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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一会儿,淹留就带着一个男子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符长宁原本正坐在榻上拢着手,好整以暇的想看一看这个顶替了淹留来“守护”她的侍卫,该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结果符长宁这会儿对着跟着淹留走进来的那个人影定睛一看,吓得她手一抖,毛袖口险些被她给拽脱线了——
袁、袁守逸?
怎么是这个人!
真是见鬼了。
符长宁看着那个面色肃然的“胡族大汉”,在心里重重的翻了一个白眼。
“这就是以后代替我来保护姑娘的屋安纳了!屋安纳,这就是陛下派你来保护的安宁姑娘。”
淹留还在一旁破位热心的介绍。
符长宁看着那个“屋安纳”,抽了抽嘴角。
“屋安纳”面色肃然的上前一步,冷着脸就给符长宁行了一个礼节,“我叫屋安纳,以后我会寸步不离的守护着姑娘的,必定不会辜负陛下所望!”
他的汉话说得还是那么的“不流利”
符长宁舒了一口气,也扯起嘴角,她起了身,将手中的汤婆子搁在一旁,拢了拢袖口,走了下去。在走到低头行礼的屋安纳身前,微微一笑,柔声说道,“别客气。日后,我们还要和睦相处呢。我的人身安全,也就多赖屋安纳照料了”
屋安纳镇定的点了点头。
淹留看着异常“和蔼”的符长宁,只觉得后面好像有一道冷汗顺着他的脊背滑了下来,他也说不准他为啥会有这样的反应,反正总之,看着安宁姑娘那张“和煦如风”的笑脸,淹留就是觉得有点点儿害怕。
嗯,其实像淹留这种人,还是有一些“野兽般的直觉”的吧?不然他怎么可能这么敏感这么知道趋利避害呢。这不,淹留看见符长宁异常温和动人的与面前这个名叫屋安纳的小子说话,淹留直觉事情不对,于是傻呵呵摸着脑袋笑了两声,就随便找了个什么理由,脚底抹油的开溜了。
等他顶着符长宁不善的目光跑出去了以后,呼吸到了外面的新鲜空气,淹留才舒了一口气,有功夫替里头那小子默哀——啧,真是,你小子怎么惹着那位姑奶奶了?怎么叫姑奶奶那么“温柔”的对你呢?有猫腻,绝对有猫腻。
——至于说,到底是什么“猫腻”,淹留就不得而知了。毕竟,他其实在此之前,连那个名叫“屋安纳”的人都不大熟悉——印象里好像一直都是那种严肃刻板冷冽的人来着?哎呀,记不清了,反正不大熟悉吧。
淹留再次摸了摸脑袋,朝着广阔无垠的大草原大踏步离去。
而被他留在身后帐子里的两个人,到了这个时候,才算是真正的“见面相认”了。
“都出去守着。”符长宁冷着脸吩咐了婵衣一句,婵衣就颇有眼色的带着几个侍女,下去关上了门。
殿中只剩下了符长宁和那位“屋安纳”的时候,符长宁才坐回到了她原来的位置上,皱着眉头问那人,“你是怎么说动成德,让你来保护我的?”
“屋安纳”这个时候,眉眼才放松了下来。他随便的挑了一处儿坐下,就跟做自己家一样,还好现在符长宁已经习惯了胡人们不懂规矩的行事方式,对于袁守逸这个,也就没什么可生气的了——屋安纳冲着符长宁抬眼笑说道,“这个你就不需管我了。反正,日后我可就要寸步不离的守在你身边儿了,你可高兴吗,羲和?”
符长宁被这一声“羲和”叫的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她瞪着眼睛看着袁守逸,“你别太放肆了!”
袁守逸仰起了头,懒洋洋笑道,“怎么了?”
原本,袁守逸是个极其俊美风流的男子,他在上一世是个太监,那眉目如画的模样简直叫人雌雄莫辩。甚至是,哪怕明明知道他是个太监,宫里头的宫女和后妃在见到袁守逸的笑容时,也禁不住面荡红晕,想要多看人两眼。而这位权倾朝野的奸臣宦官袁守逸,也确实“不负众望”,哪怕是个“太监身”,也在府中豢养了许多娇妾美婢,他的府中美人如云到何种地步?符长宁在上一世亲眼所见,那简直和皇帝后宫也没太大分别了。
这一世,符长宁再次在天岚国的太子府中见到他的时候,袁守逸的面貌与上一世差别不大,但是却也没听说有什么豢养美人的爱好了。
第四百四十七章,后宫之事(一)()
这一世,符长宁再次在天岚国的太子府中见到他的时候,袁守逸的面貌与上一世差别不大,但是却也没听说有什么豢养美人的爱好了——也可能是因为符长宁在这一世并不很接触到他的原因吧。符长宁曾经还暗搓搓的想,是不是上一世他因为被阉割了,而心理扭曲了?这一世是个“完完整整”的人,也就不那样儿了?
无从而知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袁守逸这个人,在还是个“太监之身”的时候,不管是强迫还是如何,就有许多女子愿意死心踏地的跟着他,这说明袁守逸是真的生的很好很好。
就这么一个人,一举一动皆是风姿。就拿方才他那个动作来讲,若是以袁守逸本人的面貌,风流凤目微微一斜,仰起颈项那么懒洋洋的从眼角儿将人一看,通身就都是美人旖旎的画面。
但是现在么
符长宁身上忍不住微微一冷,现在,这么一个面貌平常,长相粗狂的胡人大汉——尽管他有着不符合他那张脸的颀长身姿——但是他做出了那种十分妖孽的动作来,那也是十分的惨不忍睹啊。
符长宁忍不住别过了眼睛,不忍睹卒了。
袁守逸看着符长宁的反应,乐了,“羲和觉得我这个样子怎么样?”
“你别叫我羲和。”符长宁还是蹙着眉毛纠正了他这一句。“也别叫我公主或者殿下,只同他们一样,叫我安宁姑娘就好。或者”她垂下眼帘,“你若是乐意,叫我主子也无所谓。”
袁守逸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笑了一下儿。
符长宁上下打量他一眼,有点不忍心说出口的样子,“其实挺好的。”回答的是刚才他问的那句。
嗯,很能融入胡族人当中。
袁守逸听了,便是放声大笑。这边儿他笑着笑着,忽然就伸手一揭,将脖颈根部的一个角轻轻一扯,就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扯了下来,露出了他本来的带着一些苍白的脸。
袁守逸笑吟吟的拎着那个面具,问符长宁,“现在这个样子呢?”顿了顿,笑意更盛,“你喜欢吗?”
符长宁一时之间,确实还有点儿转换不过来两张脸的感觉。
刚刚还是一个面貌普通还带着些凶煞的脸,这一下子,就变作了这样——面若刀削,朱唇赤红,皮肤带着些不见阳光的苍白,任是谁见了,都会惊讶的说上一句,“美人如玉。”
实际上,符长宁看着袁守逸那因为笑意而在眼中漾起的微微的波光,和盛开在眼底的花儿,微微一失神,便拍手笑说,“确然美人如玉。”
符长宁喜欢看美人,向来如此。
也许是许久没有见到熟悉的面孔了,也许是看惯了胡族人五大三粗的样子,符长宁忽然觉得,她在看到袁守逸这张本该使她厌恶无比的脸庞的时候,竟然也没有几分厌恶了。
袁守逸微微一笑,说道,“可惜你喜欢看我这个样子,我却不能日日教你看到了”
符长宁的笑意微微一凝,她叹气说道,“诚然我喜欢美人,但其实我并不是很想要看到你的。”
袁守逸又笑了起来——他笑起来的时候,总让人感觉他那湖水一般的眼眸里面能够荡漾起一朵妖冶的花朵,这种感觉很奇妙,总之就是,能够让人的目光牢牢的吸引在他眼里就是了。
袁守逸笑说,“没关系,我总有一天会让你喜欢看到我的。”
符长宁将目光从他眼里移开,忍下心中复杂情绪,微微一笑,说道,“拭目以待。”
这边符长宁和袁守逸正谈不上愉快也谈不上不愉快的说着话儿,那边儿远在一个国境之外的建蒙国后宫,却就未必那般和谐了。
沈从景又大选了。
这次大选,因没有皇后皇太后坐镇,本应举办的十分不起眼。但是事实上,却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沈从景加大了操办这次大选的力度。加大到什么程度?他这一次所选上来的后妃,要比以往两三次他选的人加起来都多。
这可真是让满朝文武都惊呆了。
袁守逸说得不错,他也并没有欺骗符长宁,沈从景的的确确是变了。
他将后宫持续千百年来的等级都改变了,其实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左右不过是一个称呼一个地位,随着皇帝心情变化,变也就变了。但是千不该万不该,这件事情里涉及到的后妃,有的人竟是被“隐降”了,也就是说,原是几品的分位,现在虽还是几品,但上头却更多了几个品阶,这就算是“隐降”了。这些被“隐降”的后妃的父兄们,一时之间在朝堂上面炸开了锅。
但是沈从景会在意吗?沈从景向来不在意的。他就那么懒懒的坐在御座上面,看着底下争得面红耳赤的言官,懒洋洋的一笑,对他们说道,“再吵,贬为庶人。”
这个“贬为庶人”,让人有些摸不到头脑,这说的到底是争吵之中的官员,还是在后宫之中的后妃啊?
大家都不知道,但是看着沈从景那张不似开玩笑的冶丽生辉的小脸儿,一时之间,竟是没有人敢不相信,皇帝说出这句话的可行性了。
只因为最近他们的皇帝陛下,简直是太阴晴不定了。真应了那句“君心难测”啊!
朝堂上的朝臣们忍不住为自己鞠了一把辛酸泪。
沈从景确实是将品阶们都变了。原先的中宫皇后之下,设一贵妃,是仅次于皇后地位的。但是贵妃职权有限,在帝后不允许的情况下,是与其他妃嫔一样,不可掌凤印的。然而现在,沈从景遵从古籍,恢复了“皇贵妃”一职——什么是“皇贵妃”?那就相当于是“副皇后”,是在皇后有失德或是其他的情况下,可以名正言顺的接管凤印的人物。但是皇贵妃这一职,早在很久以前就被取消了。因为一山不容二虎,有了皇后的皇帝,自然是不再需要什么“副皇后”的——皇后家里人也是不允许的。
久而久之,这个“皇贵妃”一职倒是被人淡忘了。
就在不久之前,建蒙国的皇帝陛下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又将皇贵妃算作是一职,设立在了皇后之下。而紧随着皇贵妃下面的,除了正一品的贵妃,还有从一品的四个夫人,依旧是“恭和贤德”四人,夫人下面,下设六妃,这倒是基本没有什么变化。而妃以下,却不再直接是“嫔”主了。
第四百四十八章,后宫之事(二)()
“恭和贤德”四个夫人下面,下设六妃,这倒是基本没有什么变化。而在正二品的六妃下头,却不再直接是“嫔”主了。从二品取而代之的,是“昭仪”、“昭媛”、“昭容”、“淑仪”、“淑媛”、“淑容”、“德仪”、“德媛”、“德容”九个职位,以前为尊,因是九个,又是取代了原先的“嫔”位,故而也被称作是“九嫔”。而在“九嫔”下头,才真正是“嫔”。
在“嫔”之下,本应该设的是“贵人”“婕妤”,然而现在在这两样之前,又增加了一个“容华”,取的是“荣华”的谐音,是为从三品。在从三以下,方是正四品的“贵人”,从四品的“婕妤”。
然后又在正五品的地方,设立了“婉仪”与“芳仪”两位,从五品设立了“小仪”与“小媛”两位,正六品设立了“宝华”与“宝仪”两位,接着,才是以前有的“美人”,是为从六品。不过“美人”之前,也仍旧多增加了一个“才人”。
美人之下,照常还是“常在”,只不过这个“常在”隶属的是正七品。而“常在”一下,又设立了一个最末等的“从七品”,名叫“选侍”。
所以大概就是这样了。
建蒙国后宫中增加了这么多的职位品阶,但是现有的人却几乎没什么变化,至于说是不是“隐升”“隐降”——有了朝堂上那么一出儿,后宫里头的谁还敢不长眼的继续折腾啊?得了,甭折腾了,大家都一样。
沈从景就这么枯坐在宸安殿里,他已经许久没有去过凤鸣宫了。
符长宁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但是派出去查探的人却一拨儿又一拨儿的空手而回,带给他一无所获的消息。沈从景感觉到自己早已经心如死灰了,他几乎是不再对符长宁是否活着抱有一个希望。
但是沈从景就是这么一个人,他也知道,若是符长宁还在,也必然会这么想——死后哀荣又如何?她应该有的,他一定会尽力给她。但是现在,符长宁在他心目中仍旧是“生死未卜”,又或者说,是他全然不想承认符长宁早已经死在了泥浆流当中。但是,沈从景想着,万一符长宁真的有朝一日回来了,他若是现在就将“符皇后”判定为死亡,那么归来的符长宁又该如何自处?换个身份倒是也行得通,只是那样毕竟不若原配身份尊崇,而她,本该就是他的原配。沈从景并不想给符长宁一点点的委屈。
沈从景想着,等等,再等等吧,等他白发苍苍,那个没心肝的符长宁若是还不归来,那么他就宣布“符皇后”的死讯,许她死后哀荣,与他合葬帝陵。
沈从景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福禄禧悄悄地走了进来。
“陛下”福禄禧不敢大声。
自从符皇后“病”后,皇帝的息怒愈发的阴晴不定,不好捉摸了。就算是向来在沈从景面前颇有几分脸面的大太监福禄禧,也是不敢太过放肆的。夹着尾巴做人,这是近来许多宫人们——又或者说,这是近来阖宫上下所有人的想法。
沈从景眼睛都不抬,也不应一声。
福禄禧摸不准沈从景的脉门,苦着脸觑着沈从景的神色,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继续说道,“陛下,摘月楼的仁嫔娘娘,想请您过去用今晚的晚膳。”
沈从景不吭声,他甚至是像睡着了一般,毫无声响的闭着眼眸坐在那里,不声不响。
摘月楼的仁嫔,摘月楼的仁嫔。
呵呵
沈从景不知道仁嫔与符长宁遇难到底有多大关系,但是他上次派出去的探子回报,那次泥浆流本不应该这般浩大,起码不至于让山体滑坡成这般样子。看山头的泥浆轨迹,当是有人从中作梗才是。而他又听说,那几日颇有几名胡族人进境,虽与符长宁行迹并不相撞,但是沈从景这个人向来多疑——更况且,这件事情的确事有蹊跷。故而,沈从景很是怀疑,在宫中有人能将消息传递给了外族,致使符长宁被害遇难。
但是沈从景并没有调查到什么确实的证据,而仁嫔,也的的确确是在后宫之中安分守己的那般呆着,并没有表现的出什么一丝一毫的不对劲。
这毫无头绪的事情让沈从景愈发暴躁,他本想给予仁嫔莫大的宠爱,来使她渐渐展露马脚。但是沈从景每每在烛火之中看到仁嫔那张娇羞的面庞,沈从景的眼前都闪过女子的惊哭声和惊天动地的山体坍塌的声音。这两样混合在一起,沈从景只感觉他憋闷的五脏六腑都在疼。
那是符长宁,那是符长宁!
若是符长宁还在,仁嫔这个被胡族那位“皇帝”特意不辞辛苦的收养培养好的女子,她只要不去做一些什么触碰沈从景底线的事情,沈从景自然愿意看在往昔的“救命之恩”的情况下,给她一世的荣华和安好,哪怕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