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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浩不屑地说:“赫连勃勃家破人亡,孤苦伶仃一个人,在姚家那里混口饭吃,受到姚兴的礼遇和信任,不但不报答恩情,反击利用姚家的危机,背叛恩主,强行霸占一个地盘,与所有邻国都形成敌对,是一个极端骄傲自大的小人而已,虽然短时间里可以逞暴肆虐,但最后终于会被别人吃掉。”
拓跋嗣大为喜悦,与他聊到半夜方休,并赏赐给他皇家自制的青白色醅酒三十升、水精盐一两,附言:“品味你的话,好像品味盐酒,盼望你也有同样的感受。”
有才终不会被埋没,被埋没的也终究算不上大才。
许多人喜欢用怀才不遇来抨击社会,与其说世道不公,不如说自毁前程。往往这些人都找不到自己的位置,眼高手低,总觉得自己能拯救世界,而事实上却连自己都拯救不了。
崔浩因为父亲崔宏的关系,很早便接触到北魏的权力中枢,而他自己也确实身怀大才,与一般的“怀才不遇者”截然不同,日后将在北魏帝国的发展壮大中扮演极其重要的角色。
虽然基本同意崔浩的论断,但拓跋嗣毕竟不想表现得太窝囊了,仍旧让宰相长孙嵩、中央禁军总监叔孙建,各自挑选精锐部队,等刘裕向西深入时,就从成皋渡河南下,骚扰东晋的彭城、沛郡一带,如果刘裕推进得慢,则仍然出兵前往岸上尾随,不期望取得什么成绩,只要能震慑东晋,使晋军不敢北上入侵即可。
417年7月,刘裕率主力舰队抵达陕城,振武将军沈田子和建武将军傅弘之,一同进入武关,后秦边防军眼见大军压境,纷纷抛弃城池,落荒而逃,沈田子等人没有经过战斗,便挺进到青泥关。
姚泓自知已到了最后关头,准备亲率大军与刘裕一决胜负,又担心沈田子从后方偷袭,于是打算先率几万骑兵消灭沈田子,再出动全国所有兵力,东下决战。
实际上沈田子的这支部队,只是虚张声势,用来迷惑敌人的,兵力不过一千多人。
得知姚泓御驾亲征,沈田子打算迎战,傅弘之则认为敌我力量悬殊太大,坚决劝阻,沈田子说:“军事行动本来就讲究出奇制胜,不一定非要人多才行,而且今天的形势,双方兵力简直天地之别,坚守或撤退,都将难逃一死,不如趁他们刚到,阵势和营垒都没有建立,我们主动出击,说不定能立下奇功。”
傅弘之无话可说,只得与沈田子联合突击。
双方交战在即,沈田子激励将士:“各位冒险犯难,出征万里,就是为了这场生死对决,封侯升官的大业,就看今天!”
士卒们被激起斗志,瞬间呼声震天,向敌人发起玩命式袭击。
秦军早已惧战,眼见敌人如此凶猛,怀疑周围还有伏兵,所以更加畏首畏尾,消极应付,结果竟被一千多晋军击溃,死伤一万多人,姚泓的御衣、御车、以及其他皇家专用的器物,全都被晋军俘获。
起初刘裕还担心沈田子的兵力太少,所以派沈林子前往增援,沈林子赶到时,秦军已经大败而回,于是兄弟俩联合展开追击,关中许多郡县表示归附。
8月2日,刘裕怀着异常兴奋的心情抵达潼关,任命朱超石为河东郡长,派他和振武将军徐猗之,以及河北郡长薛帛,在河北会师,合力攻击蒲阪。
但这一次进攻却并不顺利,后秦平原公姚璞,和姚和都共同迎战,晋军大败而回,徐猗之更是战死沙场。
刘裕虽觉恼恨,但一时却也无法突破蒲阪的城防,正在焦躁的时候,王镇恶请求率舰队直指长安。
能绕过蒲阪而直接争夺长安,这倒是不错的战术,刘裕当即批准了这一请求。
这时后秦恢武将军姚难,正从襄城向西退却,联防长安,王镇恶率军展开凶残的追击。
姚泓退回灞上之后,率军驻守石桥,派镇北将军姚疆,与姚难会师,驻屯在泾水河畔,抵抗王镇恶的军队,结果不幸战败,姚疆阵亡,姚难逃回长安。
另一方面,刘裕也没有停滞不前,很快率军逼近姚赞的郑城大营,姚泓慌乱之中,把御营进驻逍遥园,让姚丕防守渭桥、胡翼度进驻石积、姚赞改驻灞东,共抗晋军主力。
但姚泓料想不到,另一路奇兵正在奔袭的路上。
后秦几乎就没有水军,河道控制权很快落入晋军之手,王镇恶的舰队进入渭水后,逆水而上,直逼长安城。
这些舰队由封闭式的小艇组成,划浆的士卒隐藏在舰身之中,所以后秦将士只见小艇飞速前进,却看不到水手,无不大感惊奇,以为有神灵相助。
8月23日凌晨,舰队抵达渭桥,王镇恶让将士们用餐之后,全副武装登陆,声称最后一个登陆者砍头,于是全军以最快的速度集结完毕,然后任由空艇顺着渭水急流,顺流东下,很快消失在水上。
当时姚泓军营还有数万人之多,王镇恶向将士宣告:“我们的家属全在江南,这里是长安北门,离家乡有万里之遥,舰艇、衣服和粮秣都已随水而去,今天战胜自然立功显威名,战败则连尸首骨头都不能运回,我们没得选择,只能攻取占城池!”说完身先士卒,奋勇攻击,士卒们大受鼓舞,也都勇往直前,在渭桥大破姚丕军。
姚泓本要率军救援渭桥,却被败退的姚丕军冲散,互相拥挤踩踏,还没接战,便告崩溃,镇西将军姚谌等人全部阵亡,姚泓单人匹马逃回皇宫。
至此长安城的防卫力量彻底消亡,王镇恶从朔门进入长安,姚泓和姚裕率领数百骑兵,飞奔石桥逃命。
姚赞有心救援,可是军心已散,士卒逃散一空,胡翼度更是放弃抵抗,直接向刘裕投降。
8月24日,心如死灰的姚泓,带着皇后和文武百官,前往王镇恶的大营投降,立国34年的后秦政权终结。
(本章完)
第320章 镇不镇恶()
后秦的领导班子全部被投进监狱,长安城里只剩下居民六万多户,王镇恶在城中大力宣扬东晋政府的恩德,加以安抚,局面渐渐稳定下来。
417年9月,刘裕终于如愿抵达长安,王镇恶赶紧到灞上迎接,刘裕满脸欣慰地对他说:“今天能完成这项霸主大业,全仰仗你啊。”
王镇恶连忙叩头说:“全是依靠明公的神威和各将领的努力,我有什么功劳。”
刘裕满意得笑了出来,一把扶起他,结伴向长安城走去。
这次会面貌似和谐,实则暗藏杀机——当然是刘裕对王镇恶的杀机。
原本顺利攻克长安,刘裕应该欢喜非常,但中间的插曲让他感觉很不好,那就是王镇恶不听号令,在后秦境内横冲直撞。
刘裕的控制欲极强,这次北伐必定要完全掌控局面,虽处在后方,但对于前线的战略战术安排,其实早有交待,部将们只允许有小幅度的自由发挥。
但王镇恶显然就发挥过头了,在他决定跨过洛阳西上的那一刻,就已经触怒了刘裕。
不久之后,王镇恶被困于潼关,派使节向刘裕求援,刘裕那时的情绪比较复杂,既恼怒,又得意,恼怒的是王镇恶不听号令,使前锋部队陷入危难,得意的则是王镇恶不听号令,果然把部队引入危难。
虽是同一件事,但刘裕的出发点却有两个,一是从大局考虑,一是从个人威望着想,大局来说,王镇恶偏离预定路线,主帅当然会生气,但从个人威望而言,王镇恶的失利最能说明刘裕的见识深远,正因王镇恶不听刘裕的安排,才使军队面临危机。
因为王镇恶统率的军队并不多,即便不幸失陷,刘裕也不会过分惋惜,反倒对自己的威望更加重视。
也正是这个缘故,当刘裕拒绝援救,已准备弃子的情况下,王镇恶居然绝地逢生,并最终夺得首功,无疑狠狠地打了刘裕一巴掌。
刘裕一贯的风格就是,你们都听我的,保证旗开得胜,如果敢不听从,失败是必然的,后果自负。
但王镇恶竟然打破这一常规,瞬间成为东晋最耀眼的明星,不但让同行的其他将领黯然失色,更让刘裕尴尬不已。
除此之外,关中人民一向敬重王猛,而东晋北伐兵团最终攻克长安、驱除羌贼,立下首功的又是王猛的孙子,所以百姓对他尤其推崇,满大街都在传扬王镇恶的传奇事迹,因此同行的原籍江南的将领无不嫉恨恼怒,心中感到不平。
刘裕更加不满意,按他的预期,当他走在长安城的街道上,两边一定挂满了赞扬自己的横幅标语,结果耳闻目睹的却全是王镇恶的那点破事,甚至都把王猛从坟里扒了出来,加以五花八门的吹捧庆祝。
前前后后这许多事,刘裕说什么也不能对王镇恶心生好感,只因王镇恶功高卓著,又不好公开对他表示厌恶,只能暂时隐忍不发,寻找机会发泄内心的愤恨。
这时候王镇恶不等刘裕公然发难,自己先沉沦了,随着鲜花和掌声从四面涌来,贪婪的一面也随之暴露,接管后秦国库时,把里面的金银财宝收入囊中,为数之多,无法计算。
刘裕大感激动,如果他低调行事,还真不好抓到小辫子,现在可好,主动送上门来了。
但贪财也不足以治罪,毕竟人为财死,爱财爱色都是人之常情,为了增强说服力,刘裕还需要有更加强有力的证据。
左右部属很快呈上好消息,经过连日的观察,发现王镇恶居然私藏了姚泓的御用辇车,居心不明。
刘裕大喜过望,如果消息属实,足可以给王镇恶安一个大逆不道的罪名,然后通过正常的法律程序将其除掉。
然而进一步的取证结果,让刘裕大跌眼镜,原来王镇恶只是喜欢辇车上的金银装饰,把宝贝剔取之后,顺手就把辇车抛到城外去了。
贪财到如此地步,也确实让人不服气都不行。
刘裕终于暂时放弃了诛杀王镇恶的念头,开始着手姚泓投降后的各项事务:从宫中收集的彝器(皇家祭庙用具)、浑天仪、土圭(测日仪器)、记里鼓(车有两层,行至一里下层敲鼓,行至十里,上层敲鼓)、以及指南车,全都运往建康皇宫,其他的金银璧玉、布匹绸缎、稀世珍宝全都赏赐给将士,用心犒赏三军。
对于秦帝姚泓,刘裕毫不犹豫地把他送到建康,绑赴刑场斩首。
以此之前,后秦平原公姚璞、并州督导官尹昭,献出蒲阪投降,东平公姚赞率姚家皇族一百多人,也向刘裕请降,刘裕同样二话不说就把他们全都处死。
和这段历史上的许多前辈相比,刘裕打定主意不走寻常路,别人攻灭敌国之后,一般都把敌国元首和一些名臣带到自己国内,给他们一些闲职,用以安抚,即便准备杀之而后快,往往也要等过个一年半载再做打算,而他则毫不客气地立即斩杀,彻底杜绝后患。
也许他是吸取了其他政权的教训,唯恐把定时炸弹带到国内,但更大的可能则是单纯的性格使然。
细数刘裕这些年的敌人,孙恩、桓玄、卢循、谯纵、慕容超、刘毅,除了孙恩尸骨无存,其他几人全被砍了脑袋。
好像只有当看到敌人身首异处,才能获得真正的胜利,得到真正的满足。
他这种凶暴的脾气很好地遗传给了下一代,为此,刘氏后人付出了血的代价。
处理完姚家的事,刘裕打算迁都洛阳,使国家重心回归,然后逐步恢复华夏。
高级军事参议官王仲德对此并不看好,劝阻他说:“不平凡的事,固然不是平凡的人能办到的,现在迁都倒也并不是空中楼阁,可是一旦宣布迁都,势必在江南引起大片骚动,不利国家稳定,而且大军在外已经很久,士卒都思念家乡,迁都这么大的事,还是不要讨论为妙。”
刘裕只得放弃这个念头,可又不想立刻回军,总觉得应该再做点什么,心里才踏实。当放眼北顾,胡夏和北魏的军事实力都不容小觑,短期内并无把握克敌制胜,当向西望去,凉州也许是不错的去处。
但就在他踌躇的时候,建康传来消息,顿时让所有计划都搁浅了。
渐入佳境
(本章完)
第321章 王师凯旋()
417年11月3日,东晋中央政府左副行政长官、监军将军府和中军将军府总参谋长刘穆之病逝,享年57岁。
刘裕接到报告后,一连几天都沉浸在震惊悲痛的情绪之中。
北伐的顺利开展,当然依赖前线将士的奋勇当先和主帅的运筹帷幄,但后方的稳定实际上更为关键。
当年冉闵纵横沙场,所向无敌,最后正是因为内政一塌糊涂,终于把政权拖死。
刘穆之天赋异禀,加上经验丰富,在东晋后方坐镇,基本做到了风平浪静,为前线专心攻城略地,起到了极佳的保障。
凡事皆有利弊,刘穆之的手段固然让刘裕获益匪浅,但问题在于一旦刘穆之不在了,终究很难找到另外一个取代他位置的人。
职务当然是可以流转的,但能力和施政效果则大不一样,刘穆之能做到的,后来者未必能看齐。
而且后方出现问题,可远比前线失利还要可怕得多。
刘裕深知这点,所以在纠结了多日之后,终于还是决定暂时放弃远征,先回去准备好迎接任何意料之外的变故。
建康当局也是非常焦灼,刘裕安排的其他留守官员,打算让全国武装部队总司令部左军政官徐羡之,接替刘穆之的职位。
中军将军府军事参议官张邵,倒是严谨得很,郑重其事地说:“现在形势十分紧急,虽然最后仍不免要起用徐羡之,可是世子并没有擅自决定的权力,应该先获得总司令的批准。”
徐羡之是刘裕的老乡,早年间在多个势力手下当差,后来刘裕起兵勤王,便转到刘裕麾下。
刘裕也知道徐羡之的本事,可又怕徐羡上手之后,万一也突然病逝,那对大局可是大大的不利,毕竟徐先生也已年过半百,于是打算让更加年轻的王弘接任。
主任参谋谢晦劝他:“王弘虽有才识,但性格轻佻浮躁,远不如徐羡之稳重大气。”
刘裕几经考量,终于下令任命徐羡之为政府文官部长、建威将军、建康市长、代理兼任全国武装部队总司令部留守司令,朝廷过去由刘穆之决定的大事,则全都送到北方,交由刘裕亲自决定。
认真凝视着脚下的土地,刘裕百感交集,当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若刘穆之能多活哪怕一年,凉州必能成功克服,可惜这世上终究不存在假设,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生死之事更不存在如果。
辛辛苦苦打下的关中,这么快就要道别了。
俗话说江山易打不易守,关中与东晋本土被重山峻岭和数道河流阻隔,此番撤军倒是不必担心受敌人追堵,但之后如何保住战斗成果,成了最为迫切的问题。
对此,刘裕已有对策,任命次子、桂阳公刘义真为雍梁秦三州军区司令长官、安西将军、兼雍东秦二州督导官。
于是12岁的小娃娃成了关中老大,全权负责各州郡的军事、政治等各项事务。
当然刘裕不会让爱子独掌大权,另派:全国武装部队总司令部高级军事参议官王修,担任秘书长;王镇恶担任军政官、兼冯翊郡长;沈田子和毛德祖都担任大营军事参议官,沈田子兼任始平郡长,毛德祖兼任秦州督导官,又兼天水郡长;傅弘之担任雍州州政府参谋长。
基本上刘裕的安排就是以刘义真为核心,然后分割北伐军的一部分精锐,进行全力辅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