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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红玉第一次体会到了那句话的真谛——江山杯中晃,不饮也断肠。
“今晚陪本王喝一杯吧”,苍玺说道。
红玉应了下来。照理说,他们这种人,喝酒是大忌。
只是,看着苍玺这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模样,红玉委实拒绝不了他。
第二百九十章所谓爱情()
天被乌云遮了个干净。乌压压一片,让人觉得闷得很。
苍玺与红玉坐在卧虎阁的小凉亭里,当差的奴仆送上来了一坛子酒,还顺带着带上来了些下酒的菜。
苍玺亲自给红玉倒了杯酒,也为自己满上了一杯,“明日你还要赶路,今晚少喝些。”
红玉应了一声。不等她说什么敬酒的话,苍玺已经闷了一杯了。
喝完一杯,苍玺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直到第三杯红玉才拦了下来。
“仔细伤身”,红玉轻声说道。
苍玺挣脱了红玉的手,命人换了个大些的酒碗,接着喝。
直到苍玺脸上已经蒙上一层红晕,他打了个饱嗝儿,才冲着红玉问道:“什么是爱情?成亲、育子?”
苍玺说着,冷笑了两声,“全他妈的放屁!”
红玉没吭声,看着又灌了自己两口酒,眼神也蒙上了一层雾气一般,“我想牵住她,却在靠近她指尖前的一刻缩回了手。我想好好的看看她,可与她对视的前一秒我又把目光瞥向了别处。红玉,你说我是不是很窝囊?”
“爷”,红玉唤了一声。她想开口劝苍玺,但是这话到了嘴边,她总能想起一向要强的傅瓷那张带着泪痕的脸。
或许,爱人的方式不同吧?
有人觉得,喜欢是冲动。所以,即便是下一刻就死去,只要两个人死在了一起,那便是值得。但是,苍玺对傅瓷的爱不一样。苍玺是个爱而克制的人,他在不能保证傅瓷安全的情况下不会主动靠近这个人。或者说,苍玺宁肯让傅瓷对自己失望也要护住她当下的安全。
想到此,红玉喝了今晚上的第一口酒,“爱的方式不同罢了,与窝囊无关。”
苍玺又喝了一大碗。眼下,他已经微醺,双颊也添了几分红。
隆——
闷雷作响,乌云如同正压在头顶上一般。苍玺抬头看了看天,把酒碗使劲儿的往地上一摔后十分颓败的坐在了石凳上,倚着后面的栏杆。
见苍玺喝醉了,红玉轻声唤了他两句。苍玺似乎沉溺于自己的小世界,丝毫没有理会红玉的意思。
与其说沉溺于自己的小世界,不如说对红玉的话充耳不闻。
这一回,苍玺直接搬着酒坛子往自己的嘴里灌酒。
这几日,红玉几乎见过了苍玺许多个第一次。平日里温文尔雅、不怒自威的他,如今这副失态的模样,真的是让人大跌眼镜。
红玉再次唤了苍玺两声,苍玺已经醉的不成样子了。苍玺的酒量不怎么好,但平日里会克制自己,故而总给人一种酒量很高的感觉。而今日,完全出自宣泄情绪,这一坛子酒咕咚咕咚的灌下去,怕是真的醉得不省人事了。
“属下送您回去”,红玉架起苍玺往房间走。
刚迈出凉亭的第一步,瓢泼大雨灌在了苍玺与红玉的身上。红玉没料到雨会来的这么快、这么猛。她四周望了一遭,没见周围有一个仆婢,只好加快了脚步。
苍玺被雨水灌得清醒了几分,但他酒量摆在那儿,也谈不上有多么清醒。
这几日伺候苍玺的袁凯看见他此时此刻这副模样,赶紧上前给红玉搭了把手,“哎呦喂,我的红玉姑娘,王爷怎么喝成了这副样子?”
袁凯搭了把手后,苍玺大半个重心都倒了袁凯身上。红玉腾出手来抹了把脸,说道:“王爷想喝酒,我能拦得住吗?赶紧命人煮姜汤来。”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把苍玺安置在了床上。
袁凯看苍玺这副烂醉如泥的样子,冲红玉说道:“这,这赶紧让王妃过来伺候王爷啊。”
“王妃这两日正跟王爷闹别扭呢,你不知道吗?”红玉反问道。
听她一言,袁凯接着说道:“那奴才派人去把侧妃传过来?”
闻言,红玉给了他个白眼,袁凯很自觉地闭上了嘴。
看着被雨淋得湿漉漉的苍玺,“赶紧叫人来把王爷的衣裳换了啊!”
袁凯赶紧应了两声,“红玉姑娘也淋了雨,不如也先去换身衣裳吧。”
红玉点了点头,正要走时,苍玺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红玉大惊,赶紧回头望向苍玺。
苍玺咂了咂嘴,“红玉,明日喊我,我、我想送送她。”
“放心吧”,红玉说完这话时,心里难受了许久。
有那么一瞬间,红玉想即刻跑到梧桐苑去把这一切都告诉傅瓷。然而,看着苍玺这副样子,红玉没了这份儿勇气。
苍玺心里得藏着多少事情啊?
红玉愣了片刻后,才朝着苍玺卧房的大门走去。
“等等”,袁凯说道。
红玉停下了脚步,袁凯将伞递到了红玉面前,“外面雨大。”
红玉道了声谢,打着伞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苍玺这厢不省人事,傅瓷与苏满霜却难以入眠。
傅瓷扒着窗户,看着这疾风骤雨打在门口的芭蕉叶上,脑子里苏子文那稚嫩的声音仍旧不散——
恭喜郎君又有她,侬今洗手不当家。开门诸事都交付,柴米油盐酱与茶。
想着想着,傅瓷忍不住从桌子上摸起了苏子文赠与她的尺八。
这尺八,一尺八寸,握在傅瓷的手里,刚刚好。
和着雨声,傅瓷吹奏起了尺八。那原本欢快的曲子,从傅瓷口中出来,有了别样的感觉。
幽怨?谈不上。
总之,凄凉该是有些的。
香罗熄了两盏小灯,对傅瓷说道:“瓷儿,时候不早了。明日我们还要赶路,还是早些睡吧。”
傅瓷停下了吹奏,将尺八交到了香罗手中,“我知道了,姑姑早些安寝吧。”
香罗看着手里的尺八叹了口气,“这东西,不如就留在这儿吧。”
傅瓷从香罗手里重新拿回了那东西,“带着吧,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是能看见就想起他的。”
这话说的不错。成亲这么久,除了那块玺王妃的金印,苍玺好像还真没送给傅瓷什么特别的东西。
这尺八,权当是拿来睹物思人了。
“姑姑去睡吧,我这就去”,傅瓷催促道。
香罗应了一声,退出了傅瓷的房间。
傅瓷这厢难以入眠,苏满霜也好不了哪儿去。
那日苍玺的那番话字字锥心,让苏满霜回忆起来都觉得周身发冷。更何况,青苑与那三个小侍婢刚被傅瓷用了刑,这些都让苏满霜收敛了不少。
她不是没求过苍玺还她们一个公道。王妃就可以滥用私刑吗?
答案当然是可以,因为这儿是摄政王府,苍玺是这个家的主人。
看着苍玺那态度,苏满霜觉得他没怪罪于青苑等人已经实属不易,还想让苍玺因为青苑他们四个挨打的事情惩处傅瓷,简直是妄想!
在这个家里,苏满霜自己有几斤几两,她拎的清。
“侧妃快别哭了,伤着您腹中的小王爷可就不好了”,青苑咬着嘴唇安慰道。
江虎与江龙下手够狠的,这每一板子都实打实的打在她的皮肉伤,没有一丝一毫的掺假。
“姑姑日后做事还是留个心眼儿吧,王妃不惹事但不带边她能忍事,这件事情是姑姑做错了”,苏满霜说道。
“奴婢听说,王妃明日要回金陵祭拜生母。侧妃,这可是个好机会啊!”青苑说道。
苏满霜微怔,“什么机会?”
青苑是想趁着傅瓷不在而完全虏获苍玺的真心吗?
“我的好侧妃哟,王妃若是死在了路上,您往后的”
不等青苑说完,苏满霜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高声叫道:“姑姑!”
“善良,可是在给您自己往后的路埋祸患啊!您自己想想,有王妃在一日,王爷何时正眼瞧过您,王爷嘴上说着小公子出生以后不分嫡庶。但是,王爷老了之后呢?这摄政王府只能有一个主人,侧妃您就算不为自己打算,也得为小公子打算啊!”
“别说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恰巧路过()
第二日一早,红玉就让袁凯把苍玺叫醒了。
这一觉睡得苍玺甚是头痛。许是,酒喝多了的缘故;也许是,着了凉的缘故。
苍玺穿戴好衣裳之后,传唤了红玉进了书房,“什么时候走?”
“一个时辰后”,红玉说道。
苍玺应了一声,“王妃现在何处?”
“在后院给花草浇水”,红玉回答道。
苍玺没吭声。傅瓷宁愿给花草浇水,也不愿来与他告别了吗?
自然不是。
傅瓷这厢虽在浇花,但余光却一直留在后院的入口处。她盼着苍玺来,也怕苍玺来。
她跟苍玺是一类人——那种爱而克制的人。
只是,这两个人虽然都是为了彼此好,却也把彼此伤透了。两个人在一起,不肯敞开心扉,却一昧的为对方着想。
这样的爱情观念,红玉理解不了。
可是,落到她身上的时候,恐怕她也如同这两个人一般。
“保护好她”,苍玺叮嘱道。
红玉应下后,苍玺又说道:“让程钺来见我。”
“是”,红玉领命后,拱手一揖出了房门,前去传唤程钺前来。
一刻钟的功夫,程钺站在了苍玺的面前。
“此番要辛苦你一趟跟着红玉一起护送王妃回金陵”,苍玺说道。
程钺拱手说道:“王爷哪里话来,只是属下有一事不明,还请王爷赐教。”
苍玺点了点头,示意程钺说。
“素问王爷、王妃琴瑟和鸣,府里事情程钺也有所耳闻。除了让王妃回京,当真没有其他解决法子了吗?”程钺说道。
见苍玺没回答他,程钺赶紧拱手说道:“这是王爷的家事,程钺不该插手。只是,玺王妃对程钺有救命之恩,还请王爷三思”,说着,程钺跪在了地上。
苍玺起身,上前扶他,“坐。”
待程钺坐下,苍玺才开口道:“王妃既然想出去小住一段日子,便让她去吧。路上,你多费心,注意她的安全问题。”
程钺应了一声,苍玺摆了摆手让房间里的人都退下之后,接着说道:“千万注意周则的人,本王相信他不会善罢甘休。”
“王爷放心,程钺就是拼上性命也护得王妃周全”,程钺起身说道。
苍玺点了点头,“有你在,我安心许多。”
“还有一桩事情得劳烦你”,苍玺接着说道。
“王爷请讲”,程钺拱手倾听。苍玺做了个手势,示意程钺坐下说话。
“金陵那边不知情况如何,瓷儿虽是个有主见的,但终究还是一介女流。本王想让你与她一同住在季十七的竹林里,护她周全。”
“这不行”,程钺即刻反驳道,“男子汉大丈夫,死得其所。王爷与那周则必有一战,程钺怎可躲起来求个安稳?”
就知他鲁莽的性子还未完全改!苍玺才心里感叹了句,接着说道:“王妃手里有仇夫人亲传的玉龙头,你去保护好她,比留在本王身边一同作战任务更艰巨,何来躲起来求个安稳一说?”
听苍玺这么一说,程钺还觉得他的话有几分道理,遂而拱手一揖道:“王爷放心,程钺定当不辱使命。”
“还有,在外称呼王妃为夫人即可。切莫暴露了身份”,苍玺叮嘱道。
待程钺应下后,苍玺才让他出去。
程钺走后不久,苍玺一个人悄悄地去了后院。
傅瓷果然在浇花,但看她的神色似乎有点儿心神不宁。苍玺将自己隐在竹林之中远远的望着傅瓷,如何都不敢上去打扰。
所有的坚强,都是柔软生的茧——这话说的一点儿都不错。
“师父!”苏子文大喊了一句,惹得众人目光纷纷向此处投来。
苍玺没料到苏子文会在这个时候出现,遂而有些尴尬。唯有红玉,在苍玺看不见的矮墙后面偷偷发笑。
既然被人发现了,苍玺只好从竹林中出来。
出来后,他狠揉了苏子文的小脑袋一把,“你为何在此?”
这话,不用红玉教苏子文也知道该怎么说。
“徒儿去了书房不见师父,就想在府里转转。恰巧路过此处,遇上师父,实在是幸运”,这话说的滴水不漏,苍玺只好嗔了句,“鬼精灵。”
苏子文顺着苍玺方才看的方向问去,十分大声的问道:“师父是来找师娘的?”
被苏子文点了名的这一位玺王妃自然逃不掉。这后院只有一个门,就是苍玺此刻站的地方。
既然躲不掉,那就只能迎上去了。
看着傅瓷朝这边看来,苏子文毕恭毕敬的朝着苍玺行了个礼,“既然师父与师娘有话要说,徒儿就不打扰了。”
苏子文走了,苍玺不好即刻转身也走,只能硬着头皮上去与傅瓷说话。
见苍玺朝着傅瓷走来,院子里的奴仆们很有眼力劲儿的全都退了下去,包括香罗。
“都收拾好了吗?”苍玺问道。
“嗯”,傅瓷应道。
“到了之后让红玉传个消息回来”,苍玺说道。
傅瓷应了声。许是被傅瓷这副冷淡的模样给惹恼了,苍玺终于绷不住了,问道:“你就没什么要与本王说的?”
傅瓷咬了咬嘴唇,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故作轻松的吐出了两个字:“没有。”
好个傅瓷!苍玺心里已然动了火。
他真想不管不顾就把傅瓷扛回梧桐苑然后把梧桐苑的大门挂上锁!
心里这么想,苍玺却一点儿都没表现在脸面上:“既然没有,本王还是公务要忙,就先走了。”
“恭送王爷”,傅瓷冲着苍玺按照规矩行了个礼。
“你——”,苍玺叹了口气,“罢了罢了。”
看着苍玺的背影,傅瓷不由自主的用贝齿咬住了下唇。
片刻后,香罗看着苍玺离开了后院,赶紧走到了傅瓷的身边。
“瓷儿,回去吧”,香罗说道。
傅瓷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她强撑着微笑,眼窝却带着点点晶莹。
先前,与红玉畅聊时,她曾觉得姑娘家家的喜欢是藏不住的,即便不宣之于口也会表现在眼眸里,和那不经意间在双颊上停留过的绯红里。
如今,香罗看着傅瓷这副模样。她觉得,姑娘家的留恋也是藏不住的。
这就好像,茧再坚硬也是软软的春蚕一根丝、一根丝织就的。
回到梧桐苑时,马车已经在院门口候下了。
傅瓷看着婢女们将她的东西通通搬上了马车。她带着的东西不多,几件换洗的衣裳、新婚之夜苍玺给的那份地契,还有苏子文赠与她的尺八。至于首饰,除了头上戴的这支束发的金簪还有手腕上的那支玉镯以外,好像还真没什么妆奁。盘缠这些东西,她只叮嘱了香罗带够路上用的即可。
“有劳程公子了”,傅瓷给程钺行了个礼。
程钺拱手,“夫人客气了。时候不早了,咱们早些走的好。”
傅瓷应了一声,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宅院之后,由红玉扶着上了马车。
程钺赶着马车,傅瓷、红玉、香罗三人坐在马车里。程钺对这个宅院没有什么留恋,赶着马一路出了摄政王府。
苍玺一直站在屋顶上看着马车渐渐驶出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