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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仙芝自然不希望因为攻打这些岛屿,而耗费太多时日,以免再引发什么变故。
季广琛解释道:“水站与陆战不同,即便是小船也可以对巨舰构成致命的威胁。况且船上军士大多没有水战的经验,倘若抢滩之时,遇到的阻力太大,对方抓住机会,四面开弓,很容易就会引发混乱。”
顿了一顿,他又道:“将军不过是担心攻打岛屿,耗费时日,其实不然。据浩气盟探查,这些岛屿之上,对方的暗哨,多则数十,少则数人,并不需要尽起大军攻伐。可以遍地开花,一日之间,便可尽取诸岛!”
高仙芝点头道:“是本将多嘴了,太守请下令。”
季广琛看向浩气盟江南西道的主事之人,开口道:“洪盟主。”
洪恍起身拱手道:“在!”
季广琛道:“一事不劳二主,鄱阳湖大小岛屿既由浩气盟探查,自然也是浩气盟最为熟悉情况,我意将攻打诸岛之事交于浩气盟,洪盟主以为如何?”
洪恍拱手道:“自当如此!”
季广琛道:“今日只谈军事,不论江湖。洪盟主当知军中令行禁止,法度如山,绝不可处事以江湖意气。”
洪恍拱手道:“太守放心,倘若我浩气盟中人,真有人不服调令,洪某第一个拧下他的脑袋。”
季广琛点头道:“如今是辰时一刻,明日午时之前,洪盟主可能尽拔诸岛暗哨?”
洪恍拱手道:“绝无问题,太守尽管放心。”
季广琛点头道:“大善!我军驻扎浔阳,相信诸岛已经得到消息。小岛不论,大岛上的暗哨极有可能已隐遁深处。浩气盟的人手上岛之后,不必分散寻找,以免被对方各个击破。只需集中优势兵力,于航道处扼守,以防对方暗埋伏兵,抄大军后路即可。”
洪恍拱手道:“遵命!”
而后季广琛看向下首的一名中年将领道:“于禄!”
“末将在!”
“你领一千水军,前往莲湖岛水域探查,记住不可太过靠近,只可探查虚实,绝不可与对方交战。”
“末将遵令!”
季广琛点了点头:“其余诸将,各自回船整顿军务,休整一日,明日兵发莲湖岛。”
待众人走后,季广琛看向高仙芝道:“鄱阳湖如今处于枯水期,大船很难靠岸,对方如果坚守滩地,大军想要登陆,必定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我意请将军带领三千人马,绕道敌后,我率领大军佯装攻岛,待将军登岛之后,以优势骑兵,摧毁敌方防线,我再率大军登陆掩杀。”
高仙芝道:“从何处登岛?”
季广琛打开地图,指着饶河道:“这里!莲湖岛面积广袤,以对方的人手,很难做到面面俱到。我等大张旗鼓而来,在浔阳驻扎接近两日,对方必然已经得到了消息,定会组织全部人手,防御岛屿正面,绝不会想到我们会分兵饶河。将军只要能渡过饶河,便可率领骑兵长驱直入,直达河滩。对方并无战马,又无铠甲护身,面对骑兵,便是一面倒的屠杀。届时,将军只要将一面河滩之敌扫平,下官便可率领大军从容登陆,如此,则莲湖岛一战可定。”
高仙芝闻言眼前一亮,开口问道:“依季太守之见,本将何时出发?”
季广琛道:“既是突袭,自然越隐秘越好。洪恍既然已带人前去清除暗哨,想必入夜之后,附近岛屿和沿岸,应当就不会再有对方的人手了。入夜之后,我会令人运送将军到对岸左里镇,而后返回,这样船只的数量并没有减少,对方就不可能察觉到我们的分兵之策。将军上岸之后,率领骑兵可直达饶河之畔。如今鄱阳湖处于枯水期,饶河同样也是如此,饶河不过百丈之宽,水流平缓,将军可择浅水处渡河,过河之后,将军可择地潜伏,待得下官发信之后,将军便直袭河滩。”
高仙芝看着地图皱眉道:“沿途可有村落?”
季广琛笑道:“倒是有的,不过很少,将军只要注意避开村落,应当不是问题。即使是真被隐藏于其中的隐元会暗子发现了将军的踪迹,也不打紧。在水路已被浩气盟封锁的情况下,对方传递消息的速度,绝不可能快于将军的战马。”
高仙芝点头道:“既如此,季太守就需加快速度,渡过饶河之后,便直面莲湖岛,巴掌大的地方,很难藏得住三千人马。”
季广琛笑道:“将军放心便是,从路程上来算,先到达莲湖岛的必定是下官。下官会尽可能为将军吸引莲湖岛的兵力。”
高仙芝笑道:“如此便再好不过了,此役过后,本将会禀明谢太守,为太守请功。”
入夜,十几艘大船收锚启航,不过须臾之间,便横渡了十里水面,高仙芝站在河滩之上,看向季广琛道:“这里的事,便都交于季太守了。”
季广琛躬身道:“将军放心便是,一路小心!”
待得高仙芝率军走远,季广琛看向身边的副将开口道:“传我将令,着所有战船开到江心下锚停靠。自现时起每隔一个时辰,各伍查验人数一次,有失踪者,全伍皆斩。”
“是!”
而此刻的莲湖岛,也在紧锣密鼓的备战之中。岛上数千人马,知道自己已经被上封放弃的极少,只有区区几人。
这几人对于自身的安危自然是毫不担心,莲湖岛水道四通八达,多有与外界相连的水路,一旦事不可为,他们可以第一时间撤走。
因为信息的隔绝,几人为了鼓舞士气,自然可以随意地捏造事实。
岛上的众人之所以在朝廷大军压境之时,还如此地卖命,皆是以为如今大唐已经民乱四起,安禄山兵临长安城下,南诏和吐蕃的军队也已陈兵边境,随时准备动手。
在这种形势下,众人当然是要坚守孤岛,只要能够拖到援军到来,他们自然就拼出了一条生路,总比各自逃散,被朝廷军队围剿要好得多。
翌日卯时,洪恍拖着疲累的身躯回到了浔阳,一见到季广琛他便跪倒在地道:“幸不辱命,鄱阳湖大小三十八座岛屿皆已拿下!”
季广琛开口道:“战况如何?”
洪恍道:“除去六座大岛,遵太守之令未曾深入荡敌之外,其余诸岛暗哨皆已处死。”
季广琛对于洪恍的做法没有丝毫的不满,所谓慈不掌兵,在战场之上,自然是不能对敌人心慈手软。
“可曾在诸岛留下人手?”
洪恍拱手道:“皆已留守,绝不至出了岔子。”
季广琛点了点头,而后站起身子朗声道:“传我将令,兵发莲湖岛!”
第137章 攻略鄱阳 二()
天色向晚,明月东升,皎皎如同白日,鄱阳湖面,横陈素练,金鳞荡漾。
季广琛立于大船之上,左右侍卫数十人,皆披甲持盾,紧护身前,生怕沿岸有箭弩暗射。
沿湖岸边皆设有拒马木栅,重重叠叠,后方更设有两处营寨,其间人声鼎沸,灯火通明。
季广琛仔细观察了一会,冷笑一声:“欲盖弥彰,传我将令,各船拉开间距,移向东北,离岸五里下锚。”
船队移动到莲湖岛东北方向,季广琛看向副将道:“着诸将登船听调。”
爵室之内,季广琛看着座下的众将,开口道:“孙耀!”
“末将在!”
“你引一千水军,三千禁军于东北佯攻,不可过于靠近河岸,可以小船佯作抢滩,等我将令,以大船冲岸,直接抢滩登岸。”
“喏!”
“于波!”
“末将在!”
“你引一千水军,一千禁军佯攻东边营宅,尽量迫近堤岸,引对方来攻,牵扯对方兵力。记住,不可使船只搁浅,只可诱敌,不可与对方短兵交接。”
“喏。”
“其余诸将随我攻取中军大营,将敌军牢牢钳制在原地,半步动弹不得。”
禁军副将白筠疑惑道:“太守何故猛攻中军大营?”
季广琛笑道:“敌方无马,兵力调度缓慢,以此岛之大,本应居中设营,两侧立寨,以为犄角之势。而后以主力居中镇守,方便向两翼调度支援。而今对方独留东北一侧不设营宅,中军大营又是灯火通明,纤毫毕现,我料定此必为对方诈敌之策。”
白筠更加疑惑了:“此话何解?”
季广琛笑道:“此等地形,居中立寨乃是必然之事,即便对方再无常识,也当知如此,绝不会冒险将兵力集于一侧。对方中军大营大明灯火,空出东北,不过是要我等以为中军空虚,强攻中军而已。我料定敌方主力必定仍在中军大帐。”
白筠疑惑道:“太守既明知是计,何必仍要强攻中军,不择敌弱侧破敌?”
季广琛道:“因为我并不敢确定东北和东侧营宅,何处为实,何处为虚!”
白筠疑惑道:“依太守方才之言,东北方不正是对方的疑兵之计?”
季广琛摇头道:“未必,看对方布置,颇合兵法虚实之道,未必不会反其道行之。况且对方主力仍在中军大营,若不能牢牢将其钳制在原地,其便可随时支援两侧,我等便不能寻其破绽破敌。”
白筠道:“太守既未能确定两侧虚实,何故分兵有轻重之别?”
季广琛笑道:“将军莫非是忘了大将军?”
白筠闻言,顿时恍然。
高仙芝先行率骑兵渡过饶河,倘若加入战场,首先便会直面东北方的敌人。届时无论东北方向是虚是实,两面夹击之下,敌军都必败无疑。在这种状况下,自然是要以东北方向为重。
高仙芝不在,以禁军一向眼高于顶的做派,自然是以白筠为首,季广琛愿意耐心向白筠解释,自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眼下见他再无异议,季广琛立刻开口道:“众将回去战备,一刻之后攻打莲湖岛。”
“咚咚咚咚咚咚!”
湖面上响起一阵阵沉闷的战鼓声,莲湖岛中军大营内,坐在主座的万海顿时就站了起来:“来了!”
一行人走出大帐,来到营门之前,只一眼,万海的脸色便白了:“世人皆言高仙芝世之名将,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而后他开口道:“不必再躲了,令众人于江岸布防。”
最先与敌军接触的乃是孙耀所率领的四千军士。
鄱阳湖处于枯水期,大船一旦离岸太近很容易就会搁浅,成为活靶子,而停在安全的水域登陆,身穿重铠的将士们上岸之后,基本上也就没有一战之力了。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莲湖岛上的隐元会人手,才认为自己能有守住莲湖岛的可能。
既然只是佯攻,孙耀自然是不敢距离河岸太近,一进入弓箭的射程,孙耀立刻就下令战船沿河岸游弋,以弓箭杀伤沿岸布防的敌人。
负责守备莲湖岛东北方向的吴迪哈哈大笑:“如此距离,区区弓箭,安能奏效,计尽于此矣!”
唐代的弓箭普遍的射程只有几十米,隐元会将障碍设置于前,众人则龟缩于后,孙耀令人以弓箭射击,的确是威胁不到众人。
孙耀很快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转头对副将道:“令水军带大盾以皮筏假意登岸,试探对方虚实。”
水军自大船放下皮筏,在皎洁的月光下,星星点点,显得格外醒目。
吴迪见状下令道:“博文,你带弓箭手上前阻拦,绝不可让官军登岸!”
孙耀站在楼船之上,见对面岸上有人影攒动,笑道:“果然是忍不住了,传令众军,不要惜取箭矢,以弓箭压制。”
漫天箭矢,如同暴雨一般席卷向岸上,在如此密集的箭雨之下,隐元会的弓箭手顿时伤亡惨重。若论个人武力,他们绝不会低于这些官军,但是在战场之上,他们与正规的官军相比,无疑是相差甚远。
吴迪看着逃回来的残军败将,咬牙道:“博文,可看清楚了,有多少人?”
那人开口道:“当有五六百人。”
吴迪闻言松了一口气:“官军弓箭太盛,你引弓箭手埋伏到射程之外,待对方登岸之后,再行射杀。”
楼船上,孙耀看到对方再无动静,笑道:“令皮筏静立原地不动,再派一千军士,分成两部,从上下游百丈处以皮筏假意登岸。”
吴迪见孙耀分兵,冷笑道:“真是不知死活,派兵堵住他们的去路,一旦上岸,便行射杀。”
孙耀看到对方的兵力调度,笑道:“果然不出太守所料,这里军力不少。再派出五百军士乘皮筏渡水,行至弓箭射程之外,便可停下。而后,便可向太守发信了。”
而此时,由季广琛亲率的主力官军,也已经到达了中军大营。与孙耀的小心试探不同,几乎是在到达中军大营的同时,便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大船不顾搁浅的危险,直接便行驶到距离岸边数丈之地,如同堡垒一般横断湖面,无数弓箭连绵不绝地卷向中军大营的方向,军士们趁着弓箭的掩护,源源不断地开始登岸。
中军之内,众人急道:“堂主,官军登岸了,再不出手便来不及了。”
万海摇头道:“不急,官军弓箭太过密集,现在出去,我等必然死伤惨重。禁军以骑兵为主,又是匆匆而来,不可能携带有太多的箭矢,待得他们箭矢用尽,我等再出击不迟。”
万海的策略当然没有错,但是他面对的却是季广琛,几轮箭雨之后,弓箭顿歇。
万海咬牙道:“是时候了,出击。”
但让万海没有想到的是,众人刚刚出营,没走多远,天空中便又下起了暴烈的箭雨。
万海诸人狼狈地退回大营,众人急道:“这样终究不是办法,官员人数原本就比我们多,倘若让他们登岸,这仗还怎么打?”
万海道:“可惜我等无马,否则须臾便至,也不必怕他的弓箭。”
这时,身边一中年汉子道:“官军有弓箭,我等也有,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搏一回。只要能杀到近前,官军绝非是我们的对手。”
此话一出,众人借附和道:“此言有理,我等所惧者,马也!单论搏杀,官军哪里会是我等的对手?若是让他们将马匹也弄上岸,则我等死期不远也。”
万海沉吟道:“既如此便冲杀一次,以弓箭压制掩护。”
话音方落,东北方向突然升起一道橘色的花朵,万海脸色顿时一变:“浩气盟,速去查探,东北方是否出现了变故。”
那中年汉子道:“应当不至于,东北方并非是官军的主力,没这么容易攻上岸来,况且运送马匹上岸,极耗时间,那能如此之快?”
万海道:“不可大意,还是让人前去察看!”
那中年汉子道:“那这里?”
万海道:“你带人前往阻拦,务必不能让马匹上岸。”
而此时,楼船上的季广琛看到孙耀发出的信号,看向身边的副将开口道:“给大将军发信,令众军准备防御。”
中军大营内,那中年汉子正在调集人马,突然看到半空之中升起一朵巨大的血色花朵,他顿时失声道:“血色芳华令?”
这一回,便是连他都不敢确定了,看向一旁的万海道:“堂主?”
万海此刻也蒙了,若是论阴谋诡计,他绝对是个中好手,但是谈到行军打仗,他就完完全全是个外行。
他完全理解不了这突然升起的两枚信号到底意味着什么。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周尧,不管如何,不让官军登岸总是没错的,你立刻带人前去阻拦,我派人通知两翼,不惜一切代价,绝不可让官军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