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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绰约最终还是没能将这话说出,只在心里走了一遭后,释然的笑了开来。
她如今是在期待什么呢?分明,自己已经是匈奴王妃了。
她与苍玺,从出生开始,便隔得很近。
可是,这么一点距离,她花了小半辈子也没能走完。
前半生没能办到的事情,后半生也便不想了。
傅绰约长长舒了口气:“季十七那边呢?也没有任何消息?”
傅瓷的药是季十七给的,有人比他更清楚药效的作用,按照季十七对傅瓷的喜欢,没理由在她吃下后的那段时间里,不在其身旁照看。
兴许,季十七知道些线索。
傅绰约想的这些,苍玺在第一时间那边已经想到了,可如今,连季十七也不见踪迹。
“他也失踪了。”
苍玺话音落地,傅绰约瞳孔微微一缩,她舔了舔唇瓣:“会不会是。。。。。。”
“不会,季十七不是那种人。”
傅绰约的话没有说完,便被苍玺打断,他绷着脸,断的果断绝决。
傅绰约颇为尴尬,没了话语,呆了片刻之后,便找了个理由离开。
瞬间屋内又只剩下苍玺一人。
静谧的氛围中,心跳声愈发的清晰,那种强烈的,想要狠狠揍自己一顿的心思也跟着浓烈起来。
自傅瓷失踪后,他没有一日不在自责中度过。
只恨不得重来一次,他不会去管傅绰约的生死,也不会在意匈奴王的喜怒,更不会理会大臣们的‘良言逆耳’。
他一定会死死地守在傅瓷身边,每日每夜,看着她的容颜,直到天荒地老。
可是这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人生如棋盘,走错了一步,满盘皆输。
他赢了政局,输了情长。
可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与傅瓷相比,江山算什么?
在他苍玺的前半生里,从来视江山社稷为第一,可事到如今才发现,这天下苍生,又与他何关?
旁人是活是死,对他来说又能怎样?
他的瓷儿不在,这让他觉得,自己就连活着,都是在浪费空气。
可他不敢死,他怕自己若是真死了,万一哪一天瓷儿回来了,找不到他,该是如何伤心?
现状将他困在两难之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犹如被人拔掉了两根肋骨,缺乏中心。
“王爷,登基大典早已准备多时,国不可一日无主,您看。。。。。。”
“国不可一日无主,那主又能去依靠谁?”
一旁侍奉的太监小心翼翼的出声提醒,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被苍玺打断,噎在了嗓子眼。
此时若是苍洱在此,定然会骂这太监不识眼色。
且不说王爷自始至终对这皇位无感,更何况,王妃行踪不明,现下王爷不将罪责迁怒到芸芸众生上,就已经该感恩戴德了,还敢妄图逼他坐上皇位?
当然,太监是万没有苍洱这份觉悟。
他噎了下,迅速调整好状态,再次出声:“按承周律法,换朝后,刑法也当有所变更,天牢里的犯人们都在等着判决,王爷您要不先定下刑法?”
苍玺闻言抬起眸子,太监见状心下一喜,以为终于有所结果,满脸的褶子,却在听到苍玺所说之话后,骤然僵住。
“刑法不变,但天牢里的囚犯都给本王清理了,重犯一律斩首,明日午时,本王亲自监斩,轻罪者流放充军。”
太监从震惊中回过神时,苍玺已然再次投入工作,只余他,回想着苍玺方才的那一番话,惊湿了整个背脊。
第三百八十三章有缘来世再见()
苍玺不知道自己还能保持冷静多久,就像傅瓷不知道自己名叫傅瓷,却被老鸨改成了个极其没有辨识度的名字,春花。
彼时,对世界并不是很熟悉的傅瓷,并没有想到这么深的程度,她目前考虑的,只有一个问题。
那便是,如何离开眼前这小木屋。
算起来,这是她被耶律瑾带走后的第三天,这三天里,他不见人影,只留下她一人在这小木屋内
屋里什么都有,按照傅瓷的能力,恰好够一家过活。
按理说,有个除却青楼以外的地方让她长住,她不该再不定心才对,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小木屋不是自己最终的归宿。
冥冥之中,她在寻找着些什么,但究竟在找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
但就是有一种直觉,走下去,继续走下去。
然而问题是,她走不了了。
比在青楼里时,更加拘束。
这里不要接客,不用卖笑,不需要走动。
是的,她每次试图出门,门前的风景便会自动转变成熟悉的小木屋里的景象,久而久之,傅瓷也分不清,她到底有没有出这间屋子。
太难了,这样的情况对她来说,简直太难了。
她走不了,于是只能等,等着耶律瑾再次回来。
终于,在第三天的天黑之际,她等到了耶律瑾。
“我要走。”
不管耶律瑾风尘仆仆,还未站定,傅瓷便急声道。
像是在怕他会以最快的速度拒绝,傅瓷紧接着道:“你的恩情我会报答,但是我现在得走了。”
耶律瑾面色空洞的盯了傅瓷半晌,才忽地想起,这是自己几日前闲来无事救下来的姑娘。
那日他被杀手追踪,将她安放在小木屋后,便急匆匆走远,再后来,便完全忘了此事。
现在想来,颇有些对不住的意味。
他这屋子是施了阵法的,她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小姑娘,肯定没有破解之法,真难为她能在这里待上三日,且现如今还能做到不崩溃。
这般想着,耶律瑾对她便有了几分敬佩。
哦对了,她刚刚说什么来着?
要走?
哎,正常正常。
耶律瑾一个轻跃,在桌子上坐下,随手捡起桌上的桂花糕,便往嘴里塞,口齿模糊道:“抱歉我这几日有事情,竟忘了你还在这里,我一会儿便送你走。”
他说着,大口的咀嚼着糕点,一块吃完,只觉得还饿,索性埋头将桌上摆放的糕点全部解决。
吃饱喝足后,一声满足的喟叹。
也是在将嘴里最后一口糕点咽下肚,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糕点的口感,与他府上的截然不同。
“这是你做的?”
傅瓷还未从他狼吞虎咽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听得这么一句,只来得及反射性的点点头。
耶律瑾见状正了神色,他清了清嗓子,将俊郎的脸蛋凑到傅瓷面前。
“这样,你还有恩要报是不是?”
傅瓷再次点点头。
耶律瑾见状笑的更欢:“那我给你一个快速还恩情的机会。”
“什么?”
“留在这里,给我做厨娘吧。”
“”
空气凝固了几秒钟,傅瓷幽幽转动着眼睛,出声道:“需要我再待几日?”
“不多不多,一个月。”耶律瑾笑的人畜无害。
若是此时傅瓷知道这世上有个成语叫做‘不怀好意’,她一定不会答应下来,起码,不会像现在这般,答应的这般迅速。
“好。”
意料之内的回答,耶律瑾唇边始终一抹笑意,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发心,动作亲昵。
当傅瓷没有做出任何反省,不论是反抗还是羞涩时,耶律瑾意识到一个问题。
眼前这姑娘,与常人不太一样。
至于是哪儿不一样?
他狭长的眸子眯成一条线,眼底探究意味浓郁。
良久后,松了紧紧盯在她身上的视线,笑的随意。
待他了解了这姑娘到底哪儿不一样时,便是他征服她之际。
傅瓷只看着耶律瑾皮笑肉不笑,隐约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可以她的思想,是想不出理所然来的,索性放弃。
她不曾知,自己现在的境遇完全可以用刚出虎穴,又入狼窝来形容,当然,这是后话了。
傅瓷答应了要在这小木屋里给耶律瑾做上一个月的厨娘,答应了的事情,她始终能说到做到。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耶律瑾享受到了皇帝一般的待遇,不,兴许还要好。
宫里的膳食被世人称为山珍海味,但事实上,也不过是些寻常人家吃不到的稀奇东西罢了,比起来,口感甚至不如百姓家里的一碗白米粥。
但傅瓷做的饭菜不一样,给她一堆材料,她能做出五花八门的不带重样的菜来,当真是琳琅满目,应不暇接。
耶律瑾在胡吃海喝了五天后,终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
再这么被她喂下去,他可能要横向发展。
好歹也是荆州城里有名的花花公子,他耶律瑾这张脸和这具身体可是混迹在女人堆里利器,可不能被食物给毁了。
故而,当傅瓷将一桌子的饭菜端到他面前时,耶律瑾严肃起一张脸:“报恩到底为止,我们之间就当是两不相欠,如何?”
傅瓷闻言愣了下,随后点点头:“好。”
她说完便将自己系了五天的围裙解下,叠放整齐的放在桌上,对耶律瑾微微颔首后,便没了动作。
她在等着他抱着自己飞离小木屋。
耶律瑾见状,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这就没了?
是他耶律瑾的人格魅力削弱了,还是现在小姑娘的审出了问题?怎么她在面对自己时,时常让他有一种,自己只不过是块能行走说话的肉,毫无任何吸引力。
耶律瑾自我怀疑时,傅瓷严格的催促:“我们可以走了吗?”
耶律瑾回神,面上难得的没了笑意,他应了声,无声的打开门,正准备回身抱着她离开之际,忽而一道冷光乍现,划破正午浓雾的阳光,直直的射到身上,耶律瑾反射性抱着傅瓷一闪,只见眨眼之间,傅瓷方才所站的地方,赫然多了一支羽箭。
耶律瑾盯着那支羽箭,耳边再次传来熟悉的利刃割破空气的声音,他猛的将傅瓷塞到桌子底下,抬手抽出腰间的佩剑,只听的一阵刀光碰撞,地上便插满了无数羽箭。
傅瓷躲在桌子底下,距离最近的一支羽箭的反光刺了眼睛,她张了张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种情况她在小人书里看到过,猜的没错的话,应当是仇家寻仇来了。
她没有仇家,那这些羽箭针对的,便是耶律瑾的。
想到这里,她刷的下抬头看向他,后者恰好也正看过来,两人四目交汇,竟有一种难以言述的情蔓延开来。
耶律瑾来不及细想,只快速从桌子底下将傅瓷捞出来,随后几个轻点,便跃然在这片树林的上方。
也是在如此情况下,耶律瑾才来得及看清情势。
这片树林是以小木屋为中心,围成一个圆形,周围都施了阵法,寻常人很难走进。
正因为如此,那些黑衣人才会将树林团团包围起来,以不断往里面射箭的行为,逼他现身。
如今他四面楚歌,怎么看都是必死无疑的结果。
耶律瑾皱起眉头,心下跟着严肃起来。
如果今日是他空身一人,他倒还有些把握能够冲出去,但是,他如今还带着一个人,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
正当耶律瑾想着,要不将这姑娘扔下,自己保命算了时,耳边响起一记轻声。
“你身上有火吗?”
耶律瑾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句问的愣怔住,随后点点头:“有。”
他说着,腾出一只手,将怀里的火折子拿出来,塞到她手中,接着目光狐疑的盯着她,不知她这么问的用意何在。
傅瓷听得他回答,先是四周看了看,随后缓缓道:“好高,我们可以先下去吗?”
耶律瑾:“”
反正最后也是孤注一掷,倒不如看看她想做什么。
此时的耶律瑾怎么也想象不到,在后来漫长的岁月里,他曾无数次的回忆起今天这一幕,每回忆一次,便对自己今日这一举动难怪感激。
当然,现在的耶律瑾,抱着的仅仅是‘反正这姑娘也好活不久了,不如在临死前,先成全她的愿望’的想法,顺着她的意思落到地面上。
此时的林子里,羽箭已经停了下来,倒有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感觉。
现在短暂的停歇,是为了更大规模的羽箭射击。
耶律瑾思绪翻飞着,丝毫没注意到一旁傅瓷的动作,待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身边烈火熊熊的时候。
灼热的火光将他的心烤的滚烫,耶律瑾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已经置身于一片火海里,半晌回不过神来。
这算什么?英雄式自焚行为?
“原来今日刮得是东南风”
耳边是傅瓷低低的呢喃声,耶律瑾头疼欲裂,他的五官被火光吹的有些扭曲,神情无奈而决绝。
“小丫头,你要死,我就不陪你了,咱们有缘来世再见。”
第三百八十四章我有丈夫()
耶律瑾说完这句话,便要离开,跃然而起时,觉得自己的衣角被人拽住,他回头看去,火光中,傅瓷盯着他的眼睛分外亮堂,像极了某种动物。
不知是火光将他的视线模糊,还是确有其事,他竟然从她眼里看到丝丝狡黠。
是了,像一只穿梭在黑夜里的黑猫,轻盈而神秘。
“你先别急着走,看。”
傅瓷说着抬起手,遥遥一指。
耶律瑾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狭长的眸子瞬时眯起。
只见那原本只在他们周围燃烧的火焰,竟顺着东南方向,烧出一条火路来。
耶律瑾被眼前一幕所震惊,久久回不过来神时,傅瓷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这个方向的人应当退走了,只是估计支撑不了多久,现在走正合适。”
傅瓷说话时,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很奇异的感觉,分明那双眼睛里有狡黠,可他却觉得无比的真诚。
耶律瑾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这种这样的感觉,心中有不知名的情绪散开,抿了抿唇,直接勾住傅瓷的腰身,几个轻跃便消失在茫茫火海中。
那两人再次站在平地上时,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意味。
耶律瑾松了手,两臂环抱在胸前,懒洋洋的看着她。
不管是现在还是从前,他耶律瑾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进要靠一个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来解救。
这还真是稀奇事。
“怎么办?现在是我欠你一条温情,要以身相许吗”
耶律瑾笑着与她打趣,却没想到傅瓷严肃的板着脸,搜索了半天,回答认真而诚恳。
“我这几日仔细想了想,我应该是有丈夫的,若是再同你成亲的话,就是不贞了。”
耶律瑾闻言挑了挑眉:“哦?你有丈夫?在哪?”
“我确实是有的,只是我不记得他是谁。”
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傅瓷的回答,态度认真的让他心脏有些不舒服。
耶律瑾摆了摆手,将这个话题翻篇。
“那作为报答,我在你身旁保护你,一个月为期限,如何?”
傅瓷本来想,她应该是没有仇家的,所以不用谈保护,可转念一想,她没有交赎金,便从青楼跑出来,妈妈一定不会放过他,耶律瑾武功这么高强,护上一个月,应当也差不多。
思及此,傅瓷倒觉得,耶律瑾跟着自己,也未必是件坏事了。
“好。”
傅瓷从来不是犹豫不决的人,她这样好说话,倒是让耶律瑾觉得自己有些卑鄙。
毕竟他提出这个要求从来不是出自纯粹,事实上,有那么一瞬间,他都不想去祸害这个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