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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废话吗。
耶律烽师出有名又主动请缨,老皇帝高兴,顺手就封了王,封号安平。
黑衣人头领想,这次任务完成的出色,又证实了安平王和三皇子殿下水火不容的事实,应该能得好些赏赐,该是够与兄弟们好好喝上一场了。
镇国将军见不得这帮贼人如此猖狂,提着剑就要去追,却被耶律烽伸手拦了下来。
“将军莫追,没有什么必要。”
那帮黑衣人的身手一看便不简单,镇国将军追去,指不定吃多大的亏。
况且他看,那帮黑衣人的轻功,怕是比身手都要好些。
耶律瑾赶到的时候,已是夜半时分,耶律烽歇在主帐里头,账外有不少士兵巡逻。
“二哥。”
帐中的耶律烽并没有歇下,他料到今晚耶律瑾必定会来,所以见到耶律瑾时他连惊讶都不曾有。
“这样急匆匆的赶来,想必我遭人刺杀的消息你也知道了。”
耶律烽长得高挑清瘦,他的母妃魏妃虽不像皇后那般倾国倾城,却胜在小家碧玉,有一番书香气息。
他也便遗传了魏妃那般气质,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不过性子却不想魏妃那般柔和,反倒冷漠的不像话。
“二哥陪我演了这一出戏,我本该感谢你,可是现在我却闹不明白二哥的想法。”
耶律瑾没回答耶律烽的问题,他的唇紧抿着,神色凝重。
耶律烽闻言却是如释重负般的笑了笑。
“我这一生没什么所求,最大的愿望便是保我母妃平安。我当初答应了与你做戏,耶律贺必然将矛头指向了我,我母妃在宫中,日子也不能好过。”
说到这,他顿了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随后又摇摇头,那不是他该肖想的人。
“我不如索性主动请缨出征,远离朝廷,也远离纷争。只是看如今,耶律烽怕是不能放过我了。”
耶律瑾被他这幅样子弄得有些烦躁,听得他说的一番话只反复的提到了魏妃,却没有只言半语提到往日的二皇子妃,如今的安平王妃。
“你只想着你母妃,可有想过洛音?”
上次在二皇子府,耶律瑾尚且还带着些面具,不敢和盘托出,现如今耶律烽与他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他也没什么可隐藏的了。
“她年少时嫁与你,这么多年恪守本分,不觉着你窝囊,不嫌弃你没有宏图大志。如今你做什么决定,也不与她商量商量,半点不顾及她的感受吗?”
他与洛音自小便好,她嫁了这么多年也不曾生分,到底是为她不平。
耶律烽闻言却是一怔,想起了那个女人,他爱着却不敢接近。
很久之前,他才见过长大后的耶律贺一面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这一生怕是不能善终。
偏偏没多长时间,他就娶了洛音,那姑娘瞧着实在惹眼,一笑起来满室芳华。
他想着,他不能祸害了这样一个姑娘,便日渐与她疏离了,两人本来也是不熟悉的。
如今从耶律瑾的口中听说她的事,他恍惚间却觉得那姑娘是心悦他的。
“我知道我的宿命,怎么能连累她。只盼着日后她能找个好人家,这之前你便代我我好生照顾她罢。”
一句话说得耶律瑾没了言语,他瞧着这个二哥,心里头堵的难受。
都怪他那个好大哥吧。
他到底是被耶律烽的一番话说软了心肠,他想为了洛音,他也得让耶律烽平平安安的。
是以他乔装易容,跟在耶律烽身边护送了耶律烽一路。
待到他想起与傅瓷的诺言时,距离边关也不远了。
“坏了。”
他匆匆的想起这事,脸色都变了。
傅瓷那姑娘失了忆,心眼直,这回他答应了事情没做到,傅瓷指不定就以为他是出了什么事情才不去,八成是又要从花满楼往外跑了。
而傅瓷呢,倒是半点没有辜负耶律瑾的猜测。
耶律瑾离开的那天,傅瓷得了嘱咐,知道耶律瑾今日不回来,便如同往常一样,白日与照料她的婢子聊聊天吃吃茶,歇上一歇。
到了晚上,百花楼正是热闹的时候,傅瓷就待在二楼听楼里的姑娘们唱曲儿,与往日没什么不同。
第二日,耶律瑾没来。
傅瓷便有些坐不住了,茶也不吃了,天也不聊了,一整日就坐在窗口盯着,是不是问问花满楼的妈妈今日耶律瑾来了没。
到了晚上,傅瓷心道:他八成又是来不了了。
第三日,耶律瑾还是没来。
这下子傅瓷彻底慌了,她又是个耳聪目明的,楼里头人来人往的说了些什么,她总能不经意间听个八九不离十。
原来晋国打仗了。
傅瓷想着耶律瑾那张好看的面皮,后知后觉的想,别是叫人抓了去吧。
她看了看窗外,仍觉得很高,但是她觉得,她得去找他。
第三百九十九章昏迷()
傅瓷决定了要跑,便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她想起了上回耶律瑾将她扔在屋顶的事情,那时她是怎么下来的来着?
哦,是用藤蔓系了绳子滑下去的,可这如今这房里也没有藤蔓。
傅瓷苦哈哈的四处瞄,终于,瞅见衣柜里大把大把的披帛时眼睛一亮。
又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傅瓷拿着那披帛左绑右绑,顺着窗户就跑了出去。
好在晋国如今民风开放商业发达,哪哪都有夜市,早就取消了宵禁。
否则,傅瓷只怕脚还没着地就被巡逻的士兵叉了起来。
傅瓷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哪里砰砰的跳,跳得她心慌。
“总算是跑出来了。”
她小心翼翼的小小呼了口气,照着记忆去寻洛音那出别院。
只是越找她便越悲伤,胸口空洞洞的像是被人挖去了心。
傅瓷找了一个晚上,找的心力交瘁,终于找到了记忆中那座像是江南水乡一样的别院。
傅瓷有些奇怪,脑子里冒出来的江南水乡她从没听过,想必又是失忆前知道的吧。
她甩甩头,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掉,抬手扣了扣那朱红的大门上的铜环。
半晌,也不见里面有人来开门,傅瓷抬手又扣了扣,她心里面升起了不好的想法。
“这里面怕是没人。”
傅瓷终于体会到了心急的滋味,她这回也不扣那铜环了,直将自己的手握成拳,哐哐的砸门,边砸边喊。
可是里面一直没有人出来,连一丝动静都没有。
傅瓷想,耶律瑾可是在府中?
于是傅瓷又哼哧哼哧的找到了二皇子府,她知道耶律瑾将她送回花满楼的用意,所以也不去叫门,只远远的看着。
却发现这二皇子府跟她上次来时有很大区别,那府门紧闭着,门口连个守门的都没有,里里外外透着一股死寂的味道。
这回傅瓷彻底慌了,眼泪唰唰的就往下掉,沾湿了衣襟,抹湿了袖口。
她又回到了别院,一边哭一边敲门,口里喊着阿瑾,一直到眼泪哭干了,手敲肿了,嗓子也喊哑了,才颓废的蹲下去,抱住自己的膝盖,将整张脸都埋进去。
胸口的洞越来越大,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没了一般。
傅瓷晕倒之前还想着,“又有人对她食了言。”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头有个人,对她很好,百般呵护。
那个人很爱她,却更爱苍生,但是许给她的承诺从来都兑现了。
她爱惨了那个人,傅瓷想着,这个人应当是她的丈夫吧。
一切都很好,他们共患难,同富贵,可是有一回那个人却对她食言了。
那个人有事要离开几日,对她说“等我回来。”
可是却再也没回来,她去找他,找遍了他去的地方,却始终都找不到他。
傅瓷在梦里悲伤,眼泪如决了堤的江水,汹涌的流出来。
花满楼的妈妈早上便得知傅瓷又跑了的消息,想起那位爷的嘱托,急得冷汗津津,派了楼里所有的人手出去找。
最后终于在一处偏僻的别院门口,找到了昏倒的傅瓷。
正巧耶律瑾这日晚上也赶了回来,风尘仆仆的,他跑死了好几匹马,进了花满楼便去寻傅瓷。
“阿瓷,我来晚了,你莫生气。”
他人还没走进屋子,话就先说了出来,一推门看见的却不是想象中傅瓷气鼓鼓的脸,而是一室的大夫。
他的心顿时就沉了下去,大步流星的走到傅瓷的床边,迎面撞见的就是傅瓷苍白的小脸。
“这是怎么回事。”
他语气不善,面色也阴沉的可怕。
花满楼的妈妈被他阴鸷的眼神盯得发毛,本来还想隐瞒些什么,这时候都一股脑的和盘托出了。
“您那日走的时候,这姑娘还好好的,第二日便总追着问我您什么时候来,这第三日您还没有来,这姑娘却不问了,我正纳闷,没想到昨儿夜里就自己缠了绳索逃跑了。”
花满楼的妈妈说着的时候看了看傅瓷那张花容月貌的脸,想着这姑娘倒是聪明。
“等到奴家的人找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这样了。”
耶律瑾听了妈妈的说辞,脸色倒是好了许多,不再像刚才那般吓人。
“你请了这么些大夫,可查清楚她因为什么昏迷了?”
那花满楼的妈妈,闻言一怔,随后便咯咯的笑了起来。
“殿下不必忧心,大夫说这姑娘忧思过重,又累着了,这才睡得这样沉。”
耶律瑾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顺势坐到傅瓷的床边。
“原来是这样啊,辛苦妈妈了,既然如此,就叫他们都出去吧。”
说罢又从怀里掏了一锭银子扔到那花满楼妈妈的怀里,后者掂了掂分量,喜笑颜开的招呼人走了。
“那奴家就不打扰殿下,先告退了”
“嗯。”
待人都走干净了,耶律瑾这才好好的看躺在床上的傅瓷。
那平日睁开来像是装着星辰大海的眼睛此时肿的老高,耶律瑾修长的手指抚上傅瓷的眼皮。
他心道:这丫头怕是吓坏了吧。
正想着,手指下的眼皮颤了颤,纤长的睫毛滑过他的指尖,带的他心尖都痒痒。
身上一僵,忙收回了手。
“醒了?”
他的声线今日有些怪怪的,沙哑里头带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傅瓷刚醒便瞧见了耶律瑾,烛火昏暗的只能大约瞧见个影子,像极了梦里的那个人。
想起那个梦,傅瓷就又想起了自己在别院叫门是的情形。
眼泪扑朔朔的又开始不要钱的往外流,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更加看不清床边的人。
情急之下,她一把抓住了耶律瑾的衣角,声音嘶哑又委屈。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耶律瑾闻言呼吸一滞,方才被压下去的那股燥热又涌了上来,他在心底暗骂自己不是东西,都这时候了还能想起那些旖旎的念头。
他不舒服的挪了挪屁股,还得安抚傅瓷。
“不会的,我不会不要阿瓷的。”
他温声细语的,傅瓷已累极了,能醒来完全是靠着意志,这回很快就踏实的睡下了。
直留耶律瑾一人愁眉苦脸,他八成是得去冲个冷水澡。
第四百章瞒天过海()
经过上次耶律瑾不信守承诺的事情后,耶律瑾发现傅瓷变得特别粘人。
而且看着他的眼神特别奇怪,像极了妻子看待丈夫的眼神,虽然耶律瑾这一生到现在还没娶妻,但是那眼神,他在他母后的身上看到过。
几次想问傅瓷到底在想什么,可每次都被这丫头岔开了话题,而且还是不着痕迹的岔开。
“阿瓷,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耶律瑾的眼神像极了黑夜,黑漆漆的,盯得人心里发毛。
傅瓷却只是看着他,也不说话,没什么表情。
可是傅瓷心里头却想着,她那日的梦里,那个人就是耶律瑾吧。
两个人那么像,身形,习惯,还有食言。
除了那张傅瓷看不清的脸,两个人几乎是重叠到了一起。
半晌,她低下头,纤长的睫毛遮掩了她眸中的情绪。
“没有。”
耶律瑾闻言挑了挑眉,这丫头分明连撒谎都不会,可是他却不想再追问了。
因为他发现,这种感觉还挺好的。
“是么,是我想多了。”
傅瓷心想,他不承认总归是有自己的理由,她只要像话本子中那些姑娘一样善解人意的等待,便能有好结果的吧。
“嗯。”
这两个人,一个想着时间还长,一个想着善解人意,便注定了要错过。
人生不就是这样,上前一步柳暗花明,退后一步万丈深渊。
许久之后,耶律瑾才知道,他栽在傅瓷的陷阱里再出不来。
自打洛音知道耶律枫上了沙场,整个人都憔悴了,再不像傅瓷初见她时那般风华。
耶律瑾那日从边关会来,省去了旁的,单单给洛音学了耶律枫那番连累不连累她的话。
这个直爽又仗义的姑娘听了,眼泪都掉下来了。
“管他连不连累我,我都嫁了他了,怎么能只想着自己!”
耶律瑾与洛音认识了这么些年,还从没见着过洛音这样,慌了手脚也不知该怎么劝她,便只能杵在一旁。
干巴巴的劝说“别再哭了。”
若是傅瓷在,看见此情此景,怕是又该想起些什么。
洛音与耶律瑾现在这样子,多像那时的她与季十七啊。
可洛音不是她,洛音没有她那时的绝望,耶律瑾也不是季十七,她没有季十七能给的忘忧草。
可惜的是,傅瓷并不在,她还在花满楼里头看她的话本子,听着她的小曲。
“派去试探安平王的人回来了,未损一人,已证实安平王与三皇子水火不容。”
说话的人穿着一身黑衣,隐在暗处,面目狰狞可怕,声音却低沉悦耳。
耶律贺负手站在书房窗前,听着下属的汇报,阴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算计。
耶律枫封王去了战场,这怎么能让他放心,他一心只觉得这耶律枫怕是觊觎本该属于他的皇位。
“你派个人去盯着耶律瑾,将他每日去了哪,做了些什么都一一汇报给我。”
还有他那个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耶律瑾。
那日在母后那听到的谈话总叫他心有不安,即便如今耶律瑾仍是众人眼中的纨绔子弟,可是人活着,对他来说便是威胁,他总得盯着点。
那黑衣人领了吩咐离开了,只余耶律贺一人在那儿沉思,半点没有众人眼中那个温厚良善的大皇子形象,满心满眼都是阴鸷狠厉。
耶律贺刚一将人派出去,耶律瑾那边就已经得了消息。
“他要监视就监视呗,本殿下没日里都做什么,早就是人尽皆知的事了,害怕他看么?”
耶律瑾终于还是决定将一个浪子的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瞒天过海,叫所有人都相信。
此后的五个月里,众人能得到的便是来自于圣上的两个儿子,截然不同的消息。
“报!安平王已到达边关,与敌军对峙,首战大捷!”
大臣们便说,不愧是皇上的子嗣啊。
“今日三皇子去斗鸡,连连失手,愤怒之下竟砸了那鸡坊。”
前面才是安平王的喜讯,后脚耶律瑾就被人参了一本。
大臣们说,这真是该罚。
老皇帝便坐在金殿上头给小儿子擦屁股,也不说罚。
“报!安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