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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玺没应声,环视了一圈屋子,看见桌案上放着份餐食。这食盒敞着盖儿,里面的食物还冒着热气,苍玺走上前去看了看,轻声问道:“母后还没用膳?”
夭桃点了点头,“娘娘在屋里一直掉眼泪,奴婢怎么劝都不听。这膳食也不肯用”,夭桃边说边拿手绢揩泪,接着说道:“这也不怪娘娘”,夭桃边把食盒里的东西端出来给苍玺看边说道:“这里面的吃食怕是娘娘也难以下咽。”
苍玺看了看夭桃手里的膳食。一碗玉米面粥冒着热气,馅饼上面有几个霉点但也冒着腾腾热气,旁边的小碟子上是一碟小咸菜,但闻着这咸菜散发出的味道,苍玺也能判断得出这些咸菜已经不新鲜了。
苍玺叹了口气,夭桃边掉眼泪边说:“别说是娘娘,从前奴婢的吃食也没落魄到这个程度上。”
苍玺皱了皱眉,“一会儿本王会让人送些新鲜的吃食来,就要劳烦姑姑亲自给母后烹饪了。”
夭桃擦了擦眼泪,赶紧给苍玺行了个礼,“王爷哪里话来”,说着,给苍玺让开了路,轻声说道:“王爷还是赶紧进去劝劝娘娘吧。”
苍玺应了一声,进了里屋。
苍玺进去后,跪在了傅莺歌的床前,轻声唤了句母后。
“你何苦再钻进周则给你下的这个套儿里”,傅莺歌抽泣说道。
苍玺自然知道傅莺歌口中说的套儿是什么。周则禁足傅莺歌不足为奇,但不许人探望这一条摆明了是来治苍玺的。此时此刻,周则恨不得抓住苍玺的把柄,继而把小事做大,要了苍玺的命。
“母后既然知道是太子给儿臣下了套儿,为何不好好保重身子来助儿臣一臂之力”,苍玺看着傅莺歌神色认真的问道。
闻此一言,傅莺歌直勾勾的看着苍玺,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还是不停的流眼泪,却多多少少有了些神色。
“助你一臂之力?”傅莺歌反问了一句,“本宫已经被禁足在此,还有什么能助你的。”
苍玺主动握住了傅莺歌的手,“父君生前叮嘱儿臣一定要护好母后,还留了一道圣旨给母后,母后信儿臣一回,且在这椒房殿委屈三日。”
苍玺后面说的傅莺歌一概没听清,只听见他提到了高宗,遂而急忙问道:“你父君,如何了?”
苍玺不知道傅莺歌问的这个如何了是指什么。眼下,高宗已经仙逝,还能如何了?
想到这儿,苍玺只好回答道:“母后放心,太子还是要称帝的,有些事情他不能做的太绝。”
苍玺不知道这话能不能安慰傅莺歌,但看到她没有先前那么悲伤,心里多多少少也就释然了些。
苍玺还想与傅莺歌说什么,但看着傅莺歌这副样子说多了她也听不进去,索性作罢。
“王爷,快走吧”,夭桃突然跑进来说道。
苍玺急忙站起,夭桃接着说道:“奴婢听见寄好公主与门外的人在周旋,王爷还是速速离开吧,否则被太子抓住定是要治王爷的罪的。”
苍玺没应声,傅莺歌倒是比先前冷静清醒了几分,“这儿通南偏殿,夭桃你带着玺王爷从小路出去。”
夭桃应了一声,傅莺歌擦了一把眼泪,从床上下来,为苍玺理了理衣领,笑着说道:“能出去就带着瓷儿远走高飞吧,这皇宫不是人呆的地方。你若是还念及着本宫对你的养育之恩,就让绰约做你的小。”
说完后,傅绰约出了里屋。苍玺有些愣神,夭桃唤了他一声,苍玺才回过神来,跟着夭桃进了南偏殿。
第二百二十九章事不关己()
夭桃带着苍玺走了小道,朝着铜雀楼的走。
傅莺歌则出了门应付那些个侍卫。
侍卫瞧见傅莺歌亲自出来,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畏惧。眼前的这个女人,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一直缩在高宗身后小女人了。
不得不说,这几日下来,傅莺歌的棱角磨平了很多。她不再像从前那样娇嗔,也不在像从前那样遇事惊慌、手足无措。
可以说,这些个宫人、侍卫也都把傅莺歌的转变看在眼里,遂而也就不敢轻易招惹她。
“太后娘娘,圣上派奴才来搜查椒房殿”,为首的侍卫说道。
听他这么说,傅莺歌一个凌厉的眼神递过去,为首的侍卫吓得赶紧低下了头,“太后?太子这还没登基,本宫怎么就成了太后?”
那侍卫赶紧抱拳说道:“太后娘娘,迟早的事情,你又——”
“大胆!”那侍卫还没说完,话就被傅绰约打断。
傅绰约这一喊,委实没什么威慑力。那侍卫白了她一眼,冲她行了个礼,笑嘻嘻的说道:“长公主助玺王爷入椒房殿也是罪责难逃,长公主还是先保住自身吧。”
闻此一言,傅莺歌冷笑了一声,“这么说,本宫这椒房殿你今日是搜定了?”
那侍卫拱手一揖,说道:“还请太后娘娘理解。”
傅莺歌点了点头,“若是搜不出来,该当如何?”
那侍卫十分轻蔑的笑了一声。方才拦下苍玺与傅绰约的正是他。他亲眼看着傅绰约与苍玺进去。
搜不到人?怎么可能!
“属下自然是任凭娘娘处置”,那侍卫赔笑说道。
傅莺歌轻微扬了扬嘴角。约么着时候也差不多了,才开口说道:“本宫让你死得明白”,说着,侧身给这些人让了一条路。
为首的侍卫朝着身后的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进去,还不忘嘱咐道:“搜仔细点儿,一条缝都不能放过!”
侍卫们领了命,十分卖力的在椒房殿搜查着苍玺的身影。傅绰约主动握住了傅莺歌的手,哽咽着说了句:“姑母。”
傅莺歌左手被傅绰约握着,右手拍着傅绰约的手背,轻声安慰道:“好孩子,没事儿的。”
傅绰约点了点头,抬手将一汪眼泪擦干。
一盏茶的功夫,屋里的人陆续出来。他们一个个冲着为首的侍卫摇头,为首的侍卫有点慌张,先前那股子跋扈劲儿一扫而空,反而是奴颜婢骨的给傅莺歌与傅绰约赔笑。
苍玺是何时出去的?
自己明明一直在留意,怎地还是让他跑了!
他跑了倒是不要紧,自己该如何活命?
这种情况,即便是傅莺歌不要了他的命,周则也不会让他好过。想到这儿,为首的侍卫心里更加忐忑,期盼着最后一波出来的人能给他带出来一个活生生的玺王爷。
然而,事实并没有遂了他的愿。最后一波出来的人,依旧冲着他摇了摇头。
见此情景,为首的侍卫慌了,赶紧跪在了傅莺歌脚边,说道:“还请皇后娘娘恕罪,属下未能查明擅自闯入,还请娘娘念在属下也是为趋势所迫的份上,能给奴才留条活路。”
若是先前的傅莺歌,他一定不会重罚这个侍卫头子。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这些日子,傅莺歌被周则的人欺负惨了,这样的机会自然不能放过。
“来人”,傅莺歌冲着身旁的侍卫说道。
一旁的侍卫看到自己的主子得罪的人是傅氏皇后自然不敢为他说清,一个个儿都对着傅莺歌抱拳喊道:“属下在!”
“拖出去,斩了”,傅莺歌十分优雅的说道。
这大概是傅莺歌这辈子第一次笑着了结了一个人的性命了吧?
那为首的侍卫一愣,赶紧给傅莺歌磕头说道:“还请皇后娘娘念及奴才是太子殿下拨过来的人,饶属下一命!”
这要是原来,傅莺歌定然会卖给周则一个面子。但今时今日,傅莺歌才算明白什么叫人为自己活。
先前,傅莺歌听闻承周的土夫子下盗洞的时候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倘若父子两人盗墓,儿子下墓,父亲在上面拉住绳子。
这条不成文的规定看上去可笑至极却是这一代又一代土夫子积攒的血的教训。儿子保不齐有弑父的心,但父亲却是如何也舍不得对儿子动手。
一想到周则那日一副不逼死高宗不罢休的心,傅莺歌恨得牙根直痒痒,但声音还算柔和的对那位侍卫头头说:“你说你是谁的部下?”
闻此一言,那侍卫吓了一跳,再也不敢在自己名字加上哪位主子的名字。
傅绰约一看到双方僵持不下,赶紧火上浇油了一把,“怎么还不动?没听到皇后娘娘说的话?”
那一众侍卫也被傅莺歌突如其来的暴戾吓了一跳,只好顶着出卖同好的方式来给傅莺歌赔笑脸。
傅莺歌这边的事情算是了了,苍玺那边却又是一处凄凉之景。
夭桃直接把他送到了铜雀楼——薛锦绣与周信暂时居住的地方。
周信对于苍玺可谓是情绪复杂。这个人,救了自己的命,却逼死了自己的娘亲,生擒了自己的兄长。一时之间,周信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着眼前的这个人。两人只好相互行了个礼之后,彼此愣着。
薛锦绣在两人之间却不逼按开口。这个结儿,还得两人亲自解开。
这一回,苍玺主动拉下脸,说道:“如今太子独大,不日称帝。本王怕,太子这一登基,再也没有我等的活路。”
周信捏着茶杯喝了口茶,“这里没有外人,王兄有话不妨直说。”
苍玺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茶杯,“实不相瞒,周则禁足了母后还让本王主持他三日之后的登基大典。”
“父君将立二哥为太子,自然是看中了二哥的才能,莫非玺王兄不愿意辅佐二哥?”周信捏着茶杯问道。见苍玺不说话,他又咂了一口茶,嘲讽一般的说道:“如今我兄弟四人,死的死、囚的囚。老三有自知之明,自知不是帝王之材。看玺王兄没有要辅佐太子殿下的意思,莫非想独大?”
第二百三十章夜深人静时()
周信话里试探与挑衅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这让苍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周信的话。
在原来的认知里,周信不像是一个能把事情看得这么透彻的人。
沈贵妃已逝、周延被囚,高宗崩殂,这些打击对于周信来说,哪个也不小。如今看他这么淡定委实是在苍玺的意料之外。
“独大不敢,只想保命罢了”,苍玺说道。
周信没说话,薛锦绣在一旁观察着这两人的神情,不知道该帮衬着哪一方。在薛锦绣看来,在周则称帝这桩事情上,周信是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的,也就不存在保命这一说。
沈氏的势力,周则已经借着苍玺的手收拾的差不多了,周延也已经被收入大牢只等发落。周信尚未大好,对周则委实没什么威胁。
更何况,周信这一病,周则也已经将他的兵权架空的差不多了。眼下,即便周信有心助苍玺,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想到这儿,薛锦绣在一旁劝道:“眼下这局势,王兄不如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苍玺冷哼了一声。如今周则对他、对傅莺歌,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三日之后,周则顺利登基,何以与周则一搏?
倘若有周信与长清候的支持,情况应该会大好。只是,如今连薛锦绣都劝他从长计议!这让苍玺很是心寒。
罢罢罢,看这样子,周信与长清候他是指望不得了。
“锦绣郡主若是有时间还是去看看皇后娘娘吧,别让她老人家觉得自己帮了个白眼狼”,苍玺说完这话负气而走。
薛锦绣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来。
苍玺走后,周信灌下已经凉好的汤药,冷冰冰的看着薛锦绣,“锦绣倒是也学会了明哲保身这一条。”
薛锦绣闻言,微微一愣。
“你这是什么意思?”薛锦绣冲着周信问道。
周信微微扬了扬嘴角,轻声说道:“没什么。”
薛锦绣还欲与周信争执,周信却不给她机会,以自己困了为由对薛锦绣下了一道逐客令。
这么一天折腾下来,周信是真有点累。
夜深人静时,他一个人窝在床榻上愣着出神。
这些年,周信宛如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唯一的兄长也为了上位差点就了结了他的命。这就像是一个梦,当他醒来时,他恨的人不见,爱的人也不见了。
这大约就是世间最让人痛心疾首的一点——你恨得、爱的是同一个人。
周信不知道该如何接受这个事实,所以只能用冷漠来伪装自己。先前的自己太鲁莽也太愚笨,他想过毁了沈氏,毁了烙在他身上的那个所谓的“沈氏血脉”。然而,当这座大厦真的倾倒时,周信发现,除了沈氏,自己竟然没有一个稳健的靠山。甚至,也没有一个完完全全何以让他卸下伪装的人,薛锦绣也不能。
并非他不喜欢薛锦绣。而是周信觉得薛锦绣为自己做的事情太多,让自己喘不过气来。求着苍玺请季十七来为他诊治,又没日没夜的侍奉在窗前,方才又因为护着自己而让一直疼爱她的兄长失望。
莫说这三件事情加起来,单单拎出一件来也让周信承受不起。
现如今,他只想打探沈梓荷的消息。
或许,这个所谓的青梅竹马能了解他心中所想。可是,玺王回京,带来了四皇子周义的死讯却没有带来四皇妃。
有人说,四皇妃死了,为四殿下殉葬了;还有人说,四皇妃疯了,流落异乡了。只是,无论哪一种传言,都代表着沈梓荷过得不好。
周信想着想着,湿了眼角。
周信睡不着,薛锦绣也睡不着。她在周信的门前来来回回走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敲门,“三殿下睡了吗?”
周信闻声,赶紧擦了擦湿了的眼角。
薛锦绣瞧着屋子里的烛火亮着却无人应声,忍不住叹了口气。
自己终是错付了一腔真情了?
薛锦绣转身欲走,门被周信打开,薛锦绣驻了驻足,没转身。
“进来吧”,周信说道。
薛锦绣应了一声,随着周信进了屋。
“郡主深夜造访,所谓何事?”周信十分谦恭的问道。
薛锦绣笑了笑,“你原都是唤我一声锦绣的。”
周信微愣,随后也略带尴尬的笑了笑。
相比从前,周信到底与她生分了。
见周信不语,薛锦绣接着说道:“我原不是与殿下来说这些的”,说着笑了笑看着周信正歪头看她,薛锦绣赶紧躲开了周信的目光说道:“太子殿下不日称帝,三殿下可有打算?”
周信依旧没说话,薛锦绣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私心里不想让三殿下掺和到这一桩事情里。太子登基,必是要立个下马威的。”
至于那谁立威,除了苍玺便是周信。
这一点,薛锦绣不说周信也是能想明白的。
周信安安静静的听完薛锦绣的话之后,声音很轻的说道:“我晓得郡主的意思。”
薛锦绣应了一声,周信岔开了话题,问道:“郡主可曾去探过椒房殿的情况?”
薛锦绣叹了口气,“看过了”,不等周信问,薛锦绣自顾自的说道:“皇后娘娘与寄好郡主都被囚中宫。听那里的嬷嬷说,日子很是清苦。今儿个晚上,我命人悄悄送进去了些新鲜的吃食,好歹帮衬着他们顶过这三天挨到太子登基。太子登基后必定要顾忌颜面,想来不会太过于为难皇后娘娘与绰约姐姐。”
周信点了点头。看样子,周则是打算对玺王爷动手了。
傅莺歌与傅绰约都是傅氏的人。然而,众人皆知,自打仇老夫人过世之后,皇后傅绰约与国公傅骞面和心不和。
朝堂都传:傅骞的幺女傅青满是太子妃,是未来的皇后,傅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