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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化妆间的梳妆台上,粘贴着一张张花旦女鬼生前表演戏曲的图片。
戏班子的合影,
粉丝的后援照,
得奖时定格在闪光灯下的笑脸。
也有跟许多名人合作时的照片,李清霖甚至还在照片上看到了著名歌星墨香兰。
花旦女鬼生前,应该是一位小有名气的花旦。
而且,江河很爱他的妻子。
“时间差不多了,可以走了吧。”
白夜行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了一下午,直到天空泛起鱼鳞状的余晖,这才开口问着江河。
“可以了可以了,真是麻烦您了白大师。”
江河起身,为李清霖两人带路。
“过年不回家?”
走在路上,白夜行突然开口问着江河。
江河愣了一下,道:“父母走得早,也没什么亲人。成都就是我的家,在这里过年,蛮好的……”
江河不在意的轻笑,但李清霖却看到了从江河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和凄苦。
墨池学院已经放了暑假,学校里人很少,只有留守的教职工和散步的附近居民。
江河带着李清霖两人从学校后校门进去的,后校门守门的门卫本在保安亭里看着报纸。
此刻隔着窗户看到江河带着两个人进来,立马站了起来。
“江老师,这是404宿舍的钥匙。”
门卫有些忌讳的看了眼李清霖两人,也不多说,似乎怕沾染上什么脏东西,脚步匆匆的走回保安亭。
江河歉意的一笑,在前面带路:“男生宿舍楼不远,绕过前面的操场就到了。”
穿过操场,江河把钥匙递给白夜行:“那大师,我就不上去,在下面等你。有什么事就喊我。”
说着,江河露出一个讪讪的表情。
顾客便是上帝。
白夜行点了点头,用钥匙打开铁栅栏。
在黄昏下,铁栅栏那刺耳的摩擦声传得很远,在地上划出一道锈黄色的弧形。
嘎嘎嘎……
从宿舍楼的背面,传来乌鸦阴沉的叫喊声。
宿舍楼因为少了学生的原因,十分的安静。
李清霖踩在楼梯上的脚步声,清晰的回荡在整座楼里。
贾波的宿舍,在四楼。
白夜行手里的钥匙碰撞着,发出的金属脆响如同送葬时的锣鼓,静谧却悠长。
“404……”
白夜行嘴里轻轻念叨着,看着宿舍外的门牌。
但突然,他在一间宿舍的外面停下了。
“怎么了?”
李清霖疑惑的走到前面,顺着白夜行的目光看去,便看见……
第202章 抓错鬼了()
404宿舍的门,正开着。
喷涂着蓝色油漆的木门,完全的推开着,靠着墙壁上。
森白的封条无力的飘动在风中,几缕余晖照射而来,李清霖还能大致看清楚这间宿舍有些杂乱的摆设。
幽幽的,在那余晖照不见的地方,似乎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李清霖两人。
“嘿,这小兔崽子在等着我们呢。”
白夜行见状,毫不害怕,一步踏入宿舍中。
学生宿舍楼在寒假期间是断电的。但还好,对于李清霖两人来说,就算谈不上观黑夜如白昼,也能控制瞳孔的大小,尽可能多的反射光线,所以宿舍里的摆设两人看得十分清楚。
房间不大,容纳四架铁床显得有些拥挤。
铁床是上下层结构,但上层的床和下层的床之间,并没有金属连接的部分,上层的床经过四根铁条,整个是挂在天花板上的。
看得有些触目惊心,让人担心会在晚上掉下来。
宿舍里物件的摆放,还大致保留在原处。
多是课程和写得密密麻麻的本子。
不过八张床铺,有七张都空了。
应该是自贾波出事后,其他的七位室友都搬了出去。
所以,唯一的那张那留有棉絮、枕头的床位的主人,便是贾波了。
“我上去看看,你四处留意一下。”
李清霖对白夜行说了声,踩在冰冷的金属梯子上,爬上了上铺。
一股汗液和许久没晒过太阳的霉臭味传来,上铺的床单有些皱了,还有零星的血迹和凝结后的有着白色边缘的斑点。
李清霖嗅动着鼻子,却闻到了一股奇怪的硫磺味道。
李清霖如猎鹰般锋利的目光扫视在床铺上,突然,他看到床铺的中间,有一对凹陷下去的痕迹。
李清霖拉开被子,还能清楚的看到这对凹陷的痕迹不大,大概只有膝盖大小。
贾波生前,似乎是跪在自己的床上。
李清霖似乎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着天花板。
便见天花板上吊着上铺的四根铁杆末端,有被勒过的边缘痕迹,锈迹很浅,似乎被绳子剐蹭过。
“怎么样?发现什么没有?”白夜行在下面问道。
李清霖回道:“贾波不是正常死亡,应该是被人用绳子捆住了,然后吊死在床上。学校没跟我们说老实话。”
白夜行似乎早就猜到了,呲牙一笑:“学校这些领导,尽是搞些废财费力的表面功夫,正常正常。不过,他们越是这样,就越舍得花钱不是?”
李清霖点头,露出老狐狸般奸诈的笑容。
“要不我们再搞点事情,说此鬼格外凶狠,若是不治,整个学校都得鸡犬不留?”
白夜行深以为然的点头:“我正有此意,不过我们还是先把那只鬼找到,先看看情况,再决定下一步计划。”
说着,白夜行拿出了一堆法器,按照某种特定的规律摆放在地面,最后,更是点燃了几张符纂。
“让开,我要开始抓鬼了。”白夜行道。
李清霖从上铺跳下来,拍了拍手道:“贾波的鬼魂?就在宿舍里?”
在火苗中,白夜行的脸色忽明忽暗,他掐动着复杂的指法,道:“今天是他的头七,他肯定会回来的,我们这叫做守株待兔。”
李清霖点头,取出一只香烟,在燃烧的符纂上取了点火,然后走到宿舍外面的走廊上,看着白夜行做法。
苦涩的烟,在李清霖舌尖反复沉淀。
在李清霖看来,像白夜行这些所谓的道法,其实就是另类的武技。
只不过修行的门槛更高,精神力量的运用更为细腻,还必须拥有远超常人的感应能力。
而换句话说,就是……天赋。
所以有本事的道士和和尚,无论在哪个时代都很吃香。
只不过碍于清修的门规,道士是真的只能吃香。
耳边似乎有阴风过隙,伴随着低吟的悲嗥,李清霖的耳朵有些痒,他叼着燃烧的烟头,用肩膀蹭了蹭耳朵。
鬼魂,便是执念不散的精神力量。
而之所以每到头七,鬼魂总会回到家,或是熟悉的地方看看,便是因为‘精神同质化’。
生活中,经常可以看见一对生活在一起的夫妻久而久之,五官长相上便十分相似,说是有夫妻相。
经常在一个地方呆久了,总感觉莫名的温馨,家具、沙发、凳子似乎都跟自己有感情了,甚至感受得到它们的情绪。
这些,在某种意义上都是因为精神同质化。
鬼魂也是如此,没有了肉体的束缚,只剩下精神力量,那么便对自己曾经精神同质化过的地方格外敏感。
就像是在一片黑夜里,点亮了一盏灯火,山野孤魂自然就会遵循本能,常回家看看。
一根烟烧到了尽头,李清霖毫无素质的将烟蒂扔在过道,将其碾熄。
似乎有什么东西和李清霖擦肩而过,李清霖还能感受到被穿过身体时的阴寒。
那股淡淡的纸钱味道,更是随着打旋儿的风飘来,或许是当人当久了,哪怕死了也下意识的按照生前走门的习惯,这股阴风一路从开着的宿舍门吹进。
“来了。”李清霖轻念。
404宿舍中,白夜行背向着门口,此刻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将缠绕在自己手指上的赤线,缓缓点燃。
轰隆!!
宛若燃烧着烈火的巨龙,赤线蜷曲着身子,突然横亘过空间,搭在木门的把手上。
交缠,
拉伸。
以极快的速度,点燃的赤线便在逼仄的宿舍里形成了一块九宫状的阵法。
“妖魔鬼怪,速速现形!”
白夜行捻住赤线,轻轻一弹,无数火树银花般的火光飞奔而下,一瞬间便阴暗的宿舍照亮。
便见在九宫针的中央,一团阴风盘旋吹荡,还有纸钱的细屑洋洋洒洒。
然后,阴风凝实,鬼魂的精神力量内敛。
五官逐渐清晰起来,形成了人的模样。
“嗯?这鬼谁啊?”
然而李清霖两人有些惊愕的看到,这个贾波的鬼魂,长着一张四五十岁胡子拉渣的脸,眼袋很重,双眼浑浊,脸颊有些消瘦。
李清霖反应了过来,试探性的问道:“老白啊,你是不是抓错鬼了?”
第203章 真相?()
“怎,怎么可能!!”
对于这等职业性的侮辱,白夜行是万万不会承认的。
“万一是贾波长得着急了点呢?”白夜行嘴硬道。
李清霖摇了摇头,缓缓蹲了下来,看着九宫阵里的这只鬼魂。
因为生前的习惯,这只鬼魂还保留着往日的穿着。
蓝色的粗布袄子,裤脚挽起,衣服上还有泥巴干涸后的浅色斑点
”贾……波……儿……我的……儿……”
鬼魂的嘴微微张开,一阵飘摇得毫无重量的声音吹过李清霖两人的耳边。
李清霖两人顿时面面相觑。
贾波的父亲,怎么也死了?
还化作了鬼魂,留恋自己孩子生前经常居住的宿舍。
李清霖隐隐闻到了阴谋的味道,他揉了揉太阳穴,道:“把他带上去校长办公室吧,我们撬不开校方的嘴,那就让贾父撬开吧。”
而在此时,墨池书院一栋装修气阔,甚至有电动式升降台的办公楼上。
墨池书院的院长:窦建国正坐在办公桌前。
而在窦建国面前,则聚集着不少家长,大多满脸愤懑握紧了拳头,一些女人的眼睛都哭肿了,脸色十分苍白。
“墨池书院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我家孩子那么懂事,是学校监管不到位,才发生了这些事!!”
“没错!!贾波这个畜牲好狠的心啊,死了都要害人!你们校方为什么不请大师抓鬼!!”
“赔偿!我们要赔偿!!”
校长办公室里叽叽喳喳十分吵闹,甚至还有这群家长带来的横幅,上面写着‘墨池书院不作为,还我孩子命来!’,一些人更是带上了凉席铺盖,睡在了校长办公室。
窦建国五十多岁了,头发发白,还戴着眼镜,看起来精神十分矍铄。
但他的眼睛有些血丝,很明显最近一段时间没有休息好。
窦建国起身,轻声的安慰着各位家长:“这件事,我们校方正在解决,很快就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结果。对于这些学生的不幸,我也很遗憾,赔偿是一定的。”
“凶手!必须要把贾波的鬼魂抓到,让他魂飞魄散!!”
一个挺着啤酒肚,发际线很高的大脸胖子使劲的拍着办公桌,瞪大了眼睛,对窦建国这位校长没有半点敬畏,反而充满了咄咄逼人的气势。
窦建国满脸苦笑:“一定,一定。”
这些家长虽然的确是想为自己的孩子讨个公道,但他们更清楚,对于这件事校方的态度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只要不闹出去,私下都好说。
“两万,我要两万银元!”
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似乎刚从麻将桌子上下来的太太冲到窦建国面前。
她看着这位往日在电视上见过的窦校长,眼底掠过一丝害怕,但一想到大脸胖子刚才雄赳赳气昂昂的态度,立刻就有了底气。
“要是少了一分,我就去街上闹!去报社反应!”太太叉着腰,扬起了她摸了厚厚一层粉底的脖子。
“两万银元?”
窦建国脸上的苦意更浓,两万银元足以在成都最繁华的春溪路,买一座两进的大院子,还能阔绰的潇洒十多年。
这群人哪里是学生的家长,分明是一群来剐肉的鬣狗。
“各位家长……”
咚咚咚……
窦建国正要说话,便传来轻缓的敲门声。
窦建国以为又是哪位家长请的外援到了,脑壳有些疼,但一打开门,他便有些疑惑的看到门口站着两位陌生男子。
两人都提着沉重的编织袋,有些风尘仆仆,而且修为都不算低。
窦建国还从两人身上闻到了一股纸钱的焦味,他的目光,凝聚在白夜行装有法器的编织袋上。
一股阴气,从那里传出。
“窦校长,这两位非要来找你,我也拦不住……”
江河见屋子里拥挤着许多家长,识趣的没有多说。
窦建国立刻明白了李清霖两人的身份,他有些歉意的对两人说道:“两位,还请到隔壁办公室等一下,我这里处理完了,就过来。”
顾客的要求,李清霖两人自然不会拒绝。
对窦建国点头示意后,李清霖两人走进隔壁办公室。
谁知道李清霖两人刚坐下来,便听到校长办公室爆发出了一阵激烈的争吵。
“两万元还多?你们学校还差这些钱?姓窦的我告诉你,你要是不给钱,我们七个家庭联名去警察厅告墨池学院!!”
声带撕裂,阔太太这句咆哮喊得声嘶力竭,李清霖平静的端起热气腾腾的白开水,就如同品味茶茗一样,整个动作充满了诗情画意。
“警察厅?”
窦建国的声音突然变得冷漠起来,李清霖隔着墙壁都能感受到他那审视的目光,扫过了整间屋子。
“贾波是从农村来求学的老实孩子,学习刻苦、待人和善,只是性格有些内向不爱说话。所以,他便被你们的孩子百般欺辱。
给室友做作业,做错了就打、推进厕所,给贾波灌尿、大冬天的抢走贾波的被子,让他光着脚打扫寝室卫生、甚至还要抢走他的生活费。最后,更是被你们那可怜的孩子活生生逼死在床铺上!!”
窦建国坐回了办公桌,目光如电,满脸威严。
直到这刻,这些家长才记起窦建国的身份。
不仅仅是墨池书院的院长,还是从蜀南军区退役回来的心壶境修者,祖上,更是跟随过袁大帅。
“可,可就算如此,他一条人命怎么抵得上七条人命!”
大脸胖子悄悄收回来放在办公桌上的手,脸上冒着虚汗,但依旧嘴硬着。
“一条?不,是两条。”
窦建国平视前方,似乎看到了遥远的过去:“贾波死后,贾父走了五十里的山路来为贾波收尸。贾父问你们的孩子,问贾波是怎么死的。他们说,贾波是个坏学生,在学校抽烟喝酒,还欺负同学,结果猝死在宿舍。
贾父不信,去问班主任,但班主任出差了,他没找到。还好,有心软的同班学生告诉了贾父真相,贾父哭了,脸上从来只流汗水的庄稼人,这次流着的是泪水。”
说着,窦建国看着面前的这位阔太太,道:“贾父不认识字,所以挨家挨户的找,终于找到了你。然而你在牌桌子上,让牌房把贾父给赶了出去。”
窦建国的目光移动,看向了大脸胖子,道:“贾父又找到了你,但你却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肯定是贾波自己有问题,怪不得别人。”
窦建国收回目光,双手交叉放于办公桌上。
这