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将沈梓荷送到季十七哪儿去也是傅瓷走投无路才想到的法子。傅氏是有不少亲戚,但如今傅骞是从龙之臣,傅氏哪个亲戚敢冒着连坐的罪名来收留四皇妃?
朝廷中的官员自然是指望不上的,朝廷之外唯一能指望的也就只有季十七一位了。只是,此番定是要再欠季十七一份人情了。
不过,傅瓷不打算不清不楚的欠着季十七的。
她想过了,她要亲自去找季十七说清楚讲明白。她要去告诉季十七她与苍玺已经大婚,现在的傅瓷已经是苍玺的妻子了。
尽管,傅瓷知道说完这话之后季十七不一定还能再把她与苍玺当成好朋友。但这也好过,她与苍玺对着季十七总有一种负罪感来的痛快。这行为残忍是残忍了些,但总比让三个人不清不白的都处在泥淖中好得多。
在傅瓷看来,季十七如同一汪泉水,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想明白了这一层,傅瓷侧身对桂雨说道:“你去告诉红玉,今儿个下午我们一起去竹林。”
第二百四十一章人去楼空()
时辰差不多了,傅瓷又回到了沈梓荷的住处。
王侯将相能有这样荒凉的灵堂,傅瓷也是第一回见。
门口还是只有老管家与那个年轻些的婢女在守着。院子里的物什都挂着白绸子,屋里点着两盏白蜡烛,蜡油顺着蜡烛的底座滴在桌子上。沈梓荷还趴在棺材旁,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睡过去一般,与之不同的是她双眼是睁开的。
“差不多了,你不能在这儿多带了”,傅瓷上前轻轻拍了拍沈梓荷的肩膀,说道。
沈梓荷没动弹,也没理会傅瓷。
傅瓷叹了口气,“日头已经偏西了,你若再不走怕是不好了。”
沈梓荷微微动了动。日头偏西了,帝王将相该来祭奠他的夫君了。
这些该死的人,一个个儿都是些只会把祸事往别人身上推的人。他的夫君,本就对这天下没有丝毫的野心,却偏偏莫名其妙的就掺和尽了这场纷争中。
早知如此,他们倒不如主动出击。至少,情况不会比现在更坏!
见沈梓荷不搭理自己,傅瓷有些恼了,声音稍微大了些问道:“不离开,你是准备在这儿坐以待毙?”
沈梓荷站起了身,最后围着棺材转了一圈“好了,我该走了。以后能来看你的机会就不多了,你且好好的”,沈梓荷小声咕哝着。
她这话说的声音虽小,傅瓷却听得真切。想着沈梓荷也不容易,傅瓷又将态度放得温婉柔和了些。
“给我一盏茶的时间,我取几件物什就离开,行吗?”沈梓荷十分卑微的问道,看她这情形,就差跪下来求着傅瓷了。
傅瓷看了看日头,又看了看沈梓荷这一脸哀戚的神情,遂而心软的点了点头,“最多一盏茶的事情,不能再多了!”
沈梓荷急忙点头应下之后,飞快的朝周义寝殿的方向跑去。
傅瓷没追,而是站到了院子的大门口。
看着这院子里的荒凉景儿,傅瓷有点悲春伤秋的朝着老管家问道:“这府邸里还剩多少个人?”
老管家听见傅瓷的问话,赶紧拱手作揖回答道:“王妃容禀,这院里除了各处应有的侍卫,其余的奴仆们也就只剩下老奴、还有我身旁的这位清茶,以及一位姓魏的嬷嬷了。”
闻言,傅瓷微微皱眉,“诺大的四皇子府怎么就剩了你们三人?”
那老管家叹了口气,“那些个奴仆都害怕四皇子府有一日会被抄家,一个个儿的都挈妇将雏走了。”
傅瓷没再问下去。
与此同时,傅瓷看见个行色匆匆的身影从院门外疾行而过。
“站在!”傅瓷高声喝到,那人顿了顿,又加快了脚步。
“桂雨”,傅瓷唤了一声,桂雨闻声会意,赶紧跑出门外去抓那人。那人故意似的露出把柄,就好像在等着桂雨来抓她。
一会儿功夫,桂雨将那人带了进来。
“主子”,桂雨凑在傅瓷身边喊了一声。
傅瓷打量着跪在地上那人,目光最后落在了她的包袱上,“想走?”
那人低着头,一个劲儿的给傅瓷磕头求饶:“求王妃放过奴婢!求王妃放过奴婢!”
那妇人说完之后,微微抬头来看傅瓷的神情。傅瓷面上波澜不惊,也没表现出任何的不满与厌恶。倒是那位年轻的婢女十分义愤填膺。若不是老管家拉着,恐怕那年轻些的侍女,上来打她一顿的心思都有了。
傅瓷叹了口气,“如今时过境迁,你们要走我拦不着也怪不着,走之前去给你那苦命的主子磕个头、道个别吧。”
那人如蒙大恩一般,赶紧磕头。也不知道磕头磕了有几十个,终于抬头看了一眼傅瓷。傅瓷冲着她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进了屋里在棺木跟前又给自己的主子正儿八经的行了大礼,还在棺材前说了些什么。
傅瓷看着那瘦削的背影。一个已经四十有余的妇人,头发花白了一片,完全不像她这个年龄该有的。
那人与周义轻声说的话,在院子门口的人一概没听见。唯有最后一句,那人放大了声音说的:“奴婢魏氏,拜别四殿下!”
说完,她又行了个大礼。随后,揩了揩眼泪,毅然决然的离开了那间屋子。
那间屋子的确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一个死人、一口棺木,还有这屋子里的主人是再也回不来了。
魏氏叹了口气,朝傅瓷屈膝行了个礼后出了院子。
此刻,在老管家与那个唤做清茶的婢女严重,魏氏嬷嬷已经有那些个不仁不义的人并无区别了。
看着魏氏走,清茶一副疾恶如仇的样子,老管家倒是淡然很多。
“你在怪她?”傅瓷冲着那唤做清茶的侍女问道。
闻言,清茶的脸上不大好看,语气也带着厌恶,“四殿下待那魏嬷嬷是极好的,没想到到最后连她都不愿意守着这院子!”
傅瓷没吱声。误解就误解吧,眼下知道沈梓荷动向的人越少越好。
想到这儿,傅瓷换了个话题,“你们俩还没有没惦念的人,或者,有没有想走的心思?”
闻言,清茶率先表了态度,“奴婢定然是要守在这府邸里的!绝对不与那些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为伍!”
老管家看这情形,赶紧解释说道:“王妃莫要见怪,这丫头说怕脾气冲的很,还请王妃海涵。”
傅瓷摆了摆手,“本王妃倒是喜欢她这样心直口快的”,傅瓷顿了顿又问道:“你呢?也与她一样的心思?”
老管家拱手一揖,“奴才在这四皇子府住了有近五年了,照顾四殿下也有二十年了。奴才活这么大,除了四殿下也就没什么记挂的人了。若是当今圣上允许,奴才倒是愿意去为四殿下守陵。”
傅瓷点了点头。周则这人平时看着吊儿郎当的,接物待人却是极好的。不然,也不能有这么忠心耿耿的奴仆,
“你们各自打算着吧”,傅瓷说完后,摆了摆手,示意这两人通通退下。
两人离开后不久,沈梓荷进了门。她背着一个包袱,包袱不怎么鼓,想来里面装的东西也不怎么多。
“你且等我片刻,我即刻给季十七修书一封,随后让红玉带着你去竹林”,傅瓷说道。
第二百四十二章北番()
沈梓荷走了不久,傅瓷也没在这院子里逗留。
按照规矩,今儿个新皇会来祭拜周义,她在场委实不合适。
傅瓷回玺王府的时候日头已经偏西。令她没想到的是,苍玺已经回了府。
看见傅瓷回来,苍玺有些愧疚。
不等傅瓷开口,苍玺率先说道:“我有一桩事情要与你讲”,傅瓷点了点头,坐在了苍玺身边。苍玺不敢正眼瞧傅瓷,他被周则谪到北番的这话,他要如何与傅瓷开口?
看到苍玺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傅瓷主动握住了苍玺的手,“无论事情好与坏,我与王爷本是一体的。”
苍玺握住了傅瓷的手,十分无力的说道:“本王后日就要启程去北番了。”
北番?傅瓷心头一颤。
与苍玺日子过得愈发久了,傅瓷心底里是愈发舍不得苍玺。她十分清楚的记得,前世里苍玺最喜爱的那位叫做苏满霜的女子就是出身北番。
先前,傅瓷是不觉得如何的。直到飞蛾扑火的喜欢上苍玺之后,傅瓷才发现自己原来如此惧怕苏满霜的出现。
见傅瓷不语,苍玺接着说道:“新皇登基,拿我立威。命本王后日去打理北番事物,本王特地求了圣上,让你留在京畿。”
“我不要!”傅瓷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十分生气的说道:“我与王爷说过不止一遍,你我夫妻即便是同林鸟,大难临头也不能各自飞!王爷为何总是割舍下我?”
看到傅瓷恼了,苍玺赶紧将傅瓷拉到怀里,傅瓷还是不愿意理会苍玺。
这个人,一向只会把自己往外推。就好像他身上有一道天然的屏障,自己如何也容不进去一般。
“你莫恼了,听本王与你说”,苍玺让傅瓷坐在自己的膝头,右臂自然下垂,左手紧紧地抱住傅瓷,“北番不是什么好地界儿,即便到了五六月份,哪儿也时常苦寒。本王实在不忍心让你与本王一同受这个委屈。”
傅瓷刚想说话,苍玺没给她这个机会,接着说道:“再者说,瓷儿要为大局着想。你若是走了,母后怎么办?好歹你手里还有玉龙头这个物什能护着母后,护着那些个忠良之臣!”
“我将这玉龙头转赠于母后,母后一样能自保、一样能护住忠良之臣!”傅瓷情急之下说道。
“母后没有你这样的心智,你留在金陵城,周则就不敢对母后动手脚,也不敢危害忠良之臣。你若是随着本王去了北番,母后怎么办?陈将军、程将军这些人又该如何?”,不等傅瓷反驳,苍玺接着说道:“那日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莫说本王不在京畿会如何,当着本王的面,周则竟然要人杀害程将军。若是没有你,程将军恐怕已经命丧黄泉了。”
“你就不怕我被周则害了去?”傅瓷盯着苍玺的眼睛,十分认真的问道。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傅瓷觉得苍玺变了。具体哪儿变了傅瓷也说不上来,总之觉得他与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怕”,苍玺说道,目光一下子暗淡了下来,“本王也不曾想到会有这虎落平阳被犬欺的一日。”
见苍玺情绪低沉,傅瓷有点心疼。
罢罢罢!如今周则是君,他们是臣。能保住一条性命已实属不易,这些小情小爱委实不足挂齿。
“王爷这一去,要多少时日?”傅瓷问道。
“原本定的是三年”,苍玺说道。
傅瓷没再吱声,过了良久才从苍玺的膝头上起来,“我去为王爷检点衣裳行李。”
苍玺默许,跟在傅瓷的身后近近的看着她。
有了前几次为苍玺收拾行李的经验,傅瓷拾掇的十分利索。一遍收拾还一边叮嘱苍玺,衣裳、药材、生活用品等等放在何处,该如何用。
苍玺一一应下。看着傅瓷这副婆婆妈妈的样子,苍玺笑着扳过傅瓷的身子,“王妃这是把本王当成孩子了?”
傅瓷没当他这是在开玩笑,神情十分认真的说道:“我倒是真想把你当成孩子,日日守在你身边照顾着你。”
傅瓷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把自己的格局拘泥在了一个把身家性命、荣辱成败都栓在了夫君身上的人。
“我还有桩事情要与你说”,傅瓷轻声说道。
苍玺应了一声,傅瓷接着说道:“沈梓荷有孕了,我将她安排在了季十七的住处。明日王爷与我一同去竹林与十七把事情挑明了吧。”
苍玺闷闷的应了一声。
沈梓荷有孕是一桩喜事。只是,一想到那孩子再也见不到他爹爹的面,苍玺心里就难受。
“让苍洱准备下去吧,明日我与你一同去与十七说明白”,苍玺说道。
傅瓷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明日,她要以怎样的姿态来面对季十七呢?
是玺王妃还是傅国公的嫡女傅瓷?
只是,这无论哪个身份,她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季十七。
当年,在季十七与苍玺之间抉择时。撇开情爱不谈,傅瓷总觉得自己若是给季十七太大的幻想简直是玷污了他应有的那份儿纯洁与质朴。
季十七表面上是个风流才子,实质上可能与风流二字并不沾边。
苍玺冷峻、季十七温润。她能与苍玺走到一处,并非单单只有喜欢二字撑着,更多的是他们俩志同道合。
苍玺与傅瓷都不是那种认命的主儿。他们喜欢与天斗,与人斗。人与人相斗,该是其乐无穷的。但季十七不同,他更喜欢宁静、更喜欢质朴。所以,宁肯在竹林里自力更生,也不愿意做皇宫里那穿金戴银的太医。
苍玺见傅瓷沉默良久,开口问道:“怎么不说话了?”
“我在想,该如何与十七说这件事情”,傅瓷背对着苍玺应道。
苍玺没接话,而是换了个话题:“你有没有想过,倘若你当初嫁的是十七,或许日子与现在大有不同。”
苍玺这话问的十分小心翼翼,生怕话说错了伤害到傅瓷。
傅瓷比他想象中的淡定很多,她粲然一笑,问道:“有何不同?”
“或许,闲云野鹤、躬耕自食,日子清苦些,倒也不必像现在这般担惊受怕。”
第二百四十三章潜在的敌人()
“这与生活无关,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更喜欢志同道合的人”,傅瓷说道。
苍玺听了傅瓷的话,心里有点暖。
这段时间,他愈发觉得自己比不过季十七了。季十七是个温润如玉的人,这一点他苍玺比不了。就好像,季十七无论与谁说话,语气都十分的温柔。但这一点,苍玺就做不来。他从小对人冷漠惯了,如今遇上傅瓷才多多少少的稍微好了些。
“王爷莫要多想。我既然嫁了你,自然对你与十七的感情是有不同的”,傅瓷说道。
“何处不同?”苍玺蹙着眉问道。
傅瓷瞥了苍玺一眼,“自然是喜欢你多些。”
苍玺依旧不依不饶,“就只是多些?”
傅瓷白了他一眼,笑了笑。苍玺见傅瓷笑了,也便跟着笑了笑。
“早些歇息吧,明日我们一早去竹林”,傅瓷边收拾床铺边对傅瓷说道。
苍玺应了一声。待傅瓷收拾好之后,两人一同上床就寝。
这一回,苍玺没如平时那般耍流氓。两个人就在床上安静的躺着,苍玺将傅瓷揽在怀里。傅瓷的头贴在苍玺的胸膛上,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
傅瓷的发质很软,身上也散发着好闻的味道。苍玺抱着傅瓷,睡着的很快,也睡得很踏实。
苍玺应该有些日子没能好好睡一觉了。
这些日子,他要忙的事情太多。该他管的,不该他管的,苍玺总喜欢揽到自己身上。就好像,这世间的每一桩事情于他而言都不是闲事。
被谪到北番也是好事,让他在那儿好好休息一番,远离这些个世间纷扰。如此想来,这也算得上是好事一桩。
苍玺睡得很浅,浅到傅瓷不敢乱动,生怕微微一动就惊扰着苍玺。
第二日,公鸡第一遍报晓苍玺就起了身,穿戴好了衣裳,去厨房为傅瓷准备早膳。傅瓷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一睁眼就看到苍玺在餐桌旁捧着一本书在看,桌子上摆了七八个碗和盘子。桂雨站在床边,看到傅瓷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