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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仙芝朗声道:“我乃金吾卫大将军高仙芝,尔等欲投诚否?”
郑源拱手道:“我等受人蛊惑,犯下死罪,今见将军天兵降临,断不敢相抗,特来领死!”
高仙芝指着前方的一大片空地,淡淡道:“果是投诚,令众人出营,弃兵器于东侧,跪西侧受缚。”
郑源拱手道:“谨遵将军之令。”
不一会儿,一千人马便鱼贯而出,跪倒在营门西侧,连大气也不敢出。
高仙芝却是眉头一皱:“仅只千人?”
郑源点拱手道:“是!”
高仙芝哪会轻信:“你亲自带人烧毁营盘。”
“遵令!”
熊熊大火燃起,高仙芝这才相信了郑源的话,转头对于波道:“派弓手看押,你亲率军士封锁安乐河一线。”
于波拱手道:“末将遵命。”
高仙芝拨转马头,大喝道:“众军随我冲杀中军大营。”
而此刻的中军大营,随着东方火起,却已经陷入了一片恐慌。莲湖岛两侧皆已失守,中军大营已陷孤绝之境。
然而万海有言在先,要在中军大帐议事,不许任何人接近,众人虽然心中惶恐,但慑于他向来威势,却也不敢随意闯帐。
急骤的马蹄声突然响起,敲击在众人的心房,而万海直到此时,却依然没有任何的动作。几名头目终于是忍不住了,对视一眼,齐齐走向大帐,掀帐而入。
但眼前的情景却顿时就让他们遍体生寒,大帐里空空如也,哪还有万海等人的踪迹?
一髯须大汉正要张口骂娘,身旁一道士打扮的老者却一把捂住他的嘴巴,低声道:“噤声!”
那髯须大汉骂道:“直娘贼,弃我等于死地,安还怕他?”
那道士反问道:“想死想活?”
髯须大汉道:“自然想活!”
那道士道:“万海既能弃我等而去,我等何不效之?”
身旁一黄脸汉子道:“如何效之?”
那道士道:“我等假传万海之命,令外面那些人向西北突围,官军必定会弦尾追击,我等寻机躲于路侧,待官军过后,遁入莲湖山之中。”
那黄年汉子道:“遁入莲湖山岂非自陷绝地?”
那道士道:“四围道路必定已被官军封锁,去往别处皆是死路一条,反而是进入莲湖山还有一线生机。官军未必会大肆搜山,即便是搜山了,我等到时再投诚不迟。”
那黄年汉子闻言,顿时拍手道:“好,就这么办!”
三人走出大帐,看向众人道:“探子回报,如今岛上唯有西北还有空缺,堂主令我等即刻向西北突围,能不能逃出去,就看各位的造化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如释重负,在如今的这种形势之下,任是谁对于坚守中军大营也不抱有希望了。
万海下令让众人突围,这自然是再好不过的结果,即便是逃不掉,投降便是了。
中军大营之内,灯火突然全部熄灭,河岸之前的季广琛双目顿时一凝,转头就对身后的副将道:“敌方想要突围,传我将令,立刻攻打中军大营。”
四千禁军如潮水一般冲向中军大营,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便攻入了大营之中。
季广琛走进中军大营,环视一周,冷笑道:“眼皮底下,还敢耍花招!”
而后他走到一人面前,抽出腰间长刀,架在那人颈脖之上:“可愿说实话?”
那人叩首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小人本是庐州一名工匠,为歹人裹挟而来,情非得已,并非是存意与天兵相抗?”
季广琛怒喝道:“忒多废话,本将再说一次,尽吐实言便可活命,否则唯死而已!”
那人叩首道:“小人必定知无不言。”
季广琛问道:“人都哪里去了?”
那人一指西北方向:“万堂主令我等向西北突围!”
季广琛又问道:“走了多久?”
“盏茶不到!”
季广琛闻言,收回手中长刀,身后副将问道:“将军,可要令众军追击?”
季广琛摇头道:“不必了,未必能追得上,而且会阻碍大将军的骑兵。你即刻亲自前往报信,请大将军往西北追击!”
“喏!”
高仙芝率众军疾驰向中军大营,这时前方突然闪出几骑,高呼道:“大将军,大将军!”
高仙芝勒住战马,拿起长槊,直到看清来人相貌,这才放下警惕,开口道:“何事?”
“我家将军已攻下中军大营,余敌向西北方逃窜,将军令末将前来禀告,请大将军追击突围之敌。”
高仙芝闻言,也不说话,拨转马头,大吼道:“众军随我追击残敌,格杀勿论。”
三千骑兵如同脱弦的利箭一般,直扑西北,不多时便追上了那群突围的敌军。高仙芝一马当先,如旋风一般卷入到人群之中。
这些人本身就不是隐元会的主力,如今更是心气已丧,哪里还能有丝毫的抵抗能力?
顶多也就是一炷香的时间,地面上已经是遍布尸体,再无一个活口。
高仙芝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抬头看向远方的天空,已是微微发白,他开口道:“传我将令,诸军紧守要道,待天明后再做计较。”
中军大帐之中,高仙芝高坐帅位之上,看着堂下跪伏的郑源道:“岛上有多少人?”
郑源拱手道:“连同工匠民夫在内,共计万二千人。”
高仙芝眉头一皱:“如此多的人,吃喝用度你们如何解决?”
郑源道:“皆由外界运送,而且。。。”
“而且什么?”
郑源道:“鄱阳、都昌、庐州三地官员多有与莲湖岛有往来者,很多事情都是由他们张罗。”
高仙芝拍案而起,怒骂道:“食君之禄,不思报效国家,为民请命,反而与逆贼同流合污,真正是该死,你可知道具体的名单?”
郑源道:“在下只知道一部分,完整的名单在万海的手中。”
高仙芝道:“这万海又是何人?”
郑源道:“乃是隐元会的堂主,也是莲湖岛的主事之人。”
高仙芝一听是隐元会的堂主,顿时眉头一挑:“人在何处?”
郑源道:“原本是在中军大营,现下。。。”顿了一顿,他又道,“不过以在下对他的了解,应该不会这样容易死掉,想来还在岛上!”
高仙芝点头道:“岛上万二千人可都在此间?”
郑源道:“铸炉那边还有近千人,以工匠居多!”
高仙芝道:“好,天明之后,带本将前往铸炉处,若诚心悔过,本将可保下你性命。”
郑源拱手道:“多谢大将军。”
天亮之后,高仙芝收拢俘虏,令众军沿途搜索围剿,而他自己则亲率三千骑兵,在郑源的带领下,前往铸币之所。
离着老远,高仙芝便看到了一座座连绵的寨子,一眼望不到尽头。
寨中隐元会的守卫早已经逃离,只剩下了被裹挟来的工匠和民夫。
这些寨子皆是沿安乐河而建,随处可见简易的工棚木屋,每个寨子的中央,皆是一座巨大的铸炉,旁边还设有仓库。铜矿几乎是随处可见,仓库中堆满了铸好的恶钱。
高仙芝一圈转下来,心中暗自心惊,这小小的莲湖岛上,竟然有百十座铸炉,比整个大唐拥有的铸炉都要多,钱币的数量更是多的让人惊骇,很难想象这些恶钱若是全部进入市场,会造成怎样的动乱。
高仙芝回返中军大营之时,各路军队也已经将莲湖岛搜寻完毕,俘虏之中并没有发现万海的踪迹。
高仙芝带着郑源从俘虏营回到中军大帐,看向坐在下首的季广琛道:“季太守,岛中各处皆已搜过了吗?”
季广琛道:“除北面的莲湖山,皆已搜过了。”
高仙芝点头道:“那是一片绝地,这万海应当不会自寻死路,或许是死在乱军之中了,等尸体收拢之后,郑源你再去辨认一番。”
这时,郑源却拱手道:“大将军,万海未必已经死去。”
高仙芝疑惑道:“难道这岛上还有其藏身之处?”
郑源道:“莲湖山虽然不大,但却多有洞穴,四通八达,彼此联通,万海若是存心躲藏,大将军未必能找得到他。”
季广琛闻言,看向高仙芝道:“大将军,可要令众军搜山?”
高仙芝叹口气道:“算了!未必能找得到,鄱阳湖也并非久留之地,谢总管还在等我们的消息。”
实际上,高仙芝自然是想将万海擒获,拿到他手上的那份名单。不过,他也想明白了,即便是有了那一份名单,他也无法将那群官吏立刻明正典刑。
毕竟以他在西域弑杀的名声,一旦他这么做了,还不知道又多少人要借机弹劾他。
还不如将此事禀告给谢轩,让他来决断。而一旦谢轩接手此事,有没有那份名单,也就不重要了。宣州官吏被其一网打尽,一个不留,也没见他拿出什么证据,便是上奏给朝廷的表书之中,也只有一句宣州官场,由根而烂,不猛药去疴,壮士断腕,难去沉疾,便应付过去了。
想来,这三地的官场,同样可以这般处理,这种事情,谢轩一定会比他高仙芝更有办法。
想到这里,高仙芝开口道:“寻是不必寻了,不过此等元凶首恶,也绝计不可让其逃脱性命,令众军士放火烧山,就让他死在这岛上吧!”
熊熊大火燃起,随着呛人的空气涌入山洞,躲在山腹之中的万海等人,顿时神情为之大变。
火虽然不至于烧入山洞,但是树木燃烧的浓烟就能够将他们活活呛死。
万海大呼道:“快,出去看看,还有没有出路?”
几人奔跑到洞口之前,浓烟已然大量涌入山洞,刺激地几人几乎睁不开眼睛,模模糊糊看到眼前只有一片火海。
根本不需要万海发令,几人连滚带爬地跑回到山洞深处。
万海一把揪过那阴柔男子的衣领,怒吼道:“都是你出的好主意,官军放火烧山,我等死无葬身之地也!”
那青年脸色平静:“不进山,被官军抓到还不是死路一条?”
万海将他一掌推出老远,怒骂道:“你懂个屁,我等知道隐元会那么多秘密,一旦投诚,朝廷又怎会轻易加害?”
那青年闻言笑道:“堂主若早如此说,安会陷身险境,不瞒堂主,在下亦早有此意!”
万海颓然道:“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一切都晚了。”
那青年笑道:“未必,山中洞穴四通八达,怎会没有其他出口,山火并没有完全蔓延开来。”
万海一听,心中顿时燃起希望:“啸坤可知道路径?”
那青年点头道:“有些印象,诸位请随我来。”
几人随着那青年在山洞中行走,众人见他一路向前,没有一丝停滞,心中不由地都是更为心安。
但是,很快几人就察觉出有些不对劲了,因为他们发现竟然越走越向地底。
万海停住脚步道:“啸坤,此路为何我等从未走过?”
那青年笑道:“我也是无意之中发现,就快到了,堂主勿疑。”
又走了一会,众人来到一扇石门之前,那青年看向身边一个瘦竹竿似的中年人道:“何兄,左侧离地一丈四尺处有机关,还请何兄相助。”
说完这话,那青年一纵跳上墙壁,如灵猿一般攀爬而上,来到右侧一丈四尺处,按下了机关,众人立刻便听到了一阵机括之声。
那瘦竹竿见状,再不怀疑,同样攀爬而上,按住了左侧的机关,机括之声再度响起,地面随之震颤,眼前的石门,随着机括声,缓缓地打开了。
流水声顿时便传入了众人的耳朵,不大的平台边,隐约可以看到停靠着一艘小船。
万海几人警惕地看向那青年:“你到底是谁?”
那青年哈哈笑道:“告诉尔等也无妨,宗主乃是我的亲二哥!”
万海闻言,顿时悚然一惊。
那青年冷声道:“万堂主,原本我是打算将你带出莲湖岛的,只可惜你自绝生路,你这样的人,活下去终究是一个祸害。”
而后他不待万海有丝毫反应,哈哈笑道:“多谢诸位送我到这里,看在此事的份上,我给你们一个痛快!”
第140章 剑气纵横三万里()
万海等人神色一凝,对视一眼,当下就拔出腰间的武器向着那阴柔男子卷去。
就在这时,黑暗中的小舟上,突然暴起了一点银芒,眨眼间便化成了漫天星雨,如水银泻地一般直向众人头上罩来。
万海惊呼出声:“剑圣!”
这也是他留在人世最后的一句话。漫天星雨湮灭,地面上只剩下了几具千疮百孔的尸体。
一名白袍老者从阴影之中走出,看向那阴柔男子,怒道:“胡闹,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少主怎可以身犯险?”
那阴柔青年指着地上万海的尸体笑道:“他毕竟是我隐元会的一堂之主,我若不在,便是你老人家只怕也不敢轻易杀了他。”
那老者道:“一匹夫耳,何时不可杀?”
那青年伸出自己的小拇指,笑道:“你老人家武道修为倒是高得紧,但若说到权谋,便是这个。别说和你的师父和小师叔比,便是你的两个师弟都是远远不如!”
此话若是让谢轩等人听到,只怕会为之骇然。南诏洱海,一门三圣,武学皆是超凡绝伦,谁都想到这样的人物师傅和师叔竟然还活在人世,那会是怎样的怪物?
那老者听了,倒也没有生气:“老夫自然是不能与家师和师叔相比,不过宗主既然将你交托给我,你就要听从老夫的安排,断不可再擅自行动了。”
那青年嘴脸一撇,没有说话,显然是心中不服。
这时,从阴影中又走出一个紫袍老者:“大哥你不必过于苛责,少主此举也是为了给宗主分忧。”
白袍老者对他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怒斥道:“你给我住嘴,少主年少无知,你怎可也随他胡闹?”
那阴柔青年不悦道:“我虽然没有二哥的那般本事,料区区一万海,能奈我何?”
说着他走到万海的尸身旁边,自他的腰间拔下一块令牌,在半空中扬了扬:“我若不来,难道眼睁睁看着它落入谢轩的手里?这东西若是落在了他的手里,可就没有那么容易拿回来了!”
这一回,那老者终于没有再反驳。这块不起眼的令牌,不仅仅是代表了隐元会一堂之主至高无上的权力,而且还关乎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一旦落到了谢轩的手里,也就代表了这个秘密再难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念及于此,那老者开口道:“好了,此处非久留之地,先退到安全的地方,再做计较!”
几人顺着地下河流,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鄱阳湖内。暗河的出口开在极为隐秘的位置,官军的所有人手都集中在莲湖岛的中心,是以高仙芝等人,丝毫没有察觉到,有几条漏网之鱼已然偷偷从莲湖岛溜走。
几人在鄱阳湖南岸登陆,早有人牵马在河岸边等候。
那白袍老者翻身上马,开口道:“我等直奔乐平,那里有人接应。”
然而刚刚走出二十余里,道路前方突然扬起一阵烟尘,白袍老者勒马停步:“吉昌,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那在鄱阳湖南岸接应他们的中年汉子,翻身下马,绕山梁而去,不一会儿便回转过来:“是官军,在拦道查人!”
那阴柔青年道:“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