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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恭早有此意,于是派人转告殷仲堪和桓玄,约定日期,大军同时开赴京师。
殷桓二人便联合党羽亲信,推举王恭为盟主,正式与中央决裂。
但这时全国戒严,码头关卡,搜查盘问十分紧张,殷仲堪只得把计划写在斜裁的绢绸上,然后密藏在箭杆之中,装上箭头,外面再涂上油漆,几经辗转,通过庾楷传送给王恭。
王恭接到后,折断箭杆,取出书信,发现绢绸剪角处抽丝严重,纹路紊乱,无法证明是殷仲堪所写,反而认为是庾楷伪造,因为殷仲堪去年曾经有过违背盟约、不依照日期发动的记录,王恭也不理殷仲堪的日期,准备先行出兵。
王恭的军政官刘牢之提醒说:“你是皇帝的舅舅,会稽王是皇帝的叔叔,会稽王当国秉政,从前曾为了你而诛杀他所宠爱的王国宝和王绪,后来又把王廞的阴谋向你揭发,对将军的尊敬,已经足够,最近所做的若干人事任命虽然不太恰当,但也不是严重的过失,而且把庾楷的四个郡割给王愉,对将军有什么损失?晋阳清君侧的战事,岂可不断发动?”
刘牢之所说不无道理,但王恭起兵的理由当然不是因为庾楷受了委屈,更不是因为朝廷的任命不恰当,而单纯就是想找升自己的威望罢了,所以不管此行有多么违背道义,多么貌似不智,也必定阻拦不了出兵的决心。
这一次王恭仍然是打着清君侧的旗号,但讨伐的人变成了王愉和司马尚之。
司马道子再度懵了神,紧急派人找到庾楷,传达了自己的意思:“从前你我情如同骨肉兄弟,帷帐之中,相对酣饮,可谓至亲至爱,而今怎敢舍弃老友,与王恭那种人联手背叛,难道你已忘记昔日他对你的欺辱?一旦他掌握大权,你真的以为他会宽厚待你?性命都保不住,何谈荣华富贵?”
庾楷顿时咆啸起来,怒斥使者:“王恭那年参加先帝葬礼,相王忧愁恐惧,束手无策,我知道事情紧急,不久就率军抵达京师,王恭这才不敢发动,一直到去年兵变,我也在等候命令行动,我侍奉相王,从没有对不起的地方!后来相王惧怕王恭,反而诛杀了王国宝与王绪两兄弟,从那时起,还有谁敢为相王效力?我庾楷焉能把我全家上下一百多口,交给别人随意诛杀!”
使者吓得不轻,匆忙返回建康复命,司马道子顿时没了主意,司马元显对父亲说:“上次因为没有讨伐王恭的缘故,才埋下了今天祸患的种子,这一次,如果再称他的心,如他的意,太宰的大祸就在眼前。”
司马道子已是六神无主,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索性把所有军国大事都交付给儿子,每天只顾拼命喝酒解愁。
司马元显本年17岁,读了不少书,对文章精义和处事之道,颇有些研究,行事果断,胸怀大志,时人都赞扬他有当年司马绍的风范。
但他毕竟只是个后生小辈,由他坐镇,丝毫不能减轻朝廷内外的恐慌情绪。
而地方的形势则越发严峻,大战一触即发。
殷仲堪接到王恭发难的消息,因为去年自己没有遵守承诺,为了挽回声雀,这一次反应十分迅猛,立刻动员大军整装东下。
遗憾的是殷仲堪丝毫不懂军事,所以也不担任统帅,而把大军全都交付给南郡郡长杨佺期兄弟,让杨佺期担任前锋司令,率长江水师五千人,桓玄作为第二梯队,殷仲堪则亲率二万人垫后。
杨佺期的祖先、东汉全国武装部队总司令杨震,一直到他的父亲杨亮,九世以来,都以才能品德闻名于世,因此对自己的家世门第颇为自负,认为东晋所有人都没有资格与他相提并论,当时有人曾把杨佺期与政府左副行政长官王珣放一起评价,杨佺期还勃然大怒。
可是杨家人在永嘉之乱时,并没有第一时间南下避难,而是在北方坚守,虽然他们自认是有气节,可是也错过了在江南崛起的有利时机,等到后来不得不南下时,东晋已经建立,各个家族也都占据了重要位置,早已没了杨家的立足之地。
所谓先到先得,晚到没有,杨佺期因此甚至不能与名门望族结亲,只能娶平民家的女儿,仕途也极为坎坷,经营多年也不过在军中担任副手。
这种内外的矛盾,理想与现实的差距,使得杨佺期对朝廷极为仇视,如今遇到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当然不肯错过,不但一味撺掇殷仲堪发兵叛变,也极力争取领兵奋战,在他看来,只要有了名望功勋,杨家的风光还将重现。
一定意义来说,桓玄和杨佺期倒是同一类人,都是自视甚高,而实际处境堪忧,让他们并肩作战,倒真的是志同道合。
(本章完)
第253章 桓修献计()
398年8月,杨佺期与桓玄率领舰队突然在湓口出现,江州督导官王愉没有防备,仓惶逃往临川,被桓玄的特遣部队擒获。
大祸已经开始,司马道子让世子司马元显为剿匪司令官,然后派首都卫戍司令官王珣、右将军谢琰,联合率军讨伐王恭,谯王司马尚之则率军讨伐庾楷。
9月10日,司马尚之在牛渚大破豫州督导官庾楷,庾楷单人匹马投奔桓玄,司马道子于是任命司马尚之为豫州督导官,其弟司马恢之为骠骑将军府军政官、兼首都建康市长,司马允之为吴国郡长、司马休之为襄城郡长,每个人都手握强大武装部队,为司马道子声援。
几天后,桓玄在白石大破朝廷军队,与杨佺期挺进到横江,司马尚之撤退,司马恢之所属水师全军覆没,形势至为紧急,司马道子把大本营设在中央政府办事处,派司马元显驻防石头、王珣防御北郊、谢琰守卫宣阳门,严阵以待。
但两大军区的军队长驱直入,这些人显然是抵挡不住的,不出意外的话,当年的苏峻之乱将要重演了。
然而意外还是发生了。
王恭自从诛杀了王国宝,自认为威力无边,从不把别人看在眼里,就算最得力的左右手、军政官刘牢之,也只是把他当作普通部属,并没有特别优待,而刘牢之能力突出,战功卓著,对此深感羞辱。
司马元显得到这个情报,立刻派庐江郡长高素,秘密游说刘牢之,唆使他背叛王恭,承诺事成之后,把王恭的官位转授于他。
高素带上司马道子的亲笔书信,详细分析了祸福利害,刘牢之确实心动了,与儿子刘敬宣商议说:“王恭从前蒙受先帝的大恩,而今又是皇上的舅舅,不思拥戴皇家,反而几次出兵,攻击京都,我不能想象他的野心到底有多大,一旦战胜,他难道还肯屈居人臣吗?我打算接受朝廷的指示,讨伐叛逆,你觉得如何?”
刘敬宣说:“朝廷虽然称不上英明神武,却也并没有太恶劣的暴行,王恭仗恃手中的军队,欺负皇家,父亲跟他在感情上既不是骨肉,道义上也不是君臣,虽然在一起共事了一段时间,情意却并不能相投,今天讨伐他,于公于私并不失据,父亲何需多虑?”
刘牢之终于下定决心。
但在刘牢之出手之前,王恭的军事参议官何澹之却意外探听到了他们父子的阴谋,第一时间报告给王恭,请求王恭将刘牢之废黜。
因为何澹之与刘牢之平时就不怎么和睦,王恭却不相信何澹之的报告,甚至还设下筵席,邀请刘牢之共餐,并在大庭广众之下,戏剧性地与刘牢之义结金兰,尊称刘牢之为大哥,还把所有的精锐部队全都配属给刘牢之,让他担任前锋司令。
刘牢之对于王恭,好比杨佺期对于殷仲堪,同是互相依赖的关系,王恭并没什么军事才能,全都仰仗刘牢之的部署,可对这一亲信又不能真正亲之信之,因此招来祸患,此时受到何澹之的点拨,反而开了窍。
然而毕竟晚了一步,开弓没有回头箭,刘牢之虽觉遗憾,却已无法再事奉王恭,领军到竹里后,立即倒戈,向朝廷投降,并派刘敬宣和女婿高雅之率军折返京口,袭击王恭的大本营。
王恭正在城外炫耀他的兵力,刘敬宣派出骑兵,展开大举突袭,王恭大军瞬间溃散,王恭本要返回城中,高雅之已抢先入城,并紧闭城门,王恭只得单人匹马投奔曲阿。
一路上,王恭恨得浑身发颤,怎么也想不到刘牢之居然敢做出这种事,而因为平时从没有练习过骑马,经过长途奔跑,大腿都磨破了,更是愤恨不已。
抵达曲阿后,王恭在旧部殷确的帮助下,准备乘船投奔上游的桓玄,结果划到长塘湖时,遭人检举捕获,被押解到倪塘斩首示众。
临死时,王恭倒也不失气节,从容不迫地梳头发理胡须,神色与平常一样,苦笑着对监刑官说:“我自己昏庸,轻率地相信别人,以致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追究我的本心,岂不忠于国家,只不过希望百世之后,仍有人知道有个王恭罢了。”
首恶铲除,子弟党羽也全都处死,司马道子履行自己先前的承诺,任命刘牢之为兖青冀幽并徐六州及扬州晋陵军区司令长官,接替王恭的官位。
这时西路叛军杨佺期和桓玄已进抵石头城下,殷仲堪则进抵芜湖,司马元显从竹里快马返回京都,派首都建康市长王恺,征发京师的知识分子和民众数万人,据守石头抵御。
杨佺期和桓玄听说王恭的死讯后,并不知道刘牢之与朝廷的秘密交易,上疏为王恭申辩,要求诛杀刘牢之,但刘牢之很快就率北府兵团,在新亭扎营,杨桓二人方才得知刘牢之已和司马道子站到了同一战线,只得先撤退到蔡洲再作打算。
朝廷因为不知西路军的虚实,而殷仲堪的将士数万人,布满了京畿地区,司马道子仍然焦灼不堪。
首都东区卫戍司令官桓修,是桓冲的儿子,也是司马道子的姐夫,机智的他已想到一个绝妙的点子,兴奋地对司马道子说:“我已经洞察了他们的内情,西路叛军可以解决!”
司马道子也为之兴奋,赶忙询问对策,桓修认为殷仲堪和桓玄以下的将领,全都指望王恭,但王恭兵败身死,沮丧与恐惧的情绪在军中弥漫,如果用重大利益引诱桓玄和杨佺期,二人心里一定暗暗欢喜,桓玄可以克制殷仲堪,杨佺期也可能叛变,生擒殷仲堪。
司马道子瞬间展颜,便以司马德宗的名义任命桓玄为江州督导官,召回郗恢担任政府行政官,任命杨佺期接管梁雍秦三州军区司令长官、兼雍州督导官,贬黜殷仲堪为广州督导官,派殷仲堪的叔叔、祭祀部长殷茂,前往西路叛军大营宣读诏书,让大军立刻撤退。
桓修则被擢升为荆州督导官,暂时兼管首都东区卫戍司令官的官属,刘牢之选派了一千人的北府精兵,负责护送桓修到差上任。
殷仲堪听到殷茂宣读的诏书,简直不能更生气,催促桓玄和杨佺期立刻发动攻击。
但桓杨二人却开始犹豫起来,拼尽气力起兵还不就是为了荣华富贵,如今富贵近在咫尺,且不用付出半点辛苦,何乐不为呢?
殷仲堪得知桓杨不听号令,更加恼怒,立即从芜湖回军,并派人向蔡洲大营的士卒宣告:“你们如果不能马上离开军营,赶紧逃回,等我到了江陵,屠灭你们全家!”
这招釜底抽薪还是很管用的,杨佺期和桓玄都有不少家人在江陵,说什么也不能把家人往火坑里推,火速追赶殷仲堪,终于在寻阳会师。
但殷仲堪还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危险,他已失去了荆州督导官的合法地位,只能依靠桓玄等外援,而桓玄等人极有可能为了封赏铤而走险,杨佺期素来野心勃勃,更不是省油的灯。
三人之间开始互相猜忌,可又不得不抱团取暖,关系十分微妙,桓修的计谋大获全胜。
(本章完)
第254章 暗流喷涌()
当初的江陵铁三角逐步沦为糖三角,因处在同一条船上,只能暂时选择同舟共济,但当有其他船只经过,那就是另一番局面了。
398年10月23日,为了加强松散联盟的向心力和凝聚力,殷仲堪特意邀请杨佺期和桓玄,三人在寻阳歃血为盟,对天发誓将采取一致行动,共抗朝廷,然后联名上疏给安帝司马德宗(也就是告诉司马道子),为王恭申辩,并控诉殷仲堪没有犯罪,凭什么独遭贬谪?请求诛杀刘牢之和司马尚之,为王恭报仇,并使殷仲堪官复原职。
建康当局接到这份奏章后,内外乱成一团,司马道子惶恐之余,下令罢黜桓修,并让殷仲堪仍回荆州督导官的原位,接着颁下温和的诏书希望和解。
可怜的桓修就这样成了炮灰,若不是他的计谋得以实施,殷仲堪的军队早就兵临建康城下,司马道子不辨局势缓急,居然仓促间把桓修踢走,足见其目光之短浅。
即便让殷仲堪官复原职,并罢免桓修以为西路叛军解恨,内乱就能根除吗?显然是不可能的,此举只能让叛乱的人更有底气,变相鼓励其他人也加入到叛变中来,更加剧了混乱的局面。
朝廷的妥协让殷仲堪更加坚定了叛变的决心,但当务之急并不是攻打建康,而是先把身边的两个所谓的盟友降服。
桓玄家底雄厚,单纯依靠父亲桓温的名声就足以号令四方,殷仲堪为了利用这点,带头把桓玄推为盟主,但桓玄却并没有因此表示感激,反而对殷仲堪越发轻视,不可一世。
杨佺期的性格也很狂傲,因处处受到桓玄的压制,心情十分不爽,暗中劝殷仲堪杀掉桓玄,认为桓玄终有一天会成为大麻烦。
如此一来,殷仲堪发现这两个人都难缠得很,桓玄杀不得,杨佺期也不能动,把他们完全降服是不可能的,顶多也就是让他们互相牵制而已。
杨佺期的自负更多的是体现在心理上,因为家族从父辈开始就已经走向没落,如今小有成绩便有些志得意满的感觉,桓玄则不同,其父当年的威望何其显赫,那种自负是由内而外的,而且胃口更大,单纯的坐镇一方,根本得不到满足。
这三人互相都知道对方的险恶用心,但谁也不公开,只作为心知肚明的一个暗示。
但桓玄终究还是不能忍受这种朝不保夕的生活,与自己的理想差了太多了,为了扭转局面,悄悄把军队驻屯到夏口,然后遴选始安郡长卞范之为秘书长,作为智囊,另外把怨气十足的庾楷拉拢过来。
庾楷因为是大乱的直接触发者,所以东晋朝廷宣布大赦天下,却单没有赦免他,庾楷为此好不郁闷,正在自暴自弃的时候,却意外接过了桓玄的橄榄枝,终于找到了归属,但他们到底不是一路人,庾楷也不过是为了保命也和桓玄站到一起,当生命危险得以解除,总之还有其他选择。
至少此时庾桓二人的关系是不错的,一副难兄难弟的模样,互相加油打气。
于是围绕桓玄的小集团渐渐产生,并逐步壮大,桓玄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可谓是煞费苦心,所幸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走上了他理想中的道路,并向着终极目标狂奔。
另一方面,杨佺期也为了自己的前程努力奋斗着。
朝廷虽然任命他接替郗恢,但郗恢却对这项任命并不服气,与南阳郡长闾丘羡商议之后,打算用武力拒绝杨佺期赴任。
杨佺期得到消息,也不着急出兵抢夺,而是四处宣传说桓玄即将从沔水西上,而由杨佺期担任前锋司令。
桓玄的名头在荆州还是很响亮的,郗恢的部众信以为真,纷纷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