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耶律瑾犹豫着,不敢告诉洛音那个既定的事实。
“可她总得接受事实。”
傅瓷在一旁看着他们,说出这句话时早已经泪流满面,那双从来都澄明的眸子里此刻蕴含的情绪,让人悲伤。
她面对此情此景,就好像此刻不敢接受事实的不是洛音,而是她傅瓷。
可耶律瑾仍旧只是站在那,紧抿着薄唇,眸子里的情绪意味不明,就是不出声。
“好,你不说,那我来帮你说!”
这时候,傅瓷像是突然受了刺激,一把抹掉了脸上的泪水,扶着洛音明显变得分外纤弱的肩膀,迎着她的视线,朱红的唇一张一合,一字一顿的说出了洛音最不想听到的话。
“安平王、耶律枫。他死了!他在回京的路上被人刺杀,跟那个杀手头子一起跌落了山崖,摔成了肉泥,你听见了吗?!”
随着傅瓷的话,洛音的眼神渐渐变得呆滞,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魂魄,再也没有傅瓷初见她时那般的神采飞扬。
洛音挣开了傅瓷放在她肩上的手,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着。
“我才刚知道他的心意,他怎么就死了他死了,我怎么办啊?”
那张傅瓷初见时便被惊艳的容貌,此刻挂满了泪痕,憔悴得不成人形。
傅瓷与洛音的情形差不多,可她到底是失了记忆,还存着理智。
“你怎么办?安平王在边关打仗,在刀剑无眼的战场上待了长达五个月之久,都没出什么意外,怎么就一回都城就遭人暗杀了?你就没想过为什么,是谁干的?”
洛音迷茫的看向傅瓷,她还沉浸在耶律枫的死讯中,头脑都快无法运转。
耶律枫怎么会遭人暗算呢?他那么低调,长年深居在王府,从未的罪过什么人啊。
“安平王若活着回来,对谁的威胁最大?他若死了,又对谁最有利?”
傅瓷的眼睛里头闪着精光,那一瞬间,耶律瑾甚至怀疑自己看到了母后。
洛音闻言身体一震,电光火石之间,她的脑子里闪过一个人的脸:耶律瑾。
她猛的看向耶律瑾,似乎是在确认。
耶律瑾当然知道洛音想得那个人是谁,可他现在没有证据,即使有再多的怀疑也不能对耶律贺有什么实质性的指证,便只能默认。
洛音看耶律瑾这幅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是了,肯定是耶律贺了。
安平王打了胜仗,有军功在身,变成了皇储的最佳人选,他耶律贺没有这个能耐,就只能将其除掉。
“我明白了,看着吧,耶律贺他早晚有一天会为了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洛音终于站了起来,理了理仪容,眸光坚定。
她端起了一个王妃该有的架势,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能跟耶律枫赌气,就独自搬到别院一住就是一年的二皇子妃了。
她现在是安平王妃,肩上担着一份责任,身上背着血海深仇,她不能让自己的丈夫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耶律瑾瞧着明显不一样的洛音一怔,什么时候心高气傲无忧无虑的洛音也再没有了庇护她的人了呢?
哦,对了,是洛家把洛音嫁入皇家的时候,是他大哥杀了洛音的丈夫的时候。
结果他一转眼又看见傅瓷,那丫头已不是刚才劝谏洛音时的那副精明样儿了。
这时候的傅瓷已经两眼带着亮闪闪的光瞧着洛音,现在的洛音比初见那时多了一份沉稳,更加的光彩夺目。
耶律瑾心里头想,傅瓷现在活的是真悠闲自在啊,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冷不丁的冒出两句惊世之语,或者做出点什么惊为天人的事来,她记忆全失,也不受世俗牵绊。
可转念一想,这样也好,想想傅瓷那广阔的知识面,就该知道她从前活得有多累了,现在失去了记忆,也该活得轻松些,往后怎么着也有他护着。
关于安平王这个事,耶律瑾总觉得傅瓷不只是在点明洛音,也是在暗示他。
安平王是他拉下水的,如今安平王出了事,他不能不管,就算不能给安平王报仇,可也不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的。
更何况,还有洛音这么个人在,就算他真的忘恩负义了,他也顾及这洛音不是?
想到这,耶律瑾揉了揉额角,终于开了口。
“你放心,这事我肯定会插手的。”
洛音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得了句承诺,她就得离开了,临走之前她回头看了傅瓷一眼,眼眸明媚如春花一般,还保留着初心。
傅瓷只是笑了笑,目光清澈。
傅瓷帮助洛音并是有私心的,她在耶律瑾这儿待了这么些时候,对耶律瑾那些事情不敢说了如指掌,但是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她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耶律瑾几次救了她的命,她明明有能力帮他,却袖手旁观的话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耶律瑾的母后致力于培养他大哥,而他那个大哥也是对那个位子势在必得,可是他这个大哥却并没有什么能耐。
连她这个失了忆的人都知道,这皇位,就该有才能,有大贤的人来坐。
第四百零四章一撸到底()
洛音的父亲是言官,她又是家里头的嫡女,往后在朝为官的是她的父兄,他们肯定不会允许一个德行有失,心性狠辣的人当他们的君王的。
现在只要有足够证据明耶律枫是被耶律瑾暗害,那么耶律贺到时候背着个残害手足的罪名,就铁定不能名正言顺的坐上帝王的宝座,到时候最有资格坐上皇位的就只剩下耶律瑾一个人了。
可是耶律瑾似乎一直在逃避这一点,她倒不是算计耶律瑾,但这不是士族之中谁当族长的争斗。
这是皇权的的争斗,是关乎到天下百姓的,一不小心就会一失足成千古恨的争斗。
只能说现在的耶律瑾还是不够成熟,没经历过大事,不过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没有谁的人生是一帆风顺的。
傅瓷是跟洛音一块儿来的,现在洛音自己走了,就只剩下傅瓷跟耶律瑾两个人。
耶律瑾瞧着傅瓷,开口道:“我送你回花满楼。”
现在老皇帝病倒了,估摸着也撑不了多少时候,原先一共有三个皇子,现如今没了一个,只剩下他跟耶律贺两人,依他往日的风评来看,那个位子一定是耶律贺的。
要想还安平王一个公道就得趁着在耶律贺还是皇子的时候,若不然他成了皇上,还有谁能奈何得了他?
所以他现在没有多少时间了,也就没有功夫也没有精力再调戏傅瓷了。
耶律瑾那一双一向上挑着的桃花眼里再没有了笑意。
傅瓷眨巴着眼睛,定定的站着,动也不动,口里应着:“好啊。”
耶律瑾率先出去了,一回头却发现傅瓷没跟上来,正纳闷呢,就瞧见傅瓷那副架势,顿时笑了出来。
他知道,傅瓷在等他带她“飞”回去。
“你倒是出来啊,在屋里我怎么带你?”
见耶律瑾的眉眼上终于染了笑意,傅瓷这才哦了一声走出去。
屋外阳光正好,半点都没有秋天的萧瑟感。
耶律瑾倾身搂住傅瓷纤细的腰身,他身上的香气扑了傅瓷满鼻。
“你身上好香啊。”
在风里,傅瓷的声音软软的,气息都喷洒在耶律瑾的颈窝里。
耶律瑾抱着他起起落落,闻言一怔,胸腔里就溢出笑意来,震得傅瓷发懵。
“傻丫头。”
耶律瑾将傅瓷放到花满楼的时候说了这样一句话。
傅瓷摸摸自己白净的面皮,嘴里喃喃道:“傻么?不傻吧。”
承周,金陵。
御书房里,苍玺坐在书案后头,穿着一身玄色的便服,书案前站着好些大臣,一个个都是满脸不愿意的样子。
“怎么,一个个以为本王登基了就不会扔下满朝文武寻妻了?哼,天真。”
承周经过了五个月的休养生息,又有苍玺一道接一道的圣旨颁下去,早就已经达到了高祖时的繁荣昌盛,于是今日早朝的时候苍玺就顺水推舟的提出了离开。
可这明明是当初谈好了的条件,这帮大臣居然一片反对之声。
在这御书房里的,都是朝堂上位高权重的重臣,一个个都是人精儿里的人精儿,,苍玺这一句话连自称都改了,他们就知道这位新帝是铁了心的要离开,可是他们还是不死心呐,总得捞点什么好处才能让你走吧。
“陛下!请您慎言啊!”
说话的当今掌管着大半个朝堂的丞相,他状似惶恐,颤巍巍的跪下去,然后御书房里就有几个人跟着他也呼啦啦的跪下去,口里高呼陛下慎言。
苍玺坐在书案后面,面对这幅情形,嘴角挂了一抹嘲讽的微笑。
“你们长点脑子成吗?总用这一招来威胁本王,你们觉着有用吗?再说”
苍玺用手指指指自己,又指指那帮大臣,一番话说出来叫那帮大臣都臊得满脸通红。
“朕慎言?朕是天下之主,是君王,就该金口玉言说话算话。而你们,是承周的领袖,是朝臣,一个个都是自诩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君子,现在呢?你们跟我这赖账呢?”
苍玺将手指收了回来,唇边的笑更加渗人。
“朕就该把你们一个个的都免了,出尔反尔的人怎么能成为承周的领袖。”
他话音才刚落,另一批人就在御史的带领下乌泱泱的跪了一片。
“请陛下三思。”
虽然都是读书人,脸皮薄,可是吧,在朝为官这么些年了,脸皮是什么?能当饭吃吗?不能。
两个为首的人,丞相和御史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从来都是政敌的两个人,意见头一回达到了统一。
可惜这两个人加到一块都不如苍玺一个人的魅力大,除了丞相和御史之外,剩下的人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古板,那些真正掌握实权的人全都是站在苍玺那边的。
苍玺挑了挑眉,“既然丞相和御史极力反对,不遵守君子协定,那朕就只有退位让贤了。”
丞相和御史两个人就是要用皇位来威胁苍玺,想从苍玺的手里抠出点好处来,可是人家根本就不屑于这个皇位。
那这就不好玩了。
“可国不可一日”这句话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臣,一向自诩清正廉洁,跟丞相和御史这种老匹夫可不一样。
苍玺虽然是知道,可是这句话从他从前没登基的时候就天天有人在他耳边嘀咕,如今登基了,还有人在他耳边嘀咕。
苍玺不爽的打断那位出言的大臣。
“别总跟朕提什么国不可一日无君,朕还没死呢!你们若是不想让朕退位那就让朕走,你们一个个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一个个好好的各司其职,那朕走不走的也不耽误什么。”
苍玺说完这话,御书房里头霎时就安静了下来,丞相和御史那帮人还在那跪着,跪的膝盖生疼都没听到苍玺一句叫起的话,简直跪到怀疑人生啊。
苍玺瞧了瞧外头的天色,决定不跟他们耗着了,后手他留好了,这俩人也该退休了。
“丞相跟御史既然这么固执,那朕只能用强了,丞相免了录尚书事的加封,御史也回去带个半年,等朕回来你们再回来接着干,现在就都休假吧。”
第四百零五章放权()
“朕离京之后,你们一个个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录尚书事我会重新提拔一个,以后政事就找新的录尚书事,军事方面就有劳各位将军,朕会让苍洱留在京城,随时与朕保持联系。”
苍玺说了一早就已经想好的安排,就等着大臣们妥协,反正他们不妥协,那就跪着,跪到妥协为止。
“臣等遵旨。”
僵持了不下半个时辰,这帮子心怀不轨的臣子才松口,不松口还能怎么样呢,看那位的架势,若是他们不松口,大有让他们一直跪着,跪到天荒地老也不叫起的意思。
剩下其他的大臣看他们松口了,就笑眯眯的跪下去。
“陛下圣明!”
苍玺现在属于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一想到他的阿瓷还流落在外,至今下落不明,苍玺的心里头就绞着疼。
于是让大臣们离开的时候,就顺带着让他们把那些成堆成堆的奏折给搬到事先安排好让新的录尚书事处理朝政的偏殿里头去了。
那些大臣才走,苍洱便匆匆的进来了。
“爷,都安排好了,随时可以离开。”
虽然苍玺已经是君主了,可苍洱还是愿意叫苍玺为爷,旁人可以不记得,可他得记得,王妃还没找回来呢。
苍玺知道他的想法,也就不纠正他,从前他不明白,如今明白了,天下苍生与他何关?抵不过一个傅瓷尔。
“嗯,即刻动身。”
苍玺本就是寡言的人,当初傅瓷在时还好,如今不在了,苍玺的脾气就变得有些喜怒无常,但这多数是处理朝政怒怼大臣的时候,那话里像是带着刀子,平时是更加寡言了。
他大步流星的走,都出了宫门口了,发现苍洱还跟着自己,便皱眉看向苍洱。
“你怎么还跟着本王?”苍玺出宫是用了一个闲散王爷的名号,自称也就跟着改了。
苍洱垂着头,也不动弹,“属下要随您一起去找王妃。”
他从前从来都是对苍玺的话言听计从的,这应该算是他头一回忤逆苍玺的安排。
“本王让你回去。”
他让苍洱留在金陵自然是有原因有理由的,朝里的那帮大臣一个个都是老狐狸,巴不得他找不着傅瓷,然后借着皇嗣之说往他后宫里头塞人,就即便是他把傅瓷找着了,这帮人也有各种各样的理由给他塞女人。
若他不收,便是傅瓷善妒,便不会同意立傅瓷为皇后。
他这一句话用上了内力,震得苍洱脸都白了。
“属下不明白,为什么?”
苍玺蹙眉看着苍洱。
“本王走了,朝中必须有人看着,只有本王切实的把持着朝政,他们才不会反对本王立后。”
到底还是给苍洱解释清楚了。
“属下明白了。”
苍玺离开了金陵,一路直行前往鸠门关,又从鸠门关开始扇形前往晋国。
晋国,上皇宫。
连着昏迷了三日的老皇帝终于醒了,他挥退了一室伺候的宫人,妃嫔,只留下太医一个人。
老皇帝勉强从床榻上坐起来,双眼浑浊,却仍带着让人不可忽视的光芒。
“你老实告诉朕,以朕现在的身体,还能撑多少时候。”
那太医跪着,心里头直骂娘,他又不是太医院之首,皇上没事问他干嘛啊,他怎么知道该不该说真话啊!
“让你说你就说!朕还能吃了你不成。”
成,说就说,反正到时候出了事他不负责。
“恕臣冒昧,您的龙体撑得过今年冬天,也过不了明年春天去。”
轰隆一声,太医的话对老皇帝来说无疑是五雷轰顶。
虽然他早有预料,可他还是不能接受自己活不过半年这个事实。
“你出去吧,叫他们不用进来。”
老皇帝颓然的躺回去,一时消化不了这个事实。
“是。”
老皇帝今年不过五十有四,身体却每况愈下,眼见着国家多遭战事,大臣们却仍为着一些个权利争得你死我活,他的脾气就逐渐暴躁起来,
他的几个儿子年岁又小,担不起大梁,他便把权利紧紧的攥在手里头,半点不肯给出去。
大臣们多次劝谏他早早立储,他不肯,那帮大臣在背后里又是怎么说他的,他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