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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李如松很焦急,他不在乎菲律宾的事情,那不过是一块刚刚打下来的土地,失去了大不了再夺回来。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辽东的局势,父亲、兄弟们,数万险山将士百姓的安危,这些人都是他李如松最在意的人。
“我们需要多久才能返回险山?”挠了挠了额头,李如松叫来船上的老水手王老五问道。
“咱们都是快船,估计十八天就能到朝鲜咸兴府,在那里换快马的话七天就能到险山。小老儿已经用传信的海鹰去送信了,朝鲜那边早就有所准备,少船主安心休息,好好想想怎么对付那些狗鞑子好了”王老五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听到李如松问话,急忙跑过来详细的说道。
“唔,你马上传信李翔宇,让他给我准备五百匹骏马,以及八百辆大车。大车全部按照之前我给他的图纸改装,所需钱财直接找当地险山商户支取”点了点头,李如松随即对僧格林沁说道。
俺答这家伙可是不是图门汗、清加努那些白痴可比的,跟他作战还想保住险山,李如松必须小心谨慎,早作准备才行。
按照李如松的估计,劈山一带的明军至少可以坚持三天,而俺答在击败了明军主力之后,自身损失必定不小,需要至少八天的时间休整。
“唔,再加上这群狗鞑子还需要抵达险山,沿路经过大量的明军据点,他们肯定会沿途烧杀抢掠,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抵达险山。嗯,我的时间还很充足”想了半天之后,李如松一直紧皱的眉毛总算是舒展开了,笑眯眯的自言自语的说道。
“老宋,你帮我个忙”李如松叫过随船跟来的宋宏,凑到他耳边小声的说道。
“少将军放心,俺宋宏若是这点小事情还做不好,直接提头来见!”仔细的将李如松的每一句话记在心里,宋宏斩钉截铁的说道。
“哈哈,幸好把你带来了,否则这次还真是难办。险山几十万百姓和士兵的性命,如松一家老小的性命,就交托给宋老哥了。请受如松一拜”李如松笑眯眯的拍了拍宋宏的肩膀,旋即双手抱拳单膝跪地说道。
“少将军使不得啊!这可是折煞我老宋了,要不是您救命之恩,我老宋早就死了,不过是辽东荒野的一堆枯骨,哪里能够娶妻生子过上现在如此美好的生活啊!少将军,你是俺老宋的再生父母。只要你一句话,俺老宋就算是去死也不会皱眉头的”手忙脚乱的扶起李如松,宋宏热泪盈眶的说道。
李如松呵呵一笑没有多说什么,便让宋宏下去准备了,他则看着桌子上硕大的险山地图,饶有兴致的摸着下巴短短的胡子茬,眼睛里充满了压抑已久的怒火:
“俺答是吧!你敢杀我险山军一千多将士,害死我豹子叔,屠杀我辽东百姓。这次老子发誓,整不死你也要让你掉层皮!”
第112章 定海神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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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山斜烈站:
“老大,这俺答马上就要杀过来了,咱们还要在这里死守吗?”从险山归来的王老虎刚刚跳下战马,一旁的亲信侯三就走了过来,忐忑不安的问道。
随着李成梁兵败劈山,率领三千多残兵逃回险山,曾经战无不胜的辽东铁骑,居然打了败仗,损失了一千多人。这件事情像瘟疫一样,迅速在险山和周围的屯堡流传开来。
要知道之前在李如松的率领之下,险山军无数次以弱胜强、以少胜多,一次次击败比自己强大好几倍的对手,几乎成为整个辽东的无冕之王。
在所有险山百姓心目中:只要有大将军李成梁和少将军李如松在,有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险山军在,他们就可以永远过着太平安静的生活。享受着大明王朝的太平盛世,战争的灾祸永远不可能降临在他们的头上。
但是这一次险山军最强的辽东铁骑的惨败,彻底敲碎了险山百姓的梦,无数的百姓家门上挂满了象征死亡的白绫。无数痛失儿子、丈夫的妇女悲痛的嚎哭,都像一柄重锤一般,敲击着险山百姓的内心:险山军不是战无不胜的!
虽然心中充满了悲痛,但是险山的百姓迅速擦干泪水,瞪着血红的眼睛开始准备:给他们的亲人复仇!
险山的百姓虽然很悲痛,但是他们擦干了眼泪,动员家里的所有青壮年男子——参军!
“俺儿子死在狗鞑子手里,俺死也要给俺儿子报仇!否则他在下面会过的不安生的!”
“儿子,你大哥是为了咱们能过上安稳日子,才参军跟鞑子拼命的。现在你大哥死了,你说啥也得杀鞑子给你哥报仇!要不你对不起你大哥!”
“军爷!收了我吧,我爹和我叔叔都死在鞑子手里,他们每天晚上还给我托梦,让我给他报仇啊!求求你了!”
无数的辽东百姓如潮水一般,疯狂的涌向险山城外的军营,他们饿着肚子走了几十里甚至数百里的山路,只为了一件事:参军!跟随少将军打回去,杀光那些挨千刀的狗鞑子,给自己的亲人复仇!
但是所有人内心还有这么一个疑问和恐惧:没有少将军在,我们还能打赢鞑子吗?
李如松不在险山不是什么秘密,大多数百姓和士兵都知道,这次其实是大将军李成梁和一部分老将带兵前去的。
于是出现了这样一种流言:只要有少将军带领,险山军必定重获新生,变回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辽东最强军。
但是少将军什么时候回来呢?这个疑问萦绕在每一个险山百姓和士兵的心头,他们不惧怕战争,甚至为了家人的未来他们可以藐视死亡。
但这一切都建立在一个前提之上:死的有价值,不能再像劈山之战那样死的不明不白。
这几天李成梁与何心隐一直忙于商量对策,王老虎等屯堡将领被召集到险山城商量对策,今天才刚刚回来。
屯堡中的百姓、将领和士兵,一下子将王老虎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问道:
“大将军怎么说的啊?咱们这次还跟鞑子打吗?”
“老大,俺们是不是得弃守屯堡,把乡亲们都带进险山城啊?”
“老虎,少将军啥时候回来啊?少将军不在,俺们没有主心骨啊!”
。。。。。。。
所有人都焦急的看着王老虎,期待着他能给带回好消息,毕竟这几天一直生活在恐惧中的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
“嘿嘿,各位乡亲父老莫要惊慌,明天早上日出的时候,大家若是有空记得提前赶到险山城外的校场。那里会出现一个人,看到他,你们就能安心了”露出一个欣喜的笑脸,王老虎故意卖了个关子说道。
自从险山军辽东铁骑战败以来,王老虎和大多数留守的险山军将领一样,每天从早忙到晚,整天阴沉着脸皱着眉头,不停的加固城墙操练士兵。别说是笑了,就连个轻松点的表情都没有。
但是今天往日一直绷着脸的王老虎,居然露出了久违的灿烂笑容,这无疑在告诉着所有人:险山安全了!
呵呵一笑,王老虎扭头就跑,也不管身后父老乡亲焦急的询问,三步并作两步走的跑进了军营。
“侯三!马上召集所有士兵和将领,俺有大事情要宣布!”刚刚跑进军营,王老虎一把将侯三拽过来,喜形于色的说道。
“老大,到底有什么好事情啊?莫非是少将军回来了?”看着自家老大,现在的辽东铁骑百人长笑的这么开心,侯三一愣旋即小心翼翼的问道。
“嘿嘿,这你就别问了。明个早上就全明白了,麻溜给我叫人去!”一巴掌拍在侯三的后脑勺上,王老虎笑眯眯的说道。
“好嘞!我这就去”侯三为人机敏,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马上笑呵呵的转身就走。
自家老大这辈子就佩服少将军一个人,朝廷那些脑满肠肥的大人,在他眼里就是一坨屎。所有如果是朝廷的援军来了,老大不但不会高兴,反而会气的暴跳如雷。
能让老大这么高兴,只有一个可能:少将军回来了!
不一会数百士兵,以及几十名军官便在校场上集合完成,所有人都带着迷茫,努力的瞪着眼睛紧盯着校场的高台,生怕等会百人长宣布的时候错过关键的东西。
“兄弟们!狗鞑子在劈山杀了咱们一千多兄弟,本将军跟你们一样,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打回去,给咱们战死的袍泽报仇!现在这个机会来了,今晚侯三你带两百步兵守卫屯堡。剩下的一百骑兵,跟随我星夜前往险山,明早咱们在险山城祭旗跟随少将军出征!”快步走上高台的王老虎,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的意思,简明扼要的把所有事情交代清楚。
“少将军回来了!”士兵和军官们先是一愣,旋即一个喜形于色,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欢呼雀跃。
同样的事情在险山城周围的几个屯堡上不断的上演,曾经心事重重、无精打采的士兵和将领,几乎在一夜之间变得精神抖擞。他们疯狂的磨砺着武器,杀气腾腾的踏上前往险山的道路。
更多的百姓,也逐渐的走出了疑惑,兴高采烈地的连夜跟随着军队上路,踏着寒冷的夜风,沐浴着皎洁的月光汇聚到险山城校场之下。
他们彻夜未眠,满怀期待的凝视着校场上的高台,耐心的等候着他们心目中的战神的出现!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黑夜的笼罩,照耀在大地上的时候,一匹赤红色的战马如一团火焰一般,迅速进入了校场。
“是少将军!”这一刻所有人都踮着脚尖,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匹马,以及上面端坐的骑士:险山阎罗王李如松!
李如松驾驭着胯下的骏马,迅速进入校场,路过高台的时候并不减速,而是双腿一用力直接从马背上一跃而起,稳稳的站立在了高台之上。
“险山的虎狼们!告诉我!你们的刀剑还锋利吗?还有胆子有本事,跟随本将军杀鞑子吗!”李如松一把拔出腰间的斩马刀,刀尖直指头顶上的苍穹,气沉丹田吼道。
“我险山军战无不胜!”
“我辽东铁骑无坚不摧!”
“我赤焰军团战无不胜!”
这一刻聚集在校场的一万五千险山军,以及十多万百姓,彻底沸腾了,他们拼命的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棍棒,涨红了脸声嘶力竭的吼道。
巨大的声浪,如一道道无可阻挡的波涛一般,疯狂的直冲九霄,险山军这支恐怖的部队,终于恢复了应有的虎威,张开血盆大口杀向他的宿敌!
第113章 以牙还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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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我险山的儿郎,我险山军誓死守卫的百姓啊!”
看到高台之下欢呼雀跃的百姓,李如松心潮澎拜,这一刻他终于放心了:劈山的惨败没有打掉险山军的勇气,相反在仇恨怒火的驱使下,他们变得更加顽强和彪悍,他们需要用鞑子的鲜血来祭奠战死的亲人!
“俺答,你以为一场战争就可以击败我险山军?爷爷这次就让你看看,什么是险山军!”看着台下的士兵和百姓,李如松心中恶狠狠的想到。
“所有险山军士兵听令,一个时辰带好你们的武器和辎重,随我杀鞑子!”旋即李如松的一个命令,彻底让所有人惊呆了。
要知道俺答此时已经击败了杨照的五万明军主力,整个辽东已经没有任何势力有能力阻挡俺答八万蒙古铁骑的脚步。大量的蒙古铁骑和浑水摸鱼的女真人在辽东横行无忌,就连险山周围的屯堡,最近也出现了大量的女真游骑。
这个时候险山军主力辽东铁骑和赤焰军团加起来不过一万五千人,仅凭这点人马去正面进攻士气旺盛的俺答八万铁骑,这无异于以卵击石。
更不要说险山军还要防备清佳砮等围绕在险山周围,虎视眈眈想要趁火打劫的女真鞑子了。
“少将军战无不胜!战!”在短暂的冷场之后,张定边忽然滚鞍下马,单膝跪地大声吼道。
“战!”仿佛是一个信号,所有的险山军士兵,若一片波浪一般,整齐划一的单膝跪地声嘶力竭的吼道。
这一刻所有的险山军士兵眼睛里,没有了对俺答大军袭来的忧心忡忡,没有了不知所措的迷茫,有的只是炽热的战意,以及无可比拟的信心。
他们心目中的神祗,险山阎罗王李如松归来,在他的带领下,险山军必定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在李如松的心目中,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方式,俺答八万大军在经历了与辽东铁骑和杨照的辽东军主力厮杀之后,可用之兵应该不足七万。
而辽东广阔的土地,就是一面硕大的棋盘,在这面棋盘上,险山军可用利用熟悉的地形尽情纵横驰骋,在任何一个俺答想不到的地方发起攻击。
而俺答麾下的士兵,几乎都是蒙古人,少数赵全那样的汉女干,也都是在蓟门和宁夏一带活动,几乎没有来过辽东。
李如松仔细分析了李成梁劈山大败的经过,他敏锐的发现,此战之败的关键不在于兵力的多寡,也不是俺答的蒙古铁骑有多强。
关键在于李成梁的部队缺乏哨探,少数哨探均被蒙古铁骑的哨探捕杀,使得辽东铁骑变成了“瞎子”“聋子”。更是被赵全麾下的白莲教北宗教徒假扮的“夜不收”欺骗,一步步走进了敌人预先设置好的陷阱。
俺答此次的布局,与万历四十六年萨尔浒之战,野猪皮打败刘铤的招数相仿。都是利用假扮明军的细作,一步步将明军引入预先布置好的陷阱。
俺答这招很好的利用了潘豹急于立功的心理,否则换了一个稳重的将领,肯定能给轻而易举的识破对方拙劣的伪装。
“长春,传令下去,从今日起所有险山夜不收均配发腰牌,同时设置暗号,每天一换。对不上暗号的夜不收格杀勿论”险山军大帐之中,所有险山军将领悉数到齐。
让所有将领感到意外的是,辽东副总兵李成梁,这次没有坐在主位上,而是像一名普通将领一样,站在左侧等候李如松的调遣。
李如松先是给刘长春的夜不收下达了命令,此次必须严格管理每一名夜不收,防止敌人再次假扮夜不收,给险山军传递假消息:赵全麾下的白莲教北宗教徒,最擅长的可就是这招。
“成毅,你传我将令,从今日起,险山城以及周围的所有屯堡,百姓每天有专人查验户籍,以及家中丁口。若发现有外来者,一律关押,胆敢反抗者杀无赦!”李如松整个人杀气腾腾,在出兵之前,他必须要保证险山的安全。
夜不收和百姓的查验,正是为了防止鞑子的细作,趁着险山军离开的时候,偷偷混进来打探险山军的虚实,甚至引导鞑子大军突袭险山。
李如松的目的是利用险山军主力,将俺答的大军的注意力引开,带着敌人在辽东兜圈子。万一敌人放弃追击,直接攻击险山,那么险山军必败无疑。
“我们这次主动出击,与俺答大军交战,为的是给一千多战死的袍泽报仇,给带头冲阵自爆给袍泽开路的潘豹将军等数百险山将士复仇!”李如松忽然站起身来,双目如刀扫视着帐中的将领,沉声说道。
“李成梁!”话音未落,李如松忽然扭头朝着左手边首位的李成梁喊道。
“末将在!请少将军吩咐!”出乎意料的,李成梁一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