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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看到这四个人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倪红蕾想了想还是让秦昊陪着他见了工人的家属。
两人换了常服到了一楼的会客大厅。会客室里，坐着四个人，一个大约30来岁的女人安静坐着，手里紧紧拽住一个5、6岁挣扎着要跑动的女孩。
“安惠，把你闺女摁住了，别让她乱跑。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实验室。这里什么东西没有，就是病菌多。你女儿要是碰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回头还要我老两口服侍！”
那女人也不作声，只是拽着孩子，小声安慰：“毛毛啊，这里不能乱跑。”
那对50多岁的中年夫妇，和眼前一大一小的母女比较，衣着光鲜。仔细瞧那母女，媳妇的衣服明显有脏污痕迹，尤其是那孩子，衣襟面前是云头对着云斑。
后勤部的刘主任领着秦昊和倪红蕾走了进来。秦昊身上有一股威压感，那夫妇见了三人进来，自然而然把秦昊当成了头，中年妇女立刻起身凑了上前。
“领导啊，你看，我们这一家老小就等着这小子不是，就等着我儿子打这份工养家呢。现在他受伤了，我们一家老小可怎么办哦”说完，拿手就擦眼角压根不存在的眼泪。
秦昊么不做声，他拉着倪红蕾坐了下来。
倪红蕾这才看清楚年轻媳妇的正脸。衣服虽说不太干净，不过人收拾得很整齐，眼睛一看就是受了外伤的。
“你这眼睛是怎么了？”
“我”不等年轻女人开口回答，那中年妇女就开口抢着答了。
“眼睛是她不小心烧菜的时候油溅进去烫伤的”
“是吗？按理烫伤不难治疗，你这伤很久了？”
“很久很久了，快两年了。”那妇女又抢答道。
倪红蕾有些不悦：“请问你是？”
“我是她婆婆，受伤的是我儿子。”
“刘主任，你带着这两位去看看他们的儿子。”
“我儿媳呢？”
“她眼睛不好也看不到，就在这里等着吧。这小孩太小了，我们没有小朋友的防护服。你俩进去看看，回来我们再聊。”
“不是，你是这里领导？你说话管用？”
倪红蕾反问：“你认为谁说话管用？”
那女人犹豫着用手指了指秦昊。
秦昊也不看她：“刘主任，那就带这两位进去吧。”
“领导，我也想去见见我老公，看不见他，我摸摸他也好。他受伤严重吗？”
“你叫安惠？”
“是的。这是我女儿，叫毛毛。”
“安惠，刚才那两位真的是你公公婆婆？”
“是的。”
“既然这样，我把你丈夫的情况跟你透个底。你丈夫伤不是很重，但是感染了病毒，他现在很危险。既然这事情是在我们实验室发生的，我们会负责。”
“有两个方案，一是他留在我们实验室，由我们负责他的日常护理，等第一批疫苗研制出来，我们会负责给他治疗。当然，鉴于你们家情况，我们会按他当值来发工资直到他痊愈”
“我同意第一个方案。”安惠迫不及待地表态。
“第二个方案我还没有说，你不要再听一听？”
“领导，我知道第二个方案是什么，刚刚婆婆已经在这嘀咕很久了。他们想一次性要一笔补偿金，然后把我老公领回去。我不同意这个方案，但我怕我的主意到时他们不会听”
第83章 一地鸡毛（）
今天是情人节，祝大家情人节快乐！也是小年哦！给大家拜早年啦！
（我是分割线）
“您看看我跟孩子就知道我们过的什么日子。婆婆经常把没洗过的衣服给孩子穿，我虽然看不见，但我闻得到啊。我老公是个老实人，就因为我看不见，挣得每一分钱都交给他妈”
“你的眼睛怎么烫伤的？”
“我的眼睛是两年前在饭店打工烫伤的，医生说有的治，至少能恢复一部分视力。当时饭店赔了一笔钱，婆婆把赔偿金拿走了，非说我这眼治不好，治好也看不清楚，不浪费那钱。说钱留着以后给毛毛上学，可我毛毛已经7岁了，还没有上学”
“什么，这孩子有7岁了？”倪红蕾看着窝在安惠怀里那个小女孩，瘦小，但看着挺机灵。
“是啊，7岁了，今年入秋就该上小学了。自从我眼睛瞎了，孩子连幼儿园也停了。说是因为要照顾我，家里没人送孩子上学。”
“那你老公呢？”
“我老公之前做过环卫工，你知道环卫工经常深更半夜就要起来，哪里有时间送孩子。”
“那怎么该上小学也不送去？”
“去年我婆婆看房价高，怂恿我公公把我们住的老房子卖了，说是要换新房子。骗鬼呢，现在我们住的是租的棚户。”
“钱呢？”
“钱说是攒着，估计早被她打麻将输了一大部分。现在租住的地方周边没有小学校，离学校远，他们更不肯送了。您看我女儿，这两年就没怎么长个子，我看不见，也不知道他们喂我女儿吃了什么。”
倪红蕾看着这个斜着脑袋看着自己吮着手指的小女孩，一阵心疼。她小声让秦昊去自己办公室的柜子里取些零食过来。
不一会，秦昊拿来一包饼干和一瓶酸奶，递给了小女孩。
女孩子小声问安惠：“妈妈，叔叔给饼干和牛奶，我能吃吗？”
安惠抚着女孩的脑袋，点点头：“别忘了跟叔叔说谢谢！”
小女孩从秦昊手中拿过饼干和牛奶，乖巧地道了声谢谢。然后打开饼干，拿出一片先递给了妈妈。
安惠柔声说了句：“毛毛吃，妈妈不爱吃。”
看到小女孩毛毛如此懂事有礼貌，倪红蕾不禁对眼前的盲女另眼相看。这个在苦难困境中的女人能把孩子的家教教的这么好，是个值得钦佩的人。
“毛毛真懂事，你教的好。”
安惠拽着毛毛寻声摸到倪红蕾面前，“扑通——”一声给倪红蕾跪了下来。
“啊呀，这是干什么，你赶紧起来！”安惠的举动把倪红蕾吓了一跳。
“领导，求求你，我不要赔偿金，我只要你们把我老公救好。赔偿金到不了我手里，婆婆拿到赔偿金肯定不会管我们死活，到时我看不见，老公不能工作，孩子又小，住没地方住，那是逼我们一家去死啊”安惠说到这失声痛哭了起来。
“你公公婆婆难道不管他儿子死活？”
“她不是他亲妈啊，她是我公公后娶的。”
“那你公公就不管？”
“俗话说的好，有后娘就有后爹。晚婆婆把公公管的死死的，公公是个性子软的，之前老公能干活他们哄着他挣钱给他俩花，这现在干不了活了，哪还有好脸色给他看”
原来如此。这样看来，若是给一笔赔偿金的话，那对夫妇真能干出抛弃儿孙的事。
倪红蕾决定帮助安惠。
当看完儿子，中年夫妇跟着刘主任出来，两人跟在身后嘀嘀咕咕商量着什么，那男人也不说话，就听那女的跟他咬耳朵，不住点头。
倪红蕾和秦昊两人坐着不作声。安惠母女俩也坐着，小女孩安静地在一边，一口一口吃着饼干，一副爱不释手又不显出狼吞虎咽的样子，倪红蕾暗暗点头。
“我老公他怎么样了？”安惠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
“就是手臂受了点伤。”她婆婆有些不耐烦地说，立刻又转向倪红蕾和秦昊。
“两位领导，我儿子他手臂受了一点伤，但是感染病毒这事可大可小，以后要是疯了，可就不能继续工作了，我们这一家老小生活可就没了着落。”
“安惠是吧？”秦昊突然开了口，“你婆婆怕你老公以后不能工作，你又眼瞎，你愿不愿意把眼睛治好，起码能够看见照顾孩子和送孩子上学？”
“我愿意。”安惠闻声，立刻拉着孩子跪了下来，“领导我愿意，我做梦都想把眼睛治好。”
刚才倪红蕾稍微检查了下她的眼睛，询问了之前治疗过程，跟秦昊商量了下，决定先联系医院把安惠眼睛治好。
“唉，说着我儿子的事，怎么扯上她了？”
“我刚才查了下，你们俩一个52岁，一个47岁，虽说是他父母但还没有老到不能动的地步。现在人退休正常是男的65岁女的60岁。你们俩有手有脚还可以工作。”
“这是我们家的事，你管的宽。你把我儿子的赔偿金拿来就对了。”
秦昊并不理她：“你——对你有赡养义务的还有两个，就是你自己一双儿女，他们现在过得比你这个儿子强多了。”
“什么？！”一边一直不作声的安惠的公公跳了起来。
“你们瞎说，她跟我结婚的时候还是个大姑娘，怎么会有两个孩子？”
秦昊刚刚这一会查出来的东西，并没有来得及跟倪红蕾通气。倪红蕾也觉得惊诧。
“你。。。你瞎说。。。”安惠的婆婆反驳道，“你讹我呢。”
“讹你？！”秦昊冷笑了一声。
“天枢院小区5栋605室是谁的房子，这房子好像刚买不久。哦，难道是你把之前老房子卖了换的新房？”
秦昊用的是你不是你们。这话立刻把安惠公公激急了。
“什么？牛秀秀，你背着我买房，居然不告诉我？！还让我们一家挤在棚户屋里？！”
“大同，你别听他瞎说。没有的事。”原来安惠婆婆叫牛秀秀，倪红蕾听着秦昊这一番话，暗道这牛秀秀不简单，把这一家糊弄的。
“领导，你说的真的？那房子是她买的？”安惠公公叫张大同，一听秦昊这么说，眼睛也亮了。住棚户区实在是太憋屈了。
“哦，房产证是一个叫李雪村的小伙子的。”
“什么意思？房子不是她买的？”
“我就说吗，那房子不是我买的，卖老房子那点钱哪够买房子，买间厨房都紧张。”
“你应该问问，李雪村跟她什么关系？”
“什么，李雪村难道是你相好的？”张大同声音立刻高了八度。秦昊揉了揉眉心。这人听话也不会听音啊。
“李雪村是她儿子。”
两人立刻开始吵起来。
一地鸡毛。
第84章 N省F市（）
处理完安惠的事情，倪红蕾才去看已经感染了c病毒的工人——张小田。
事情刚刚过去不到三个小时，张小田的症状已经非常明显，由于情绪起伏比较大，内心恐惧导致心跳加速，更加加快了c病毒的裂变。
此刻张小田脸色发青，喘着粗气，喉咙里不由自主地会发出类似野兽的低吼声。
“张小田，我知道你不放心妻儿。你现在可以放宽心，我们已经安排安惠接受治疗，不久她就能重新看到东西。你的女儿也已经联系学校，她会和其他同龄孩子一样背着小书包放学。”
倪红蕾明显感觉到张小田听到他的话，情绪慢慢稳定，呼吸不像拉风箱一样“噗嗤——噗嗤——”。
“你的父母，”倪红蕾稍作了停顿，张小田听到父母两字，眉头微皱。
“前面安惠眼睛的赔偿金，加上卖老房子的钱，安惠已经同意都给他们作为他们的赡养费，除非他们百年，你们不需要再给他们任何费用。你安心在这里住下，你的工资我们照发，第一批疫苗正式出来就给你治疗，请你一定要控制情绪配合医护人员。如果你同意前面方案，我们请公证人员给你和你父母签订公证书。”
“我老婆和女儿他们住哪里？”
“住处，已经和你之前老房子所在的社区联系，由我们实验室出资在那里给你们租住一套小两居，直到你完全康复恢复工作。”
“谢谢！我同意。”
安排完张小田的事，倪红蕾和朱炳贤又赶紧来合计疫苗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首都似乎对a大实验室的篓子并不甚介意，给了他们最大的宽容和空间。
赵江最终没有机会成为第一个参与临床试验的c病毒感染者，失望让他情绪失控，在病房里嘶吼了好一阵子，直到精疲力竭。医护人员给他喂食了200毫升献血，才把他安抚下来。
倪红蕾答应，只要疫苗过了行尸那一关，就答应还是让他成为第一个临床试验的人。
一切似乎又回到原点。a大实验室里各人回归本职，忙碌再次来袭。
远在万里之外的a国。
有人不淡定了。
“什么，a大实验室的病毒疫苗失败了？shit！让他不要轻举妄动，继续潜伏。”
魏明和黎学勤在who实验中心，忙碌着。魏明明显有消极怠工的情绪。
“老师，您怎么还能静下心来做实验？”
“怎么？有什么想法？”
“我们找机会逃吧，找个机会报警也行，总不能在这安家乐业。华夏那边没有我们消息肯定也在想方设法找我们，您的家人这会肯定急疯了！”
“我已经打电话回去报过平安了，在他们的允许下。”
“什么！您真的要在这里待下来？”
“小魏啊，你觉得凭借我俩能逃出去？你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
“那就别想了，安心做事，也许疫苗研制出来我们也就自由了。”
“要不，我们让美素帮我们。”
“小魏啊，你忘了美素说过这伙人对我们是势在必得。在这里拿不出他们满意的成绩来，脱不了身啊。”
“可我不甘心啊，辛辛苦苦把疫苗制作出来，让他们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这个病毒只要存在一天，就会有危害。我们的目的是制作疫苗消灭病毒，至于这个疫苗被谁掌握，是用来害人还是用来赚钱，不是我们考虑的问题。那是权力者的游戏，你我都无能为力。”
“那我们岂不是成了帮凶？”
“我们不是，你记住，我们只是科研工作者，科技本身没有正义和非正义之分。你要做的就是研制出疫苗，然后祈祷它能被一群正直的人掌握。”
“您说的也确实有道理。”
“快来帮忙吧，听说红蕾那边已经又有了新进展，我们得加快速度。你不觉得这种pk很有意思吗？”
“红蕾那边一举一动这边都知道，你说红蕾会不会已经被他们监视了？”
“那还用说，你跟我聊天这会，估计有好多双眼睛都盯着我们。”
“”
魏明终于想通了，开始配合黎学勤教授一起做实验。他们不清楚的是，在华夏a省临近的n省，也发生了c病毒感染者袭人事件。
“詹姆斯，a大实验室的工作效率非常高。华夏人果然聪明。这才几天，疫苗的雏形就出来了。虽说这只疫苗没有成功，按照目前这种速度，疫苗应该不久后就能面世。但我等不及了，我要他们速度再快一些”
“您想怎么做？”詹姆斯躬身对陷在宽大皮质老板椅中的一个背影说道。
“你知道怎么做，给华夏再加点码，我觉得n省f市就不错。那里到华夏首都不远。如果f市乱了，你说a大实验室会不会提速？有压力才有动力，你把n省f市的事到时透露给黎和魏两人，他俩的速度也该提一提了。你去办吧。”
“只是，上次a省省会的事情已经引起华夏警方的注意了，会不会查到我们这里？”
“查到我们这里？你做的，还是我做的？就算是你做的，或者是我做的，这里是a国，你在a国做了没有？”
“没，没有做”
“那么，你怕什么？”
“是，我知道了。”詹姆斯立刻转身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