而废!”
2月21日凌晨,宫门还未打开,刘劭全副武装,外加太子穿的红袍,乘画轮车赶到宫门外,侍卫仪仗和平时入朝晋见时一样,为了让党羽们死心,特别要求他们一起乘车,大家同生同死。
袁淑因不同意这次举事,所以并未前来,刘劭让人强迫他起床,然后要他也上车同坐,谁知袁淑坚决不肯,刘劭不耐烦,当场将其斩首。
又等了一会工夫,宫门按时打开,刘劭带人从万春门闯进。
按宫廷的规矩,太子宫的卫队不许入宫,刘劭把伪造的圣旨拿出来,对卫士说:“奉旨进宫讨伐,谁敢阻拦,格杀勿论!”催促后面的部队迅速增援跟上。
张超之等数十人则直接奔向云龙门和皇帝的休息室(斋阁),拔出佩刀直冲西殿。
刘义隆当晚与徐湛之密谈废嫡一事,彻夜未眠,正在犯迷糊的时候,隐约发现窗外有人影晃动,很快大门被撞开,张超之拿着明晃晃的大刀冲了进来。
刘义隆大呼救驾,可惜门外的卫士早就见阎王了,根本无人相救,慌乱之下,只得拿起身边的小桌子抵挡,张超之一刀砍下,刘义隆抓桌子的五根手指全被砍断,疼痛中号叫不止,桌子也掉了下来,张超之迎面又是一刀。
刘义隆享年47岁。
(本章完)
第389章 文成即位()
北魏朝局非常耐人寻味,尤其当拓跋焘身死,局面更加扑朔迷离。
拓跋焘生前何其强势暴力,朝臣们对他普遍没什么好感,所以对于他的死,更多感到轻松释然,而没有其他的胡思乱想,更没有深究其死因,所以宗爱得以躲开调查,为后来的变本加厉创造了条件。
当宗爱派人把拓跋焘的死讯送到中央高官的府邸,以政府左副行政长官兰延为首的一批中央官员,很快就发现了千载难逢的政治机会,封锁了皇帝的死讯,征召秦王拓跋翰入宫,把他安置在一个秘密房间里面,准备拥立他为新皇帝。
其他官员也不甘示弱,薛提等人就坚持拥护皇长孙拓跋濬。
但无论拓跋翰还是拓跋濬,都与宗爱的关系不佳,宗爱认为他迟早会遭新皇帝的毒手,那样的话还不如死在拓跋焘手里,省得中间这些复杂环节了。
既然复杂环节已经存在,那就注定不能坐以待毙。
宗爱发现似乎没人在乎自己做了什么,大家只对权力感兴趣而已,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他在做出滔天大罪之后,不但可以全身而退,甚至还可以谋点福利。
南安王拓跋余平时和宗爱相处和谐,宗爱几经思量,终于制定了一个自认天衣无缝的计划,先把拓跋余从中宫便门秘密接到后宫,然后假传赫连皇后的旨意,召见兰延等人。
兰延等人只顾抢夺迎立新皇帝的先机,丝毫没有质疑这道旨意有何不妥之处,各怀鬼胎地随宗爱入宫。
宗爱于是模仿起了汉末十常侍的壮举,让事先埋伏好的30多个太监,就在后宫把兰延等多名高级官员逮捕斩首,并把秦王拓跋翰押到宫廷监狱(永巷),当天即行诛杀。
大功告成之后,南安王拓跋余兴奋又忐忑地坐上皇位,大赦天下,改年号为承平,尊奉赫连皇后为皇太后,任命宗爱为全国武装部队最高指挥官、最高统帅、太师、全国各军区总司令长官,兼主管宫廷机要,封冯翊王。
宗爱作为一个太监,身居宰相高位,也算是破天荒了,起码在北魏历史上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拓跋余则因为超越长幼次序登上皇位,兴奋的同时,也异常不安,为了收买人心,对文武官员赏赐颇厚,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几乎把国库的资财消耗干净,且在自我感觉良好之后,把全部精力都放在酒色和狩猎方面,唯独不问国家正事。
这便有了宗爱的用武之地,宗爱主管朝廷机要,掌握禁卫大军,高坐台上,对各级官员呼来喝去,好不威风。
刚开始拓跋余感激宗爱的迎立之功,对他言听计从,但当皇位稳固,对宗爱的专权越发厌恶,打算剥夺他的权力。
宗爱也不是省油的灯,提前听到风声,也没了之前的惊恐,而是大怒若狂,于452年10月1日,趁着拓跋余夜间祭祀东庙的机会,让贴身侍从太监贾周,暗中刺死了拓跋余。
羽林禁卫军初级禁卫官刘尼目睹了整个事件的经过,向宗爱建议拥立拓跋濬即位,宗爱不耐烦地说:“你简直就是个呆子,皇孙如果登极,岂能忘记他爹是怎么死的?”
刘尼问:“如若不然,那应该立谁?”
宗爱说:“先回宫,然后再慢慢挑选合适的人选。”
刘尼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这个太监如此胆大妄为,一言不合就刀剑相向,岂是能长久侍奉的主儿?越想越心烦意乱,便把这一情况秘密告知宫廷警卫行政官源贺。
源贺和刘尼同时率领禁卫军,负责宫廷安全,是关系不错的同僚。
二人商量一番,又找到了南部政务行政官陆丽(陆俟的儿子),三人一致决定拥立皇孙拓跋濬。
10月3日,新一轮的政变展开。
源贺联合政府行政官长孙渴侯,率军保卫皇宫,刘尼和陆丽,则到上林苑迎接拓跋濬。
四人有兵有权,且拓跋濬又具有法定继承人的身份,政变进行得非常顺利,拓跋濬很快就在永安殿称帝,改年号为兴安,接着颁布了第一道诏书,使用五刑处死宗爱和贾周,并夷灭其三族。
首恶虽死,大祸未止。皇帝是确定下来了,但朝廷的权力之争却日趋白热化,先前主张拥立拓跋翰和附和宗爱的那批大臣,甚至与政坛新星的关系不是那么亲密的一些人,先后以各种罪名被杀,拓跋寿乐、长孙渴侯、古弼、张黎等人就是其中的代表。
政坛新星自然就是陆丽和源贺了。
陆丽有奉迎新君的功劳,且家底显赫,被拓跋濬引为心腹,获封平原王。
陆丽不失礼貌地辞让说:“陛下是国家正统,自然应继承帝位,我顺应人心,奉迎陛下,本是臣属的职责,不敢贪功接受重赏。”
拓跋濬再三坚持,陆丽说:“我父事奉先帝,忠心勤恳,享有声誉,而今进入晚年,我愿把我的爵位让给他,唯愿足矣。”
拓跋濬略感不快:“我是天下的主宰,难道不能让你父子二人都封王爵?”
12月14日,拓跋濬下诏封建业公陆俟为东平王,又让陆丽的正室为王妃,免除陆丽子孙们的田赋捐税。
西平公源贺升为征北将军,并晋封王爵,拓跋濬特别对他说:“你想拿什么就拿什么。”
源贺说:“南北两大敌人,仍未平定,国库不可空虚。”
拓跋濬非要他拿不可,源贺最后只要了一匹马。
史书上的这段记载明显是为了吹而吹,也从侧面反映出陆丽和源贺在北魏朝中的影响,毕竟史官都是服务于剩者的,因为抢夺了新皇帝这个天大的资源,二人的地位迅速提高,权势迅速膨胀,从而有史官的奉承和美化,也便在情理之中了。
当然陆源二人绝非十恶不赦之徒,但也绝没有史书上那么正派,说到底只是政客罢了。
无论如何,北魏朝局总算相对平稳下来,拓跋濬也即文成帝,接下来做了一项影响重大的决定。
拓跋焘在国内禁佛之后,民间其实一直未停止对佛教的信奉,甚至信徒更多了。因为拓跋焘过于凶猛,他在世时,朝中官员无人敢上疏恢复佛教,但当拓跋濬即位,佛教终于迎来了更上一层楼的契机。
为了稳定人心,获得支持,拓跋濬顺应大势,下诏各州郡在居民集中的地方,准许建立寺庙一座,人民愿当和尚尼姑的,准许自由出家,但有限制大州50人,小州40人。
虽然略显很收敛,但佛教凭借在民间的基础,迅速繁荣起来,尤其拓跋濬还亲自给和尚师贤等五人剃发,任命师贤为帝国道士总监,更让佛教浴火重生,逐步力压道教,成了北魏第一教,著名的云冈石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