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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绩无语道:“你做生意这么多话,也不怕把人给气跑了?”
王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什么事你说说吧。”
陆绩冲门外的蒋渠招了招手,蒋渠立马就将刚刚打造印书模具给搬了进来。
王元瞅着眼前这个大铁架子,一时之间也有点儿犯懵,挠着头纳闷道:“这是个啥?”
陆绩嘿然无语,接过蒋渠递过来的一块模板,上面有横平竖直的凹槽,再拿出了几块儿早已刻好的铅字,当即在书本大的宣纸上印出了一排小字。
“天地风云龙虎鸟蛇”,王元捧着宣纸看了半天,脑袋嗡的一声就炸了。
有了这个东西,印书的效率将大大提升、成本也会降低很多。
王元是个精明的商人,他一眼就可以从中看到无限的商机。
可他同时也敏锐的察觉到了另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王元吃惊地看着陆绩,表情复杂而奇特:“这可绝对是个了不得的东西呀!有了它,大唐的籍会越来越多,文人士子也会越来越多,千古君王所期望者,无非文治与武功,如今陛下武功已令万邦臣服,而这个印刷术,一旦问世,未来的数十年间,大唐将品添无数文人……你想出来的?”
“当然了。”陆绩笑道。
王元诧异道:“那你何不将它献与陛下,这样一来,不仅能加官进爵,更能载入史册,将来的士子文人们必定感念你的恩德!”
陆绩翻了个白眼道:“和帝王争士子文人的人心,我没病吧?”
王元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出身于太原王氏,是实打实的关陇门阀出身,如此庞大的门阀,要巩固其地位不动摇,自然要挣声望,挣文人士子之心,人心所向,朝廷和皇帝才会尊重门阀,礼敬门阀,绝不敢对门阀动手。
不可否认,陆绩在刚刚将这个活字印刷术拿出来的时候,王元确实感到心动了,这无疑给王家提供了一个绝佳的机会,有了它,文人士子们读书方便了,能读的书更多了,王家以此物扬名,邀买天下人心,人心怎能不迅速向王家凝聚?
可陆绩的一番话很快又让他的心凉了下来。
和帝王争民心?
这究竟是一块儿免死金牌呢?还是一杯有毒的鸩酒呢?
王元苦笑道:“你想怎么办?”
陆绩笑道:“这玩意儿并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里面这些小关巧很容易就能看穿,何不用它大捞一笔呢?一旦被人窥视了其中关键,很快就会被普及开来的……你手下有书坊吗?”
王元苦笑道:“有是有,可都是我们王家的产业,你若是在我的书坊里印书,必然绕不过我们王家这一道,照你所说,我们王家若是贸贸然沾上了这个东西,恐怕会引起陛下的忌惮吧。”
陆绩嘿嘿笑道:“这么多年你就没存些私房钱?”
“你的意思是?”
“叫上怀玉,以胡国公府的名号打掩护,你出钱,我们迅速印上一批书占领市场,然后等到印刷关巧流传出去之前……我们还可以贩卖印刷术的技术,待印刷术普及之后,就算是陛下和各大门阀感兴趣,那也扯不到我们身上。”
第二百一十章 莫名刺杀()
王元眼睛一亮,转头上下打量了陆绩一番,佩服道:“行啊你,这主意太妙了,有胡国公的名头保驾护航,不仅能打消陛下的顾虑,还能震慑住其他觊觎的世族门阀,快速做大以后,再转手倒卖印刷术,好手段!”
陆绩苦笑道:“都是没钱逼的……”
王元想了想,突然又问道:“我出钱,怀玉出力,那你干啥?”
陆绩没好气道:“老子以技术入股!”
…………
谢绝了王元留下吃晚饭的邀请,陆绩走出了王府。
今天心情非常不错,陆绩打算顺便去洛阳西市逛上一逛,买些清源村县子府邸里需要的用品,顺便找家馆子开开荤,老实讲,那两个婢子的厨艺比涟衣也强不到哪儿去……
西市还是那般的吵杂,街道上犹如摆地摊小贩一般的胡商几乎占据了四分之一的街道,各类商品琳琅满目,还夹杂着各种各样口音的叫卖声。道路两旁商铺林立,过不了几步就能看见一间高耸的三层小楼,多为酒馆和妓院,此时已到了掌灯时分,酒楼里的吃饭饮酒的喧嚣声已经到了极致,妓馆里那些个老鸨、妓女们也画上了浓艳的脂粉,站在门口、窗前玉臂摇曳。
陆绩和蒋渠正在人流中穿梭。
阴谋来得很快,毫无准备便突发而至。
人来人往的内城大街上,一名挑着菜担的小贩迎面走来,小贩身材佝偻,大概三十多岁年纪,长相普通皮肤黝黑,就是那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
可就是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走到陆绩和蒋渠身侧时,他突然将担子一扔,接着从担子内抽出一柄雪亮的匕首,闪电般插向陆绩的背后!
匕首去势若流光,眨眼间即将刺进陆绩的背部。
陪在陆绩身边的蒋渠隐隐听到破空声,感觉不对劲,扭头望去,恰好看见那一道雪亮的刀影。
几乎出于身体本能,蒋渠手臂顺势网上一扬,立刻就磕在了那小贩的手腕上,亏得匕首刃短,那小贩还没来得及插进陆绩的后背,锵的一声,本该刺向陆绩背部的匕首就落在了地上。
“贼子大胆!”蒋渠怒叫。
蒋渠当即紧跟着一掌拍在了那小贩的胸口。
那小贩反应倒也不慢,一招失手后,身子便紧跟着一弓,蒋渠这一掌并没有拍实,而是顺着这一掌的惯性,向后一翻,眨眼间就猫腰钻进了人群中去。
“想跑!”
蒋渠怒火中烧,当即拨开人群追了上去。
闹出了这一出,街上顿时大乱。
陆绩皱起眉头拾起了地上的匕首,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安之意。
就在这时,人群中闪出一道白影,一点寒芒炸现,一柄幽森地长剑便化为一道闪电刺向了陆绩的后颈。
陆绩此时正在观察手中的匕首,匕首上映出的一抹寒光,让背对着长剑的陆绩没来由地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心中警兆顿生。
“去死吧!”唐敏之眼中闪过了一丝狠厉之色。
长剑裹挟着风声而至,陆绩下意识扭过了身来,剑尖呼啸而过,溅起几滴殷红的血花。
陆绩一声闷哼,额头痛得冒出了冷汗,躲开了后颈的致命部位,却躲不开血光之灾,那支长剑还是划破了他的肩膀。
靠!又是你!我得罪过你吗?
这或许是陆绩这辈子最搞不明白的事情了,眼前这个白衣人第一次不由分说就骑马撞自己,自己无非就是搅了他刺杀李元昌的阴谋,这怎么又找上我来了?
哥们……你有这功夫不如找正主再杀他一遍呀!
唐敏之显然没有一个作为刺客的觉悟……一击不中,竟然又挥舞起了手中的长剑直奔陆绩的咽喉而来。
陆绩骇然大惊,急忙挥舞起了手中的匕首招架。但半吊子终归是半吊子,陆绩到目前为止也就跟蒋渠练了两套刀法,现在手里抄着一柄匕首,当年军训时候练得什么“匕首刺杀术”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才接了没两招,就已经被唐敏之杀得左支右闪。
转眼间,唐敏之已格开了陆绩的匕首,手中长剑顺势一拉,一个转身再向陆绩的的咽喉奔去。
陆绩冷汗已渗透衣衫。
这一招他已避无可避。
看着已至咽喉三寸远闪着寒光的长剑,陆绩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我靠,哥们今天不会要折在这儿吧……
刹那间,火光飞起,一根街道旁茶摊上灶炉里燃着的木柴兀然飞了过来,正巧砸在了唐敏之的长剑上。
木柴与长剑相交,火星四溅,陆绩和唐敏之都被迷了眼睛,各自后退了两步。
陆绩揉了揉眼睛,模模糊糊之间,只见一道人影蹬过茶肆的桌案,如大鹏展翅一般掠进了战圈,劈手对着唐敏之的肩膀就是一掌。
唐敏之招架不及,顿时被这一掌击飞了出去。
待来人站定,陆绩这才睁开火辣辣疼的眼睛,朝他看去。待看清之后,陆绩差点儿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二哥?”
一袭黑衣,斗笠当头的正是陆灿。
陆灿扭头冲他微微颔首一笑,便又挥掌和唐敏之战在了一起,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交织,都走得是轻盈灵巧的路线,三十几招下来,两人所过之处犹如狂风扫落叶一般,但仍不分胜负。
就在两人激战正酣时,忽听街角传来了叫嚷之声,一阵杂乱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金吾卫在此,贼人还不束手就擒!”
陆灿和唐敏之皆是一愣,忙虚晃了一招,各自退后了一步。唐敏之反应更快,当即转身就钻进了街边的一条小巷,陆灿回望了陆绩一眼,马蹄声越来越近,他已顾不上再与陆绩打招呼了,扭身蹬过街边的围墙,翻上了房顶而去。
马蹄声转瞬即至。
李君羡身着轻甲,带着十几名金吾卫赶至身前时,陆灿和唐敏之已经逃得毫无踪影了。
“陆县子?怎么是你?”李君羡打马上前,看着陆绩疑惑地问道。
陆绩捂着肩膀上的剑伤苦笑道:“看来上次救了汉王,这些贼子将我也给恨上了。”
“贼子往何处去了?”
陆绩一指唐敏之钻进的那条小巷,也没说话,倒吸了一口凉气,肩膀上疼得让他直咧嘴。
第二百一十一章 再见陆灿()
“你们几个去追。”李君羡冲身边几个人下了命令,然后自己翻身下了马,走至陆绩身前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势,这才松了口气道:“还好还好,只是些皮肉伤,没有伤及筋骨,无甚大碍,看来陆县子功夫倒是不错。”
陆绩嘿然一笑,赶紧转移话题道:“你们今天怎么来的这么及时啊?”
李君羡道:“听了陆县子的建议,这不是刚往朱雀大街汉王府去了一趟嘛,回来路过西市的时候便听百姓说这边有械斗,这才赶了过来……”
唉,世界就是这么奇妙。
明明出了一记阴招,却歪打正着引来了金吾卫差点儿救了自己一命。
陆绩问道:“去过汉王府啦?那李元昌怎么说?”
李君羡叹道:“唉,我嘴皮子都磨破了,汉王死活都不同意当诱饵,更别说还要撤掉身边所有守卫,他奶奶的,我差点儿没跪下来求他。”
陆绩义愤填膺道:“真是自私!有道是捐躯赴国难,贼人猖狂至厮,他竟然还无动于衷,又不是要他的命,怎生这般胆小……”
“是啊是啊。”李君羡点头应和,忽然间,李君羡眼睛一亮道:“对呀!贼人现在也将陆县子列为了刺杀目标,不如就由陆县子做诱饵,我等就埋伏在一旁!”
“呃……这个……”陆绩差点没噎住。
“对!还不能有守卫!”
陆绩:“……”
你说没事儿乱挖坑干嘛呀?
…………
陆绩拒绝李君羡的请求。
有些事说风凉话很容易,但要真让自己去做,那可是够难的。就拿眼前这件是事来讲吧,陆绩闹腾闹腾李元昌也就算了,他可是亲手跟那白衣人交过手的……在人家手底下正面交锋连三招都走不了,这要是把再把蒋渠给撤喽,分分钟得被人给砍死。
在李君羡万分鄙夷的目光下,陆绩“羞愧”的跟蒋渠回府了。
“疼疼疼,我去,你再把我胳膊给扭折了。”陆绩无语的挣开了蒋渠的手。
说实在话,蒋渠这糙汉子的上药手艺可真不怎么样。
蒋渠嘿然一笑,收起了金创药要问道:“你看清了?救你的真是阿灿?”
陆绩好笑道:“我眼睛又不瞎,人还能给看错喽?”
蒋渠纳闷道:“他怎么来长安了,你们家的事……还没……”
陆绩摇头,旋即问道:“当时金吾卫来的急,我俩也没有交流,你知道在哪儿能联系到他吗?”
蒋渠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
窗外,只影摇曳,侧耳倾听的涟衣身子不由得颤了颤。
只因为一个名字。
陆灿……
…………
通讯落后的时代真的很不方便。
没有手机、车马很慢,想找个人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蒋渠将陆灿带回家中已经是三日之后的事了,与他一同来的,还有张柴生和童万贵,四个人在夜半时分从后门进了府邸。
看着一身儒袍、面色白净端坐在案前读书的陆绩,陆灿啧啧出声。
“哈哈,你小子还真是洪福齐天啊,几个月走之前还是扛枷戴铐的囚犯,这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封官进爵,成为一方县子了。”
陆绩转过头去,只见陆灿三人各穿一身黑色布衫,肩上还背着包袱,腰间也分别挎上了武器。
陆绩笑道:“我洪福齐天?我前两天在街上被人砍你又不是没看到,来到长安以后乱七八糟的事情一茬接一茬,我都觉得自己是天上扫把星下凡了。”
陆灿几人顿时哄笑。
蒋渠在门口左右探看了一下,这才伸手将房门关上。
众人找地方坐下,陆绩这才笑眯眯地看着陆灿道:“你怎么来长安了?事前也不和我说一下。”
陆灿将肩上的包袱搁下,闻言呵呵一笑道:“你这个惹事精才出狱就打了李天佑,这事儿早就传到了洛阳了,我在长安待了这么久,那李天佑睚眦必报的脾气我很清楚,一直担心你和蒋大哥应付不来……前几天你给冯叔写信说你封邑封下来了,有了咸阳这个落脚的地方,我这才跟着进京的。”
陆绩问道:“那冯叔呢?”
陆灿道:“家里需要收拾的东西多,路上走着也慢,我们几个实在受不了那乌龟爬一样的速度,这才脱离了队伍,快马先赶了过来。”
陆绩点了点头,毕竟这几个都是江湖游侠,你要真把他们当成护卫部曲用显然也不可能。
陆灿品了口茶,挺起身子四顾环视,笑盈盈地问道:“听说你揍李天佑是因为涟衣姑娘,可以呀你,当年大哥隔三差五就往教坊司跑,就是为了听涟衣的曲儿,你把她纳入府中了?”
陆绩瞪眼道:“这你也听说了?”
陆灿嘿嘿笑道:“你担心什么呢?反正人家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那……她什么反应?”
陆灿摊手道:“那可是小天女啊,一天到晚都遮着面纱,我能看出来什么反应?不过女人遇到这种事情总是小气的,回头你还是写信解释清楚吧……实在不行我教你些求饶的诀窍。”
陆绩无语道:“你娶婆姨了吗?你还懂这些?”
陆灿笑道:“我是不懂,可咱爹懂啊……从小到大他被我娘拿捏得死死的,求饶的花样千奇百怪,什么样式的我没见过?”
陆绩嘿然一笑,默然无语。
陆灿也意识到了这个话题有些尴尬。
轻咳了一声,陆灿换了个话题,压低了声音道:“那日在街头上要杀你的人,我已经查清楚他们的底细了。”
“哦?”陆绩被勾起了兴趣,连忙侧头问道:“都是些什么人?找到他们藏身之所了吗?”
陆灿点头道:“那天在茶肆喝茶的不是只有我,老童和柴生也在,那人钻巷子跑的时候,老童就已经跟上去了,现在他们就藏身在城南二十里外的苏武庙里。”
“苏武庙?”
“嗯。”
“…真不好。”
哪知陆灿却好。”陆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